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归途》暮色弦歌

5、第五章 日轮与夜照

　　斑和绯在花之国辗转了几处尽量符合条件的地方，却终究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绯与一位老人家在交谈时无意间得知了一个消息。

　　那位老人年轻时曾在迷路中走到了一座悬崖附近，见到了疑似传闻中的奇花日轮。因为地形险恶，他甚至不敢去查看一番夜照是否也在附近。再后来，无论他如何去找，都不曾再见过那座悬崖。

　　有了明确的消息，斑和绯总算有了方向。

　　“双生花生长的地方可能并不是普通的悬崖，斑哥哥，你真的要去吗？”绯有些犹豫，他有种预感，那里并不安全。

　　斑抬手揉了揉绯渐渐留长的头发，语带笑意，“别担心，绯，忍者可不会惧怕危险，反而有点挑战才能让我提起兴趣。这个任务已经耽搁很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有用的线索，我是不会放弃的。之前辛苦你了，接下来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不，斑哥，这次我想跟你一起去。”绯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有危险，你不用管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哥哥怎么能不管弟弟呢。”看着绯坚决的眼神，斑退让了，“好吧，你可以跟着我一起，但不许乱来！”

　　“嗯，知道了。”

　　——

　　两人耗费了数日才找到了那座悬崖。

　　“居然是座天然迷阵，难怪那位老人再也没能找到这里。”

　　“绯，看上面。”忍者优秀的身体素质让斑将上方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艳阳高照，日轮盛开，而它身侧蔓延出的另一枝却紧紧蜷缩着。

　　那是夜照。

　　“原来这才是双生花……要想等到它们同时绽放，只有黄昏之时。”绯喃喃的说着自己查到的资料。

　　斑则默默地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装备，他已经感受到了这片区域对查克拉的压制，再靠近一些的话，他恐怕也无法在使用任何忍术了。

　　双生花所生长的地方十分奇异，靠得越近，斑愈是难以释放出查克拉来辅助，只能依靠自己的体能来不断地接近那片崖壁。

　　上空环绕着双生花的无形领域一半阴冷，一半炽热，犹如阴和阳的交汇。斑越是靠近，便越能体会到这样奇特的环境给身体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不愧是传说中的奇花，这样的花，真的……只有观赏一途吗？

　　斑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惑，但花只有一朵，他无法将之留下，否则便会导致任务失败。届时不仅会失去大笔的佣金，还会给雷之国的贵族带来不好的印象。原本，他们宇智波一族从雷之国迁移到火之国后处境就有些艰难了，火之国本身就有千手一族被贵族们信赖着，而他们不仅失去了雷之国高层的好感，还要努力与千手一族争夺任务量……

　　想到这里，斑咬紧了牙，他可是宇智波斑，绝不能输在这个鬼地方！一定能行的，泉奈还在家里等他回去，绯……也在下面注视着他，他是绝不会失败的！

　　绯站在下方，担忧的望着崖壁上不断攀爬的少年。

　　经过这些天来的相处，绯早就看穿了这个少年的性格，他本性是善良热情的，否则也不会将他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捡回来甚至准备收养，可他的骄傲和别扭同样不输任何人。许多时候，绯甚至会担心斑终有一天会因自己的骄傲、别扭而伤人伤己。

　　绯苏醒后所见的第一人是斑，他知道那或许便是雏鸟效应，但绯的心中依旧对斑产生出了一丝眷恋。因为，他的温柔是真实的，他的善意也是真切存在的。

　　即便他早已知晓，他是一个千手。

　　绯的记忆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缓慢的恢复着，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想起了千手与宇智波的仇恨。

　　那一天，他就在那附近看着吧……

　　可宇智波斑明知他是千手，却还是救了他。

　　站在悬崖下的男孩遥遥注视着上方攀爬的少年，唇边溢出一声叹息，至少现在，他只想暂时的仅仅只做绯而已，纯粹的陪他一起度过这段最后的时光。

　　突然，绯的脸色变了。

　　一心向上攀爬的斑因为查克拉被禁锢且并非感知型忍者而未察觉到近在咫尺的危机，随着他的不断接近，笼罩在无形领域之下的崖壁产生了一丝扭曲。下方的绯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那是活物！

　　“斑，小心——”

　　下方传来了绯的惊呼声，斑本能的挪开位置，恰好避开了来自影蛇的袭击。深色近乎与崖壁同化的蛇身蜿蜒而至，数量不止十数，缓缓将斑包围。

　　无法使用查克拉且因攀壁而空不出手来攻击的斑顿时滑下了一丝冷汗，若非他身手敏捷，恐怕没有被蛇咬中也会坠落悬崖。

　　下方看见了这一幕的绯狠狠咬住了下唇，努力思索着该如何帮助斑脱身。

　　可恶，他就知道这里有问题！

　　即便查克拉未被限制以他零落的记忆也回想不起几个忍术，更何况是被限制的现在，绯如今过于年幼的身体甚至无法迅速攀至斑所在的高度。

　　莫非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斑被袭击不成？

　　突然，绯红的眼眸骤然紧缩，“斑——”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且斑还被环境束缚住了行动，与其被那些诡异的蛇咬中，倒不如撤出这片区域。

　　斑这样想着，也干脆利落的行动了。他不断借以小幅度的动作来避开影蛇的攻击，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往下退。然而，后退不如向上可以看清前路，为了躲避攻势，斑的一只脚落空了，以自由落体的方式跌落崖壁。这样的高度，在没有查克拉的辅助下，即便是斑也难以安全着陆。

　　看着斑不断坠落的身影，绯下意识的结出了通灵之印，然而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曾与家族的通灵兽签订契约，脸色陡然间变得十分难看。

　　本以为自己是徒劳，甚至来不及去接住斑时，一阵风拂过。

　　绯本能的唤道：“萨尔！救他！”

　　身畔拂过的微风瞬间变得强势起来，迅速上涌形成无形的盾，接住了急速下落的少年。

　　原本被惊出一身冷汗的斑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本以为绯只能拖后腿，是需要被他保护的存在，却没想到最后反而被他救了。

　　绯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被划出无数细痕的手被人小心翼翼地捧着，感受到那双幼小的手微微颤抖着，少年的心底流淌出了丝丝暖流。

　　“你没事吧斑？！”绯匆忙打量着斑，见他除开被岩石划伤之外并未被那些诡异的影蛇咬伤，顿时松了口气。

　　斑注视着那双绯红眼眸里深深浅浅的担忧与恐惧，心中百味陈杂。最终，他只是抬手轻轻点了一下男孩的额头。

　　“我能有什么事，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绯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计较这个，能不能抓住重点啊你这个笨蛋斑！

　　嘶嘶声停在了一定距离外不再靠近，斑和绯都注意到了这一点，看来那些影蛇是有攻击范围限制的。

　　二人对视一眼，似是达成了共识。

　　斑以自身为诱饵，将那些影蛇引至可攻击范围，绯则是负责用暗器接应。原本绯打算自己做那个诱饵的，但被斑以他经验与身手不足为由拒绝了。可恢复了大半记忆的绯又如何不知，斑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默默地选择由自己去承担更危险的任务。

　　斑是个温柔的人。

　　望着上方颇为狼狈的少年，绯心中又一次的确定了这个念头，即便猜到了他可能已经恢复了记忆，却还是愿意将自身的安危交付于他。

　　根根千本精确无误的刺穿了每一条靠近斑的影蛇头颅，将它们尚在扭动的身躯死死钉在了崖壁上。

　　渐渐的，活着的影蛇变得稀疏可见，斑和绯也各自精疲力尽了。在崖壁上躲避攻击的同时还要引诱其他影蛇进入被目标范围，斑的消耗委实不小，而绯尚且年幼，若非身体本能尚存，恐怕也无法配合斑完成这次的任务。

　　“你做得很好。”平安回到地面上的斑笑着揉了揉绯的发顶。

　　男孩抿着唇淡淡的笑了，“能帮到斑哥哥就好，累了吗？先休息一会儿吧。”

　　斑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显然是累得不轻。绯随手甩了甩酸软的手腕，将一旁的封印卷轴打开，取出了特意给斑准备的豆皮寿司递了过去。

　　“你还带了这个？”斑坐起身，惊诧的说道。

　　“斑哥你喜欢啊。”

　　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被绯反过来照顾的斑有点不大好意思，毕竟之前都是把人当弟弟看的，结果却反过来总让绯处处顾着自己。

　　斑注意到了绯手腕姿态的不自然，顿时想起了什么，一边掏出药膏，一边拉过了男孩的手，“寿司先放一边，你的手不处理一下的话，接下来几天恐怕会使不上力。”

　　绯怔怔地看着少年低垂下眼眸，细心的将药膏抹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按摩着，感受到手腕上的酸痛与按揉过后经脉的舒畅，绯红的眼眸渐渐变得柔软起来。

　　这样可不行啊，斑，你可还记得我的身份吗？

　　黄昏将近，崖壁上双生花发生了变化，出了原本盛开的那一枝，另一枝蜷缩的花苞开始舒展。

　　“逢魔之时……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日轮与夜照。”绯仰头望着上方，低喃着说道。

　　“绯，在这里等我。”斑准备再度攀壁，趁着双生花齐放之际将它采摘下。

　　“等一下斑哥，你一个人可能进不到最中心的位置。”天生感知敏锐的绯顺着直觉说道，“要摘下它，或许需要一些特殊条件。”

　　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对他伸出了手。之前他接近那道无形领域时，的确是被压迫着的，恐怕即便没有影蛇，他也无法真正摘取那崖壁之上的双生花。

　　“走吧。”斑不想问绯是否当真恢复了记忆，但至少这一刻他还是他所信任的绯。

　　伸手回握住了少年的手，绯的心中有温暖，有感动，也有不舍和遗憾。

　　宇智波与千手，本质上互为阴阳，与日轮和夜照的属性恰好对应。两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本能的选择了最有利的方式，在双生花绽放到极致之际，一大一小两只手同时握住了花茎，用力拔出，原本汇聚在双生花四周属于阴与阳的力量不知不觉中融入了两人的身体。

　　下一秒，一抹漆黑的光芒从斑的身后划过。绯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推开了斑。

　　“唔！”

　　“绯——”在双生花被拔下的瞬间，查克拉压制消失了，斑及时挥退了那道黑光护住了受伤的绯。若非男孩潜意识中移动了身躯，恐怕此时受伤的便不是左肩而是心脏了。

　　鲜艳的血色一点点染红了男孩的衣衫，犹如少年此刻眼瞳中的血红，一轮漆黑的勾玉赫然映于其中。

　　如果不是绯推开了他，那么此刻被洞穿的只会是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