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初鹤先生

31、碎颅（16）

　　江童本身对王悠悠也不是特别放松警惕，之前还派董磊磊监视了一段时间。

　　不过最后的反馈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正好她也想去季鹏程家里一趟，于是就开车载着计霖一块过去了。

　　这段时间王悠悠回了父母家里住，可能也是没办法再住在那个家里。两个人结婚其实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相识九年，交往五年。

　　对任何一对社会上的情侣，父母也该催着结婚了。

　　所以见父母这件事也早就做过，结果临结婚前，季鹏程不幸遇害。

　　她们去之前在电话里和王悠悠联系过，对方本来说要过去给她们开门。不过江童却提主动提出去接她。

　　这点计霖倒是没过多问什么，王悠悠是本地人，父母住的地方也挺近。两人不谋而合，直接到人家家门口敲门。

　　王悠悠家是一栋比较老的楼，住的都是一些老邻居，他们一家也是在这儿住了二十多年了。

　　似乎时在疑惑为什么江童她们找上门来，不过王悠悠也没说什么，很礼貌的把人请进家喝茶。

　　王悠悠的父母看上去年龄应该不小了，父亲头发花白，母亲应该是有染发的习惯，头发全是异样的黑色。

　　老两口见江童她们进来，还拿出点心来热情招待。

　　计霖还是一如既往的跟人家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这地儿还真不好找，您住这儿多少年了？”

　　反观江童就坐在沙发上，一言未发，不过那双眼睛在屋子里四处打量。

　　很普通的两居室，由于房子年久的缘故，家里瓷砖有的都裂了，不过墙壁依然洁白光滑，只有天花板上稍微有一些泛黄，茶几上有烟灰缸，应该是每年有刷墙的习惯。

　　墙上挂着全家福，一家三口，没有兄弟姐妹。

　　王悠悠父亲倒是很健谈，往计霖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比出两根手指，“我们住这儿二十多年了，不过听说最近要拆迁了，能分两套房子呢。”

　　计霖笑到，“您这消息没错，这儿是要拆了。”

　　一听这话，老两口互看一眼，脸上流露出喜色。不过旋即似乎又想起什么，看了王悠悠一眼，叹了口气。

　　计霖注意到这点，又问：“您觉得季鹏程这个人怎么样？”

　　“小季啊……”又是一声叹息，王国栋从口袋里摸出烟，“我是不怎么喜欢他，感觉这人作风不正派。但悠悠喜欢他，那没办法。”

　　“不过现在…也算是可惜了。”

　　话音刚落，旁边王悠悠忽然从鼻子里挤出一声笑，像是不屑。她大概是想说点什么，不过看了父母一眼，还是没能说出来。

　　计霖把这些全部收进眼底，她又瞧身旁的江童，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去看人家墙上挂的照片去了。

　　她又问，“那在您印象中，她们有没有吵过架？”

　　“吵架，那多了去了，还闹分手，”说起这个，王国栋说话音量就拔高了几个度，“没订婚之前你闹分手也就算了，订了婚还搞这出？我寻思你现在升职了，就不想要我闺女了？那五年你能赔吗？我就把话给他撂这儿了，你必须得娶我女儿！”

　　王国栋话音刚落，那边王悠悠似乎有点忍不住了。

　　“爸！”

　　见状，王国栋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吹胡子瞪眼的，“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哪儿能就这么分手了？过两年你就三十了，他不娶你谁要你啊？”

　　“您冷静一点，”计霖笑着安抚父女倆的情绪，等王国栋坐下点着烟，她又开口，“那您十五号下午在什么地方？”

　　王国栋似乎没听明白计霖的意思，点着烟下意识回答，“下午？我每天下午都跟广场上下棋。”

　　王悠悠也着急了，又从凳子上站起，“我爸不可能杀人的！我们都要结婚了，绝对不可能！”

　　这下王国栋也听清楚了，烟也不抽了，“警察同志，你们这是怀疑我老头子呢？”

　　计霖抬手示意，笑了笑，“别担心，这就是例行公事。与死者有关人员我们都需要过问不在场证明。”

　　说着，她又注意到江童走到电视机前，挂在电视机正上方，有一张全家福和灰白老照片，有一张吸引了江童的注意力，上面有个年轻小伙子穿着军装，手里端着枪。

　　从照片老旧程度来看，少说得有三四十年了。

　　“我们老头子以前当过兵。”

　　还没等两人再说话，王悠悠起身，下了逐客令，“我们走吧，你们不是要去家里看吗，我下午还有事。”

　　计霖和江童互看一眼，随后也起身，“那就打扰了。”

　　江童开的还是计霖的车，等王悠悠上车后，往季鹏程的住处开去。

　　这是他租的房子，还有半年才到期，老家有一套婚房，原本准备在老家办婚礼。

　　从王悠悠家里出来，她们两人也大概知道为什么季鹏程提不出分手，在网上求助，还动了杀心。

　　男人这种生物，一旦变心，或者不爱了，就很难再回心转意。再加上王国栋带来的压力。

　　甚至不用说，都能猜出来会用什么话来逼季鹏程。

　　这些在社会上并不少见。

　　因为要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还交往了五年，在王国栋眼里就觉得自家闺女离了季鹏程就没人要了。老一辈的人的思想，不难理解。

　　但可能就是以为这点，季鹏程躲不掉，所以才动了杀心。

　　到了季鹏程所在住处，进屋就是玄关，家里打扫得很干净，面积不大，一室一厅，往里走就是玄关。

　　家小，查起来也比较方便，江童和计霖两人各分工，江童率先检查一下客厅。

　　明面上能放东西的，沙发底下，电视柜，和茶几柜，鞋柜上也有一个小抽屉。

　　把这几处都检查了一下，电视柜里放着一些工具，别的地方都是一些小零碎东西，沙发底下放着一个滑板。

　　客厅没什么收获，墙上也没有挂着照片，她又走进厨房，厨房后面有个小阳台。

　　地上放了几个塑料袋，从形状来看应该是土豆和大蒜，还有一些葱。另外一边放着一个钓鱼箱，旁边还立了几根钓鱼竿，没有包。

　　“他很喜欢钓鱼，前几年因为工作，就不经常去了，那会儿升职之后，才又开始慢慢去钓鱼，”王悠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江童身后，边说边指了指鱼竿，“那些是他以前钓鱼用的杆。”

　　“听说，就算有的人天生暴躁没耐心，但是一旦钓鱼，会有异常的耐心等待鱼去上钩。往往能坐上一整晚都不累。”

　　计霖从里屋出来，似乎是没什么发现，听见两人的对话也插了一嘴。

　　之前技术组的人有来死者家里进行采集，也没什么重要的发现，家里除了王悠悠和季鹏程的指纹，没有第三个人。

　　这些鱼竿之前也是应该有拿回去验过。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给技侦的同事打了电话确认，结果是家里都验过，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江童拉了拉衬衣领起身，把手机重新装回侧兜里。

　　这一趟明显没什么大的发现，一来二去也下午了，两人决定先回局里。

　　上了车之后，计霖收到魏可燃打来的电话，接通之后，那边说话有气无力的。

　　“计队，那几个嫌疑人的资料我都给你发过去了。”

　　“好，我现在就看。”

　　她也没询问，毕竟想也能想到，一个平日里坐办公室打电脑的技术人员，此时跟着却出任务跑了一天，状态可想而知。

　　挂了电话之后，她点开自己的邮箱，有四份附件资料是魏可燃发来的，分别写着李瑾、季芳雯、林枫、王悠悠四个人的名字。

　　她先点开李瑾的资料，上面主要写了她的年龄职业，户口所在地，现居住地，毕业院校，毕业时间，还有个人履历。

　　其他附加的是父母和兄弟姐妹的个人信息，每个都十分详细。

　　这些资料她之前都已经看过一遍，这些都是必要的程序。随着线索越来越多，每次看到的面可能会有不同的理解，所以她也习惯把看过的资料不定时再看一遍。

　　李瑾30岁，个人资料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优秀但又悲惨。

　　童年经历比较坎坷，很小便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后续被收养，从此人生一路开挂。

　　毕业知名院校，保送博士，毕业之后进了现在工作的公司，仅仅工作三年就坐上了经理的位子。在学校里的无论导师还是同学，给出的评价都很高。

　　林枫，34岁，985毕业，主□□营策划，毕业之后进了好几家企业，最后在现在的公司扎稳脚跟。父母离异，没有兄妹，从学校档案的老师评价来看，他从上学时就是这种性格。儿时似乎有被家暴过。

　　相交于前两个人，季芳雯和王悠悠就要简单的多，普通大学毕业，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上学到毕业，然后找工作，早早步入社会。

　　上过学的人都知道，像是每年老师给出的评价都基本上等同于复制粘贴，假如你在学校学习成绩中等，没有什么特长很平庸，往往都会以“你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开头。

　　所以基本上除了大学导师的评语能看两句之外，其他能看的也就是身上有没有背什么处分之类的，往往也能让警方了解这个人。

　　计霖又仔细全都看了一遍，实在是没看出什么问题，她上下划着，又点开季芳雯的个人资料，蹙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睛睁大了些。

　　父母一栏下面的兄弟姐妹那里，写着“兄长”两个字，不过后面加了个括号写着（已故）

　　她魏可燃打去电话，让他查查季芳雯的哥哥是怎么死的，接着又打开戴鹏发来的那段录像。

　　还是那几秒，她端着手机仔仔细细看了不下十遍，江童开着车，耳边重复的就是视频一遍一遍的声音。

　　“看出什么了？”

　　“等等，你先靠边停！”

　　计霖似乎还真看出点什么东西了，等江童把车靠边停了之后，又拿着手机伸到她眼前，手指了指车后窗户的位置。

　　“你看这儿是不是人的手？”

　　闻言，江童神情也严肃了几分，拿过手机按照计霖指的地方看了一会儿。

　　因为之前看的时候是在投影上，办公室灯光打的地方正好盖住这么一点细微的地方。戴鹏发来的视频是魏可燃后续加清过的，这会儿用手机看的时候，就能明显透过后车窗玻璃，看到死者前车座上面有几根指头放在上面。

　　“是人的手！”

　　计霖刚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戴鹏打来的。

　　计霖刚接通电话，那边戴鹏欣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计队快回来，嫌疑人来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