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女排向）》尔青阳

96、归队

　　在马尼拉的亚俱杯上，春武里还是没能拿下年底世俱杯的参赛资格。张桂妹合约到期，次日启程回国。

　　隔日在俄超三四名的决胜一战中，牛小楼惊天一防助力倪思兰一个神奇的网口二次，让加里宁格勒一身冷汗的拿到了下赛季的欧冠资格。但是因为最后几场表现都出现了起伏，使得个人数据不那么好看。

　　不管怎么说，最要紧的是三个人都平平安安的结束了第一次留洋之旅。牛小楼在最后一战力挽狂澜的表现也让她收到了一周后直接到彰南基地报到的通知。能收到这份通知，起码说明这次经历不失败，岳良松了一口气。

　　除了牛小楼放了一周假后就要去国家队和大部队会合，开启升级之旅。倪思兰和张桂妹都收获了两周的特别长假，一方面是两个人确实辛苦了，另一方面两个人家都不在秦山，还离得挺远，这是队里的特别关照。

　　长假休得爽是一回事儿，回来以后的恢复训练日子可没那么好过。这两个人都是很自律的人，即便在家也每天定时进行身体训练，但是条件不一样，队里的训练更为残酷，标准更为严苛，有球训练一开始，俩人胳膊上全是一片红肿。

　　“今晚你俩就抱着排球睡吧，睡熟了就好了。”水丹一边帮俩人贴膏药，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的大列巴是喂狗了吗？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倪思兰是个实在的人，水丹说要个大列巴，她临走之前跑了好几个面包店，真的买了一个最大的回来。亏了她个高看起来就像饭量很大的样子，不然店员肯定把她当怪物。

　　“哇，我在这儿给你贴膏药你还说我没良心，到底是谁没良心啊？”水丹一万个不服。

　　“你说风凉话了。”张桂妹看不下去两个人扯皮，也知道倪思兰肯定讲不过水丹的歪理。

　　“哪里，我这不是给你们出主意嘛。”水丹把撕下的包装一揉，然后稳稳的抛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手腕力量不错呀。”付彤彤提着一筐水站在了水丹身后。“兰姐你回来我就解放了，小丹可太难缠了。”

　　“对了，老见你们群里叨叨那个小二传，是哪个啊？”倪思兰无视了水丹翻给付彤彤的白眼，开始打听队内顶流段琳的事儿。

　　“去庐庄集训了，估计得下下个月回来。”水丹没好气的接了一句。“和金发碧眼的洋二传才分开几天，就惦记新人了？”

　　“哇，你们闻着酸味儿了没有？”张桂妹抬头四处吸了吸鼻子。付彤彤早就猜出了水丹心病在哪儿，张桂妹开玩笑的一句话可着是扎人心里去了。

　　“还别说，小丹对段琳可是最够意思的，挨罚的时候你们是没瞧见，那个顶天立地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炸碉堡呢。”付彤彤轻飘飘的转移了方向。

　　“那没关系，等她回来，小丹再惹点事儿，我们就能看着了。”张桂妹顺着付彤彤的方向就跑偏了。

　　“你把膏药撕下来，我白给你贴了，你就不盼我一点儿好。”水丹说着就要去抓张桂妹的胳膊，可队里最灵活的人毕竟不是白给的，张桂妹轻巧一转身水丹抓了个空，再扑的时候张桂妹已经起身一溜烟跑没影了。

　　“她欺负我！”水丹指着张桂妹逃跑的方向直跺脚。

　　“你觉得我俩跑的比你快吗？”倪思兰反应慢半拍，还在回味水丹到底是怎么个炸碉堡的姿势，就看着水丹直跺脚。无奈的摊了摊手。

　　“一个都靠不住！”

　　倪思兰的归队让岳良开始思考下一件事，也是从伊斯坦布尔回来之后断断续续但又老是琢磨着的一件事，怎么给秦山培养球迷。在陈平山的推动下，三年前排球加入了秦山中考体育类的考核项目，现在秦山各个中学，都有选考排球的，即便是为了考试，但是选择排球就是缘分，这些人都是未来潜在的球迷，秦山高校云集，数量在国内也是前十的，这么多大学，排球队也有几支，可以有交流活动，甚至于再物色像付彤彤这样的大学生运动员。中国人大部分都爱中国女排，尤其是老一辈经历过五连冠辉煌的，很多人还不知道秦山现在有了自己的俱乐部在征战联赛，怎么让他们走进球场看比赛？

　　牛小楼虽然去了彰南基地报到，但是倪思兰算是第一拨在秦山正式成名，且成绩不错的选手，带着她的招牌深入基层搞宣传，培养球迷再难，总比培养一个成熟的运动员容易吧。有了球迷，换句话说，有了流量，会带来一定困扰，但也能解决很多困难。

　　“所以这么办会不会影响训练。”搞这些活动少不了何凤涛这个本地人从中牵线搭桥，自然要首先得到她的认同。

　　“每周半天进基层搞推广活动，再下个月就是体育中考，我们带着队员去和选考排球的学生交流，这个我们可是全秦山最专业的啊。关键时候给他们一个佛脚抱，这些孩子长大就是我们自己的球迷了。再下来大学生校队，可以和我们打友谊赛，说不定就有下一个付彤彤了。当然主要鼓励大家有空来看球，我们还可以发点免费票什么的，先把招牌打出去，大学生还是比较有空的，尤其非周末，没课的时段。”

　　廖春风点了点头：“我和五华集团也沟通过了，他们旗下的粮油品牌愿意给我们提供一些试用装，我们到时候带着进社区，吸引老年人关注，退休工人有钱又有闲，来看球不比在家打麻将好？”

　　“对，这样一来我们也给赞助商做推广了，将来谈钞票也更有底气。”岳良和廖春风一唱一和。

　　“每周半天倒是可以，但这么办，传出去怕是有不务正业的嫌疑。”何凤涛从心里依然不太能接受队里大规模的搞这样的非训练的活动。

　　“我们存在的目的，首先是生存。队伍完全倚仗财政拨款饿不死也会饿瘦，而赞助商给经费是要看到回报的，回报一是成绩带来的知名度，我们正在努力。二是球队的影响力和商业价值，这从哪里来？从我们的球迷中来。一个赛季打完了，我们队伍上座率最高的一次是第一轮主场对阵燕京，但那天多少票是免费送到各机关单位的，多少人受陈市长嘱咐才来看球的？我们的影响力在哪里？所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利用休赛期培养球迷，提升下个赛季的上座率。”

　　“其次，是推广排球这项运动。排球不是阳春白雪，是一项普通的运动，一个人可以对墙垫，两个人可以简单的打防，只要有空地就能玩。可是很多人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国家队，世界冠军，女排精神。但是这项运动的根基不在国家队拿了多少世界冠军，而是在球迷。球迷买的球票，球迷在社交平台上汇聚的热度，甚至于球迷会带动多少孩子走进球场进而将来成为我们的一员。是球迷和赞助商一起组成了球队的衣食父母。”

　　“所以，这不是不务正业，这是我们生存的一条路径，也是属于我们的使命。”

　　岳良说了很多，何凤涛只是点头，但不说话。

　　“成绩当然重要，更好的成绩意味着更高的平台。但是和这些不冲突，教练组有能力保证训练质量，保证队内每一个人都会进步。而且良好的球市带来良好的大环境，对于我们的队员，也有很好的鼓励作用。”

　　“我尝试一下。”何凤涛被说动了，但是固有观念被打破重塑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只是刚过去的赛季同甘共苦一路走来，让她在退休之前，有了再冒一次险的疯狂想法，结果再坏，能比当年球队解散更坏吗？

　　“建队第一天，我就对队员们说，我们的目标，是要让国旗升起在世俱杯颁奖仪式上最高的地方，这是我作为主教练，对这支队伍的成绩，提出的要求。”

　　“这一点，从我个人来说是放心的。至于上级的主管部门，也相信岳指导的能力。”何凤涛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改变了对岳良的称呼。但这些细节，已经不在岳良动脑子的范围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