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事》6公斤

10、酒

　　在夜晚来临以后，神先生开始了偷偷摸摸的提供酒水（背着孩子们且有证经营），白日里安安静静充满香气的温情气息，偶尔会多出很多很多愁苦，那不是惆怅，不是什么下雨天的呻吟，而是真的真的淋透了生活的苦雨，于是咖啡显得不足，而酒成为的引诱人的另一重寄托。
　　一个月内限定三次，一个人只能有小小的一杯。虽然不知道神先生是从哪里找出那些东西的。
　　“美酒是另一重奇迹”，“但是大家并不能像你一样永远喝不醉而且不依赖它”，“孩子们总会发现的”，五浪和子禾都坚决地要求限量，且绝不准吸烟，尤其是那些妄图以雪茄不是烟的理由的家伙。
　　于是小小的规矩牌出现在墙上，能让每个来人都看清楚，想浑水摸鱼的小孩子当然也被另一条“未成年人禁止饮酒”的规矩牌挡在门外，“臭弟弟是想提前谢顶吗？”“小妹妹，喝酒长痘还老的快。”

　　“晚上好，叔叔。”
　　“你今天真漂亮，要吃蛋糕吗？冰箱里还偷偷藏着一个。”
　　“真的吗？那我要吃！”
　　像礼物一样的被端出来的蛋糕，解开绳子，打开盒子，虽然小小的一个，但是足够精致，足够用心，足够满足一个欢呼雀跃的孩子。
　　“谢谢你”，田浩轻轻的在一旁说了句。这个可爱的，正迫不及待地搓着小手的孩子，是他的女儿。生日早已经错过了，但是蛋糕还是补上一个，因为无论如何爱不会嫌多。
　　神先生今天似乎也格外高兴，看着那个孩子一本正经的分蛋糕，似乎没听到这个不善表达的人的低语。
　　“这个给爸爸，这个给叔叔，这个给我。”
　　加了很多果酱的蛋糕看起来就格外诱人，对于奶油这样甜甜的东西似乎谁也不会拒绝。不过，这个蛋糕似乎并不是出自五浪之手，似乎也不是子禾，她最近把蛋糕当画布用。那么，是谁做的呢？嘘~，这是小秘密。

　　喝酒这件事情，一旦过量，所有的诗情画意、浪漫情怀就只能和马桶一起倾诉了。
　　既然所有的身不由己都只是借口的话，田浩做出了他的选择。“我现在可以不用再去酒场上了，我想多陪陪她，她长大的太快了，我好像已经错过很多了。”不过那一抹笑意之后还有一声轻轻的叹息，做出选择还意味着付出代价，最直白而惨烈的莫过于钱。虽然还有存款，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但田浩的焦虑还是隐隐的透漏出来。就好像那杯消耗速度略快的酒，无意间显示出一醉解千愁的错误念想。
　　还剩薄薄的一层，“今天的份额喝掉了，这个月可就没有了。”刚忙完手头的东西，回过头来，就发现这个男人在糟蹋酒。坐下来，等待对面的人说话。
　　他愣着，似乎也是突然意识到只剩下最后这一点了。这样带着不好的心绪，即使是一个人，也做不到好好的品酒。微微失态，一瞬间又掩饰掉，这是成年人的技能。
　　“新的工作找好了？没有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可以给你看看。”说着递过去一张简报，田浩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一瞬，“这个公司……我，我已经超过35岁了。”神先生静静的又转身去后厨，没有说什么。他并不是来人间的宣教士，只是受人所托地处理各项事务罢了。况且，这也是一重私心，一个技术人才，纳入合理的工作中，是足以创造酒桌上创造不出的财富的。这个小小的咖啡馆可撑不起众多事物的消耗的。
　　这样想起来，还有好多麻烦的事要尽快处理了，手指在后厨的桌案上轻轻的敲击，一下一下，像是在思索什么，而那些咖啡豆一颗一颗地蹦进热水壶里，神先生却一直没有发现。
　　呼~可惜了，这么多的豆子，等到明天怕又是要被五浪说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