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女排向）》尔青阳

31、成交

　　廖春风听完岳良说的话，手里的筷子已经掉在了地上。

　　“张导真肯帮你？”廖春风和张继祖也很熟悉，对于爷儿俩的恩怨也有所耳闻。岳良耍赖这种事按照她对张继祖的了解，张继祖不会惯着的，但岳良曾经是全村的希望，所以在张继祖眼里，岳良的分量还是比他的师兄师妹们稍微重一点的。

　　“那你不看看哥哥我是谁。思兰那边工作你做一下，毕竟她家人都在奉江。将来安排她工作都已经很难了，如果把她父母接来也安排工作，不是不能，但那是给陈平山找麻烦，为长远计，咱们不好这么做。所以思兰肯定要委屈了。不过将来她父母退休之后如果愿意来奉江生活，局里我去说，争取优先照顾。其他什么条件她提，尽量解决。这个人一定要留下。”岳良其实也吃不太准，毕竟他手里唯一的牌是即将退役的越春时，和纸老虎水丹。除了这两个二传，其他人要配上倪思兰的节奏难于上青天。燕京的王静倒是也有希望，但是燕京现在不缺三点副，所以现在就要抢先下手。

　　“行，我去说。”廖春风话音未落，岳良把手机递给她，严石给岳良发来一条微信，只有两个字：“成了”。

　　“所以你跟老爷子之间，就这样儿？”廖春风重新拿了一双筷子。

　　“那不然呢？欺师灭祖这种话我是真的冤枉，老爷子纯粹是拿我撒气。”岳良把张继祖拿捏得还是很准，但是也清楚张继祖现在不松口，将来肯定得给他好看，不过相比于秦山女排的窘境，这些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况且张继祖也不会真把他怎么样——他已没有膝盖能给张继祖练废了。“我也只能这样了，当年进体校以后，老爷子一天骂我八回算轻的，你说这后来到了青春期吧，人这一辈子最叛逆的时候啊。我，长到跟老爷子一样高了，还是天天被老爷子骂的抹眼泪。所以他现在怎么骂都行，总之不会比当年惨。”

　　“哟，你还会哭呢？”廖春风的关注点确实十分敏锐。

　　“你不要笑，你进体校的时候没有哭过吗？”

　　“哭过，可我是女孩子啊，哭不是正常的吗？”

　　“嗯？你是女的？我忘了。”岳良一句话噎死廖春风，从廖春风调来到现在，场上场下一把抓，确实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野人用。如果不是有了家室惦记孩子，廖春风也要忘了自己是个女的。天天忙到脚不沾地的岳良，全然已经把廖春风当大兄弟了。“男孩子哭也是正常的，尤其是被张老爷子手把手教的。”

　　“他哪有那么凶。”廖春风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要不说男排女排是两码事呢？带女队当然不能和带男队一样了。不然水丹和方天天，这会儿先去给我跑一万米。”岳良一摔筷子，显然也是被两个活宝气得不轻。

　　“行行行，算你有理。”提到这两个人廖春风脾气再好也要翻白眼。岳良凶归凶，也确实是手下留情。“正事，恒远明天就到，袁进勇指导希望多一个小时的场地适应训练，五华体育中心那边……”

　　“嗯，袁大头干嘛啊，就他那俩外援，不用适应场地都能把咱们地板砸穿，还跟我来这套。”提到现在的下三路，岳良还是很头疼，但是这种事一口吃不了个胖子，他也不能指望边攻组一夜开窍，只能一个一个解决。“不答应显得我多小气，给他给他。”

　　……

　　不出廖春风所料，听完廖春风转达的话，倪思兰并没有再提什么多余的条件。能在秦山扎根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如果回奉江，除了退役别无选择。甚至倪思兰主动提出自己做家里人的思想工作，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倪思兰当下也只有在秦山能打出头，何况岳良确实考虑的已经很周全，倪思兰的父母犹豫之后，还是同意了女儿的想法，并且表示不会给队里添麻烦。

　　“既然这么顺利，奉江的调令肯定很快到了，剩下的事情，”岳良看了眼廖春风。又看了眼刚刚结束场地适应训练登上大巴车回驻地的恒远女排。“有钱真好。”不等廖春风答话，岳良啧啧感叹了一声。

　　“剩下的事情局里领导和基地领导已经批了，跑腿的事等我空下来就去办，你放一百个心。”恒远是豪门，有钱，大把的钱。外援从来都是买最好的。尽管如此，一年的经费还不到同一旗下足球俱乐部的零头，排球生存艰难，由此可见一斑。

　　“松华昨天扭了脚，没什么大事，也没肿也没怎么的。但是毕竟有老伤，谨慎起见，明天牛小楼和姜宝琳首发，”秦山女排已经入场热身，虽然坐镇主场，但是客观的说十有八九是两连败的结果，接下来还有连续两个客场，岳良想想有些头疼，还是国青好，赛会制的比赛不用像逃荒一样。

　　“副攻还是思兰和方天天。接应让花蕊蕊首发，二传嘛。。。。小水吧，让思兰有个心理准备，小静，不对，小师妹传她不一定比小水强。”

　　廖春风白了岳良一眼。“我看行，自由人的话还是桂妹，先让她们按这个分组来练。话说回来，思兰和小楼去燕京以后，你不会打算让她们当面管王静叫师姑吧？这俩可都是老实孩子，你别折腾她们。”

　　“这个取决于燕京客场，老爷子对我的态度。我这个人很讲道理，怎么舍得折腾我最心爱的弟子。”岳良起初没想到这一茬，但是在廖春风的提醒下痛快的做了决定，廖春风清官难断家务事，于是又白了岳良一眼。

　　“姜宝琳你落地动作怎么回事儿，这不是沙滩，你不怕废了你膝盖啊，出列，二十个俯卧撑。”岳良没有理会廖春风的白眼，眼光已经锁定在了训练场上。

　　“那边儿，直线为什么不防？五号位是谁？出去，二十个滚翻。”发完球进入五号位防守的方天天低眉顺眼的退出场地。场边提着拖把随时准备擦掉地上汗渍的梅松华也跟着后脊背一凉，连拖地的步伐也加快了很多。

　　前脚结束场地训练，岳良就接到了来自陆解放的电话，陆解放语重心长得告诉岳良，张继祖还是偏心岳良，自己也是看在张继祖的面子上才肯放人。希望岳良不要辜负张继祖，不要辜负自己一片苦心，都是为了劝和爷俩才放了倪思兰。

　　“听听，这什么话？倪思兰在奉江六年都没练出来，还好意思不放人。”挂了电话的岳良不免跟廖春风抱怨几句。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不会也是张老爷子教你的吧？”廖春风第三次翻白眼。

　　“那倒不是，老爷子一直是专项教练，不管这么多事。何况他最专业的，是骂我，晓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