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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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不知道飞去哪里鬼混了一个晚上，直到拂晓身体快消散的时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主人闭着眼正倚着墙，女主人枕着他的腰睡得正香。
从主人脖子上露出来的那一点点痕迹来看这里应该发生过一场爱情片。它是亡灵鸟，什么都瞒不过它的鸟眼睛。
“咕咕。”
“小声些。”西索缓缓睁开眼，他把手轻轻覆在腰间人的耳上，防止吵到她。
“咕咕。”
“六世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咕咕咕！”
他体内的黑暗元素又要耗尽啦！今天本鸟看见他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化啦！
西索点点头。
拉德维尔六世通过法石汲取的黑暗元素消耗得越来越快，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十多年来，六世这般反复使用禁术，身体应当犹如空心纸壳，只差一个契机，就会立刻衰败下去。
时间差不多了，克劳斯的身体已经有了消散的趋势。
“克劳斯。”
“咕？”
“接下来，帮我看着轻尘，不能让她去圣坛。”
说着，西索替傅轻尘掖了一下被踢开的被角。
这两日对方心事重重，西索早已察觉。他不知道傅轻尘最近发生了什么，既然她不说，他就不问，但他一定得护她安全。
圣坛内危机四伏，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全身而退，西索怎么可能让她涉险。
“咕咕？咕！”
克劳斯虽然疑惑，还是应下了。
“不要让她发现了。”
“咕！”
傅轻尘的眼皮动了动。
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奥斯丁大陆上，黑色的亡灵鸟如同烟雾一般消散了，不留一点痕迹。
圣殿内。
这一天，傅轻尘都没有看见贝蒂，询问哈里斯，他也不知道贝蒂的去向。
傅轻尘准备等到贝蒂回来。
她猜测贝蒂就是梅拉维公爵那个死而复生的女儿，但她还需要佐证。既然找不到证据，那就让她亲口回答。
早晨克劳斯飞进西索房间的时候，她就清醒了，说不定她可以利用拉德维尔六世出现异状这件事情获得答案。
而贝蒂突然消失，说不定正与六世的异状有关。
一直等到傍晚，贝蒂才行色匆匆地回到圣殿。
贝蒂回到房间，正准备关上门，却发现门被外力抵住了。
“谁？”她警惕起来，想要看清楚门外那道身影究竟是谁，手里也凝聚起了法阵。
“我。”
“妮可？”贝蒂微微一愣，“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松开手，法阵也被收回去。
“先进来吧。”看见傅轻尘站在门口，她连忙打开门。
房间里一阵沉默。
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让贝蒂感到有些不舒服。
“发生了什么吗？这么晚来。”
“没什么。”傅轻尘看着她，“只是在考核之后，我从卡特斯返回圣殿的途中，听到了一些传闻。”
“传闻？”
“其实第一次见到拉德维尔六世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他为什么和梅拉维公爵有几分相似，在听见了这个传闻之后，我倒是觉得有几分可信度。”傅轻尘顿了顿，“传闻里说，拉德维尔六世是梅拉维公爵的儿子。”
傅轻尘看着贝蒂，贝蒂的脸上浮现出惊疑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陛下怎么可能是梅拉维公爵的儿子？王室是最注重血脉传承的，怎么可能让外姓人继承统治者的位置？”
“这还不是我最感兴趣的事情，我最感兴趣的是传闻的下半句话。”
“梅拉维公爵还有一个死而复生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死而复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呀，这有违神谕，会受到神明的惩罚的，更别说，哪里去找这样的方法让死去的人又重新活过来呢？”贝蒂的双眉轻轻蹙起。
很自然，傅轻尘想。
“贝蒂，你还记得圣殿考核时，我们遇见的那个高阶邪灵吗？”
“嗯······”贝蒂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提起高阶邪灵来了。
“能在高阶邪灵的攻击下撑上那么久，一直等到我和菲尔德赶到，甚至在哈里斯来之前，就已经和高阶邪灵打斗过一段时间，贝蒂，你的实力应当远不止一个丰收之神门下的初等法师这么简单吧？”
她看着贝蒂，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可是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能力呢？若是凭你自己，一定能同菲尔德相比，拿下圣殿的头筹。”
“妮可，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能和菲尔德相比呢？他真的很强，所有人都说菲尔德是大陆最有希望接任多尼尔衣钵的人，我那天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考核时，在菲尔德的帮助下杀死了邪灵之后，我却没有找到属于这只高阶邪灵的晶核，可是怎么会这样呢？从异世界而来的邪灵，按照邪灵的等级，都会有一颗晶核。”
贝蒂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她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但这一瞬间情绪的泄露还是被傅轻尘敏锐地捕捉到了。
“怎么会呢？妮可，大概是你看错了吧？或者当时晶核落在了什么别的地方你没有找到吧？”
傅轻尘没有回答她，她接着说：“在异世界生长的邪灵怎么会没有晶核呢？”
她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贝蒂。
“如果说，有这样一种方法，可以‘制造’邪灵呢？那邪灵没有灵核这件事就说得通了。”
“这怎么可能！”
很好。
贝蒂打断她的话，无疑是肯定了她的猜测，傅轻尘接着说：“为什么不可能呢？如果说这世上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就像梅拉维公爵的女儿一样，那么存在‘制作’邪灵的方法也就不奇怪了。”
傅轻尘走近了几步，房间里的空气压抑起来。
“贝蒂，你知道吗，在我从卡特斯回来以后，拉德维尔六世召见了我一次。”
“他希望我向他投诚，还告诉我，只要我成为他的麾下，那么我在卡特斯的家人就能够衣食无忧一辈子。”
“可是，拉德维尔六世怎么会知道我离开圣殿了呢？当初离开的时候，我只同寥寥几位我亲近的人道了别。”
贝蒂垂下眼睛。
“我本想拒绝，按照奥斯丁大陆的礼法，身为圣殿的神官，我本就不应该与王室有过多的牵扯······但是我改变想法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贝蒂没有回答。
“因为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她顿了顿，等着对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拉德维尔六世身上产生了一些异状。”
贝蒂猛地抬头，看着她，此时已经说不清她眼底究竟是怎样的神色。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六世想要控制亡灵法师，原来他想隐瞒的东西，就是这个，那样的皮肤······”
“别说了！”贝蒂出声。
贝蒂的话没能影响到傅轻尘，她又接着说：“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为什么拉德维尔六世知道我离开了卡特斯，知道的我的一举一动，甚至对整个圣殿都了如指掌。”
“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我亡灵法师的身份，有人一只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但现在我知道了，拉德维尔六世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他只需要在圣殿里安插一个内应。这个人要具有非常强大的实力以便自保，但又要有一副不会因其他人注意的伪装。当然，这个人要容易博得别人的信任，这样才能得到足够多的消息，这个人最好还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别人的怜爱，毕竟与其自己保护自己，不如让别人不由自主，心甘情愿地伸以援手。这样看来的话······选择一位娇弱的女性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从哪里去找一个能让拉德维尔六世这样疑心病重的人都能全然信任的内应呢？”
“贝蒂，你觉得梅拉维公爵那个死而复生的女儿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一个早已死去的，没有人记得她的模样，她早已消失在世间。这个时候，如果能让她活过来，岂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她只需要换一个身份，就能安安心心地进入圣殿，成为一名神官。接着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拉德维尔六世想知道的所有消息传到王宫里去。”
“真是一个完美的内应啊。”傅轻尘微微低头，俯在贝蒂耳侧，“这么想来，让拉德维尔六世的亲妹妹成为这个内应再合适不过了，贝蒂，你说是不是？”
贝蒂呼吸一滞。
傅轻尘退开几步，和她拉开距离。
她看见贝蒂眼中染上几抹阴郁，转瞬即逝，片刻过后，贝蒂仍旧是那副天真的少女模样。
“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傅轻尘并不着急。
“你会明白的，今天就到这里吧。”她推门离开。
傅轻尘敢肯定，过不了多久，贝蒂一定回来找她的。要么想杀她，要么就是寻求帮助。她这是在赌，赌对方会选择后者。
门锁落下，房间里又只剩贝蒂一个人。
过了很久。
阳光在地面上投下一个影子，影子满满蹲下来，像是用双臂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肩膀轻轻耸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