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是未绾呀

9、突然闪现的灵感

　　㈠

　　“我们一起裸奔吧，死在田野里。”

　　“你看，他们多自由，风后面是风，天上面是天，道路前面还是道路。”

　　“好多日子，好多个小时，她的头发披在肩上，她怀里抱满了花。我大概已经错过了一个手势一个体态。这些思虑有时候仍然使，不安的午夜和寂静的正午感到惊讶。”

　　“每个人心中都有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你有没有试过，随机的听到一首很喜欢的歌，不下载不保存，然后听完这一遍，就再也不去听了。即使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阴雨天适合睡觉，晴天适合睡觉，下雪适合睡觉，无星无月适合睡觉，起风的时候也是。一种人生的状态，介于妥协和执着，清醒和糊涂，这样应该是能生活的更好的。比以前更勇敢了。

　　思绪混乱的时候更喜欢写一些什么，哪怕是无意义的。但是或许意义就在于浪费和消磨。

　　1.
　　我们追求自由，封面上的青年脱光了身体在田野里奔跑，语调近乎嘶吼，唱着自己想要的，无关风月，无关自由，无关我们所想的一切。

　　我们走过荒凉的坟场，墓碑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上面刻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最后的痕迹也将会被抹去。我们不说话，手持鲜花站成圆圈，包裹起这些孤独的灵魂。温柔而沉默的。结束葬礼，我们带走鲜花，将花瓣放进嘴里。
　　2.
　　青年有一头耀眼的金发，他把自己的嘴巴咧的很大，因为姑娘喜欢。他把自己蓝色的眼球放进水里，因为姑娘喜欢。他告诉姑娘，这些玫瑰花都是你的，通通都是你的。姑娘摇头，连目光都不曾施舍。青年喜欢姑娘，因为他喜欢她的红裙子。

　　大胡子拨着没有弦的吉他，小女孩在路边停下。往他耳朵里塞进一颗糖。人们匆匆忙忙的路过，谁也没注意到大胡子和小女孩，姑娘和玫瑰花。

　　她说她不要玫瑰花。

　　3.
　　沙子被施以魔法撒向天空成为晚霞。棕桐约好了要在午夜倒挂。我们赤脚走进森林，直到把锋利的石头踩成圆滑。没有人向我们问好，于是我们相互问候。我们把身体烧成了炭，在夜里取暖。温暖又明亮。

　　明天的大海变成了橙色，天空变成了紫色。我们牵着手奔跑，骨骼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你终于笑了。你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说，我们去一个找不到的地方吧。那里可以用整个宇宙换一颗糖。

　　白矮星缓慢燃烧，黑矮星消失殆尽，我们以婴儿的姿态蜷缩在虚空里，累了就交换一个干涸的吻。

　　声音自远方传来，又顺着此处飞去。当一切失去了含义。我们就是全部含义。

　　4.
　　封面上的飞机开始滑翔，跳伞的老爷爷掉进海里。女孩带着心爱的男孩私奔，看着他的身体逐渐消失在她的掌心，开心的笑了。

　　她唱起一首甜美的歌，雀斑也跟着晃动起来。

　　我们在尘埃里跳舞，纠缠，得到了他们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自由。漫山的风雪，窗外金粉银粉的琳琅，全都与我们无关。

　　“你知道你的颜色吗？”
　　“我是透明的。”
　　“我爱你。”

　　㈡

　　很久没有写过这个了。感觉那个时候的自己比现在更悲伤，更温柔，更值得尊敬。

　　大概在一周前的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然后半夜醒过来。睡前看了很多东西，关于宇宙，星云，还有我们。然后为那样的浩瀚和寂寞感到惊心动魄，感到恐惧。我羞愧于自己的渺小和脆弱，但是却同时为那样无垠的壮美而深切的震撼着。

　　糟糕的是我好像渐渐写不出来什么了，渐渐没有了想法，渐渐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和情绪的起伏。我好像无力抵抗自己的平庸。虽然我一直很平庸。到现在好像做了很多事情，但细数起来也没有什么，渐渐的变成了一朵云或者什么，看起来很轻，其实很重很重，然后远远的飘在天上。

　　我会打寒颤，以前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看到《克苏鲁神话》里说，是“有人踏过你前世的墓地”。那么我前世该是什么人呢？看到先是松了口气，再次就是哑然失笑。我以前总以为只有我会打寒颤，现在可知道在很久以前便有人和我一样了。

　　我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好了，那么冷静从容，那么决绝。但还是有很多没有改变的。比如温柔和可爱仍然是最令我中意的词汇。温柔真的是一种难以察觉的情谊，有时我能微妙的察觉到，在书里，在周围人的行为中。我比之前更尖锐，这种尖锐甚至可以说是外露的，不近人情的。现在，开始写些什么。

　　1.

　　“J1407b由荷兰莱顿天文台和美国罗彻斯特大学天文学家发现，实际比木星和土星大得多。其环系大约甚至是目前土星环的200倍，说它是超级土星也不足为过。环系直径近1.2亿公里,在其“尘埃”中，可能有些和地球质量相当。J1407b轨道周期约为10年，质量还很难确定，有猜测可能的范围是10到40个木星质量。”

　　金色的头发是阳光下麦田的颜色，是狐狸喜欢的颜色，而棕绿的眼珠是温柔的海浪。我看着你的面容，身体变得很松软，飘散在了阳光里。

　　逸散的时间没有办法收回，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是嘈杂雨天的声音。

　　“科学家预计，J1407b行星的光环在未来几百万年里会逐渐变厚，最终消失，凝聚成许多大的卫星。光曲线显示，该环系统距地球420光年。天文学家估计，J1407b的质量约为木星的20倍。据推测，J1407b诞生于约1600万年前，是一颗年轻的星球。”

　　“它很美，不是吗。”

　　“是的，很美。”

　　2.

　　“一阵飓风在你来之前来过我的房间，原谅它把我的房间弄的很乱。这里一般不会下雨的，在南加利福尼亚州，就像在亚利桑那州一样。”

　　我们飘浮在一片黑色里，被拉扯，分解，然后成为最小的单位，紧挨在一起。

　　“任何事物都是有缝隙的。你也有缝隙，比你皮肤更小的东西穿过你的皮肤血管大脑眼睛肚子。你就是一张空虚的渔网，不断被塞进东西，又飘出来。”

　　“这并不准确。”拥有这世间最多情的面容，也拥有最冷静的心。

　　“你真是不懂得浪漫。”声线是清晨撒上棉花糖的热可可：“下雨了。”

　　“下雨了，要听歌吗。”收回前言，还是懂得一点浪漫。

　　“闭眼。”有手环在了我的腰间。有歌声传来。

　　“Maria Elena！”如果你多一张船票，会不会带我走。

　　“苏丽珍，我会带你走的，但是你得先小心脚下。”

　　“没关系，毛茸茸的。”赤脚踩在地毯上，即使摔倒了也无所谓。你抱着我。

　　“我想吻你。”

　　3.

　　“我们的唇应该是梅花的两瓣，你应该来吻我，或者我应该来吻你。没人能把它劈开，再让它孤零零的落到土里。”

　　时间流逝的极慢，所有的感官都停留在了你的指尖。在你的掌中，我感到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你喝了酒。”

　　“现在你也喝了。”

　　然后我们笑着倒在柔软的地毯上。一切的规则和束缚都短暂消失了，现在我们是地球上第一对恋人，或者最后一对。

　　“或许在平行世界里面，我们两个互不相识，你坐着轮椅，我拄着拐杖，各自心想，这个老头真是糟糕透了。”

　　“别难过。”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柔软的头发。

　　我偷偷把脚踩在你的脚背上。

　　“我是你路上最后的一个过客，最后的一个春天，最后的一场雪——”

　　两个声音渐渐交叠。

　　“最后的一次求生的战争。”

　　声音远自天边。

　　——Mon Phoenix.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