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场改造日志[经营]》二千四

28、第 28 章

　　那天晚上，柠檬是在夏阿姨家吃的晚饭。

　　夏阿姨嘴碎、爱出风头、心眼还小，但心地倒还没坏透。她拎得清柠檬家带来的巨大利益。情商不低的她冷静下来，主动邀请柠檬妈下山吃饭，就当委婉的赔礼道歉了。

　　毕竟是多年的牌友，柠檬妈和她扯完头发，该打的牌却一次都没落下。那一晚，夏阿姨的老公做了满桌子的菜，还清炒了两大碗蕨菜与折耳根，里面没加别的配料，却十分柔嫩新鲜。

　　饭后，柠檬妈手痒痒，留下同夏阿姨打了会儿牌。柠檬想回去，但见韩汜要走，她鬼使神差地说想留下，打了5局不知所谓的牌，最后输得落花流水。

　　哎，小柠檬叹气。

　　不过，浴场倒经营得越发得心应手：
　　山民们辛勤劳作的第一座小木屋已初具雏形。他们在房内建了水泥层，埋入电力设备，刷上白漆，安上大面积玻璃门窗，最后从阿噗夹浦订购了一个黑色的火炉。

　　这样，就算是最冷峭的气候，屋里也热烘烘的。

　　柠檬将第一间木屋挂上网站，看看客人的反响。木屋的价格暂时定在500一晚。尽管如此，高价没能阻止客人们的热情。没过半天，柠檬发现一整月的木屋都被定掉了。

　　倒不是流量大，而是有人直接定了一个月。

　　柠檬一瞧，才发现是位叫佐拉的回头客。她是个在阿摩上班的数据分析师，一直嚷嚷着要再来。

　　那个周末，佐拉在全芒慈山民的郑重注视下入住木屋。

　　“这是我们的新房子，要改进的地方尽管说呀。”

　　佐拉边参观边感慨，“好可爱！像住在森林中似地！”

　　木屋上层是床铺，下层是客厅，厕所与厨房。一楼有扇大型落地窗，能望见逐渐翠绿的树林与枝叶。地板上铺了柔软的白色软垫，可以光着脚在其中飞奔。

　　下一秒，她已跳上床来回打滚了。

　　翌日清晨，佐拉神采奕奕地出现在饭桌上，左手馒头右手包子。

　　“昨晚睡得像猪一样沉。山里光线暗，也没有噪音，太适合睡觉了。”她摩挲着下巴，“这木屋挂500地球币太亏了，至少1000起吧？”

　　佐拉在木屋中昏睡一星期，开始积极参与浴场的日常活动。

　　归功于秋天施的肥料，庭院里的草坪如今郁郁葱葱，随风摇曳。柠檬和佐拉用割草机重新割了一遍，空气中弥漫着清草香气。

　　柠檬在花圃里挖了个洞，将藏在室内的花卉塞进去。秋天那会儿种下的夹竹桃已经长了出来，在庭院里开出粉嫩一片。柠檬和佐拉蹲在院子里，播下适合春天生长的茶花，草木犀还有柠檬草种子。

　　佐伊第一次做园艺，全程认真得像在处理几亿的订单。

　　“园艺好有成就感。耐心呵护，种子就会开花结果。”她咂咂嘴，“你们这儿还有什么动手的活么？”

　　“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改造工程。”

　　佐拉眼神一亮。

　　山民们正在赶工第二间木屋，剩下的人在铺设山中栈道。柠檬见人手足够，开始研究桑拿房的做法。她记得，许多客人都提过想在大雪天里蒸桑拿。

　　柠檬爸设计的桑拿房是个长方体的房子，前面安着玻璃木门：人们可以边蒸桑拿，边观赏林中景色。

　　“谁想跟我和佐拉去建桑拿房？”柠檬喊道。

　　“我来！”黎黎举手。

　　“几个小姑娘先别急，等我们分出人手再做。”老张回头制止，“你们要不帮忙做饭去？”

　　“不用，让她们自己琢磨去。”
　　柠檬妈向来奉行放养政策，一刀将杉树枝叶砍下“别把自己弄伤就行。”

　　树下的韩汜隔着人群望来，眼光沉沉。柠檬一个激灵，避开视线，拉着两个姑娘就走。

　　桑拿房同木屋差不多，要先建地基，再建主体。柠檬早将步骤牢记在心，除了力气不够外遇到别的难题。几位姑娘花了一周时间慢慢搭起框架，在木板上钻洞，连入电线，再将插座钉在木板上。

　　他们将绝缘棉花塞进木框。棉花能隔绝热度与蒸汽溢散，还是绿色环保材料。棉花上，柠檬贴上一层铝箔反光纸，防止蒸汽流逝。

　　她们将木材切成条状，横向钉上铝箔，直到整个桑拿房都被木板覆盖。

　　“好嘞！”柠檬兴奋道，“就剩门了。”

　　柠檬从阿噗夹浦下单了木框玻璃门。玻璃门抵达后，她们将合页拧上，在四周的缝隙处涂上胶体。最后的最后，两个姑娘合力搬来一个电子炉，放上火山石，在墙上钉上温度计。桑拿房就算正式完工。

　　佐拉对着桑拿房来回拍照，兴奋得不行：“我居然能出做这个！”

　　三位姑娘迫不及待地换上泳衣，裹着浴巾去蒸桑拿。柠檬将温度调到63摄氏度，身上开始噗噗冒汗。没过多久，佐拉就表示自己呼吸不畅，得先回去泡个澡。

　　只剩下柠檬和黎黎。

　　“柠檬姐姐。”安静的桑拿房中，黎黎突然道，“我好讨厌小杜子啊。”

　　“？”

　　“他老是扯我头发，还开我玩笑。”

　　柠檬深有感触地重重嗯了声：“确实讨厌，但他会不会是喜欢你？”

　　黎黎瞥她一眼，语调天真烂漫：“像韩大哥那样？”

　　柠檬身子一僵，在热气中感到一阵眩晕。

　　黎黎荡着两只脚丫：“柠檬姐姐，还好有你在，能像同龄人一样谈心。”

　　柠檬面对这12岁的小女孩，默了默。

　　片刻，玻璃门被敲响。两位姑娘一抬首，发现门外站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柠檬瞧见男人斯文白净的侧颜，心尖一颤。
　　小杜子一把推开门，做鬼脸：“黎黎的脸像猴子屁屁啦！”

　　黎黎气得双颊发红，窜出去打他。

　　等柠檬反应过来，桑拿房前就只剩下韩汜与柠檬两人。

　　她怔忪片刻，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埋头就往外走。她直觉韩汜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没敢看他表情，不断埋头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

　　谁知，老张正在一侧用锯子砍杉树。他锯到最后一处，一推树桩。柠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正站在树桩倒下的地方。

　　“小心——”

　　听见别人的尖叫，柠檬猛然回头，就见那棵结实的冷杉向她砸来。一时间，她脚底像是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灵活的脑子宕机，与身体失去联系。
　　在这危急时刻，一股力道将她扑倒。柠檬感觉自己在一张肉垫上滚了几圈，堪堪在另一棵树桩前停住。

　　清冽的松子味道映入鼻腔。

　　空气安静了两秒。

　　老张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掌了下自己脸颊：“孩子，没事吧？”

　　柠檬缓过神，略懵地抬头，对上韩汜那双漂亮如妖孽的蓝眼——他的金丝眼镜被树桩压碎了，手臂被地上的碎石划伤，正缓慢地淌出血丝。

　　“没事？嗯？”
　　韩汜撩了下她额前碎发，反倒成了关心的。

　　柠檬回神，摇摇头：“你先去处理一下吧。”

　　“好。”
　　他定定瞧了她会儿，起身，大步走回浴场。

　　柠檬身上的浴巾也脏了。她心神不宁地回浴场换洗。出来后，她发现韩汜既不在浴场，也不在施工。她随手捉住一个小朋友，问韩汜的下落。

　　对方道：“韩大哥让你去新建的小木屋里等他。”

　　第二座木屋也初具雏形。眼下，山民们已收工回家，她摸着进去时，发现小木屋里只有韩汜一人。他正懒懒倚在桌上，胳膊做了简单的包扎，布带勒出精瘦有力的手臂线条。那碎发下的机械鳃在缓慢地一张一合。

　　“......韩汜？”

　　男人转身，似笑非笑地望来。他摘了眼镜，那双蓝眼深邃，就像人类从未探索透彻的海洋。

　　柠檬下意识顿住步子。

　　下一刻，她转身就跑。
　　韩汜已先一步按住门，拽过她手臂，将她整个儿抵在门背上。

　　“你干什么？！”
　　她吓得浑身一抖。

　　“你说我干什么？”

　　他勾起嘴角，眯着泛红的眸，像一条逮到猎物的毒蛇，“你天天避着我，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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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韩汜眯眼：该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