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女排向）》尔青阳

97、休息日

　　何凤涛作为土生土长的秦山人，同学队友加亲戚朋友各行各业都有，尤其是教育行业，老一拨队员在队伍解散后也大都进了中小学当老师，到如今，有的进入了后勤，有的还在教学一线，仕途上出息的还有当上校长的，想要联系排球队进校园搞活动，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关键不在于能不能找到途径，而是思想观念上，球队应不应该利用休赛期，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难得的休息日，所有人都提前规划好了这一天的行程，要么回家，要么和队友一起出去玩，但是倪思兰和张桂妹这样有点岁数的人，更想在寝室补觉煲剧。

　　“走嘛，那地方可好玩儿了。”水丹不依不饶，非要倪思兰陪她去城市另一端新开放的艺术街区。

　　“好不容易休个假，你回家看看呗，下次我再陪你去。”尚在恢复性训练中的倪思兰并没有水丹这样好的兴致。“你和彤彤去吧啊，你俩玩得到一起。”

　　“彤姐已经带着晓晓看电影去了。你就陪我一次嘛！我请你吃饭！”水丹干脆直接帮倪思兰把鞋子也拿来了。

　　“你上辈子是裤腰带吧，怎么这么能缠人？？？”倪思兰快要疯了，好不容易走了一个牛小楼，一个屋里还有个更上一层楼的，之前一直担心两个人分开太久会影响默契，现在看来全是多余的想法。

　　“对，牛皮的，特结实，缠定你了。”水丹把鞋子往倪思兰脚下一扔，叉腰站着，倒是有点炸碉堡的意思了。

　　“怕了你了。”倪思兰从来就不太会拒绝人，除了投降没有别的出路。

　　随着奚鹏程被征召走，加上倪思兰和张桂妹先后归队，秦山大球运动管理中心终于给女排批下了两个助教的名额，至少在待遇和福利上，比岳良这样编外的人要好一些，也算是一重保障。张琦推荐来试训的两个助教明天报到，都是她最得意的弟子，但是能不能和这支年轻的女队相适应，还需要时间的检验。

　　“明天是小水二十周岁生日。”廖春风看过两个人的资料，并没有什么异议，反正换谁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昂，这是个大生日啊，十个单兵是不是少了点？”岳良脑子里除了助教的事儿，还盘算着下个月张继祖的寿礼，送什么最好。

　　“再加十个？”

　　“你是导演你看着办，我只负责配合你。”

　　“你手下留情就行。今年全锦赛安排在七月，U19的冠军赛在八月。你看要不要北港那边先把宝琳和天天放回来？U23和U19的亚锦赛，难度还真不一定比全锦赛大。”廖春风还在盘算手头的人力资源。

　　“不了，北港条件好一些，她们下个月还要去欧洲拉练，这个机会很难得，只要那边不把人退回来，咱们就不要开这个口。大不了到时候就带着青年队去打。”

　　“国家队今年任务很重，除了大头世锦赛，还有亚运会和亚洲杯。根据前几个周期的惯例，亚洲杯大概率是临时组队，目前的风声是U23为基础，国家队再抽几个人。谁带队还没个准信儿，庞建国和张山海都有可能。”

　　“你看小楼能打亚运会还是世锦赛，我看到时候国家队抽过去的就是她。她目前的个人能力，只要心态不波动，打亚洲比赛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国家队四十年来主攻线上就没差过人，所以她想要争一个席位难度很大，尤其是她在俄超表现不够亮眼——这个是我的失误。”

　　“不过国家联赛大名单里已经有她了，如果她能获得出场机会，倒也不是不可能。”廖春风心如明镜，非常乐观。

　　“那不是咱们两个俱乐部教练操心的事儿。能给国家队输送合格的运动员，就算我们对国家队尽心了。国家队怎么用，是国家队的事儿。我只盼着人能全须全尾，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行。”

　　“那倒也是，一天三练的日子不好过，让她们去经一遭回来就老实了。”廖春风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嗷嗷叫的方天天，根据奚鹏程最近反馈回来的消息，年轻人的精力还是很旺盛，缺少现实的毒打。“等下，思兰的电话。”

　　岳良一点头没有再说话，但是看着廖春风瞳孔逐渐放大，就猜到肯定出了大事儿，但是倪思兰能出什么大事儿？她今天干什么去了？

　　廖春风挂了电话，咬了咬嘴唇，努力平复下了情绪。“小水在外头招惹流浪猫，母猫护崽给她咬了一口，见血了。”

　　“？？？打狂犬疫苗去啊。她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抱怨归抱怨，岳良还是阖上了笔记本站了起来。“走吧，哪个医院？”

　　倪思兰一惯老实，从来不会主动去招惹谁，包括小动物。所以她是真的没见过这种场面，尤其是当水丹举起她那鲜血淋漓的爪子的时候，倪思兰甚至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兜里掏出几张餐巾纸给她手忙脚乱的摁住，然后赶紧离开事发现场——毕竟她们两个的高度太过显眼，水丹再嗷嗷哭下去围观的人会越来越多。

　　水丹其实也不想这样，倪思兰的生日是在俄罗斯过的，她什么都没准备，准备了也没什么用。所以她想赶着明天自己过生日之前，给倪思兰补过一个，才会坚决要倪思兰陪自己出来，然后没乐极，先生悲。赶往医院的功夫，她还惦记着那个预定了但没来得及取的小蛋糕。

　　“你说说你，没事儿去招惹它们干嘛？”倪思兰看了一眼已经渗出餐巾纸的血，这伤口肯定不浅，忍不住又一通数落。

　　“那小猫多可爱啊，你不是也很喜欢嘛，谁知道那母猫就突然冲出来了，一点儿声都没有，我也没提防……”水丹手疼，只能不停说话转移注意力。

　　“喜欢归喜欢，我又没上手。再说了猫走路就是没声音啊你小学没学过吗？”

　　“我都这样儿了你就别念叨了，一会儿等廖指到医院我还得挨一通骂。”

　　“骂你也是活该，你手咬成这样明天训练课怎么办？”

　　“轻伤不下火线。”

　　“你充什么好汉？你这伤是火线上受的吗？”

　　“那我还能怎么办？”提到这个事儿，水丹立马头大了，挨骂不过是一时的事儿，但是手这个样子耽误的可不是一两天的训练课，这么一想，手上的伤口立马更疼了。

　　付彤彤刚从电影院出来就得知了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只能带着周煜晓先去医院等着，廖春风和岳良过来的也很快，而当事人还在路上堵车。

　　“通知一下，所有人立马归队。一队这个月和下个月的休息日全部取消，任何人离开基地必须打报告，我和廖指导批准之后才能离队。”岳良一声令下，付彤彤唯唯诺诺，消息发到群里，倪思兰将手机递到水丹面前。

　　“看见了吧，你干的好事儿。你说你回去落多少埋怨？”

　　“疼！”水丹眼泪汪汪的看向倪思兰，一脸无辜仿佛她不是始作俑者。倪思兰也拿她没办法。

　　到了医院，岳良和廖春风已经安排好了就诊通道，付彤彤跟倪思兰陪着水丹去处理伤口。等到打完针出来，看着两位怒气值满点的教练，水丹下意识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

　　“老实了？岳指之前嘱咐的都忘光了？”岳良要发的火已经被廖春风劝住了，这会儿廖春风难得严肃的批评人，已经足以让周围的气氛凝固住了。“你们出门在外要注意什么？”

　　“回去写检查，明天早上当着全队检讨！”

　　“我是右手被咬的……”水丹怯怯一应，一半身子已经藏在了倪思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