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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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二
《周宁的左眼》/凭栏倦客
燕市嘉大附中。
周宁左眼包着纱布，低头翻着桌上的课本，复习上节课的知识点。
同桌陆苒忍不住按按她的书角提醒，“宁宁，你眼睛都受伤了，还是多休息一会吧，学习不在这一时，等你眼好了，再挤时间多用功也是一样的。”
周宁闻言，伸手摸了摸左眼包着的纱布。
其实……她的眼睛没受伤，在医院也没检查出任何问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不到任何东西。
三天前，她一觉醒来，去开寝室的窗户时，像是有只小虫子飞进了左眼，她第一时间清洗处理，后来又是在校医部检查，又是滴眼药水，都没用。
她的左眼一直有种奇怪的异物感，不疼也不痒，就是感觉有东西在里面。
到了第二天，她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左眼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上午她请假，爸妈带着她一块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她的眼睛没问题，至于为什么看不见，说可能是她心理原因。
医生解释了很多，周宁大致能明白他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虫子飞进眼睛”之后，周宁心理上过于紧张、害怕，导致产生一些生理特殊反应。
有点类似于心理失声、失明这类疾病。
周宁觉得医生说的挺有道理，但心底总有些不安，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学校每周五高三毕业班都有小测验，周宁完成测验后，班主任把提前准备好的假条给她。
班主任看着周宁温和懂事的模样，叹气道：“周宁，老师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勤奋刻苦，还懂事，但你一定要记住，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比学习更重要。千万不能本末倒置了。”
“你眼睛的事，我听你爸爸说了，你不要有太大压力，现在医学发达，肯定能治好……”
班主任跟周宁说了许多，勉励的话居多，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
其实不止班主任，各科老师都很喜欢周宁，她成绩好，性情好，是典型的乖学生。老师们听说了她的眼疾，有些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替她着急担心。
“你爸爸还在玩外面等着，老师就不耽搁你了，快去吧。”
周宁谢过老师，走到楼梯口时，看到周父正在那走来走去，步子带着点不安和焦虑。
周父一抬头正好对上女儿的视线，顿时脸上露出笑容，忙走过去想扶着女儿下楼梯。
“爸，我只是一只眼睛看不见，下楼梯没问题的。”
周父没说什么，松开手走在女儿旁边。周父眼睛虽然看着前方，但余光都在女儿身上，以防周宁摔倒。
“我托你洪爷爷联系了他一个教授朋友，咱们待会先去医院挂号，到时候让那位教授帮你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周宁心里有事，闻言也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答。
那位老教授是眼科的权威专家，他看了周宁的左眼后，又带她做了不少检查，得出的结果和之前在其它医院的检查大差不差。
唯独有一点，这位老教授发现，周宁的左眼跟普通失明者的眼睛不同，它十分敏感灵活，从检查结果来看，她的左眼各项功能都是完好的……
老教授还有些话没说出来，因为他自己都觉得那个猜测有些匪夷所思。
他感觉，周宁的情况，与其说她左眼失明，更像是对她对自己的左眼失去了控制。使左眼成为一个“独立”的存在。
完好无缺，却又不受周宁身体控制，也不能被她所使用。
但这个猜测跟谁说谁都不会信，不管是从生理还是医学、生物等学科来看，这都是不可能发生的。
医院开了一些药，让周父带回去。
教授和周宁心里都清楚这些药其实没太大作用，但对周宁的家人却是一种心理安慰。
周宁因为眼疾的原因，被父母要求在家休养，没再去学校上学。
周父周母在女儿面前，从未表露出忧切，但私下里，两人因为周宁的眼睛，不知红了多少次眼睛。
周母连工作都辞了，专心在家照顾女儿，没事就拿一些心灵鸡汤开导她，就怕周宁想不开，钻牛角尖。
“妈，我能不吃这个鱼眼么？”周宁无奈的朝母亲道。
周母的回答，是把舀好的汤碗塞进女儿手里，“乖，吃鱼眼好，明目。”
不管这个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反正周母是深信不疑，周宁在母亲爱的注视下，只能闭着眼一口气连汤带鱼眼一股脑吃进去。
其实周宁自左眼失明后，并没有不适的感觉，顶多有点不习惯。
让她忐忑的是，她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慢慢发生变化，之前她上个六楼费劲地要死，现在一口气上六楼气儿都不带喘，力气也比之前大了许多。
还有学习，以前她需要念上半小时才能背会的古诗文或者英语短文，现在念上一两遍就能流利地背下来。
做数学和理综题的时候，周宁越做脑子越清明，反应越快，一百道题都难出一道错题。比以前的正确率提高了不知道多少。
许多高难度的理科书籍，周宁看起来都毫不费劲。整个人的智商，好像往上猛蹿了一大截。
周宁隐约觉得，自己这些变化跟她的左眼有关。
在周宁左眼失明的第28天，她早上拆了纱布擦洗眼部周围的皮肤时，惊喜地发现，她的左眼终于能看见了！
然而她看见的东西……却不是这个世界的景象！
一开始左眼世界里的东西都很模糊，接着慢慢变得清晰不少，却仍然像隔着一层薄纱一般，有种雾里看花之感。
周宁能感觉到，左眼里的世界，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每次她凝神去看，想要将其看个清楚的时候，都会有种整个人都快要被吸进去的感觉。
同时，心底也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催促着她走进去。
直到有一次，她正在卧室吃早餐，突然间看到，左眼世界里有类似人的黑影一晃而过，这个发现立刻引起了她的好奇。
而这一回，她想要看清那些影子的时候，眼前陡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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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周宁眼前再次亮起，看清周围的景象后，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言喻！
她眼前是一座荒山，山周围是干涸裂土。
那荒山上几乎没有任何活物，连树木都是枯死的，基本看不到树上的树皮。
地上荒草倒是有一些，却都是没根的，看这些情形，并不像自然形成，而是人为。
周宁想起幼时祖父跟她讲的H省□□事件，那次饥荒，H省饿死的百姓不知有多少，听说那会很多山上，草根树皮都被人扒光吃光了，连后世喂猪用的糠和麦麸，在那会都是难得的食物。
周宁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猜想。
这个猜想，接下来很快就被证实——
有一群逃荒的难民经过了这里。
那群难民衣不蔽体，蓬头垢面，各个饿地都脱了相，完全是凭着毅力在往前走。
当他们看到这座已经被人扒干净的枯山时，登时队伍里就有不少人倒下，再也没起来。
周宁藏在枯山高处的一个岩洞里，那些难民饿得没力气，爬不了这么高，自然也不会发现她。
难民队伍里有个中年领头人，他看到这座枯山后，没有过多犹豫，带着队伍在这休息片刻便又继续向前赶路。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有水有食物的地方，不然这群人都得死。
有一家人里的孩子似乎生了病，停下来多休息了一会，但是队伍却没有等他们，没多久这家人就再也看不见队伍的影子了。
那孩子已经病得意识不清，他母亲抱着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而他父亲用最后的力气，把妻子和儿子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周宁不确定他们是死了还是暂时失去意识，自然也不敢贸然过去——她祖父说过，当人饿极的时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看到任何活物，都会想吃下去，包括自己的同类。
她在山上等了好几个小时，那一家人仍然躺在那一动不动。
她这才小心地走出去，到那几人身边，试探了他们的鼻息和脉搏。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看起来病得不轻的孩子还有呼吸，但是他的父母却已经……
周宁穿过来的时候正吃着早餐，手里还端着盛着豆浆的小奶锅，这会儿豆浆早凉了，但现在这情况，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当即便用勺子一点点把豆浆喂进那孩子嘴里。
喂几口，就停一下，慢慢喂了小半，便停下没有继续喂。
这孩子正在发着烧，人不知是饿地昏迷还是怎么的，总之一直没有醒过来。
枯山土质很硬，周宁手里又没有工具，想帮孩子的父母挖坑下葬都没办法，只能将那两人尸体挪上山，用乱石将其掩埋。
做完这些，周宁累得全身是汗，饥肠辘辘，偏她手上剩着的那点豆浆也喂给了生病的小孩。
要是能回家就好了。
她卧室桌子上里有油条，有包子，还有酸奶……
这么想着，周宁觉得左眼隐隐发热，很快，她已经恢复的左眼再次发生变化！
这一次，她左眼世界里看到的不是稀奇古怪的模糊影子，而是她生活的那个世界，确切的说，她通过左眼，看到了自己的卧室。
周围场景变换，当周宁脚下失重的感觉消失时，她已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且正坐在桌前。
再看手里拿着的小奶锅和勺子，锅里的豆浆已经没了，勺子也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
最让周宁意外的是，她的左眼目前没有任何异常，可以像右眼一样正常使用！
面对这种诡异情形，周宁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发懵，她冷静下来，高速运转大脑。
她先看了眼桌上放置的电子表时间，上面现在显示的时间差几十秒到8点04分。
周宁记得自己开始吃饭的时间是8点02。
她平常都是七点起来锻炼洗漱，七点半开始吃早餐。
今天早上多锻炼了一会，所以她吃早餐的时候去看时间，已经8点02了。
周宁在那座枯山上待了一天多，回到自己的世界，时间却只过去了一分多钟。
如果她之前真的是穿越了，那是否可以推测，两边世界的时间比例并不等同？
左眼世界的一天，大致等于她这里的一分钟？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她先前是不是真的穿越了，在这个问题答案肯定的基础上，穿越的途径和诱因，也异常关键。
假如她之前是真的穿到了一个陌生世界，现在又穿了回来，那么仔细回想一下，她穿越前后，似乎都跟她的左眼异常有关。
周宁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下左眼异常、穿到陌生世界、穿回原生世界，这些字。
有些时候，脑子里想着某个问题，只觉模糊不清，但把它写下来后，就会发现其实简单明了。
她看了半晌，又写下几条推测：
1、在穿越成立的基础上，穿越本身可能跟左眼异常有关。
2、左眼能让自己往返两个世界。
3、穿到异世界能携带物品，具体能携带的种类、数量、重量等未知，目前金属和液体均可携带。
而能否从异世界带回物品，尚不能确定。毕竟小奶锅和勺子，是她从自己的世界带过去的，异世界本土物品能不能带过来暂时不清楚。
4、如果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那么左眼更像是一道沟通两个世界的门，对面的异世界就是真实存在的。
用过的勺子和吃完的胡辣汤，还有自己的疲累和饥饿感，某种程度上可以作为证明。
5、两个世界世间比例可能不同。在异世界待一天，原生世界大概过去一分钟。但当其反过来，自己在原生世界待一分钟，异世界是否过去一天，尚不能确定。
6、穿越到异世界诱因不明，但从异世界返回，可能跟自己的“想法、念头”有关。
7、异世界背景与现代不同，从一些细节看，更像是一个正在发生饥荒、旱灾的古代世界。
8、穿到异世界后，左眼恢复正常，返回时左眼再次出现异常。待回到自己的世界，左眼异常消失，和右眼一样能正常视物。
周宁陆陆续续列下了许多条推测，写完之后，也没把这些留着，找了个打火机将纸烧成了灰。
周母偶尔会来周宁的房间找东西，或者收拾清扫。以周宁对母亲的了解，这张纸上写的推测要是被母亲看见，说不得会让她以为女儿精神失常。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周宁暂时不会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告诉家人，更何况，许多事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只是推测而已。
周宁刚把纸灰搓进垃圾桶，卧室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宁宁，我煮了小米粥，还烙了许多你爱吃的南瓜薄饼，你要不要再吃点？”
周宁走过去开门，她妈妈已经端着一盘子薄饼进来了，看到桌上包子油条，忍不住碎碎念：“跟你说了多少回，外面那些东西不健康，要少吃，尤其是油条包子什么的，哪里有妈妈给你做的煎饼好吃干净？”
“小米粥在锅里，还有很多，你要喝自己去盛，我跟你爸还有事，得赶紧出门了……”
周宁送父母到门口，目送他们下楼，才关门回房间。
她摸着咕噜响的肚子，没再管什么穿越不穿越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周宁自之前左眼失明以来饭量一直在增加，直到前几天才停止增长。
桌上那些油条、包子、酸奶，按说吃完后至少应该有个八.九分饱，但这次她吃完只有五六分饱。
又把南瓜薄饼吃了七八张，喝了两碗小米汤，这才有十成饱腹的感觉。
周宁吃饱后，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又去外面锻炼一圈，回来后不仅没觉得疲惫，反而跟打了鸡血似的越发精神。
于是又翻出几套卷子，飞快地做起来。再抬头时，已经中午了，她大脑不停思考了一上午，却意外的没有疲累感。
保持低头做题的姿势那么久，脖颈、腰背、臀部也没有不适的感觉，但周宁还是起身扭腰揉脖，活动了好一会。
周父和周母在外面有事，中午赶不回来吃饭，午饭是周宁自己解决的。
她蒸了一锅米饭，又炒了三个荤菜，一个素菜，吃完后，又忍不住点了几份甜点零食外卖。
其实她以前很少点外卖，但不知怎么的，现在看见好吃的就忍不住想吃。
真怕这样下去，自己会吃成一个大胖子。
事实证明，周宁想多了，她这么吃了好几天，去称体重时，上面的重量几乎没有变化。
周母看到电子秤上的数字，忍不住拍拍女儿的肚子：“宁宁，你最近这么能吃，也不见长肉，该不会生病了吧？”
周宁替自己解释道：“可能是我最近锻炼强度比较大，所以吃得多，也消耗地多。”说着周宁把胳膊伸过去给周母看。
她手臂上以前净是软肉，现在那些软肉都变成了肌肉，外表看着肌肉线条不明显，但周宁手臂一用劲，或者上手一摸就能感觉到肌肉韧性有力。
周母倒是高兴，甚至还想让周宁再锻炼地更结实一点。
周宁是早产儿，身体打小就不大好，初、高中长年出操锻炼，这才好了一些，现在周宁能吃又健康，周母心底还是松了口气的。
不过保险起见，周母还是带着女儿去医院检查了一下，确定她肠胃和各项指标都没问题，也不是肚子里有虫，就没再管她的饭量。
毕竟周宁的锻炼强度放在那，吃得多很正常。
左眼恢复的事情，周宁没有立刻跟家人说，倒不是故意让他们担心，而是她不确定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好了，万一很快再次失明，或者出现异常，让父母白高兴一场，只会让他们更难受
不过也不能一直瞒着，周宁也心疼他们整天为自己的“眼疾”奔波。
于是过了整整一星期，周宁的左眼都没再发生异常变化后，她将眼睛恢复的好消息告诉了父母。
周父周母都快高兴疯了，确定女儿左眼真的看得见后，两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只是他们也因此格外重视周宁的眼睛，但凡她多看一会书，多做几套题，都要把女儿拉起来到外面活动。
一天用眼的时间，能少就少点，各种护眼操都得做起来，护眼用品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家里买。
还好周宁很快返校上课，平时寄宿在学校，只有周末才会回家。
又过了大概两周，周宁正趴在宿舍桌子上，晒着太阳午休时，她的左眼再次出现了异象。
周宁住的是六人宿舍，其他舍友都去教室挤时间写作业了，周宁的卷子早就全做完，就没去教室，留在宿舍休息。
这段时间的平静生活，并没有让她忘记之前遇到的诡异事情。
周宁甚至一直在想那个发着烧的孩子会怎么样，有没有得救，只是穿越这种事，目前并不由她控制，她自己都不清楚还能不能再有一次那样的际遇。
当这次左眼发生异象的时候，周宁倒没上次的惊慌失措，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她忍住不去看左眼世界里的景象，而是快速打开自己的储物柜，找到上回吃剩的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等药品，装进背包，顺便把柜子里的饼干、火腿肠、方便面、矿泉水都装了进去。
在周宁去拿毛巾和洗漱用品的时候，摸到了柜子角落里放的一把折叠款小型水果刀。
寝室规定不能用类似的刀具，以免发生意外事故。但很多同学私底下都买有。这把水果刀是周宁借隔壁寝室一个同学的，还没来得及还给人家。
周宁没有过多犹豫，把小刀也一块放进了背包，接着她看了一眼腕上电子表上的时间。
13点19分。
再次进入左眼世界，周宁所在的位置，仍然是她上次离开时的位置，看天色也没多大变化。
但她没在这里留电子表之类能计算时间日期的东西，所以并不确定现在的时间，跟她离开那会是不是同一天。
周宁根据记忆，找到她安置小孩的那个岩洞，发现那小孩竟然还在昏睡着。
如果这小孩一直都没醒来过的话，那么在她回到自己世界的这段时间里，这个异世的时间肯定也没有过去太久，否则以这小孩的情况，肯定早撑不下去了。
或许，这两个世界的时间比例，并非双向互通的？
周宁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不过这个猜想还需回到她的原生世界后才能证明。
就着矿泉水，周宁给小孩喂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她不是医生，也不知道这小孩具体是什么病。但看之前那些难民的生存条件、情况，小孩体内有炎症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是炎症引起的发烧，炎症不消，高热肯定也难退。
周宁不确定这药对这个世界人的效果，也不清楚小孩的年纪，所以她是把药量减了一些喂的。
好在周宁自己还没成年，医生给开的药也都是未成年用的种类和剂量。
退烧药和消炎药用在这孩子身上效果很好，没过多久，她再去摸小孩的额头时，已经不怎么烫了。
小孩中间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喊了声“娘”之后，便又睡了过去。这次不再是昏睡，而是正常睡眠。
周宁把奶味饼干用水泡软，给小孩喂了几次，然后又喂了一次消炎药，就没再喂药。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周宁从外面抱着干柴回来，她打算用背包里的不锈钢碗，烧点热水，给小孩煮方便面吃。
一进岩洞，周宁就看到那小孩已经醒了，正拽着身上衣服研究。
他身上原先的衣服又脏又臭又破，根本不能穿了，周宁把自己带过来的衬衫给他换上，那衬衫比较中性，穿在小孩身上并不违和。
至于裤子，周宁没帮他换，想着他醒来自己换也不迟。
“醒了？感觉怎么样？肚子饿吗？”
周宁拿着打火机，用干草引燃柴禾，柴禾两边各放着一块石头，不锈钢碗就放在两块石头夹缝上方。
幸亏她这次穿过来的时候是在宿舍，带的东西比较全，要是在其它地方，估计穿过来还得饿肚子。
方便面很好煮，没几分钟就可以吃了，周宁见小孩盯着碗里的面咽口水，笑了笑，用毛巾垫着把碗端过来放在离小孩不远的一块大石头上。
“吃吧，小心别烫到。”
小孩看看碗里的面，又看看周宁，嘴里说出一串周宁听不懂的话。
周宁没明白他的意思，指了指碗里的面，又指了指小孩，然后坐到一旁，从背包里拿出饼干和火腿肠慢慢吃着。
小孩看到周宁有东西吃，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坐到石头跟前，拿起筷子吃面。
“慢点吃，没人抢你的，吃这么快容易噎到……”
许是小孩饿了太久，又或者是没吃过方便面觉得很香，吃起来简直不要命一样，大口往嘴里猛塞。
被周宁说了一句后，小孩像是听懂了一样，放慢了一点吃的速度，但一碗方便面还是很快被他吃光了。
小孩吃完面，摸摸自己的肚子，周宁不懂他这是吃饱还是没吃饱，但他病刚好，不宜暴饮暴食，就没再给他东西。
小孩子恢复力很强，昨天还是病恹恹的，吃了药今天就活蹦乱跳了。
周宁怕他病情反复，又在岩洞多待了一天。
这段时间里，她跟小孩学了不少日常交流的词汇。
她左眼异变后学习能力远超常人，而且这个世界的语言规则其实跟华语极其类似，尤其是官话，跟现代的h省洛市话特别像。周宁祖籍就是h省洛市那边的，听这个世界的官话非常有亲切熟悉感。只是一开始小孩没说官话，说的是他们家乡的方言，跟官话差距较大，所以周宁那会儿才听不懂。
小孩姓萧，叫萧柳，今年虚岁十岁，是柳阳郡人，他们那里发生了大旱，在家乡活不下去了，父母便带着他和妹妹一起朝南方逃难。
萧柳原本家境颇为殷实，念过私塾，会背不少经书，家里人还打算让他过两年下场考童生来着。可谁也没想到会碰上旱灾，妹妹在逃难路上跟他们失散，父母也不幸饿死……
全家只剩萧柳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如果不是遇见周宁，恐怕他也难逃一死。
萧柳刚开始跟周宁交流是用文字，他写的是繁体字。周宁因着祖父的缘故，看繁体字并无障碍，只是这个世界文字跟她认识的文字有轻微区别，她不能全部辨认，不少都是连猜带蒙的。
有文字交流，她学起萧柳的语言来，就容易很多，加上萧柳也会一点官话，所以两人很快就能进行简单的对话沟通。
对于周宁的特殊，萧柳不是没有好奇，也问过一些问题。
比如她奇怪的穿着，以及拿出来的那些好吃又奇怪的食物等等，周宁吃的用的全是他没见过的东西。
就连周宁本人，小柳也从没见过像她这样奇怪的女孩子。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周宁对于没法解释的事情，也只能不解释。她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说多错多，有时候撒谎并不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好，甚至可能起反效果。
萧柳年纪不大，但意外的很早熟懂事，并没有对那些问题追根寻底，甚至在周宁偶尔不自觉暴露她对这个世界不熟悉时，主动提醒她，给她科普。
周宁在萧柳还没醒过来的时候，私下里曾试着返回自己的世界几次。回去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她心里有这个想法，就能立刻回去。
但要再穿过来，却需要一定时间才可以。
而这当中，到底什么变量起到了让她穿越的作用，暂时不得而知。
周宁已经摸清了两个世界的时间变化。当她待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她在这边过一天，异世界大概只过去一分钟。
而当她身处异世界的时候，在异世界过去一天，她原生世界只过去一分钟。
周宁可以随时从异世界离开，这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她的“保命手段”，真要发生什么意外，她可以随时离开。
一开始救下萧柳，是情况所迫，她一个普通高中生，接受多年现代教育，实在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看着一个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后来则是确认了返回的方式，心里有了底，这才敢拿更多的东西来用。
周宁的电子表是她那个世界一个科技集团新出的多功能产品，价格亲民还实用，带有定位功能。不过现在也只剩下最基本的地图勘测和方向指示功能。
“前面就是易州，周姐姐，我外祖家就在易州！”
终于上了官道，萧柳兴奋地指着官道尽头处，跟周宁说着他外祖家的事。
萧柳的外家姓齐，是商户，在易州有些名气，之前萧家父母就是想投奔齐家，只是没想到灾情太重，蔓延太快，没撑到易州就不行了。
相比萧柳的兴奋，周宁想的更多一些。这旱灾闹得这般大，流民难民四处逃，如果齐家真的看重萧齐氏这位出嫁女，不可能不知道柳阳郡也在旱灾区。更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派人去救寻萧齐氏一家。
如今这情形，也不知是齐家派出去的人，没找到萧家人还是错过了，又或者是最坏的一种情况……齐家自顾不暇，或是不在意萧齐氏这位出嫁女，更没让人去接应救寻。
周宁心里想的多，却没有在萧柳面前表露出来。一是不想给他泼冷水，这孩子一路走来，受的苦太多，好不容易脸上才有点笑。二是，有些事，她这个外人说出来不大合适。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