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木兔光太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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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H东京都出线赛如期而至。比赛会场离早间家并不远，坐电车就到，早间花音便没去学校，直接到体育馆与同学们汇合。
出门前她挑了带珠光的眼影与腮红，画了个比往日更显洋溢的妆。路过饭厅被休息在家的爸爸打趣，“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和哪家臭小子约会？”
她微醺着脸，色厉内荏地回道，“才没有，我这是去看比赛！”
虽然教导处主任曾说过希望去现场应援的同学能统一穿着学校制服，但这并不是硬性规定，早间花音也不介意做那个特立独行的例外——换上才买的牛仔背带裙，她扯了一顶棒球帽戴在头顶，想着比赛结束后，出于礼貌她也得去恭贺一下吧，到时候总不能就穿着制服去吧。
坐上电车，她对着车窗玻璃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有理有据地自我告解。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枭谷赢得胜利的前提下。
……
场馆陷入令人紧绷窒息的安静，直到边裁判定界外的红旗高高扬起——
电子记分牌最终定格在二十三比二十五。枭谷以两分之差丢掉第三局，止步东京赛区四强，没能拿到出征全国的入场券。
就算之前并没有特别留意排球这项运动，早间花音也知道她们学校很强。尤其今年，有球技成熟老练的三年生承上，又有如木兔光太郎这样打磨了一年的强力主攻手启下，这是枭谷最有信心冲击全国冠军的一届。
可惜，事与愿违。
放下喇叭与旗帜，她挤出被乌云笼罩的观众席。她不太熟悉这间场馆，弯弯绕绕了许久才找到选手通道。
在来来往往的各色运动服中，她一身精致清凉的打扮尤其显眼。雀田熏一走出来就注意到了她。
“早间？”枭谷经理面露惊讶，随即忆起自家王牌在赛前手舞足蹈，不知第几次提起隔壁拉拉队的下任队长要来看他比赛。
“你是来找木兔的吧。”
早间花音曾与雀田熏同班过，但也就只是同班过的关系（谈不上熟络）。她看出对方才哭过，一定是因为刚刚的比赛。
想起比赛结果，她心口也下起了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参加过无数比赛，得意过也失利过，无比清楚旁观者的安慰在此时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能安静点头，“会打扰到你们吗？”
“没关系。他还在里面冷敷胳膊，你拿着这个直接进去就行。”雀田熏摇摇头，体贴地替她指路，还摘了自己的工作牌给她。
她不好意思地接过，“谢谢。”
对方温柔地笑了笑，“不用客气，如果见到那小子哭哭啼啼流眼泪你别见怪。”
木兔君，还会哭吗……
雀田熏预想的画面并没有发生。走进门内侧，早间花音在静寂一角找到了木兔光太郎。他身旁还有一道身影，是枭谷的现任主将。
“最后那一球。”
走廊尽头是一扇通透落地窗，窗外是高高低低连成荫的植被，叶片在日晒下反射出幽幽的光，晕在室内地板静静流淌。少年背对她，看不清表情，只有冻结的嗓音从前方传来。
“我扣得太偏了。”
“明明已经察觉有可能会界外，却太在意拦网。只顾着不能被拦下，结果丢了最重要的一分。”
垂在腿侧的双手紧攥成拳。
“这都是我的……”
最后那个字，被主将一拳禁锢。
“说些什么呢臭小子，你已经完成的很出色了，再继续揽责，让我们这些前辈情何以堪。”落在背上的拳头渐渐松力，化作轻轻一掌，像安抚、像鼓励。那些言语无法承载的情感与力量隔着球衣传递过来，“胜利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输了也不是某一人的错——排球啊，可是六个人一起并肩作战的运动啊。”
高中排球生涯止步于脚下的枭谷主将望着远处敞开的门扉，黑黝黝的门洞背后，是万丈光芒的中央球场。他久久凝望，收回不舍的最后一眼，朝后辈龇牙一笑。
“我大概没机会再回到这个决赛场了吧，但是——”
盖在后背的手掌沉沉一拍。
“明年，我会在观众席等你带领枭谷重新站上那里！”
前辈离开后，木兔光太郎站在原地许久。
早间花音默默在他身后望着他。
半晌。
“啊……”
直到他转身，才发现背后的她。
从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他挠挠后脑勺，笑起来，“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呀，原本想在早间面前好好表现的，结果输了。”
“——我一直在给木兔君加油。”
几乎是咬着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秒，早间花音有些急切地开口，“我……原本只打算来看比赛…就…坐着看比赛。但木兔君表现得太好了，真得太好了。”
好到她忍不住为他从头呐喊到尾。
翻搅的情绪化作言语后是那么得贫瘠可怜，该怎样将自己的心意完整地传达过去呢。早间花音头一次为自己的表达能力感到沮丧。
木兔光太郎愣了愣，嗯一声，“我都看见了。”
就算观众席上坐着几十上百人，他也一眼发现了早间花音。正因为听见了她的加油，所以才更不甘心。
不管是对失去最后一次进军全国大赛机会的三年级前辈，还是对球网这边日以继夜一起练习的队友。还有在他们身后默默付出的教练经理，以及他夸下海口要让她见证胜利的早间花音。
“我啊，还差得远呢。”
没有消沉，没有怅然。木兔光太郎发觉他现在平静得不可思议。他望着逼仄的天花板，由衷一笑——还要努力，更努力。百分百的发挥远远不够，他要做在赛场上能表现出百分之一百二实力的王牌！
有了新目标他便不再拘泥于刚刚的比赛结果，恢复元气朗声道，“早间特意找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单细胞大王的脑子里大概是没有「她就是单纯想来见见我」这一选项。见他又开始若无其事地直男发言，早间花音又气又好笑，心里也悄悄松下一块石头。
她呢的确有事找他——从挎包里拿出一只系着蓝色缎带的礼物盒子。
“这个，给你。”
木兔光太郎有些意外地盯着礼物盒子，看看早间花音，指了指自己鼻子，“送我的？”
她嗯一声，“打开看看。”
这是她找商店特地定制的钥匙链。银色环扣上挂着一颗排球以及一件枭谷正选球衣。球衣没标背号，而是电镀的三个字母。
A-C-E.
木兔光太郎盯着盒子里小巧逼真的排球挂件，一双眼瞳BULINGBULING冒着光。
早间花音留意着他的表情，紧张地问，“喜欢吗？”
“喜欢！”
回答得毫不犹豫，她听了刚想松一口气——
“啊好可惜！但我不能收。”少年此时意外得通透，“这是早间给我准备的祝贺礼吧。”
她怔怔地看着他，“嗯……”
“那作为失败者的我，不能收。”他盖上盒子，将礼物推回她手中，“等下次赢了比赛再给我吧。”
他笑起来，眼神坚毅，“不会让你久等的。”
少年比她高出半颗头，一身白色球服，露出线条流畅有力的胳膊与双腿。运动后的热气还未散去，在冷色皮肤上凝出一串汗珠。金棕色眼瞳扫去阴霾，神采飞扬得像一颗太阳闪耀发光。
早间花音体验到阳光拂面的绚烂感，也听见肋骨之下心跳怦动的声音。她蓦地开口，“我能叫你光太郎吗？”
说完回过味，脸颊一下烧起来。
木兔光太郎跟着愣了一瞬。他眨眨眼，开怀一笑，“做我女朋友就可以！”
这家伙！
早间花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还来不及理清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惊讶多一些就被少年一把抱起！
“耶！追到花（HANA）了！”
不远处路过的选手听见响动，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早间花音羞恼地撑着木兔光太郎的肩头，想立马分手。
不对，她还没答应呢！
【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木兔光太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