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帝的约定》悠蓝

4、第4章

　　明媚的阳光放肆地照射着尘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一片落叶本秋风打下，在空中旋转几周，以一个优美的弧线飘到了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美的恍惚的秋叶就这样随着碧波沉沦……沉沦……直至再也没有它的踪迹，湖面又如何什么事也没有，一片小小的叶子，没有给它留下任何的痕迹，无声无息……

　　“秋季居然有如此明媚的阳光，但落叶是这般的……”她没有说下去了，心中的伤感使她不想再去回想那片小小的叶子，就这样吧，叶子已经沉沦，没有了影子，我为什么还要去挽留？为什么为它而难过呢？

　　旁边的树——那片叶子的母体，是那样的苍老。她细嫩的手轻轻抚摸着它粗糙的树皮：“你经历过多少的沧桑啊？为何狠心地抛弃你的子女？还是它们要离开你呢？”十五年的沉重心事，今天被一片叶子重新翻了出来。她不想去揭开自己的伤口，那样会很痛。她一直在躲避，不敢面对现实，毕竟现实是残酷的，现实是血淋淋的！

　　一滴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楚楚可怜的人儿，谁看了不心疼呢？她抬起头，虽然有些刺痛，但她依旧眯着眼睛向太阳望去，远远地望着……为什么我的心情就没有太阳一样的明媚呢？她闭上眼睛，静静享受阳光的沐浴，脸上的泪痕淡淡的，但是那忧郁的神情还是掩盖不心中的悲伤。

　　“昨天，林枫哥哥到底怎么了？”脑子突然蹦出了林枫昨天的反常表现。

　　难道他看见我和剑翼晚上在林中了？不过，这有不会怎么样啊，他为什么要那么激动呢？我可不可以自我感觉良好一下，假设他喜欢我呢？那假如他喜欢我，我要不要喜欢他呢？

　　“不要！”她不自觉地喊了出来，“为什么不要呢？”她觉得自己今天很荒唐，和自己的哥哥恋爱，这算什么事嘛！不过，林枫真的好帅！她很花痴地脑子中不断地晃着他的面孔。“真的很帅哦！唉……”叹了一口气，眼泪又泛了上来，她重新转过身看着落叶，独自回响自己的伤心事。

　　“冰雨！”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神游天外。她转过身，眼中残留的泪珠，让她看不清楚那朦胧的身影是谁。但是听声音，她就能辨别出一定是剑翼了。心里有些遗憾，为什么来的是剑翼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怪想法。难道她等的不是剑翼吗？剑翼不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吗？

　　“让我当你一辈子的依靠吧。”这句话时不时地回旋在她的脑中，她的眼前浮现出剑翼当时的温柔表情，这是她在他的脸上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对于剑翼的爱，她更希望得到林枫的爱，但她也明白，这毕竟是一种奢望。他们似乎是两个世界的，虽然她进入上官府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那似乎是缘分。可是十五年来，时光将这种缘分稀释地越来越淡，但最后……会成为相识的陌生人吗？她害怕这个结果，她不希望变成这样……可林枫是哥哥，难道剑翼就不是哥哥了吗？

　　她再次转过身，有些仓促，有些狼狈，她伸出手拭去自己的泪痕、泪珠，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柔弱的一面。她一直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坚强！在上官一族，不坚强的就是弱者！

　　“怎么了？”剑翼感觉到了冰雨的不对劲，“不舒服吗？”

　　“没有。”她很勉强地笑了笑，“可能是睡得太晚了，有点睡眠不足吧。”

　　“小傻瓜。以后记住早点睡哦！”他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头。

　　她不喜欢这种方式的友好，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她讨厌这种感觉。但毕竟这十
　　一年来对剑翼的愧疚让她对他说不出口“讨厌”二字，只能憋在心里。

　　“我知道啦，剑翼哥哥。”她强挤出一个笑脸。

　　“呵呵，真是小孩子啊，还撒娇呢！”剑翼很喜欢这样的冰雨，撒娇可爱。

　　哦，天哪，我什么时候撒娇了啊？冰雨在心里暗自想：我和剑翼哥哥是越走越远了吗？为什么现在的他都不懂我的心了？他是我的剑翼哥哥吗？算了，不再自寻烦恼了。谁也走不进我的心了！除了我要等的那个人！可是他到底在哪儿呢？一直以为剑翼哥哥就是那个人，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哥哥吧！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他高傲的神情让冰雨好心疼：为什么他要把自己武装起来吗？难道他的心不能为别人敞开一点吗？只要一点，就够了！可是……难道，难道他也和我一样吗？等待着心中的那个人！那个谁也不能替代的人！唉……看来那个人不是我！他的心没有为他敞开过，从来也没有！也许他也只是一个哥哥吧，一个我喜欢的哥哥！他只是我的哥哥吗？不要，不要，不要这样！我爱他，我爱他！但这真的是爱吗？对一个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但却很陌生的人，我就说爱他，这不太实际吧。或者是，距离产生美，或者正因为是这样朦胧，或者我没有经历过爱，所以我才会觉得这是爱吧。两个世界的人，能恋爱吗？

　　“哼！”他的不屑更让冰雨难过。可是冰雨知道吗，他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不屑的声音！正是因为他看见冰雨和剑翼如此亲密地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他觉得好碍眼，连呼吸都变成沉重起来。

　　“冰雨，你怎么了？”他明显感觉到她今天有些反常，和他说着话，居然也会分心。

　　“哦，没……没什么。”她突然回过神了，刚才的她的确忘了旁边站着剑翼。她的眼睛看到的只有他，她的心中想的也只有他！

　　“冰雨，我们去外面走走，好吗？”他试探性地问问。

　　“好啊。我们是风之轩，好吗？”她想也没想就问出了这句话。

　　“风之轩？”剑翼有些惊讶，难道自己的不安真的变成了现实？她和林枫……不，我绝不允
　　许，“冰雨，那可是林枫的禁地！谁也不可以进去的，老夫人可是亲自吩咐的。你忘记了？”

　　“当然没有了。”她耸了耸肩，“我只是很想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样啊？我可从来没有进去啊！不如，我们去找林枫哥哥吧，我真的好想进去看看啊！剑翼哥哥，好不好啊？”这次，她是真的撒娇了。她猜想，只要她一撒娇，她的任何要求剑翼都会答应，包括不合理的要求！

　　“这……好吧！”剑翼对于冰雨的撒娇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只进去看看。”他可不希望让冰雨在风之轩里面看到林枫。林枫那冷酷的外貌的杀伤力，冰雨能抵挡得住吗？虽然他的外貌绝对不逊于林枫，但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女人喜欢征服人，也喜欢被人征服！”他已经被冰雨征服，但林枫应该还没有吧！

　　“嗯！我们就进去看一下！”她微笑着答应了。但剑翼心中还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不知道，带冰雨进风之轩到底对吗？

　　林枫在府四处乱逛，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儿，可是心里总有种感觉驱使他去风之轩。他试着驱赶这个想法，但是徒劳无益，他的脚步不听从自己的使唤，一直向风之轩走去，或许真的有什么事在等着他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风之轩坐落在上官府的最里面，是一个很幽静有雅致的地方，即使把它比作一个小天堂也不夸张。虽然它没有上官府那么气势恢弘，但却比上官府更别致，就像一件雕刻精美的艺术品。因为风之轩有些偏僻，所以到那儿只有两条路：一条很豪华，一路上都是金碧辉煌的，是专门为去风之轩而建的。谁也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要对林枫那么好？他有什么特别的吗？不就是帅一点、高一点、酷一点、能干一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众人都是这种想法。言归正传，还有一条路就是剑翼现在带冰雨走的这条路，窄窄的，有些泥泞。剑翼认为林枫纵使要到风之轩去，也不可能会走这条路，再说，风之轩那么大，也不一定会碰见，自己的担心一定是多余的。但后来的事实告诉他——他错了！

　　冰雨提起裙子，小心翼翼地走着，可是还是有些泥泞溅到了裙子上，这些泥泞就是私闯风之轩的证据。因为在上官府只有那么一条路是如此的不堪，要知道上官府和其他的府第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当时建造上官府的工匠们可都是“皇匠”啊！

　　进入风之轩，倘若你往那条“大路”走，必然会被人看见；可是如果往这条“小路”走，还要保证泥巴不溅到身上，这可真是困难啊！所以凡是进入过风之轩的人，假如没有林枫出面的话，一概都要被赶出上官府了。

　　“剑翼哥哥，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冰雨看着自己裙子上的泥印，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的。”他这样告诉冰雨。不过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事！惩罚，他倒是无所谓，但是……算了，先不想这个问题了，“冰雨，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快到了吗？”冰雨看了看前面，似乎好象还有很远。虽然她没有去过风之
　　轩，但她听别人说过，去往风之轩的路是金碧辉煌，路的两旁种满了奇花异草，不时地还可以听到鸟儿婉转的叫声……但这条路能称得上是“金碧辉煌”吗？说它是“泥泞不堪”还差不多！但剑翼哥哥不可能会骗我啊！难道去风之轩不止这一条路，剑翼哥哥不想我她看见林枫哥哥！聪明的冰雨一猜就猜中了剑翼的心事。

　　“也好。唉……”她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虽然很轻但还是被他听见了。

　　“没怎么了。”她很勉强地笑了笑。剑翼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傻？

　　“哦，快到了。”剑翼看到冰雨刚才那不对劲的笑，心一下子慌了起来：难道她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不会吧！虽然她从小就很聪明，可也不会那么快就猜到我的心事吧！除非有人和她说过风之轩的事，要是让我查到是谁，他绝对没有好下场，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剑翼哥哥，你说林枫哥哥会不会生气啊？毕竟我们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进入风之轩！”冰雨不希望林枫生气而讨厌她，她实在觉得这样太冒昧了。但想去风之轩的也是她，对那里面她有太多太多的好奇。

　　“到了。”剑翼回过头对冰雨说，“要进去吗？”

　　冰雨疑迟了几秒：反正都走到这儿了，即使我没有走进去，但别人看见我裙子上的泥印也会诬蔑我去过风之轩了，这样的话……那就进去吧！不过假如出来的时候被发现，那林枫哥哥会不会帮我呢？说我是他的客人，他会吗？唉……应该不会吧……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进去吧！

　　“剑翼哥哥，你不想进去吗？”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不答反问。

　　“这要看你的了。”他也没有明确地给她一个答案。

　　“我们进去吧。”她不等剑翼反应过来，就迈着轻松的步子向风之轩的侧门走去。

　　“等等我。”他很快地赶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她，“我爱你。”冰雨的脸的一下子种满了草
　　莓。剑翼哥哥干吗那么直接啊！但，但无论他直接也好，不直接也好，我都不可能会答应，除非……冰雨刚想对他说：“我不爱你！”可是立马想到了十一年的事，由于对他的愧疚，这句
　　话她忍住了，没有说出口，她不想伤他的心，只是淡淡地笑笑。

　　“你们怎么在这？”冷冷的声音，已经明显了严重的不满。

　　“啊？林枫哥哥！”她慌忙地把他的手拿开，“林枫哥哥，你别……”她实在不希望他误会，可是已经误会了吧。

　　“十分抱歉，打扰了二位。不过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除了我和我的客人，是没有人可以来的吗？”他打断了她的话，不想听她的解释。他的亲眼所见，她还怎么解释！她怎么解释得清啊？！亲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哥哥在眼前卿卿我我，谁不吃醋，谁不难过，谁不伤心，谁不……

　　“林枫哥哥，你听我把……”她再度想向他解释，可依旧被他打断了。

　　“我这儿更不合适两位亲昵！”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似乎还有些酸酸的，可依旧不想承认心在隐隐地作痛。她也不想再解释了，因为她知道，他是绝对绝对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即使给了，也不会听！他只相信自己，他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一切——剑翼抱着她，那么近的距离地抱着，而且说了爱她，更过分的是，她居然也没有拒绝！！！是故意向他示威吗？当然不是，可是林枫是这样认为的！

　　“林枫，你怎么可以这样！”剑翼有些生气了，他看不惯林枫这样对待冰雨。

　　“怎么？生气了？想打架？”林枫正好有气没地方出。

　　“林枫哥哥，我可以当你的客人吗？”她站在了他们中间，他们总不会在自己面前打起来吧，冰雨是这样想的，事实也说明她想的是正确的。

　　看着她期望的目光，他没有拒绝，转身走了进去，她跟了进去。剑翼虽然很不爽，但因为冰雨在场，他也不好发作，毕竟要保持在冰雨心中的好形象。但刚才她为什么要那么急着和他解释呢？剑翼在心中胡乱猜想：不会是……他们真的……不会的，一定是我多想了！他加紧了脚步，跟了上去。

　　“林枫哥哥，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冰雨小声地向林枫询问。但和他们只有五步之远的剑翼可以将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他的耳朵“竖”了起来，他想知道冰雨到底要问林枫什么。

　　“你问吧。”林枫用眼角瞥了剑翼一眼，他确认剑翼在偷听，不过想听就听吧。冰雨也偷偷往后看了一眼，她猜到剑翼应该能听到他们说话，不过剑翼哥哥应该不是坏人吧，听了不会生气吧。

　　“剑翼哥哥以前来过风之轩吗？”她压低了声音。

　　“没有。”还以为她要问什么呢，原来又是关于剑翼的。他的脸上显现出了淡淡的不悦。

　　“那他知道来风之轩的另外一条路吗？”

　　“呵，上官府有谁不知道啊？”他冷笑一声，真的好冷。冰雨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暗暗点了点头。

　　她抬头看着那艳阳，有些眩晕，眼睛微微有些疼痛。

　　“剑翼哥哥，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次我不能再犹豫了，我要走自己的路，对不起！”冰雨心想，“没有办法拒绝你，这是我多年的心病，今天，我对你彻底失望了。只要我确定之后，我就一定要。对不起，剑翼哥哥。”

　　她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剑翼一眼，脸上微微的红晕，迷茫的双眸，失落的表情，意味着一切都……

　　但，后面太多太多的事，都是她没有预料到的。谁会想到，苍天是如此地爱捉弄人！相爱的人经历了再多再多的磨难，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