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场改造日志[经营]》二千四

18、第 18 章

　　翌日，柠檬睡了个大懒觉。

　　她从柔软的被窝里挣脱出来时，家人已经在庭院里打扫了。

　　“今天大家这么勤快？”她揉揉眼睛，发现她亲爱的老爹居然也下地了。

　　柠檬爸咳了声，尴尬：“是这样的，我今天早上看了下日历，突然发现今天已经11月2号了。”

　　柠檬妈抱起一堆杂草，补充：“冬天要来了。”

　　芒慈的秋天只有短短一个月。
　　11月中旬，他们就会迎来第一场雪。大雪覆盖庭院，气温骤降，户外施工将难以进行。

　　也就是说——

　　“我们得在半个月内，拔掉庭院里的杂草，重建庭院的防腐木回廊，还有建好无边泳池？”柠檬后知后觉道，“这怎么可能？”

　　“不然就得等来年春天了。”
　　柠檬爸挠头，表情窘迫得像考前两小时开始抱佛脚的学生。

　　但谢天谢地，这家人终于有了可贵的紧迫感。
　　他们家总是做做停停，想泡澡就泡澡，想晒太阳就晒太阳，新打牌就打牌，还时不时地浪费时间筹钱。

　　进度拖沓得不忍直视。

　　柠檬妈当即拍案：“从今天起，大家都赶赶工。我们先把庭院收拾了！”

　　浴场的庭院早就被落叶堆满，杂草参差不齐，野蛮得像是揉乱的鸟毛。防腐木板在湿气侵袭下腐坏，踩上去处处是坑，不少客人都跌过跤。房前的水泥台阶也已经破裂，露出里面锈红的钢筋与砂石。

　　柠檬妈至今记得去年1月25号下午3点整，山脚的夏阿姨来泡澡时，脸上流露出的那一丝嫌弃。

　　那晚她被气到失眠了。

　　怀着这股劲儿，柠檬妈拿着割草机与鼓风机，在前后院里飞奔。空气中逐渐弥漫起清新的草香味，落叶与杂草被归拢到大号垃圾袋里，整整装了五个袋子。

　　柠檬先是同酥茶一起将后山菜园里的瓜果摘下来，运到仓库里储存。等冬天来临后，柠檬爸妈就能直接拿来做菜。

　　之后，她戴上草帽，蹲在庭院的花圃里拔草。
　　她将杂草连同根部扔进垃圾袋。下午，她准备将这些杂草能做成堆肥，帮助花草过冬：将草根与厨余垃圾放入有气孔的堆肥箱，撒上一层土壤，最后浇水盖紧。经过长时间的发酵后，这堆垃圾会变成非常好的肥料。

　　柠檬爸妈两个月前制作的堆肥已发酵完毕。他们打开盖头，铺面而来的是一股味道很正的臭味。几人俯身干呕几下，捏着鼻子将肥料撒在割过的草坪上，再撒下有机土与草种。

　　希望来年春天，可以收获绿油油的草坪。

　　芒慈的冬天相当寒冷，气温可低至-20度。3月之前，整个庭院都将被大雪覆盖。因此，柠檬在花圃的植株根部铺上泥土与落叶保暖，然后顺手播下了草夹竹桃、雏菊等一些列适合秋天播种的花种，小心翼翼地为每种花排好位置。

　　最后，柠檬对着那块黑色的土壤低喃：

　　“明年见啦，宝宝们。”

　　空气里已经渗着凉意。柠檬回到屋里，长大了一圈的凯蒂在她脚边转悠。柠檬将她抱在怀里，薅着猫毛，坐在巨大的折叠门前欣赏剩余的秋景：冷空气到来后，天空万里无云。远山的红橙黄逐渐暗淡，树木秃得只剩下枝干，小松鼠匆忙地搜罗，储备过冬的食物。

　　只要细心观察，就能从季节变化里体会出大自然的神奇与温柔。

　　这也是她热爱环保专业的原因之一吧。

　　.

　　他们花了两天时间收拾好庭院。第三天早上，一家子马不停蹄地开始做庭院里的防腐木回廊。

　　庭院先前的回廊做得粗糙：柠檬的祖父那时将长短不一、歪歪扭扭的木板放在地上，用钉子钉在两侧，就算完了。然而随着时间推移，雨水早已将这些木板腐蚀。

　　柠檬全家将旧木板两侧的长钉子一一拔出，然后弯着腰回收。

　　他们这次准备做一个略微悬空的木制回廊。即便下雨，水滴也能穿过木头渗下去。为此，他们首先要搭建的，是一个‘龙骨’。‘龙骨’就是支撑回廊的木框架。只有搭好龙骨，才能铺置表面的木板。

　　柠檬爸用粉笔在庭院里勾勒出回廊的大致范围：它从木制折叠门出发，沿途经过那四个热气腾腾的温泉，最后抵达庭院的尽头——一个可以眺望远山的小观景台。

　　回廊的龙骨可以有多种搭法。柠檬家除了外侧的两条框架，还在中央添置了一根平行的木板，中间有错落的小木板横向连接，增加稳定性。
　　柠檬将几条外侧木板扶好，方便柠檬妈将钉子一一钉在木板交接处。

　　另一侧，男人们在地上挖出一个个深坑。酥茶切割出数条长方体木块，插进挖好的洞里。韩汜和柠檬爸再一同浇上水泥砂浆稳固。这样，回廊的基地也坐好了。

　　柠檬母女将做好的龙骨架上那些长方体，用钉子钉牢。这样，龙骨就会微微地悬离地面。

　　5个人忙活了三天三夜，终于将龙骨搭了个七八成。自改造以来，柠檬全家还没这么劳累过。柠檬爸提议，晚饭后大家都去池子里泡泡，洗去一身尘土与酸痛。

　　由于全家都在干活，那天的晚餐就比较简单了。柠檬拆了五包方便面，加入酱料与蔬菜，放入上月火锅吃剩的丸子。柠檬爸还开了一罐午餐肉，放在平底锅上煎得噗呲作响了，再放拉面上一起吃。

　　一家人坐在折叠门外的破败台阶上，一人捧着一个碗，吃得狼吞虎咽。

　　但这是他们吃过最美味的方便面。
　　那天夜里，泡过温泉的柠檬睡了几个月来最沉的一觉。

　　翌日，秋高气爽。

　　她伸着懒腰下楼，给小叮当母女还有高飞添了食物。抬头的时候，恰好看见在庭院里筑窝的云雀一家子。几个小家伙调皮地在她头上停留了会儿，啄了几下她的碎发，然后扇扇翅膀，随着母亲飞入了远山的雾霭。

　　柠檬知道，它们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秋天正在逐渐远去。

　　“天气冷得越来越快了啊。”
　　酥茶端着一杯红茶，慢腾腾地荡到她身边。

　　“我们今天把回廊收尾。然后就开始做泳池！”柠檬比了比拳头。

　　防腐木回廊的工程还在继续。
　　几人在龙骨下铺上黑色泳池的防潮垫，用钉子盯牢。最后就要在龙骨表面铺置供人行走的木板啦。

　　为了让雨水渗透到地面，他们每铺一块木板，中间都会留两根手指的间距。到了规则的转角处，还得将木板二次加工。
　　几人忙了一上午，终于将这些木板拼完。下午，他们再将十几厘米的长钉钉入木板两侧，进一步固定。

　　还没来得及打磨与上漆，柠檬已经在崭新、光滑、整齐的木板上来回跑了两圈，激动得像个六岁的孩子。木板与鞋底啪嗒作响，听着就比原来的木板路结实许多。

　　然后，她乐极生悲地脚底一滑，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身后传来“噗嗤”两声。

　　“......”

　　柠檬郁闷地趴在地上，良久都不想抬头。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酥茶和韩汜。

　　他们磨磨蹭蹭地吃了个烧烤午餐，然后决定睡个午觉，下午开始挖泳池。在昨天深夜，造泳池所需的钢筋与水泥已经被送到芒慈。

　　在这场与天气的竞争中，他们跑在了前面。

　　那天午休，柠檬睡得正香甜时，门外却突然出来急促的脚步声。

　　酥茶接着拉开她的房门，吼道：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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