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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话 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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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丝线断裂飘散,红色的灵光划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睁眼,依旧是这熟悉的房间没有一丝变化。墙上的美人画像仿佛变成了黑白,东方元瑞看着孟阙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的记忆……怎么会……还有你怎么会被困在这。”
孟阙叹了一口气,双目仰望着天花板。宋知天想折磨他,每天都用血腥的记忆让他无法安然度过,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宋知天视角的杀人场面,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东方元瑞有些担心,蹙起了小眉毛。
鬼的寿命通常与执念有关,执念越深寿命越长,活了一千年的鬼寥寥无几,多半是被渡化了但超过一千年的其实力已与小妖王无异,超过五百年受到灵师渡影响便会小很多。
东方元瑞意识到了什么,他盯着眼前的人手不自觉地揉着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真的是云渺州的人?”
“我的灵脉已尽数被他切断,现在如同废人。”
窗外传来了一阵猛烈尸叫声,楼也震了一下,“嘭嘭”的剑声十分热闹。黑色的祟灵夹杂着红色的祟灵,直冲天隙,仿佛古老的擎天一柱。东方元瑞的额头滑下了冷汗。
“灵师。”
这些黑红色的东西交错在一起,染红了整片雾,殷城变得像末日一样。白颜兄弟的灵力就像是夜空中的两粒星辰,渺小无助,虽然有灵师渡在手,但灵师渡所驱使的法力大小的强弱取决于灵师,白颜降宫还是嫩了,黑色的祟灵慢慢从角落渗了进去。
“灵师当心!”
雾气凝结成箭,从箔奕镧的周身飞出,让周围气息觉得压抑难受,如果是个普通人那么在他们的周身活不过他们一炷香,白颜降宫想上前帮忙,刚靠近一点点便被挡在了外面。
两人动作很快,剑打得碰碰响,剑光四散,剑锋的气息穿过禁制在房屋上劈出了一条剑痕,屋顶的瓦片碎裂落下,露出了断裂的房梁。白颜降宫盯着两人,眼中闪过惊讶。白颜敖陈的剑法可是一等一的,白颜家以剑法著称,主修的便是灵锋,但凡剑会夺魁者九成都是白颜家的,而在当代白颜家的弟子当中,白颜敖陈的剑法仅次于他的父亲,白颜家当代的家主,如今却被人用剑压制得死死的,而他却帮不上任何的忙,他不禁思考,这人到底是谁,竟强悍如斯,连灵师渡也不能奏效。
“灵师,子镧哥哥。”
东方元瑞扶着孟阙飞了过来。
“小元瑞。”
孟阙咳了两下,他的身体如今已羸弱不堪,他扯开嗓子,声音微弱。
“两位好,孟某身体羸弱,不能施礼,见谅。”
“你便是阁上之人吧,可否告知他是什么来头。”
孟阙咳看两下,看着白颜降宫,仅是一眼,他便知,此子日后注定不凡。
“他,是古郞蜀国元帅,宋知天。”
听见这个名字,白颜降宫茅塞顿开,一切都能有了解释,毕竟这个人是郞蜀国的元帅。宋知天被郞蜀国的人称为武神,可谓百战百胜,曾经用用一柄长剑便可以敌过敌军五百人马,其剑法奇诡多变,威力巨大,可说是无人能敌,曾斩御郢国战帅于半柱香内,后来郞蜀国亡,宋知天也在那时战死了,死因成迷多半说法众多,享年21岁。
“TMD,这家伙出来了。”
宋知天猛挥一剑迅速脱身,闪身靠近白颜降宫,灵锋的光在元瑞的眼里闪过,刺耳的声音像是爆炸般散了出来,那道灵锋被白颜降宫挡住,披在了灵师渡上,这刺耳的声音是那灵锋与灵师渡的灵息相互碰撞时所有产生的灵吟。
“阿念!”
周围的祟灵和怨灵围了过来,像丝一样将白颜敖陈裹成虫茧,不同的是这个茧更大,也更危险,身处其中便会被这些东西吞食,有灵力者可以用灵力强行突破,但也会大耗祟灵和怨灵也朝着他们几人围了过去,压抑的红黑色弄塌了一些房屋,这些东西好似一双巨大的手,想将他们直接拍死。
“这……”
看见眼前的景象白颜降宫的手有些颤抖,但他依然冷静地奏响了灵师渡。
伴随着灵师渡的声音,纯正的灵力从箫声中散出,灵力,箫声交织着一起,将那压过来的祟灵震散,白颜敖陈也在这一瞬间破开了茧。
“原来你才是灵师。”
他笑着,周围的气氛再度凝了起来,尸体在祟灵中挣扎着,像是被拉入沼泽的人的嘶吼挣扎。他们怒吼着,祟灵从他们的身体中抽出,原本丰盈的脸变得皮包骨,肤色也变得炭黑,最后变成一堆烂泥。祟灵和怨灵以宋知天为风眼开始转动形成龙卷风,宋知天脸色阴沉,手里的剑渐渐变成了黑色。
“这座城,果然是因为怨灵和祟灵挺立这么久的。”
白颜降宫看向四周,墙壁,门窗,皆因为祟灵的抽离裂开坍塌。
“孟公子,孟公子。”
本就虚弱的孟阙的身体被这压强直接压晕,东方元瑞摇晃了几下没有什么作用。
突然,剑锋挥过,速度很快白颜降宫虽然很快反应,侧身躲过,但颧骨处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好快。”
这剑越来越快,像是拼命了一样。宋知天再次一剑挥了过去眼瞧着躲不开,白颜降宫便用灵师渡生生接下来。宋知天自己也没想到,他的剑被弹开了,被灵师渡弹开了,剑直接脱了手,插在一面墙上,墙面凹了进去被震开了密密麻麻的裂口。白颜降宫的手一阵酥麻,手中的灵师渡变得重了些。
“灵师渡,果真神奇。”
宋知天站在屋顶,衣衫被刚才的灵力震破了些,露出来一部分皮肤,烙印在胸口若隐若现,参差的伤口仿佛在说些什么,耳畔传来了一阵铁链的声音,几根锁链钻出地面穿过宋知天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
白颜降宫再次吹响了灵师渡,悠扬的箫声伴着灵力将那些祟灵冲散,尸体和城也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白颜降宫的意识也因为灵力消耗变得视线模糊。
“灵师,可曾有恙。”
白颜降宫看了一下箔奕镧,缓缓道了一声无事,可看他苍白的脸色根本就不像没事的样子。白颜降宫现在所使用的只是灵师渡的基本物性,一旦灵力不能支持其运转便会导致失控暴走。白颜敖陈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心里有着一些其它的情绪,他曾经多次劝过白颜降宫别再使用灵师渡,可他始终不听,总是用职责之类的话来搪塞他,他握紧了拳头,自嘲道,果然我还是不及你的职责重要吧,哥哥和灵师的名誉光荣相比,还是后者更重要,活着说,我只是个影子,任何人都比我重要。
(与魂魄有契的人消失魂魄会一起消失,魂魄消失,则人不会有什么异样)
“每一招,都是杀招,你为什么想要我的命。”
宋知天冷笑着,散乱的发丝掩盖住了面孔。
“除祟安民的灵师,多么伟大的职责,不过还是那群狼心狗肺的人的挡箭牌吗,你早晚会和我一个样。”
“你,什么意思。”
宋知天的眼中冒出了怒火。
“他应该说了吧,我曾经,是郞蜀国的元帅,一生血战沙场,最后等来的却是,背叛,我的军师兄弟就这么死在了那个人手里。我用尽全力维护他,他却觉得我功高震主,自导自演了一出谋反戏,将我斩杀在了战场上。这就是人,这就是人性,会害怕比自己强的东西,也会自视清高地作践别人,小俞儿虽然是戏子却什么也没做错过,却被扔入了巫神山,那些鬼婴也是什么也没做错却变成了那样,这不正是你所维护的人干的吗,他们死有余辜,你,多管闲事,我之所以想杀你只是单纯因为灵师的命可以用来换取其他人的命。”
宋知天苦笑着,终究还是辜负了把自己救出来的那个人,血泪从眼角滑落,嘲讽的笑让人深思,胸口的图文彻底的显现了出来,那是郎蜀国的军旗图案,现在露出来是如此的可悲可笑。尸臭味被风吹散了些,飘动的发丝掩住了白颜敖陈的表情,他咬紧了唇,是了,因为自视高人一等,那些鬼婴被当做赚钱的阻碍活活杀死,因为歧视,自己的母亲一辈子抬不起头,因为人心中的芥蒂,自己从小被认为是可有可无的玩意以至于被秘法献祭,自己的父亲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额上的灵石闪着光,仿佛是在嘲笑他,对于他弟弟白颜降宫,他既嫉妒又羡慕,这种情感受到祟灵的影响,不受控制地溢出了。
祟灵四起,这次没有怨灵,黑色的祟灵像是喷泉一样涌出来,侵蚀了房屋,尸体也被渐渐淹没。宋知天绝望地笑着,身体渐渐被剥离消失。元瑞的瞳孔颤抖着,箔奕镧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烟袋仿佛要滑落,箔奕镧缓缓开口,嘴角流出了一丝血。
“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