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辈 [排球]》青山疏影

77、排位赛

　　11月13日，R国队、华国队、西加国队、卡国队四队两两交叉比赛，胜者进入决赛进行冠军争夺战，败者进入季军争夺战。
　　上午9:30，虹国东户体育馆内率先进行了R国队和卡国队的比赛，前者以三比二获胜晋级。
　　下午15:00，华国队对战西加国队的比赛即将拉开帷幕。

　　“各位观众下午好，当前为您转播的是2010年女排世锦赛第三阶段的第二场半决赛。继2006年世锦赛遗憾止步复赛后，华国队再次冲击四强。虽然这一场我们的对手是2008年奥运会的冠军、当前女子排坛与R国队并称‘双雄’的西加国队，但大家可以看出华国姑娘并没有丝毫的胆怯和退却。本场比赛将于当地时间15：40开始，现在双方队员正在场上热身......”
　　华国京市电视台里年轻的男解说紧盯屏幕中的转播画面，抑扬顿挫的语调迅速将电视机前的观众代入到现场紧张的氛围中去。

　　“哎呦，这些外国姑娘看起来可真健壮，一个个人高马大的，陆琦那么瘦怎么可能挡得住人家的扣球啊......”
　　华国冀省沧市的某个小区内，陆琦的母亲赵敏正和两位老人一起坐在沙发上观看比赛。
　　老太太扶扶圆框老花镜，后仰背眯眼细看屏幕。即便是摄像机模糊的镜头也遮挡不了双方的体型差距，她忍不住担心画面中相比之下显得格外瘦弱的陆琦。

　　赵敏虽然也担心女儿但也不至于像老人一样睁眼说瞎话，好笑道，“妈，人家陆琦她们只是看上去没那么健壮而已，其实身上也都是肌肉，没你想象的那么夸张。”
　　再说同样都是一米九几的个头，怎么样都不会瘦小的。

　　虹国的比赛现场，气氛已经被炒热。
　　西加国队的半场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轻盈地高高跃起暴扣，手臂和大腿隆起的棕色肌肉隐藏着无尽的能量，球砸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响亮的轰鸣，似乎快要穿透耳膜直击心脏。不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被这仿若炮弹式的扣球震撼住。

　　短暂的沉寂过后，西加国队的球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加油助威声。
　　“托伦纳雷！托伦纳雷！”
　　“西加队——西加队——”

　　整齐划一且声势浩大的熟悉语言吸引了托伦纳雷的注意。扣球落地后，她转头看了眼声音最集中的一片观众席。
　　她蓬松的黑色卷发被根根分明地绑在脑后，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棕色瞳孔，不苟言笑的神情坚毅又自信，透露出她们对冠军荣耀的渴望。

　　15:40，比赛正式开始，双方队员上场。
　　西加国队的首发阵容为：主攻托伦纳雷、巴蒂姆，副攻兼队长梅尼奥、副攻米利沃吉，二传奥莎尼娅，接应格琳达，自由人图根塔里。

　　2008年奥运会周期，西加国队的体系是以技术高超的二传兼队长席尔瓦为核心布置战术，类似于如今的华国队体系。
　　且不论是主攻手还是接应，队员的平均身高都达到一米九以上，擅长高点重扣，力量十足。
　　副攻的身高更是在一米九五以上，不仅拦网的基本功过关，快攻也非常有杀伤力。
　　甚至有人说“西加国队的副攻线可以拿来当主攻线用”，她们的强势可见一斑。

　　奥运会后老队长退役，由经验丰富的进攻型副攻梅尼奥担任队长。她立志与大主攻托伦纳雷一起将西加国队推至下一个高峰。
　　当前，西加国队的整体实力是国际排坛最为平均的队伍，发球、拦网、扣球、防守，均没有明显短板，且进攻端尤为犀利，每一个攻手都是进攻利器。

　　若说当前唯一与这支队伍的高水准有匹配差距的，恐怕就是现任二传在球场的掌控力远远不如老队长席尔瓦。
　　不过以她中等偏上的能力和队友的弥补，如今也足够用，绝对不会给队伍拖后腿。

　　清楚明白西加国队的强大的付元山始终没有下定决心抉择：这一场的战术到底是要攻防兼顾还是专注进攻。
　　若是进攻端足够强硬而对手的防守又不出众，那华国队多点开花的战术体系非常有优势。
　　但是这一局的对手是同样打进攻战术、且队员们的个人实力要比华国队更强的西加国队。如果没有后排防守，那她们就连来回球的机会也失去了。

　　要把球接起才能有下一次防返的机会。

　　思及此，付元山在开局依然沿用了以前的主力首发的阵容：主攻全咏芳、冯易遥，二传曹薇，副攻孟芳、边芮，接应边牧瑶，自由人陶佳言。

　　比赛开始，西加国队的进攻长驱直入，一开局就发挥了95％的实力。
　　反观习惯在第一局相互试探、比较慢热的华国队，状态才刚刚达到平时的十分之七。

　　因为对手的手感火热，华国队被托伦纳雷的发球轮死死卡住。
　　没有机会换轮换发，大主攻冯易遥只能被框在后排五号位。
　　终于，在全咏芳的掩护下，曹薇大胆将球传到后排，冯易遥瞄准时机打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后攻，成功渡过卡轮。

　　然而不仅是华国队得分手之一的主攻冯易遥轮换到了前排，西加国队年轻的强力接应格琳达同样轮转到四号位。
　　全咏芳退到后排发球，西加国队的自由人图根塔里一传到位。

　　二传奥莎尼娅不假思索地背传给四号位的主攻巴蒂姆。
　　她的传球不算隐蔽，球网对面二号位的边牧瑶及时捕捉到球的动线，然而因为起跳过早，还是被对方超手暴扣。

　　全咏芳为了救球踉跄得几乎摔倒，赶在球落地的0.01秒前成功起球。
　　曹薇见全咏芳准备救球，早早提前跑到中线附近准备救第二下。
　　一传不到位，二次触球的时候曹薇只能尽力垫调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给主攻冯易遥扣球。

　　冯易遥瞄准西加国队副攻梅尼奥和未及时并过来的主攻巴蒂姆之间的空隙，果断朝着斜对角处无人防守的空隙暴扣。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边线的自由人图根塔里猛地侧身向右鱼跃，依靠惯性在地上滑行将近半米，成功翻滚起球。

　　二传奥莎尼娅余光瞥见后排主攻正在助跑，果断向后垫调。
　　轮换到六号位的托伦纳雷径直起跳，在四米线打出一记质量极高的暴力后攻。

　　这一球下坠得太快，尽管陶佳言脚下小碎步不断，一直飞快调整卡位，却依然没能来得及起球。

　　短短二十分钟过去，西加国队迅速以18—11的成绩大比分领先。
　　看着得分板上相差悬殊的猩红色数字，付元山感觉眼底刺得生疼。

　　场上，边牧瑶在后排发完球快速进入场内防守。
　　西加国队的主攻巴蒂姆面对华国队前排冯易遥和边芮空出直线的双人拦网没有迟疑，坚定地继续打直线。

　　正对球下落线路的边牧瑶因为防守卡位太靠后，即使尽力前扑也无济于事。
　　19—11，西加国队再得一分。

　　嘶——
　　因为双眼长时间睁大紧盯赛场没空休息，付元山忍不住抬手揉揉干涩的眼睛，不着痕迹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当机立断向裁判示意申请暂停，希望打断并拖慢对方的发球节奏。

　　六十秒的暂停时间结束，双方队员再次回到场上。
　　尽管曹薇一再更换战术，和孟芳配合短平快结束了对方再一次的发球卡轮，但这一局双方分差悬殊，最终华国队仍是以25—19的成绩负于西加国队。

　　第一局，不管是边牧瑶的防守卡位还是自由人陶佳言的后排防守，效果都不理想。
　　而且边牧瑶的前排进攻也表现一般。
　　经过再三思量，付元山决定换上程桂娜加强战术打法。

　　第二局比赛开始，华国队发球。
　　一号位的曹薇背对队友揉揉自己有些酸胀的手腕，走到发球区面不改色地转身准备发球。

　　“光是这样什么都不做就在场下看着都感觉好紧张啊！”
　　岳语凡十指交握抵在下巴上，心脏怦怦直跳。

　　白苏神色复杂，呢喃道：“最紧张的应该是薇姐她们吧……”
　　面对让自己屡战屡败的强大对手，怎么可能始终保持一个平稳自信的良好心态呢？
　　这太难了……

　　赛场上，程桂娜的加入像是磨合齿轮的润滑剂，帮助曹薇组织起时间差、位置差等各种立体进攻的战术打法。
　　在她和全咏芳的掩护下，曹薇与孟芳的快攻、冯易遥的平拉开屡屡下球，华国队与西加国队的分差正在不断缩小。

　　然而下半局主攻托伦纳雷和接应格琳达的重扣依旧来势汹汹，华国队的成员们没办法做到高质量防守的同时还能在前排花式进攻。
　　加之副攻梅尼奥、米利沃吉的快攻、强攻防不胜防，华国队依然在比分上落后一段距离。

　　很快，在短短四十五分钟之内，两局比赛均以西加国队的胜利告终，且双方拉锯的来回球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大概是华国队本届世锦赛进展最快的一场比赛了……
　　付元山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再呼气，下定决心重新布置出场队员。
　　这两局顾头顾不了尾的惨败让他决心破釜沉舟一次，“一会儿我们调整一下上场的攻手……”

　　再次回到赛场，与西加国队的队员们从容不迫的态度相比，华国队则紧绷了许多。
　　第三局，华国队的阵容变为：主攻冯易遥、陆琦，副攻孟芳、岳语凡，接应程桂娜，二传曹薇，自由人陶佳言。

　　依然是西加国队的主攻托伦纳雷发球。

　　想到前面两局对方难缠的发球，不管是场上比赛还是场下替补的华国队员都不由得露出牙疼的表情。
　　边牧瑶坐在长椅上眉头紧锁，要不是因为手上不干净，都紧张得恨不得咬自己的指甲。

　　与球场上紧绷的气氛不同，二号位的陆琦站在前排像一颗笔挺的小白杨。向来缺少表情的面部此刻看上去竟让人莫名的安心。

　　西加队主攻托伦纳雷大力跳发。
　　球一出手，两边的队员都飞速跑动起来。

　　华队后排的自由人陶佳言被球砸得不自觉后仰，将球撞了回去，球飞速弹到前排。
　　曹薇见状跑到中场准备保护。

　　这一球弹得很高，不适合打注重速度和时机的探头，一般来讲只能传球。
　　然而前排的陆琦毫不犹豫半侧身面对球网起跳。

　　嗯？
　　陆琦要直接二次进攻？
　　程桂娜本来已经在助跑，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全力起跳。
　　——哪怕能帮忙吸引一个拦网的注意也是好的。

　　同一时间，西加国队的前排主攻巴蒂姆和副攻梅尼奥见状果断双人起跳，像是一座铁塔一样从高空罩住陆琦。

　　华国冀省女排训练中心的会议室内，蒋怡然忍不住双手揪住耳朵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嗷嗷直叫：“啊啊啊啊老陆不要那么着急，慢慢来啊！”
　　对面两个拦网手的起跳明显比陆琦高很多，要是她强攻，这一球对方一定能拦下来的。

　　嘶——
　　蔡文怡双手抱臂倒吸一口凉气，翘起的二郎腿猛地放下，身体倏忽前倾，“等着球下来稳稳垫给程桂娜不就好了！她怎么忽然这么——”冒进……
　　没说出口的两个字被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蔡文怡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说不出来话。

　　比赛现场，起跳后的陆琦清晰地看见球高高弹回的线路——她早已预估好大概的落点。
　　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队员在短短几秒内已经摆好了队形。
　　西加国队的拦网手和后排的自由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好像在说势必要让这个新上场的队员被吓得再也不敢扣球。

　　陆琦黝黑的瞳孔锁定那道橘色的残影，天花板上一丝白色的光亮照进她的眼睛，让她忍不住微微眯起眼。
　　往日的一幕幕忽然像一张张照片飞速涌出，时至今日依然能隔着回忆体会到淡淡的情绪。

　　——“话说，期中后就分位置了，陆琦你要选什么啊？”
　　——“嗯——，大概是二传吧。”感觉二传看起来比较自由。
　　在体校，她第一次自己选择位置，像选择命运的终点一般在表上慎重地写下了“二传”两个字。

　　——“程教练建议我转去主攻组。”
　　——“为什么？你二传打得好好的，干嘛忽然要转组？”
　　——“虽然教练嘴上说是因为觉得我有天赋，但也可能是因为觉得我二传打得不好？”
　　——“怎么不好了，我觉得挺好的。只要你继续努力，一定能更好。”
　　——“我觉得教练说得有道理啊。你现在在二传组的成绩总是最后一名，换组说不定是另一条出路呢。而且你长得高高大大的，一传好，有时候还能打出很有灵气的进攻，确实挺适合主攻的。”
　　在省队，她带着些茫然、不舍与憧憬转到了主攻组，再次从零起步，

　　——“那你对未来的职业道路有什么计划吗？继续打保障可以吗？”
　　——“我进攻、保障都可以打。”
　　——“我知道你们省队的教练程戚给你的定位一直都是‘全面’，但事实上你现在的进攻还远远配不上出色的防守能力。”
　　——“我会弥补上的。”
　　在国家队，主教练的质疑让她决心更努力地训练、完善自己。

　　楚茗说过：陆琦，你要很热爱，才可以不后悔地向前走。

　　排球和空气摩擦产生的气流声音在陆琦的耳朵里不断放大，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2003年的夏天，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穿着不合身的破旧校服的自己面前，爽朗地笑问她：怎么样，你喜欢排球吗？

　　终于，排球飞落到陆琦的头顶，她原本一前一后预备扣球的两条手臂瞬间重合在一条水平线上，手肘一曲一伸，直接将球沿着平稳的弧线飞快传递到另一端的四号位。
　　恰好到位的程桂娜高抬的右臂依仗顽强的肌肉记忆用力向下一扣。

　　——跳传！
　　西加国队的二传奥莎尼娅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球能垫好就不错了，不老老实实等着，玩什么花里胡哨的技术？
　　球速那么快、角度那么难发力，你一个主攻还敢前排跳传？

　　奥莎尼娅的单人拦网完全拦不住高大的接应程桂娜，而西加国队后排的主攻托伦纳雷和远处的自由人图根塔里更是来不及转到反方向的位置防守，只能眼睁睁看着重扣落地。

　　0—1，华国队得分。

　　“漂亮！”
　　“好球！”
　　陶佳言和冯易遥跑着冲上来，兴奋地大喊。

　　“哈哈哈哈哈小陆你吓我一跳，万一我没跳，这一球不就传空了吗！”
　　程桂娜狠狠拍了陆琦的肩膀一掌，语气凶巴巴眼角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扣球成功的欢喜。

　　“不会的，”陆琦笑笑说：“程姐你每一次都是带着扣球的决心起跳的。”
　　正因为如此二传和她才会毫不犹豫地把球传给程桂娜。

　　曹薇闻言愣了一下，停住向前走的脚步，站在人群外倒退回原位远远望着被大家围在中心的陆琦，忽然灿烂一笑。
　　这孩子，真是......真是太合适了......

　　程桂娜听见曹薇的笑声还以为是在嘲笑自己，本就不好意思现在更是恼羞成怒，清脆地再次拍了陆琦一掌说道：“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被你形容成愣头青似的。好了换位置了，大家各就各位！”

　　陆琦抽抽嘴角，捂住承受太多的肩膀走到一号位。
　　好痛.....

　　换轮换发，陆琦回到后排一号位发球，冯易遥上到前排四号位。
　　西加国队则是二传奥莎尼娅退到后排，接应格琳达上前，自由人依然代替副攻米利沃吉上场。

　　陆琦走到发球区，不慌不忙地单手托举球。
　　没有丝毫犹豫，她依然选择了大力跳发。
　　——虽然在队内练习时这种发球失误率偏高，但相比她的跳飘和上手发球来说，大力跳发的威力要强出几倍。

　　这一球从上至下沿着大斜线快速坠落，直冲二传奥莎尼娅而去。
　　自由人图根塔里在最左边的五号位，来不及跑到一号位防守，奥莎尼娅只能自己勉强接发球。

　　一传不到位，图根塔里在后排调整垫球给前排接应格琳达。
　　年轻的小将格琳达打调整攻的实力不如托伦纳雷老道。
　　在自由人传球意图明显的情况下，华国队网前的两名经验丰富的拦网手程桂娜、孟芳同时起跳形成双人拦网，联手封住格琳达的进攻。

　　0—2，华国队再下一分，西加国队开局不利，场上的局势焦灼。

　　陆琦继续大力跳发。
　　第二个发球出手前，图根塔里和托伦纳雷站得更近了一些，便于自由人跑过去扑救。
　　等陆琦的发球一离手，图根塔里判断出发球的轨迹迅速横向前扑，整个人滑跪到地上向右伸长手臂成功起球。

　　一传半到位，奥莎尼娅调整给前排副攻梅尼奥。
　　这个传球不是常见的单纯依靠速度取胜的快攻配合，反而有些像传给主攻的提速版的低配平拉开，让跑到一号位和二号位之间的副攻小幅度地自由发挥。

　　梅尼奥显然非常熟悉这样的传球，她迅速起跳，凭借傲人的身高从高点抄手，用力挥臂重扣，排球近乎沿着直线垂直下落。

　　“嘭！”
　　球砸到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音，西加国队得分。

　　再次换轮换发，梅尼奥轮转到后排发球，副攻米利沃吉转到前排，自由人图根塔里下场。
　　华国队则是岳语凡上到前排，孟芳后撤。

　　梅尼奥像是拍篮球一样狠狠抽打了两下球，确保手感在线，瞄准华队后排主攻陆琦抬手发了一个颇具速度的跳飘球。

　　陆琦气沉丹田重心下移，侧身抬臂起球。
　　“有！”

　　一传半到位，曹薇跑到前排和岳语凡配合打短平快。
　　但因为岳语凡起跳慢了导致人球有些失配，被西加国队网前的副攻米利沃吉和主攻巴蒂姆联合拦了个正着。

　　陆琦见状前扑倒地起球。
　　同一时间曹薇也因为急于救球重心不稳倒在地上，右手将低空的球大力垫起。
　　程桂娜在旁边及时推攻过渡。

　　球来到西加国队半场。
　　梅尼奥上前垫了第一下。
　　奥莎尼娅原地传球，之后飞快跑开。

　　在西加国队前排队员帮助吸引拦网手注意的情况下，二传成功晃出了空网。
　　托伦纳雷一个大越步在三米线后猛地蹬地起跳，在空中折起腰腹后排进攻，暴扣飞速穿过华国队半场落在底线内。
　　2—2，双方打平。

　　很快，两队有来有往打到4—3。
　　西加国队的主攻托伦纳雷和二传奥莎尼娅轮转到前排，华国队的陆琦和曹薇也转到前排。

　　西加队接应格琳达大力跳发，程桂娜在后排有效撑起。
　　曹薇果断跳传给陆琦。

　　球网对面，拦网手正在审慎思考。
　　根据本届比赛的资料来看，华队的7号队员比较擅长转手腕打小斜线和直线暴扣，因此生性严谨的托伦纳雷还是坚持封住一半的直线空隙，和副攻米利沃吉一起形成高大的双人拦网。
　　后排的梅尼奥在外侧中场防着小斜线，二传则跑到拦网手附近提防卧果。

　　陆琦在起跳过程中用余光瞄见西加队几名地面上的队员的站位，原本在空中飞速抡出一个半圆弧线的小臂硬生生刹车卸力，指尖轻轻一推，将球吊在中场靠后的大片无人防守的空档。

　　吊球得分！

　　“好球！”边牧瑶扔掉手里的毛巾蹭地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振臂大喊。
　　这控制力，绝了！

　　漂亮！
　　付元山隐秘地握了握拳，按耐住内心的激动。
　　前两局的比赛她们输得惨烈，前排进攻只有孟芳、程桂娜、全咏芳这几个老队员勉强顶上，冯易遥稳住了状态但没有突破，边牧瑶太容易急躁处理调整攻总有些毛手毛脚。

　　思来想去他最终抱着不破不立的信念决定暂时忽略防守，全员进攻，和西加国队一分一分地拼。
　　你一分、我一分，不贪多也不被大比分甩开，紧咬着比分一点点争取机会。

　　付元山换上陆琦和岳语凡这两个年轻的替补本身是为了调整己方凝重低沉的氛围，再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想到陆琦会带给他如此意想不到的惊喜。
　　一个刚刚上场的17岁小将，面对落后的比分和强大的对手不仅丝毫不慌，甚至还能出其不意为己方拿下开门红，打破僵持的局面。
　　虽然只有短短几球，但陆琦的打吊结合、流畅的鱼跃，不管是基本功还是临场应变都不输正式队员。

　　在付元山思考的时间里，场上的站位已经更换完毕。
　　西加国队半场中，忽视了对手吊球可能性的后排主攻巴蒂姆懊恼地撇嘴，和队友低声检讨自己的错误。
　　梅尼奥拍了她一下，没说话。

　　双方再次轮换，华队副攻岳语凡发球。
　　刚上场的自由人图根塔里顺利起球，奥莎尼娅将球分配给前排主攻，这一次轮到陆琦网前起跳拦防托伦纳雷。

　　陆琦和曹薇在网前并排起跳。
　　面对同自己差不多高的拦网，托伦纳雷并不紧张。她瞄准陆琦的指尖大力打了一个斜线暴扣，球狠狠撞向陆琦的指腹然后变向飞出场外。

　　“嘶——”
　　急忙回身的陆琦见球落地，这次后知后觉感受到中指指根处传来的一阵阵撕裂的疼痛。

　　曹薇注意到她中指不自然地颤抖，连忙扶起陆琦的手腕问道：“怎么了，手指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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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晚点发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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