《怀中美人》灯上橘

22、第22章

　　如遇春雨，如逢甘霖---

　　顾晚晚一时也失了神，陆明琛这厮，到底是在作甚。这样的话，顾晚晚也是第一次听他将。以往，全盛京城都知晓陆明琛爱慕顾晚晚。
　　可陆明琛从未亲口言及。

　　从未亲口言及这赤诚情意，才少了真切感。

　　沉月轩外，似乎夜风汹涌，呼呼的风声传入耳中。风卷残云，又歇了好一会儿，暮色逐渐浓了，天黑的彻彻底底。

　　“王爷，天色渐晚。妾身去燃灯。”
　　顾晚晚不敢直视陆明琛的目光，他的目光太过于灼热，似乎要把天际都烫出一个洞来。顾晚晚转而去燃上了一盏灯，灯火微微，淡黄色的微光照在陆明琛脸上，反倒多了旖旎的气氛。

　　只见她背对着自己，迟迟未归。

　　他知道是小姑娘害羞了，娇羞的模样，像极了海棠含露。

　　“灯燃好了？”冷不丁的发问。

　　顾晚晚这才稍稍回过神来，回头说道：“燃好了。”

　　还不见顾晚晚有动作，陆明琛抬了抬眉毛，无奈道：“小檀，既然已燃好了灯，还不到本王身边来？”

　　本是顾晚晚兴冲冲的说着想要替陆明琛揉揉腿，如今倒好，活像陆明琛在伺候这个小姑奶奶了。
　　陆明琛看着眼前的女子迟钝的模样，倒也算是乐在其中。

　　顾晚晚蹑手蹑脚的，却让陆明琛回想起了昔日。少女明媚飞扬，容颜明丽，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又似有挥斥方遒的魄力。
　　又忆及，盛京重逢，她唤他王爷。

　　一句冷冰冰的王爷，似乎就全了他们的过往。

　　“王爷。”顾晚晚又这样唤他，才把陆明琛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陆明琛身上灼热得难受，把顾晚晚为他盖上的那一层锦被都抛开了老远。他解开扣子，脖颈处才稍稍舒适了一些，喉结微动。
　　他眼神里，全是火，急需一场及时雨来将这一团火焰熄灭。

　　“上来。”陆明琛强忍着心底的悸动和欲望。

　　顾晚晚脱了鞋袜，上了榻。她提着裙摆，坐在了陆明琛的旁侧。
　　看着直的如两根棍子似的腿，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她是在将军府里长大的，治疗跌打损伤的方子会一些，但那都是皮外伤。

　　将军坚毅，兄长伟岸。

　　纵是两人在战场上，吃了苦，受了伤，也是不曾让顾晚晚知晓担心的。

　　若她主动去做这些事情，反倒还显得矫情了。如今想来，却成了一桩遗憾。

　　她本着先摸索摸索的原则上了手，一寸一寸的拿捏。先从大腿下手。虽知晓陆明琛的双腿是没有知觉的，纵使是针灸，也没有痛觉，她还是害怕哪里做的不对。故而，每有一个动作，便要转头去看陆明琛一眼。

　　顾晚晚心思全在揉腿上，
　　竟选择性的忽视了陆明琛愈来愈灼热的目光。

　　而在陆明琛的眼中，顾晚晚的这一系列举动，与挑逗他并无二致。

　　陆明琛俯身抱住顾晚晚，怀中的美人似是被这样突然袭来的热浪惊了一惊，两只眸子睁得大大的，圆圆的，直勾.勾的看着陆明琛。

　　“可是哪里做的不好，弄疼你了。”顾晚晚讶然。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不是熟手。早知道，应该先让魏慕予教她手法，再上手尝试的。现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陆明琛贴在顾晚晚身上，好似只有怀中的少女若幽兰般的气息才可解他的渴。他抿了一下嘴唇：“小檀，我难受。”

　　“腿难受么？”顾晚晚自责极了。

　　她见到了陆明琛眼中的这场火焰，垂眸，更不知所措了。在她不安踌躇之际，陆明琛低沉的嗓音，宛如檐下铃被风吹响---

　　“及笄之时，你阿娘可有给你看过话本子？”

　　话本子？
　　顾晚晚哑然。这陆明琛的话茬怎么有一搭，没一搭的。

　　“没有。”长睫之下，波光潋滟。

　　顾晚晚是上巳节当日行的笄礼。

　　盛京城每个女儿及笄之时，就是晓事的时候了。笄礼上，一头长发皆用一根发簪挽起，梳成发髻。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提亲的人，也陆陆续续的造访。女儿的娘亲便会交给她一个本子，让她知晓男女鱼水之欢。

　　陆明琛抱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喘息的声音愈来愈粗，无奈道：“也罢。你既不晓得，本王来教你也是一样的。”

　　“教我何事？”顾晚晚被陆明琛抱得难受，身子也渐渐的热了，许是男人的意图太过于明显，她也嗅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息。

　　陆明琛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愈吻愈加大胆，最后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轻轻一吸，就落下一个小红印。
　　他抚摸着顾晚晚的头发，手往下移，到了她的后背。

　　最后，褪下的她的外衫和里衣。
　　只剩下一件，月白的亵衣。

　　“小檀。”陆明琛说这两个字时，多少有些意乱情.迷，嗓音格外的温柔。他忍了太久了，如今佳人在怀，软玉温香，他不想再忍了。他贴近顾晚晚的耳畔：“本王的腿动不了，你可会嫌弃本王？”

　　陆明琛的气息途径耳垂，顾晚晚的心中痒痒的，双颊绯红。

　　“不嫌弃。”顾晚晚声音软糯。她眼眸之中有水凝清光，语调诚恳。

　　她不明陆明琛此话何意，只是说出了她心底的想法。

　　陆明琛长吁了一口气：“上来。”

　　顾晚晚姿容斐丽，略显凌乱的头发丝，月白亵衣之下的隐约，让她褪去了少女青涩的纯，多了份生为女人的妩媚风情。
　　她意识中有一瞬的清明，她明白了正在解衣的陆明琛到底想要做什么。也知晓，肌肤之亲，难舍难分了。

　　可她还是坐在陆明琛的身上，抱住了陆明琛。

　　一同沉沦，她愿意。

　　...

　　沉月轩里要了水。

　　送水来的小婢子低着头不敢看，送到之后便匆匆忙忙的跑开了。生怕自己扰了主子的好事，会引火烧身。
　　谨慎得不得了。

　　顾晚晚用勺子舀水，一寸一寸的淋着肌肤。皮肤似雪一样的白，没有旁的疤痕，柔软细腻。陆明琛光着上半身，顾晚晚便取来帕子，替他擦身。

　　擦的时候，顾晚晚的手止不住的抖。

　　陆明琛握住她的手肘：“累着了？”

　　“吩咐传膳罢。本王记得你最爱的是那一道青瓜核桃。”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是青瓜核桃太素，都快瘦成皮包骨头了，多吃点肉。”

　　“多一道鲈鱼和排骨也是极好了。”

　　顾晚晚的确是累着了，她也是初晓男女之事。被陆明琛好一番折腾，差点连榻都下不来，身上酸酸软软的，连吃饭的兴致也没了。

　　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还没喂银团儿。”顾晚晚本来昏昏欲睡的惺忪睡眼，被一只猫儿拉了回来。

　　陆明琛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身子还没洗净，晚膳亦还未用。倒是先想到了她还没有养几天的猫儿。陆明琛佯装不悦：“你的猫儿自有下面的人会去喂，饿不死的。”

　　顾晚晚换上了衣裙，乘着这个时机，尚有热气蒸腾。她蹲下去，一寸一寸的揉着陆明琛的腿，从大腿到小腿，掌握着力道，细致入微。
　　她仰头看陆明琛，由衷一笑：“我惟愿着你能好起来。”

　　“腿若好了，我便赠你一件礼物。”

　　这件礼物其实是陆明琛生辰前，顾晚晚替他准备的。过了这么久，这件礼物也没能送出去。此时两厢情浓，顾晚晚倒也忘却了很多。
　　忘却了彼此的身份，忘却了从前的过往和以后的风波，忘却了朝堂上的阴谋诡谲。

　　月色入户，陆明琛坐在那里，就如同一方璧月。

　　年少的纸鸢终究落地，少年心中的大石头也有了归处。他低头看顾晚晚的动作，那样的轻柔，那样的认真，仿佛有星落入她的眼睫里。
　　不似初见，又恍若初见。

　　“小檀。”

　　陆明琛神色难辨。

　　顾晚晚恰是仰头一望，与陆明琛眸子两相对上，便没有再移开眼。

　　...

　　榻上，顾晚晚菱唇云鬓，睡颜正浓。

　　青墨推门而入，一路到了内室，却见得自家的王爷凝视着榻上的女人，那神情，青墨跟随陆明琛多年。只有在他凝视那枚海棠珠钗的时候出现过。

　　顾晚晚眠在了沉月轩。

　　青墨心中已有了数，王爷这是好事将近了。从前陆明琛虽对玉穗不同，但也从未留过任何人在沉月轩过夜。
　　他并无惊讶，这位在王爷心中的分量，他是一清二楚的。

　　“何事？”陆明琛这才回头看他。

　　青墨眉头紧紧锁着：“永昌伯的公子今日在青巡司中寻死，也是看守的兄弟们的疏忽。不过救了回来，正在医治。”

　　陆明琛屏息：“这不是什么大事。”

　　一个永昌伯公子的死活，在他的眼里不过微贱如草芥一般。草芥被车轮轧过，他更是不会去留意分毫。

　　“永昌伯连夜进宫。”

　　“宫中的消息传来，永昌伯正在同皇帝密奏当年之事，牵扯到徐太傅旧案。”

　　陆明琛为顾晚晚掖了掖被角。

　　“如此看来，有些人怕是要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