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女排向）》尔青阳

153、体校

　　诚如廖春风所猜测的那样，马苏宁和吕绥远一起出现在了市体校的大门口。

　　岳良当年带国青的时候，曾经在平关基地见过随队集训的马苏宁，但也就是见过那么一两次，因为两支队伍的训练场地不在一处。作为足球运动员来说，马苏宁身体条件非常突出，身高腿长反应灵敏，在场上四处冲杀所向披靡。但是相比于排球界的人来说，1米71的身高就显得有些不足了，和队里最矮的周煜晓差不多高。

　　马苏宁今年三十岁，比越春时还小一点。一头比板寸稍微长那么一点的短发，如果岳良没记错，马苏宁右臂上还有一块非常有特点的纹身，那曾是她的标志，只不过后来因为体总不断改变的规定，马苏宁上场就一直戴着护臂了。

　　“岳指导，好久不见。”马苏宁伸出右手。

　　“上次见面还是在平关基地的服务部吧，有五六年了。现在该改口叫马指导了。”岳良也伸出右手和马苏宁握手致意。

　　“您客气了，叫我苏宁就好。和您上次见面是五年前，那年您带国青，我随队备战四国赛。”马苏宁的记忆力非常好。

　　“既然都认识，那我就不用介绍了。”吕绥远对于这样一个外行领队要说心里不打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相比于之前更外行的领队，马苏宁好歹是个正经运动员出身，也不是那么不堪。

　　“进去吧，这里面都是咱们的后备力量了。”岳良一扬手，邀请吕绥远和马苏宁先行，三人互相谦让了一番，一道走进了市体校的大门。

　　相比于中心基地的排球馆和市体院的排球馆，体校的球馆就显得十分简陋了，是一个老旧篮球馆改建的，里面地板重新铺了一下就拿来用了。三个人走进球馆的时候，下午的训练课刚刚开始，三人只是在旁边拉扯了三把椅子坐下，静静看着一群孩子练功。

　　场上的小孩最大的十五岁，小的也就十一二，有功底的有教练带着进行专项训练，进来时间不长的则对着墙垫球。

　　“我十岁转到明州少体校，也是这么过来的。”岳良颇有感慨。

　　“那我也差不多，我是直接入伍到南方军区体工队的，从青年队出来就改陪练了。”吕绥远的经历比较坎坷，母队早就解散的影儿都没了，为了谋个生计，在不转行的前提下，也是转了几家俱乐部做助教。“和我同批的队员后来都提干了，就老子一直到队伍解散还是战士。”说抱怨谈不上，但相比于同批队员，吕绥远但凡待遇过得去，也不至于来接秦山青年队这个比岳良手里那摊子还乱的烂摊子。

　　“你们好歹吃的好吃得饱嘛，我们体校那伙食。”岳良摇了摇头，笑而不语，转而把目光放在了场上。

　　“那有一对儿双胞胎。”马苏宁眼睛很尖。在她的指引下，岳良和吕绥远一齐把视线放在了正在进行米字跑的两个小姑娘身上。

　　“哟，这有一米八五吧，多大了啊？”岳良打眼一看，转头问吕绥远。

　　“十三四吧，这腿长，啧啧，将来要赶上方天天了。”吕绥远少不得感叹一番。“叫什么名儿？”

　　“我去问问。”马苏宁自告奋勇去找人问了。

　　“看着是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比我女儿要高。”岳良看着两个人非常出众的身材比例，话也多了起来。

　　“主要是看着也很协调，我队里那个洪玉，也不知道就这样了还是还没开窍。”吕绥远也碎碎念。

　　“问出来了，”马苏宁适时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是双胞胎没错，今年十三岁。呃……姐姐叫李铁柱，妹妹叫李铁栓……”马苏宁的声音越来越弱，浑然与往常判若两人。

　　“什么？这是俩女孩子……”岳良刚想喝一口水，也亏了没喝进去。“不是现在男孩子也没这么起名儿的吧。”

　　“对啊。”吕绥远在一旁附和。

　　“我问了，说是早产体弱，怕养不活，请人算了八字就起了这么个名儿。这不现在长得又高又壮的，就……”

　　“封建迷信要不得。”岳良和吕绥远不约而同的想道。

　　岳良这口水一时半会儿的也是喝不下去了。两个眉清目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居然叫这么个名儿，越想越……就是奇怪。但名字是人家爹妈起的，外人嘛，有什么好说的呢。

　　“哪个是姐姐？”吕绥远最先缓过神来。

　　“那个，胳膊上戴了个黄色护腕的是铁柱，另一个粉色护腕是铁栓。”马苏宁也有点绷不住，为了不至于太显眼，又立马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对了，之前去平康基地集训的时候，严石还跟我问你队里那个□□琪呢，长个儿了没有？”岳良思前想后，还是先暂时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比较好。

　　“长了，过一米八了，十月份带她测骨龄的时候，说是长到185没什么问题。我想主攻嘛，也不一定非得都跟高压塔似的，而且她核心力量很好，弹跳也一直比较出色。”

　　“我也这么想，而且现在给主攻要求下三路必须过硬，她要真能长到185，还刚好，太高了练下三路总归是要辛苦一些，宝琳去年给练得哟，我都不忍心了。”

　　“那也没办法，吃了这碗饭嘛。而且宝琳亚洲杯表现也对得起去年的辛苦了。”

　　“不过她也不小了，女孩子嘛，来生理期之后再长个确实是比较困难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尽管吕绥远对于□□琪的身高还持乐观态度，但岳良并不十分放心。“看思兰就知道了，就奉江那帮副攻站网前跟堵墙似的，没身高真的是吃亏。”

　　“长个儿这事情咱们谁说了也不算，能长高了是她的缘分，长不高咱们也不能给人抻高不是。”吕绥远已经超然世外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岳良重新把目光移回训练场上，秦山体校的教练大部分都不是专业运动员出身，有过成年赛场经历的也就一两个还要分去管男排队，秦山青训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基层教练水平得不到保障，这些小队员上来以后基本功不够扎实。

　　“看这基本功，我回去又是任重道远啊。”吕绥远终于把话题转移到了今天邀岳良一起来看看的真实目的上。

　　“我已经给这儿物色好了两个人。”岳良又卖了个关子。“但是现在还不能到位，我还有用。”

　　“少装神弄鬼了。”吕绥远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岳良。“一个倪思兰，一个张桂妹。剩下的人大部分都是我带过的，几斤几两我不清楚吗？”

　　“就说这两个人，来带基本功行不行。”

　　“张桂妹基本功绝对没的说，廖春风亲自带的人错不了，倪思兰嘛，值得商榷一下，毕竟越春时那样的二传不是年年有。我们得考虑得多一点。”吕绥远也持保留意见。

　　“带小孩子够了，就体校这点日子，她们想学还学不像呢。”

　　“话说回来，这两个人家都不在秦山，将来能不能留住还两说呢。”吕绥远坚持不懈的泼凉水。

　　“留不住就要想办法留嘛。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