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初鹤先生

24、碎颅（9）倒v开始

　　王悠悠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是大家都能听清楚的声音。江童闻言从车里退出来，和计霖两人对视一眼，倒是有些默契。

　　“我们进车里慢慢谈。”

　　她示意王悠悠，有关案件的事不易在外面说起，戴鹏坐在副驾上负责记录。

　　“你再仔细说说，那句话什么意思。”

　　计霖和王悠悠一并坐在后排上，问话过程中，王悠悠一直低垂着头，能看的出来她眼睛有些肿，想必是哭过之后造成的。

　　闻言王悠悠有气无力的嗤笑道，“还能是什么，字面意思。”

　　计霖看了她一会儿，“那你什么时候确定他想杀你？”

　　她并不觉得王悠悠是杀人凶手，依照她两次谈话的状态来看，王悠悠很可能是在第一次审讯回去之后，偶然间发现了什么。

　　和计霖猜测的差不多，王悠悠深吸了一口气，这也不能让她颓丧的状态有所缓和，但最起码要有些力气，她缓缓开口。

　　“就在前天，我不敢一个人在家，就去了朋友家里，想找点事转移一下注意力，无意间登录了他的网购账号，发现他曾经买过毒药。”

　　戴鹏忽然开口，“你又是怎么确定他买了毒药就会杀你？”

　　“……他说过。”

　　王悠悠垂下眼，忽然眼泪滴了两滴下来，砸到手背上，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泪，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我们经常打架，最后一次吵架就在他失踪前不久，他说过，他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定要把我弄死……”

　　“我知道他不想和我结婚，他一直都想甩了我，但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

　　一阵无声沉默，说到后面，王悠悠没控制住情绪，失声痛哭。

　　看着王悠悠痛哭时的样子，那天在询问室里，这个女人也是像这样流着泪，悲伤的情绪一瞬间满溢出来，只不过状态完全不同。

　　莫名其妙的，她眼前忽然浮现出江童的影子，在昏暗的询问室里，白炽灯从头顶打下来，在五官上形成一半阴影，随意靠在椅背上却不失威严，一身正装倒是增添了几分疏离禁欲感。

　　接着她合起本子起身，伸出右手，骨节分明。

　　“谢谢您的配合……”

　　“把购买药的记录给我们看一下。”

　　一瞬间，计霖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眉间不觉下沉了几分。

　　就在这时，车窗被人从外敲了几下，计霖转头就看到江童在外面站着，手里还拿着证物袋。

　　她清清嗓子，摇下车窗，“有什么发现？”

　　江童小臂抵着车门，在她心里王悠悠的嫌疑并没有解除，所以说话的时候人往下弯了几分，几乎贴到计霖耳边，压低声音刚想开口，结果被计霖躲了一下。

　　见状，江童手握拳状没好气的砸了一下车门，屏息敛神，尽量让自己用平和的语气说话。

　　“要不你出来？”

　　计霖先看了眼王悠悠，接着摇起窗户，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说。”

　　她靠在车门上，手揣进裤兜里，这俩人是一个都不给好脸看。

　　江童把手里的证物袋拿到眼前给她看，“我们在扶手盒里找到一支没有用过的针管，装在盒子里，根据气味判断应该是□□。”

　　“另外死者车门钥匙就在后备箱里，里面除了钥匙还有死者的钓鱼箱和鱼竿一类的装备，门的边缘有少量泥土残留。准备提取回局里做个检测。”

　　说完之后，江童把证物袋交给董磊磊收好，接着双手环在身前，侧眼通过车窗向内扫了一眼，下颚微扬，“问的怎么样。”

　　两个人个头差不多高，站在一块，江童可能要比计霖稍微高那么几厘米，不过仅仅是这么几厘米，在她扬起下巴时，眼眶略微高那么点的距离，还是让计霖心里一阵不爽。

　　不过她也知道在工作中，所以尽量不要带入个人情绪，于是完完本本的把对话和发现跟江童复述了一遍。

　　虽然江童这人爱较真，讨人厌，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工作能力很强。

　　有另一个人提供思路，对案情发展确实很有用。

　　这次她俩的想法不像之前达成一致，计霖审讯过王悠悠之后，她的诸多表现都没有可疑的地方，所以内心的怀疑也并没有上升。但江童不然，她觉得王悠悠更有嫌疑。

　　那边戴鹏要来了季鹏程的网购账号，里面有和购药人的聊天记录。

　　商品简介是以毒狗为主，一针450块。

　　季鹏程和店主聊天的内容十分简洁明了。

　　【毒死一只狗需要多少克？】

　　【亲亲0.6克就够了，这样狗死了人吃肉也不会中毒的。】

　　【你们这个药是什么成分的？】

　　【亲亲不予透露的哦～】

　　【人吃了能死吗？】

　　【可以的亲亲，但是不建议亲亲做傻事呢。】

　　聊天记录就到这儿，接着季鹏程就下了订单。翻阅了一下记录，药在十号购买，十四号送达。

　　然后十五号季鹏程就失踪了。

　　是巧合？

　　江童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所以她认为王悠悠一定有问题，但目前为止她的不在场证明都成立。

　　雇凶杀人？

　　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想到这儿，她立刻拿出手机给魏可燃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让他调查一下关于王悠悠的手机记录。

　　目前为止还有一些让人不解的事，季鹏程为什么开到水库之后就立刻往回开，还刻意避开了公路走小道。根据刚才检查车辆过后，发现汽车的行车记录仪处于亏电状态，至少有一周以上都没有行程记录。

　　搜出□□之后，其实这个问题也能得到一个好的推测。

　　那就是当天下午，季鹏程准备杀了王悠悠。所以才在去了水库之后，让公路上的监控拍到自己的车，接着再从小道开回去，却没想到被村民家的监控录了下来。

　　他想用公路的监控来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可能是这个办法有点蠢，江童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还没等细想，王闫明拿着一部手机走了过来。

　　“这应该是死者的手机，我在副驾驶的座位底下发现的。”

　　江童拽了拽手套，接过手机后解锁发现有密码，她又走到警车旁，把手机伸到王悠悠眼前，“是季鹏程的手机吗。”

　　王悠悠看了一眼，点头，“是。”

　　“密码。”

　　依旧是简短的两个字，她拿着手机，打开解锁界面，让王悠悠进行操作，不出三秒，手机解锁了。

　　她又翻看了一下死者的手机软件，大多没有什么重要线索，不过打开浏览器过后，历史搜索记录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想和女朋友结婚怎么办。】

　　【怎么和交往多年的女友提分手。】

　　【女友好像有神经病，怎么办？】

　　【被女友逼婚。】

　　【怎么不懂声色的杀死一个人？】

　　【老鼠药能杀死人吗？】

　　【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明。】

　　她把手机伸到计霖眼前，既然得到了证实，季鹏程十五号当天下午准备要杀王悠悠的推测就可以成立。

　　“江童，你急了。”

　　谁料计霖看了只是笑了一声，因为江童来的晚，所以她并没有听到王奶奶的证词。虽然老人家眼神不好使，但最起码的形态辨认也该比空口鉴人靠谱的多。

　　听到两人谈话，戴鹏忽然走过来，“这也不排除雇凶杀人的可能啊。”

　　见计霖还想说点什么，江童伸手示意，“分析案情回局里再说。”

　　就在这时候，之前跟椅子上坐着的王奶奶忽然想起什么，朝着她们走来。

　　“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了。”

　　循声看去，计霖喜出望外，上前几步，“您想起什么了？”

　　“那人好像是个左撇子，咱老太太也不懂，我就记得他好像开车门搬车，用的都是左手。”说完，王奶奶看着计霖问，“警察同志，这算不算啊。”

　　“算算算，谢谢您的配合。”

　　凶手是左撇子这个想法从刘盼棠的伤痕报告里也得出过结论，但是不太确定，有了王奶奶的证词，也就能确定下来了。

　　就在计霖和王奶奶问话的同时，江童手机振动了几下，拿出来看，是局里打来的。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接通电话后，神色也逐渐凝重。

　　“嗯…控制好现场，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愁眉不展，正巧这时计霖也问完话了，转身一看江童整个眉头都拧作一团。

　　“怎么了？”

　　江童拿出车钥匙扔给戴鹏，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水库那边有人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