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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宫双子 ...


  •   “才不要。”想也不想的,她拒绝。

      宫侑诶一声,“有什么嘛,反正都一起睡过了(小时候),泳装也见过,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顿了一下,看她一眼,小声哼哼,“再说了,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尺码……”

      她眼皮跳了跳,脸上终于烧起温度,“你……无耻!”

      “这怎么能怪我?”他无辜道,“你自己又不好好收拾房间,有时候那些就摆在外面……一不小心就看见了,我有什么办法。”

      她回击,“那我去你们房间也没往你们那些藏了小秘密的地方多瞧呀。”

      这下轮到两兄弟脸颊飘上可疑的粉色了:“什么小秘密,哪有,才没有!”

      她报出三处位置,不出所料地在两个幼驯染脸上轮翻看到了震惊、难以置信、被说中了的表情。

      “有什么好惊讶的。”她怕宫治冷,扯了条绒毯给他披上。开口时音量不高,语气是朝夕相处才能积累下的熟悉与了解,“从小你们就爱在这几个地方藏东西。”

      青梅竹马就是如此亲昵又紧密的关系。

      宫治垂下眼帘,突然扯下才覆上肩头的绒毯,像斗牛士玩转手里的斗篷,转眼罩在镜理身上。

      攥着两角,他将人拉近,敛眉轻声道,“所以,试试?难受你就喊停。”

      宫侑包围过来,双子的默契在此时显露无疑,“左拥右抱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年轻身体靠在一起,体温攀升得快得吓人。镜理大概不知道,头上盖着的绒毯让她看起来很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红帽。宫侑与宫治也没发现,他们现在就像两匹摇着尾巴的大灰狼。

      她又闻到了止痛喷雾的苦味,还嗅到一缕躁动的前调。

      这缕前调在学校女生们议论起男生时出现过,在两位幼驯染打完球掀起衣衫时,也出现过。

      垂在腿侧的手指动了动。青春期对异性的好奇与背着大人的禁忌感最终战胜了脸颊和耳廓滚烫的温度。她扬起眼梢,好笑道,“……什么左拥右抱,你又乱用成语。”

      停顿一下,又小声的:“我还想摸摸大腿。”

      她想画少年结实有力的腿部肌肉已经很久了。

      “那不行。”

      两个男孩拒绝得很快。他们一人一手将她推到门上,行动力十足,欺压而来的身高优势让她不得不抬起头。窗外的光线浅了,室内变得晕眩昏暗。

      “不能随便摸男人的下半身。”

      “还男人呢……你们才几岁啊。”

      “也别想去摸其他男人。”

      “除了你们我还能找谁,我又不是变态。”

      他们像三个学龄儿童,一边心不在焉的对话,一边怀揣着对人体最原始又单纯的新奇。不管是男女差异造成的体格差距,还是因日晒量不同而产生的肤色对比。一切都可以探索,一切也都值得发掘。

      镜理发现男孩子的胸肌不管是捏起来还是揉起来,手感和女孩子的一样软(但不是同一种软),腹肌也是,但又可以立马变得硬邦邦的。

      她还发现宫侑的后腰也有颗痣,长在和宫治差不多的位置,只是在不同的腰侧。

      那些顺着前臂在腕口收紧的青色血管,覆在骨骼之上薄削而结实的肌肉,还有长年累月打磨造就的肌理线条,处处都和她所熟悉的女孩身体不一样。

      男孩子,男孩子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呢。

      两个男孩也意外于女孩子的身体竟可以这么柔软。也可能是镜理完全不运动的原因,腰上寻不到一点肌肉,摸到哪都是软软的、滑腻腻的。

      她今天穿的内衣他俩都见过(不小心看见的,真的)。白色的,肩带有些宽,三角杯,服帖地包裹住尖尖的胸脯。

      宫侑自诩手指灵活,但能打出绝妙传球的二传手却拿女孩子的内衣背扣无计可施。他咬牙切齿地嘟囔,“这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难解!”

      镜理笑得偏偏倒到,却忘了狐狸还有一个兄弟——宫治没有和背扣缠斗,而是狡猾地推掉了她的一边肩带。少了一端束缚,半截白细的晃动的胸乳像剥了皮的荔枝,终于露出面来。

      她哎呀一声。脸蛋是红的,声音是飘的,大概率心跳也和他们一样,很快。

      “感觉好奇怪。”

      宫治问她,“哪里奇怪?”

      “唔……”

      他又问,“痛?”

      她摇头,也不是痛,就是,“好痒。”

      而且腿软地想往地上缩,像猫闻到了猫薄荷一样,走不动路。

      宫侑突然笑地露出牙尖,小声地非常有钻研精神地,“是不是和你自己摸完全不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

      她嗔他一眼,“不然我摸你腰,你叫什么叫?”

      是了,她的两个幼驯染,弱点都在敏感的侧腰。

      他们都低着头,贴着她。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垂下来浅浅地挡在眉间。

      前些日子这两人突发奇想跑到理发店染头。一个挑了灿金色,像阿波罗头上的花环,另一个选了银灰色,似夜空下的小行星带。

      她抬起目光,久久地凝视他们。

      她的幼驯染啊,都是顶顶优秀的男孩。

      “怎么这样看我们。”

      “干嘛,你又想做什么?”

      他们大概是被传染了,宫侑和宫治不约而同地想,不然声音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屋内流动的风悄然静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影影绰绰的热浪。他们默契地沉默着,脚边是另一个漩涡,有些更冲动的想法在蠢蠢欲动。

      突然,门扉后面传来响动。

      有人在转动门柄!

      镜理吓得往前一扑,鸵鸟似地圈住宫侑宫治的脖子,埋在他们肩膀之间不敢抬头。

      “你们三个,又在偷偷摸摸干什么?”

      是宫夫人(估计在楼下一个孩子都没看见,上来抓人了)。

      宫侑抱住她,一点都不心虚,理直气壮道,“才不告诉你。”

      宫夫人站在门外好气又好笑,“你这臭小子!别带坏阿理。”

      宫治帮她抚平翘起的耳发,“是她在带坏我们。”

      她摸着耳朵一左一右各拧了一把。

      她想起几年前他们三个还在念国小,有一次她和另一个女生被同班男生恶作剧。宫侑宫治知道后,放学堵着那两个男生揍了一顿。不走运地被教导主任撞见,点名指姓要进行家访。

      和今天一样,三人躲回镜理房间,锁上门,合计一番决定赶在东窗事发前离家出走。秘谋了半天(宫先生上楼送果汁都被拒之门外),写下告别书,拿上各自的存钱罐,毅然决然地踏出了叛逆期的第一步。

      然而第二步还没迈进车站(三人计划先去投奔宫奶奶),两兄弟就为了先吃顿好的还是去电玩城玩几把街机打了起来。镜理拦也拦不住便眼泪汪汪地冲回家找父母求助。

      最后,三人被拎着后衣领,回家跪着面壁思过。

      她提起这件久远的事。宫侑想起来,说都怪她,也怪宫治,好端端地吃什么大餐,明明回家路上才买了饭团。

      宫治翻了个白眼,说他还真是大言不惭,出钱出得最少的还好意思在那指手画脚。

      “阿治你也不是出钱最多的吧!”

      “那也比你这个存钱罐里压根就没几个钱的好。”

      两兄弟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呛起声来。镜理听着听着,突然笑起来。

      宫侑瞪她,“笑什么笑啊笨蛋!”

      说完,自己却也忍不住笑起来。

      宫治跟着被传染了。三人各自扶着腰,莫名其妙地笑得不能自已。

      好一会儿,才抹着眼泪,“走吧,下去吧。”

      别让大人们等太久了。

      三人各自穿衣整理,衣料摩挲声中:

      “嗳,下次找时间继续?”

      “OK。”

      “谁还跟你们继续。”

      “怎么这样,明明刚刚阿理也很舒服啊。”

      “还是说你想摸大腿?”

      “你们真的是讨厌死了——”

      打打闹闹的一起下了楼。

      两个月后,宫家购置了一张加大尺寸的被炉。

      镜家夫妇出差去了,镜理被宫侑宫治领回家。

      三人凑着零用钱买了两大袋零食,倒在桌上,又将电视调到都喜欢看的频道,然后像准备过冬的动物,一人一角窝进被炉。

      镜理才剥了三个橘子,旁边的两兄弟就为了「你的脚挨着我了好恶心拿开点」、「你吃完的垃圾袋干嘛扔我面前还给你」、「阿理坐到我身边来」、「为什么要挨着你坐该挨着我坐」、「又故意跟我唱反调是吧」、「少自作多情了谁跟你唱反调」吵了好几架。

      她嫌弃两人太闹腾了,撩起桌被缩进去趴下,“明明被炉那么大,干嘛要挤在一起。”说着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安静点好吗,我都听不见主持人在说些什么了。”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周遭也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几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她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耳边多出两道匀净呼吸——两个幼驯染一左一右躺在她的身侧,三人共同挤在被炉一角。

      她望着挂在头顶的吊灯,缓缓呵出一口白气。空气里漂浮着属于食物的香气,是叔叔阿姨他们回来了吧。这么想着,她再次阖上眼。

      冬天啊就快要来了。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宫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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