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第二十二话 凋零 ...
-
橙红色的天空颜色逐渐暗了下来,云朵迅速转动消失,小河里平静的流水变成了急湍,地上的草叶都底下了头。韩森丑陋的面容咧出了一个笑容,显得更加恶心了,三人盛气凌人地浮在半空,插着那水桶般粗的腰,鼻子都快扬上天了,他大笑着,笑声比这些大珠的碰撞声更令人厌恶。
“妖物,落在了本少爷的手里,你就束手就擒灰飞烟灭吧,哈哈哈哈哈哈。”
这刺耳的笑声让人忍不住想揍他,十分嚣张有十分刺耳,说是噪音也不为过。
“本少爷就是这么强大,强得让人发指啊,各个家族都束手无策的妖物就这么被本少爷降服了,还真是强得非同凡响,像本少爷这样的天纵奇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世家修士还有谁啊。”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镜子,自恋地照了起来。木珠的转速越来越快,也影响到了韩森三人,三人的灵力慢慢消散,本身灵力就不怎么样的他们就在眨眼间落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左边的修士连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前方一片昏花。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那镜子碎了,扎在了韩森的脸上,原本就磕碜的脸变得更加磕碜了。
“少爷,您这法宝怎么回事 我俩貌似都用不出灵力了。”
韩森扯下了脸上的碎片,血从伤口里冒了出来,把他脸上弄得和京剧脸谱似的,不过很快,这伤口便凝结了,凝结的疤痕随即脱落,他装模作样地拨了一下那染了血的发丝。
“俩废物,你们是蠢猪吗,这就用不了了,干什么吃的,本少爷这稀世法宝只有本少爷这样的天纵奇才才能用它,压制谁的灵力都不可能压制本少爷的。”
两个修士笑着,满眼崇拜的光,齐道:“少爷好棒,少爷最强。”
宋知天没工夫和他们玩,他只想快点弄开这禁制,天,暗了下来,那八颗珠子仍然这盘旋着,散发着夺目的光,宋知天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把灵剑,舞了两下,仿佛是在试这剑的能力,虽然只是随手比了两下,但这一招一式,便已让人目瞪口呆。这把剑偏短偏轻,宋知天不怎么适应,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的指尖划过剑身,但凡滑过的地方,银色的剑身便会被染上黑色,戴着黑色的电流,剑风剑气加重了,这森森的剑气把那三个废柴惊得瑟瑟发抖,剑气的压力让他们喘不过气。
“这……这剑……这不是一把修不出剑气的废剑吗,连灵锋都用不了。”
一个修士惊讶地望着他,眼睛发直。宋知天转了一下剑身的电流传导到宋知天的周身,宋知天猛挥了一下,剑锋划开空气,化成了一只野兽的样子,朝着木珠扑去,张着血盆大口,剑锋散出的气压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几人的发鬓被这压强冲散,剑锋野兽将木珠吞入了口中,顿时周围的一切寂静了,唯一的光消失了,野兽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可禁制仍然还在。
“这家伙,什么来头。”
宋知天用剑锋指着那三个人。剑锋泛着寒光,这寒光让他们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一个修士怂成了一团,像雪地里的仓鼠瑟瑟发抖,眼里带着惊恐,宛若集市上的鸡鸭。
“谁告诉你们我在这。”
韩森紧紧地抓着身边两人的衣衫,把两人抓到了自己面前,腿已经软成了一滩泥,可他的嘴却仍然那么傲。
“你大爷,我凭什么告诉你,传消息的人,你TM又不是没见过,别以为有把破剑就了不起,你大爷我的法器多到可以砸死你,你先给大爷我认罪,否则你大爷我用法器砸死你。”
宋知天不说话,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云渺州的人,孟阙,除了这群自诩正道的人,谁还会这么做,可笑,妖还会帮自己,让不愿离去的自己留在这里而这群人却只会对自己喊打喊杀,赞颂过去的自己的伟大,而对现在不愿离去的自己则是喊打喊杀 ,自己活着为的只是回到故土,将战争的结果带回去,可当自己从那个地方回来之后,折戟沉沙,故土不复。
几个人打在一起,很快韩森三人便被按趴下了。周围环境开始变得更奇怪了,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天便亮了,树叶开始疯狂地下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摇晃着它,天上的云朵转速也变得飞快。剑锋变作的野兽开始躁动,它的身上出现了白色的龟裂纹,伴随着一声嘶吼,野兽裂开消失了,八颗木珠飞上了天空加速盘旋,周围的禁制颜色也变深了。环境越来越奇怪,刚才还是初晨的样子,突然之间变成看正午,马匹惊恐不安,朝着禁制边缘冲击,然而却没有任何用处。
宋知天看着奇怪的景象,冷汗从额头滑下,虽然活了五百年,但他并不知道法术中的很多事,但与说书人口中的烂柯人故事十分相似,这是时间加速的法术名为流局,一般人根本不会用这样的法术,会的至少上妖王级别的老东西,而且这法术施展很难,这应该是这木珠自带的属性,单是木珠便能拥有如此恐怖的法力,很难想象它的主人是个什么人,或者说炼制找人法器的是什么人。
韩森被这场景吓得下颌骨都已经失控了,它从未见过这样的局面,可以说,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现在在意的只是他的样貌有没有变老,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包裹在剑上的怨灵消散了 ,同时,再聚集也聚集不了了,这下是彻底没招了。地面像是受了什么挤压一样,开始出大裂口,天空再次黑看下来,黑夜中的八颗木珠显得更加突兀。
宋知天看着这木珠,竟有些不知所措,忽然木珠停开下来,朝禁制外飞去,在接触的那一刹那,禁制碎开了,木珠飞到了一个姑娘的手里缩小化作了珠串。
“还好,赶上了。”
几人的目光转向珠串飞去的方向,除了一个蓝衣纱的姑娘的影子一晃而过,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少爷,这姑娘,好像……见过。”
韩森一拳撂倒了那个修士,用脚疯狂地踩着,看架势家里的缝纫机应该玩得很不错。
宋知天看着这个姑娘的身影,隔了很远也能感受到这强大的灵息,和带他出来的那个人很像,那三个白痴在那闹着,也不知道是没有感受到还是装的,对这个姑娘,强大的灵息没有任何反应。
“nm,在意什么。”宋知天这么想着,他没有任何事,顺着河跑下去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俞下,见到俞下。暗沉的夜空没有星星,缓缓的河水流淌着,枝头的猫头鹰咕咕地叫着,乘着夜色,宋知天跑到吗一处气派的府邸门口。
这府邸占地约有二千平方米,白墙黑瓦,门口站着两只严肃的石狮子,四根红色的支柱撑起房檐,门口悬着一块半人高的牌匾,红色的底子,黑色加粗的两个狂草字写着余宅,不过两个字糊在了一起,没有多少人能认出,红色的大铁扇门,上面铆钉着拳头大的铜钉,金色的铜狮子,叼着门环,眼神凶恶,活灵活现,怒视着前方,正对着宋知天,仿佛是刻意盯着他的。白色的汉白玉石阶上一些黑色的液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闻了闻,这液体有淡淡的血腥味,像是人血。
宋知天慌了,他迅速跑到了墙边翻了进去,正好落在了一座假山上,假山被树枝掩盖着,以为是夜晚,宋知天的衣服色泽比较深,不容易被发现。一些家丁挑着灯笼巡逻,这里的建筑十分华丽,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一样不少,像是宫殿的规制。最大的房屋内灯火通明,几个人的身影映照在窗户纸上,其中一个胖子的身影尤其引人注目,在几个当中显得异常突兀。
宋知天跳到了那座房的屋顶,掀开了一片瓦。
屋内的灯火点得很亮,宛如白昼,布置十分奢靡。床上的丝绸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像是金丝织造的,桌椅全是红木的,上面还能雕刻着一些浮雕,描金的酒具,放置在桌上,连放置水果的果盘也是玉的,地上铺着白色的兽皮地毯,看样子是难得的白狼皮。一个肥胖油腻,相貌丑陋的大汉露着上半身,坐在一把嵌着红玉的椅子上,身旁是几房貌美的小妾,这些小妾,一个赛一个的标志,声音一个赛一个的轻柔,满头珠翠闪得晃眼,有的坐在余二身上,有的伏在了他的腿上,还有的像只温柔的猫咪一样,趴在了他身上,把这房间弄得像青楼一样。
宋知天不仅扫了一眼便知道俞下不在这,他挪动瓦片,光口慢慢变小,这时,他们的对话再次吸引住了宋知天的注意。
“老爷~老爷~”
这个女人这么油腻地叫喊着,这叫声直让宋知天觉得恶心,可余二却笑得特别开心。
“妍儿,怎么了”
“老爷偏心,怎么对那个姓俞的,那个贱人太温柔了,一点也不想着我们。”
这胖子挑起了那女人的下巴,将她拉到怀里。
“他都死了,你们还在意什么,本就是玩玩,你们吃哪门子醋啊,而且,老子对那种不听话的不感兴趣,尤其是被睡过又不听话的。”
那女人靠上了他的肩轻哈看一口气。
“那~我呢。”
宋知天死死抓住了那片瓦,瓦片被直接捏碎,碎渣顺着光口落了进去,正好砸在了那女人的头上。
“谁在上面!”
宋知天直接打碎了瓦片跳了进去,从天而降,落在了那布置华丽的红木桌上,并一脚踢下了桌上的东西。他没有蒙面,仅仅是手里提着一把剑眼中带着愤恨。银白色的剑闪着冷冷的光,这光让人不寒而栗,光映在余二的眼中,余二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便被一剑封喉,血液溅在了那些女人的身上也染上了宋知天的衣服,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血溅衣袂的感觉了。这些女人惊到失声,她们的瞳孔发着抖,像受惊的兔群一样缩在一起,周围的家丁没有丝毫察觉,他将剑指向这群女人。
“不想死就听话,老子下了咒,没人能听见。”
她们双腿发软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捂住了嘴。
“俞下呢。”
“他,他,他,来的那天晚上因为不是处子又不让碰,老爷觉得他恶心,就,就被老爷让家丁扒了衣服,活活打死了,我们,怎么劝老爷他都不听啊,之后,之后,他就被老爷连夜扔进了巫神山,为了防止他回来,老爷特地找了韩门的人求了一道符,把……把他的魂打碎了。”
听到这,仿佛一道雷劈到了宋知天的头上,他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仿佛能将铁块捏成泥,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中危险的火苗仿佛能窜出来。
夜晚的寂静被惊恐的叫声打破,气派的红门被拍得啪啪作响,门内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宋知天一身是血站在门外,用符篆封住了门。他笑着,笑得很凄凉很绝望,这比哭更能触动人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这时的他的神智已有些不清,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缓缓开口。
“下一个……”
在所有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玩物,一个价高一点的玩物,只不过他自命清高,不会人物那么多,不缺他这么一个,只要有钱又有什么不能做,俞下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大概就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的一抹温柔,大概是成长环境的原因,他很重情义因为自己的一次恩情倾尽一切相助。
短短七天内,殷城尸横遍野,白雾弥漫,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二本余身后的大官也被人发现在巫神山上被乌鸦啄死,周身被划了一百多刀,至于孟阙这名字也随着时间和殷城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