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妖孽》蒂妍

2、奇怪的车祸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偶尔遇见两三个没有带伞的行人匆匆忙忙穿过雨下，其实前方还是雨，他们为何还要跑得这样仓促？

　　于小孽感觉自己举起伞也是多余的，因为这个雨根本就是斜着扫进来，她挡左，雨右边扫进来，她挡右，雨从前边扫，简直和机关枪一样，扫在于小孽脸上生痛生痛。

　　这个夏天的雨真是怪，于小孽觉得自己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天比今天的怪事还多。她眼睁睁地看着前方蒋蔡婳和郭霸笑嘻嘻地奔在大马路上，活疯了一样。然后一阵巨响，于小孽象是幻觉一样听到这个声音，她刚想到什么，努力张口朝蒋蔡婳喊去，一辆大卡车不知何时从路的左侧方向飞速行驶过来，蒋蔡婳和郭霸顿时愣在了大岔口。

　　于小孽暗叫，“完了。”

　　蒋蔡婳反应要敏捷，本想快速往后退，郭霸可能是吓傻了紧紧拉住她移不动，蒋蔡婳就推开了他，自己往后想躲过这场灾难。结果是，于小孽看到郭霸的身体飞出几丈之外，还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雨水更加猛烈得击打地面，于小孽愣得以为自己在看现场直播。她的破花伞也顺其自然栽倒在地面，雨水就这样顺着于小孽的头顶流向脖子再进了身子里边。

　　郭霸出车祸了，蒋蔡婳却逃离现场。

　　大卡车也没有停下来，嗖嗖地就消失在茫茫大雨中，谁也没有关注卡车的特征和车牌。

　　“车，车……跑了，出，出，出车祸了。”

　　于小孽终于反应过来，她却不清楚自己到底先干什么？反复想想，还是决定去确认郭霸到底死了没有。

　　于小孽连伞都没捡就奔向郭霸的身体飞出的方向，她只看到血肉模糊一片，混合着雨水，哪里还有之前那活蹦乱跳的人样？

　　果真是死了。

　　于小孽大气都不敢出，旁边聚集的人愈来愈多，于小孽一路狂跑，她的速度在这个时候超越了平日的一百倍。郭霸就住在他们村的西面，和于小孽的家隔几栋楼房，虽然于小孽从小被郭霸欺负大，可这毕竟关系个人生命于小孽还是决定亲自告诉他父母比较好。

　　“喂，你的伞不要了？”于小孽远远地听到有人叫唤她，于是她回头张望，就看到一个模糊的男孩身影，手里举起一把大花伞。

　　多么熟识的感觉。

　　“你，等我，我，我回来取。”

　　于小孽还是狂奔回家的路，她全身湿透也来不及顾忌，一进村庄就狂喊，“郭，郭大婶，不，不好了，郭霸死，死了。出，出车祸死的。”

　　她的声音之大，整个花山村人都能听到。

　　“余小孽，你回来就鬼叫，鬼叫你娘啊。”走出来的是住在郭霸他隔壁的邻居林大嫂,此人尤其泼辣，特别是和妖莲过不去，自然也不会对于小孽有什么好的态度。

　　“郭，郭，霸……”

　　“你个小结巴，说话不清楚还敢鬼叫，你再鬼叫小心老娘我抽你。”

　　于小孽闭嘴了，她最怕的莫过于有人说要抽她，其实妖莲对她虽然刻薄，却从来没有抽过她。但林大嫂不是，林大嫂对外人和自家人一样狠，她自己才七岁大的女儿就经常被她揍得鼻青脸肿，就这一点于小孽觉得妖莲其实是个好母亲。所以她从来不嫌弃妖莲这样的母亲，即便是对她再刻薄也比揍了她再给她甜果吃强。

　　“哎呀呀呀，我们家蒋络少被保送清华了，清华大学呢，于小孽，今晚记得叫你老妈一起来阿姨家庆祝，我们家蒋络少要上中国最好的大学了！”

　　于小孽还在一愣一愣，住在郭霸右隔壁的络少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房子里跑出来，她的兴奋程度不低于于小孽开始看到车祸后的恐惧程度。

　　“我们家蒋络少保送清华了，清华呢！”她几乎是要去每家报喜，并且把这句话拼成一个曲调高唱起来，林大嫂这个时候的贼眉鼠眼顷刻之间柔和起来，展开笑颜说道，“真是恭喜蒋嫂子，出了个好儿子啊。”

　　“阿姨，清华大学在哪里？”

　　于小孽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了连贯，可惜蒋络少的妈妈除了重复之前的那句，她已经忘了该如何说话。

　　“于小孽，下这么大雨你不回屋你干什么去你？”

　　老远老远于小孽就听到妖莲的大嗓门，她猛然想起什么，又开始敲打郭霸家紧锁的房门。

　　林大嫂本还想骂于小孽两句，却发现叫妖莲的女人已经从路口的另一端拐了进来，她想妖莲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于是进屋就把大门砰砰关上，一点客气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