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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学有所成身有长 ...

  •   神木塾学生宿舍新1502,天乾组宿舍。

      这回的宿舍就不是跃层设计了,五个小单间错落有致地安排在一层内,中间依然有一个供大家开会的小客厅,一方矮茶桌围着一圈蒲团。

      只不过这次,有些别出心裁的地方。
      小客厅的窗外正好有一窝银喉长尾山雀、一个树洞的松鼠。花背小白毛球和大尾巴的组合看着就觉得放松舒缓。

      “小玄哥!我决定了,要叫他糯糯!”羊翟兴奋地捧起一只软丢丢、毛乎乎的小白团。

      然后,那小白团非常不领情地拍拍翅膀,留给羊翟掌心一坨“稀饭”。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咩咩啊,人家倒不是讨厌你,就是赶上时候了,纯属倒霉。
      玄子枫很不厚道地笑了。

      郁十六指了指一间房间:“我看过了,那里是净房,有连接神木吸上来的地下水。”
      “啊啊啊啊!六六哥帮我开门!”
      刘之柳眼疾手快地推开了净房的门,羊翟跌跌撞撞地冲进去,用屁股顶上门,关好。

      玄子枫一笑,看向了新天乾组的最后一名成员,沧澜。
      她双手环在身前,有几分慵懒地靠在墙上,八破齐胸交窬裙紫黑间色,窄绣花裙头勒着红纱衫。女装是侵略性极强的惊艳美人,男装就是妥妥的渣男脸。

      沧澜原属卓瑛的水坎组,与刘之柳和铁血同岁,马上就要十八了。还在抱玉城时,五个驭灵四段的弟子中就有她一个。现在,她是这一届弟子的新任灵力天花板,最早突破驭灵五段。
      由于她向来都是和女孩子玩在一起,所以大多数男孩与她不过只是点头之交。

      但是,这可是个能让穆逸凡、宫飞絮和羊翟暗地里恨得牙痒痒的主儿。
      原因无他,单纯是因为这位姐姐撩汉、撩妹的技术完全碾压他们这些青涩的毛头小子。

      在玄子枫看来,她不跟男生混在一起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她已经看透了男人这种肤浅的生物,再加上她本人性别女爱好女的原因。

      ——沧澜。一个让女孩子们在弯与不弯的边缘反复去世的女人。

      论颜值,沧澜在五官的细节上略逊玄子枫一点,毕竟玄子枫那张脸是雕也得练上几十年的精致。
      但论撩人,玄子枫这个为爬床而来的暗探都要甘拜下风。

      想当初,穆逸凡瞒着橘清平和男装的沧澜一起上街,比谁搭讪得到小姑娘的礼物更多。堂堂圣城风流穆四少,竟然以极大的比分落差惨败。

      “小弟弟,女孩子们呢,最终还是会被成熟的魅力吸引,要不要跟哥哥好好学一学?”沧澜用灵力压下来的磁性低音炮,似乎能让耳朵都麻掉。

      玄子枫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他们两个人对开骚话局的“涮冰锅杯”金句之夜。男装的沧澜拿着折扇,挑起穆逸凡的下巴,硬生生把穆逸凡给逼到面红耳赤、山穷水尽,只能甘拜下风。

      末了,沧澜还补了一刀。
      “你的喜好也太好猜了吧?就喜欢被橘清平那种看着体贴的大尾巴狼,从里到外收拾个遍。”

      穆逸凡,卒。

      得知这个安排时,玄子枫心中忍不住暗喜。他打算找时间跟沧澜取取经,学一学如何撩师尊。
      ——凇云先生,千算万算还是把我往您闺房里算啊!

      就在这时,1502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鸡仔!”舒彩本来是过来找玄子枫的,但是当她看到沧澜的那一刻,却立即抛弃了玄子枫,乳燕投怀般飞进了沧澜怀里。

      “澜少!”
      “菜菜!”沧澜抬手捏了捏那嫩出水的小圆脸。

      对此,玄子枫表示他是佩服的。

      舒彩这次被分在了泽兑组。泽兑组就在隔壁的跃层新1501宿舍,整体配置相当的好,还有北牧铃、傅燃和医术高强的柳枝,又是全女生的娘子军。

      1601的雷震组继承了铁血、橘清平、穆逸凡三名风巽组的成员,也继承了风巽组“五壮士集体间”的传统,另外两名成员是殷其雷和阿尔瑟。宫飞絮则是去了黄麟的山艮组。

      躲过敬迟老师的查寝后,十五层的公共休息室就挤满了人。不仅仅是初年的弟子,次年和末年的学长学姐也派了代表过来,就连宁匀哲和孟烟雨这两个助教老师也来凑热闹了。

      孟烟雨和宁匀哲虽然比严洛年长,但是进神木塾要晚,比小严洛一届,是他们这群人里认识严洛时间最长的了。

      宁匀哲道:“你们想赢阎罗王,那可不太容易。反正他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很厉害了。就……几乎没有死角。”

      羊翟试探着问:“他武力值怎么样?”
      孟烟雨道:“跟战法课的丹笑阳老师比,能打个平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宫飞絮问:“他筹算、习文、物律这些……”
      宁匀哲摊手道:“理论课没有满分以外的成绩。我要没记错,他好像是过目不忘的那种。”

      众人齐齐又倒吸一口凉气。

      橘清平略为思考后,问:“那,棋艺之类的……”
      玄子枫打断了橘清平,道:“土曜日棋艺选修课就是他教的,我上选修课的时候见过,他下棋能赢凇云先生。”

      曾经在棋盘上,被凇云在谈笑间杀了个丢盔弃甲、片甲不留的橘清平和玄子枫默默望天,放弃了跟严洛拼棋的想法。

      实力恐怖如斯,怪不得阎罗王一个比学生大不了多少的老师,竟能成为学生最怕的司刑;怪不得就他一个,能成为凇云先生的亲传弟子。

      “也别太急着放弃。人无完人,阎罗王也有打盹的时候。谅解书的事情不就是个好的开端嘛!”舒彩拖着腮帮子,歪头道:“我们要拿自己最擅长的东西,跟他的短处赌。此外,我们还可以借助其他老师的力量,比如……”

      首发阵容确定,学生方与阎罗王的全面战争拉开了序幕。

      而老师们也不甘示弱,尤其是凇云,那祸害人的微笑似乎出现的次数更加频繁了一些。
      很快,玄子枫就理解了那份笑容背后意义。

      这个学期,每个人都要完成两项课程外的考核。其一,每个人都要担任一次“代班老师”,完成一次一个时辰的大课授课。其二,每个上课日增加晨间演讲环节,二十五人按学号轮换,直到学期结束。
      ——师叫弟子累死,弟子不得不死。

      就这样,鸡飞狗跳的一个学期开始了。

      “子懿!子懿!严子懿!”讲外域语言课的姜臻老师敲着严洛办公室的门。
      严洛隔着门,冷着脸道:“我们很熟吗?姜臻老师?”

      完了,这气性上来,都不让多年的友人互称表字了。
      本着好女不跟阎罗斗的原则,姜臻只能哄着。

      姜臻叹了一口气道:“我,我……子懿你听我说,就这个翻译吧,确实是人家阿尔瑟做得好。信、达、雅方方面面都很优秀。你说,我也不能徇私吧!他本身就是西洋人,你输了也不丢人……严子懿、严洛你给我开门!”

      而严洛老师被集体迫害的日常还在持续。

      “听说,你们给不擅长当众说话的同学开小灶了?”
      橘清平的理论指导课上,凇云笑问:“讲师都有谁啊?”

      “舒彩带着北牧铃和恩熙,穆逸凡教铁血和殷其雷。我觉得不用担心,他们做得都挺好的。”橘清平给陪课的玄子枫使了一个眼色,又转过头道:“我倒不担心演讲,就是不知道自己能给大家上什么课。”

      玄子枫会意,端着托盘,上前道:“凇云先生,茶给您沏好了。”

      卧底鸡仔利落地给凇云上茶具,并顺手拉开了凇云放聚宝震灵丹的柜子,取了两瓶药出来。
      “我看先生总喜欢在茶里加这种香料。”玄子枫把两个小药瓶摆好,显得体贴又乖巧。

      凇云眼神一动,拿起了其中一瓶,在手上摇了摇,道:“这瓶应该是坏了吧,回去留给敬迟老师做研究好了。”
      说罢他拿起另外一瓶,倒入了茶杯。

      “上个学期已经开过急救护理课了,所以你擅长的部分确实有很多不能讲的了,除去霜叶山的机密灵药……对了,不知清平你有没有兴趣分享一下霜叶山母系氏族与其他地区的文化差异?这也是个值得一讲的点。”
      凇云讲着讲着,发现这两个小家伙的表情都有点不对劲。

      “……你们,做什么坏事了?”凇云喝了最后一口聚宝震灵丹,眼睛扫过这两个一看就没干好事的小子。

      就在这时,凇云办公室的门被严洛“砰”的一声推开。
      严洛丢下一句“愿赌服输”,拿走了凇云说“坏掉”的那一小瓶聚宝震灵丹。

      看着严洛气急败坏的样子,凇云忍不住笑了,“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欺负严老师的?”
      橘清平推了推他的单片眼镜,“凇云先生,我跟严老师的赌约是调制您用茶时惯用的‘香料’。方才鸡仔给您的那两瓶,不是从您柜子里拿的。”

      “哦?这么说,我喝的那份是你调的?”凇云拿起药瓶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算你们几个厉害,得,我回去还得哄一哄。”

      他还以为那瓶配方与平日略微有异的药,是玄子枫动的手脚。
      错怪了学生、有点心虚的凇云先生,默默地喝了整整一壶玄子枫满上的茶水。

      等上完所有的理论指导课,终于忙完的凇云从抽屉里翻出一块灵玉佩,开了传音。
      “洛洛?还生气呢?把药给我吧,谢谢你记挂着我这把老骨头。”

      灵玉佩传来了一道碰撞之声,没动静了。
      “敢摔老师的传音了?”凇云哭笑不得,只得摇了摇头。

      不过,阎罗王作为老师,倒没有小肚鸡肠到跟学生互相伤害,该好好上课还是好好上课。

      “……缩小阵法时,要注意不能省略阵法的骨干铭文。一旦省略了重要的字节,阵法只是失效倒是好事,冒出奇怪的未知功能、阵法失败反噬那就是没得救了。”

      严洛在穆逸凡的脑袋上拍了一个降温功效的阵法,把吃完午饭加餐后昏昏欲睡的穆逸凡瞬间冰醒。
      他继续讲解道:“通常,过圆心的直线上基本八个方位的铭文是最核心的、不能省略的部分。”

      众人对视一眼,齐齐对着刘之柳点了点头。
      于是,教室的窗外开始有一朵黑乎乎的小阴云蓄势待发。

      刘之柳的赌约是用灵术攻击到严洛,哪怕一个衣角也算。这个条件看似对攻击力平庸的刘之柳极为不利,实则不然。风雨雷电下冰雹的天气现象,反而是最容易让人忽视的。

      “缩小阵法,绘画阵法的笔触也要变细,但一定要用自己的意念对灵力进行控制,如果是假借凡物外力,比如,用凡物的笔尖、针尖绘画,会导致阵法效用紊乱。”

      严洛正好经过窗前之时。
      一场雨夹雪冷不丁的顺着风,向教室内袭来

      ——信男愿拿咩咩弟弟的十斤肉,换取严洛湿一片衣角。玄子枫默默祈祷。

      严洛镜片下的眼睛闪着寒光,有意无意地瞥了刘之柳一眼。
      刘之柳下意识地吞咽,喉结窜了一下。

      六个方形阵法瞬间出现在严洛身侧,直接把那朵想要兴风作浪的云彩给关了进去。
      严洛抱着阵法组成的小方盒回到讲台,波澜不惊地继续讲课。

      “不过,有些阵法可以借用灵具‘绘阵笔’进行描绘。同时,本人不才,做过一个叫作‘阵法印章’的灵具,也是借其他器具来绘制阵法。下一课,我们会讲解阵法印章的使用和制作原理。”

      “叮”!
      金玉之声传遍每个人的耳朵,是神木塾的下课铃。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刘之柳夜自修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下课。”

      一次两次那是运气好,想一直赢下去?
      笑话,堂堂阎罗王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一群小娃娃给耍着玩?

      灵能是“通灵语”的北牧铃,本想利用她能读懂动物语言的优势和严洛赌狗。可人家阎罗王的灵能是“预言”。
      而谁又能想到,动物们也有吹牛皮的恶习呢?
      北牧铃听信了一个自以为状态极好的草包巨灵犬,在万灵潭输得一塌糊涂。

      铁血跟严洛比拼谁能在桑拿房里待得更久,非常光荣地屡战屡晕。本来头就大的铁大头晕完之后头更大了。

      另一方面,神木塾为了让这群弟子们少作妖、多学习,开始逐渐加重课业量。
      但非常意外的是,并没有人抱怨过与日俱增的功课。

      对此,在游戏课上,众人与练听骰子、冰鉴术时,丹朔北是这样悄悄对穆逸凡提及的。
      “你们忙着合伙对付严子懿,哪儿还有空跟其他老师不对付?”

      在一旁听墙角的玄子枫若有所思。
      此二人都是人精,又因个人指导课的关系更为亲厚些,他们的私人谈话总能让玄子枫挖到些意外之喜。

      丹朔北嗤笑一声,道:“先别急着想法子折腾严子懿,先想想你自己下周要讲什么吧!别到了台上跟个木头似的杵着,你不嫌丢人我嫌。”

      穆逸凡笑道:“那怕什么,下周你回去找个小美人陪你,我替你上游戏课呗。”
      “行啊。”丹朔北挑了一下漂亮的眉,把手插进自己散开的衣襟。

      ——对吼,每周都得有一两个人去讲一堂大课。
      想到这里,玄子枫顿时感觉有些发愁。

      阿尔瑟和北牧铃能讲异域语言;沧澜在言术选修课上讲了骚话的使用方式;橘清平在通史杂谈课讲了霜叶山母系氏族的构成……

      南泽恩熙可以讲銮钖匠造的灵武制造与暗器使用;舒彩已经跟烹饪课的老师筹备好,在万灵潭搞一场野外生存食物制作专题了。

      玄子枫能讲什么课?
      ——花式听墙角的一百种方法?

      玄子枫能做什么晨间演讲?
      ——一个暗探的自我修养?

      反正,距离轮到玄子枫还有一段时间,而他也累到完全没有力气想这件事了。

      每周火曜日、金曜日两次的战法大课,丹笑阳老师都可以用一个时辰,让全体学员在第二天休息日早上起床时全身酸爽,抖成筛糠,去上个厕所全靠“出郭相扶将”。

      ——他大爷的药灵泉都不管用。
      以前的药灵泉像是个高级会所,现在像是相约沉塘的灵异现场。

      温泉上漂浮着一具具“尸体”,吸收着泉水里的灵药灵力,碰一碰还能诈尸,获得一句“再往上点按,谢谢”。

      玄子枫在水上漂着,头撞到了岸边。
      “橘妈,求个推拿,收费的也行。”

      “没力气,按完逸凡我的手已经废了。”橘清平十分没形象地趴在温泉边。
      穆逸凡更没形象地叉着腿瘫在椅子上,双脚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橘清平的背上。

      “逸凡,穴位有点偏,往右上方一点,多谢。”
      “遵命。”

      一瓢水泼在玄子枫脸上,玄子枫及时用了灵力护体,这才没有呛水。
      “六六哥,你泼我水是要祝福我长命百岁吗?”

      刘之柳也有些拿不住水瓢了,任由水瓢飘在药灵泉的水面上,“鸡仔,我们一组,互相按吧。”
      “好主意。”
      两个人浸了水的身体有点沉重,差点没爬出温泉。

      “宫宫呢?”被刘之柳按着后背玄子枫,扫视了一圈药灵泉,并没有发现宫飞絮的身影。
      “估计又去銮钖匠造那里训练了吧?”刘之柳手上没劲,只得微微倾身用体重压下去,“他要挑战严洛在机关阵里的记录。”

      “这个,说实话有点难啊,连一点取巧的机会都没有。”玄子枫皱着眉头道:“还真的只能靠时间磨出来。”
      ——宫宫,是能干大事的人。玄子枫默默想着。

      玄子枫回头看向大家,问:“待会儿,去搬他?”
      众人纷纷以肌肉酸痛的吭叽声作答。

      明月高悬,少年的汗水浸透了春衫。

      “宫飞絮,快要宵禁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南泽恩熙给宫飞絮丢过去一条毛巾。
      然而宫飞絮已经没力气去接了。

      毛巾蒙住了宫飞絮的头,他微微起身,雁翎刀竖在身前,泛着寒芒。
      “不行。去药灵泉,我就没力气起来了,再来最后一次。”

      南泽恩熙不知该作何表情,无奈道:“这都几个‘最后一次’了?得,我跟你讲,这回真是最后一次了,练完就……”

      “咚”!
      还没等南泽恩熙说完,宫飞絮就直挺挺地以头抢地、大臀朝天、梦会周公去了。

      南泽恩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冲着门外喊道:“收尸的来了吗?”
      玄子枫他们几个稀稀拉拉地拖着长音,参差不齐地应了一声。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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