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帝的约定》悠蓝

14、第14章

　　光阴荏苒，转眼十八年已经过去了……冰雨长大了，她已经找寻了那个人两年了，可依旧毫无线索。他就算是她身边的人，可冰雨不能确定到底哪一个是她的真爱。罗刹的温柔热情，他的爱如大海一般，汹涌热烈，让她毫无保留地知道他爱着她，炽热地爱！而林枫的体贴关怀，他从未将“爱”说出口，别扭得像个孩子，可对他的那种感觉，是从小以来的积累，岂是与罗刹几天的朝夕相处就能抹杀的？

　　“两年了，我能找到他吗？”冰雨愁容满面。

　　小兰正在为冰雨盘发，她知道冰雨在为何事心烦，可是她也无能为力：“小姐，你的发质真好！”

　　冰雨轻轻抚摸着那头乌黑的秀发：“它跟了我十八年了，也许不久之后它就要离开我了……唉，小兰，你说我能找到他吗？”

　　“小姐，一定能的！”小兰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似乎也在说“一定能的”。

　　冰雨看着小兰，淡淡地笑了：“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对什么事都那么有信心，可是不是什么事都那么简单的。”

　　“所以，我们才需要努力，对吗，小姐？”

　　“也许吧……小兰，快点梳吧，今天我还要去见皇上呢。”冰雨催促着。她并不是十分想去皇宫，那是个是非之地，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那儿既有向往也有恐惧，很深很深的恐惧，似乎那儿有什么东西想将她吞灭一样。就像上次皇帝设宴，她就感觉到了……可到底是什么令她如此恐惧呢？

　　“民女参加皇上。”冰雨欠身。

　　“平身。”皇帝怜爱地看着冰雨，“冰雨，知道朕今天传你来有何事吗？”

　　“是因为那天罗刹说要和我一起走的事吗？”冰雨随口瞎掰。

　　皇帝惊喜：“不愧为我皇儿看上的，果然冰雪聪明。那你作何打算？”

　　“皇儿？皇上应该不希望我带走你的皇儿吧。”冰雨的话中或多或少有些讽刺在里面。

　　他当然也不是白痴，自是知道冰雨话中的意思。

　　“冰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尽管问吧。”

　　冰雨略一思考：“的确有些事不解。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问吧。”

　　“既然皇上准许了，那民女就斗胆问了，林枫和皇上是什么关系？罗刹和您又是什么关系？还有上官家和您之间到底有什么隐情，以至于您如此青睐上官家？”冰雨一口气将所有要问的都说了出来。

　　“你要问的应该还有一个问题吧……”

　　冰雨没有说话，她的确还想问一个问题，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就由朕来替你说吧。你和朕是什么关系，是这个问题吗？”

　　她点了点头。

　　“冰雨，有些事你可能想都没有想过……”皇帝的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候，还是前皇后——相国之女香馨得宠之时，她甚至可是说是造物主最杰出，绝美的容颜，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动心，追求者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当我第一眼看见她时，也为她的美貌所倾倒，回朝之后我便下定决心要娶她为妃，当时我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阿哥。后来在香馨的帮助下，我顺利地登上了皇位。当时我发誓，我会让香馨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香馨此时也真正爱上了我。可是，后来兰贵妃，她同样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我当然也爱上了她。可是兰贵妃并不满足于只当贵妃，所以就设计害了香馨。这件时我从始至终都知道，而且甚至是参与者……”

　　冰雨用着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成熟而又沧桑的男人，虽然这个故事她早就听说过，可是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着实让她感觉了不小的震惊！

　　“这就是你们男人所谓的海誓山盟？”冰雨讽刺地说道，虽然她深知皇帝可能在一夕之间要了她的命，但她遏止不住自己的气愤！

　　“冰雨，你听我说过……”皇帝的眼中流露出常人没有的沧桑，那是看透了浮沉的沧桑，“兰贵妃很顺利地当上了皇后，也许现在你会说她是阴险，事后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她也有不为人知的无奈啊，若不是……唉，造化弄人啊……”

　　冰雨惊愕地看着他，他在撒谎吗？兰贵妃有不为人知的无奈，这是她所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那么，皇上，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冰雨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一只黄莺的身上，黄莺看着也扭头冰雨，乌黑的小眼睛眨巴眨巴，似乎想向冰雨说些什么。冰雨收回目光，定定地说，“你是想让我去和罗刹说，让他原谅兰贵妃，还是让他留下去让他再次去那生死未卜的沙场为你卖命！”

　　皇帝的眼底流露出无奈而又忧郁的悲伤：“冰雨啊，等你真正长大些你就会明白了，没有一个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至于你刚才的话，朕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见，有些事没有必要知道的太多！”

　　“那您今天为什么要传我呢？”冰雨有些薄怒，也许是新生牛犊不怕虎吧，也许是她自信皇帝一定不会伤害她吧，她说话总是如此地肆无忌惮。

　　冰雨果然像她一样如此敏感，皇帝皱了皱眉头。

　　这微小的动作却被冰雨尽收眼底，她故作笑嘻嘻地问：“皇上，您应该不会如此无聊吧？还是

　　您原本想把答案告诉我，可现在却又后悔了？”

　　“冰雨，你真的是个善变的人，和她一样。”但说完，皇帝就后悔了，按冰雨的性格她不会就这样作罢的。

　　“她？是谁？”果然！

　　皇帝沉默。

　　“她、是、谁？”冰雨目光凌厉，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了这话，皇帝的脸刹得变得苍白，显得有些狼狈，他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虽然刻意抑制着，可是冰雨看的真切，他的眼中有浓浓的恨！那种仇恨的目光让冰雨也着实惊了一下，但她依旧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很轻松地笑了笑。

　　“皇上，您怎么了？”冰雨眨着眼睛，“天真”地问道。

　　皇帝锁眉，他撇过头，不让自己的目光和冰雨正面碰触。真的好象，印象当中这两个同样美丽的女子几乎重叠在了一起。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假如冰雨知道了她的身世，那么她肯定会刨根问底地追问另外一件事啊……这样，就麻烦了……

　　“冰雨，很多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皇帝的眼中有种诡异的光芒。

　　冰雨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这种“威胁”，她回敬他的目光，冷声道：“皇上，都有的事不知道更麻烦！”

　　“呵呵，冰雨，这件事对你来说太残忍！”皇帝的话中有种不容拒绝的冰冷。

　　“皇上，即使再残忍，我也想……”冰雨的话打住了，皇帝眼中的杀气让她却步了，十八年来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不过除了恐惧似乎还有点什么牵动她心里最柔软的情愫。但到底是什么，冰雨也说不清楚。

　　冰雨顿了顿，展开了一个亲切但又冷漠的笑容：“既然这样，那么你跪安吧。”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奶奶，冰雨想问件事，可以吗？”刚从皇宫回来，冰雨就直接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老夫人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事：“冰雨，我们去花园吧。”

　　“好。”冰雨扶着老夫人，慢慢走向了花园。

　　花园中，依旧是满园芬芳，只是百合花已经过了花期，纯洁的白色花瓣有些微微的泛黄，满园烂漫中又有一丝伤感。

　　“奶奶，我可以问了吗？”冰雨的声音轻轻的，在这硕大的花园仿佛就像空气一样容易让人忽视。但这微弱的声音还是被老夫人听见了，她心疼地看了一眼这个她从小带大的孩子。虽说上官府是个很仁义的府第，但是一般都不会随便地收留一个孤儿，即使收留了孤儿，也不会将他们当作小姐少爷来服侍。但是，冰雨，她是一个例外，可又不是一个例外！

　　“冰雨啊，想问什么就问吧，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唉，皇帝怪罪也不管了，这秘密她保守了十八年，如今冰雨也长大了，应该让她知道了。

　　冰雨看见了老夫人眼中的心疼和悲伤，说道：“奶奶，这件事让您很为难吗？”她并不想让老夫人因为这事而受到牵连，假如真因为这样而伤害了老夫人，她宁愿选择就这样过一辈子，长大、成家、生孩子，就这样平淡地过一生吧。

　　老夫人疼爱地摸了摸冰雨的头发，那一恍惚让冰雨感觉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不，奶奶不为难，冰雨，问吧，你也长大了，你该知道了。”

　　“奶奶，我的母亲是谁？我是不是和她长的很像？”

　　“唉，你母亲是十八年前以美貌闻名全城的徐家二小姐——徐梦婷啊，她真美，美的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她爱上了一个她不该爱的人啊……”

　　“那个人是不是皇上？”冰雨打断了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诧异地看着冰雨：“你怎么知道？”

　　“今天皇上找我了，我从他眼中知道的。”冰雨的话中充斥着无奈。

　　“看来十八年来，他还是没有忘记梦婷啊。多情的种子啊！”老夫人看着冰雨说道。

　　“既然他们如此相爱，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母亲又在哪里呢？皇上为什么不认我呢？”

　　“相爱并不一定会有结果啊，满汉是不能通婚的，即使徐大人权势甚高，但他毕竟是汉人，所以皇上自然不能娶梦婷了。可是皇上不顾大臣的反对，他执意要纳梦婷为贵妃。梦婷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能看着她不管啊，所以我劝梦婷放弃皇上。但是没想到，过了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梦婷的闺舍竟然莫名其妙地着火了，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皇后因为妒忌所以就命人纵火烧了梦婷的闺舍。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条消息被封锁了，只有当时一小部分人知道，不过我估计应该是皇后或者皇上封锁了这条消息。这场大火毁了梦婷的容貌啊，她觉得没有脸面对皇上，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逃避？我母亲去了哪里？”冰雨急切地问道。

　　“梦婷去了深山里，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她随便找了一个人嫁了，那个人还带着几个儿女，是个没本事的男人，他老婆跟别人跑了，梦婷因为容貌所以便嫁给了他。后来皇上知道可谓是大发雷霆啊。后来皇上找到了梦婷，得知她的日子过得穷困潦倒，他派人去接梦婷回宫，向她许下了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是梦婷心意已定，她坚决不回宫。皇上无奈，他让梦婷以后只要有困难便可以去找他。但我们都知道，梦婷心高气傲，她若会请皇上帮忙，那她当年就不会选择离开了。唉……那场火啊……后来，那个男人实在是养不了那个家了，就将你扔在了上官府门口，皇上命我们将你养大。其次，你还有一个连皇上都不知道的秘密，你的前世……”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那林枫和皇上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我总觉得皇上好象亏欠林枫似的……”冰雨不解地问道。

　　“这……”老夫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冰雨，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也许日后他们会自己告诉你吧……”

　　冰雨点了点头，她不是一个不懂分寸的女孩，她不会主动去问林枫和罗刹，因为她知道强求的结果只能令大家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