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风与花的誓约》纸上舞

4、第 4 章

　　07

　　我没想到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酷拉皮卡的火红眼，是在一个平凡的小饭馆里。

　　因为傍晚船才开，所以午饭吃得很是悠闲，一边吃一边聊天。
　　当时酷拉皮卡正手里拿着叉子，听完我宣布的重大决定后差点梗住。咽下嘴里的食物后，他才冷静地表达了对我要坚持带上花瓶这件事的不解。
　　我眨了眨眼睛：“因为那束花很美，我想让它们开得更久一点。”
　　酷拉皮卡难得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菲罗，你还真是喜欢花啊。”
　　我叹了口气：“是啊。”

　　事实上，我确实很喜欢花没错，而那束花也的确很美，值得我怜惜，但这些也并不是我非要带上的理由。
　　毕竟猎人考试不是儿戏，带什么行李是有讲究的。通常情况下，带上必要的钱财、证件、武器和救急物品之外，其余的能不带就不带，轻装简行才是王道。

　　但酷拉皮卡大概不明白，那束花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我是个感情丰沛且喜欢浪漫的人。我捧着那束名为“一见钟情”的花，时隔五年在街头与他重逢——这样的浪漫实在无法不令我沉迷。
　　忘了是在哪本书中看到的话：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注定的。
　　我想，我之所以会在多年后对酷拉皮卡一见钟情，一定是命中注定。

　　就在说说笑笑气氛轻松的时刻，一只蜘蛛爬上了饭桌。

　　那一刻，我亲眼看见酷拉皮卡的眼瞳在刹那变成了鲜红色。——像是火焰燃烧，明亮炽烈，几乎要灼伤我的视线。

　　我怔愣在原地。

　　下一秒，只听“唰”的一声，酷拉皮卡手里的叉子就将那只蜘蛛钉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
　　我下意识看过去，却意外地发现那只蜘蛛并没有死，而是慢吞吞地从叉子底下爬开了。

　　而等我转回目光时，酷拉皮卡的眼瞳已经恢复了茶褐色。
　　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我看到他镇定地重新拿了一个新叉子，继续不紧不慢地吃饭。
　　阳光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的神情从容而沉静，像是已经习惯了时时克制自己，将胸腔中炽烈的恨意深藏在心底，逼着自己保持冷静。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时我的心情，像是患上了失语症，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来，我利用空闲时间调查过窟卢塔族的事，自然也知道幻影旅团的标志就是成员都有蜘蛛刺青。“蜘蛛”也由此成为了他们的外号。

　　我想象过，酷拉皮卡无疑对幻影旅团是充满恨意的，他如此渴望变强，如此想成为猎人，一定也是为了复仇。
　　但想象和亲眼目睹还是不一样的。
　　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蜘蛛，便能引爆他强烈的情绪，这种深重的执念已经超过了我所能理解的范围。
　　而他的克制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被山口脆弱的岩石层遮盖着，迟早有一天会崩溃。

　　可是震撼的同时，我也没有忽略他的留手。
　　即使身负血海深仇，酷拉皮卡还是酷拉皮卡，他依然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少年。连一只小小的普通的蜘蛛也不忍心伤害。

　　我想，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吧。
　　一见钟情，是因为他俊秀的姿容，因为他眉眼间的忧郁。
　　更是因为他身上依旧清澈温柔的气质，和初见时一样，比山林更深远，比月光更皎洁。

　　08

　　运气这种东西真的很玄妙。

　　我第一次参加猎人考试的时候，孤孤单单的，一个投缘的同伴都没遇见，还遇见了一个考试不认真喜欢杀人的变态小丑。
　　但第二次，我不仅能和酷拉皮卡同行，还由此结识了小杰和雷欧力这两个有趣的同行者。

　　小杰看上去天真烂漫，但初见面我就觉得他身上有着不得了的潜力。毕竟是12岁就敢去考猎人的孩子。而这种预感在我听到他说他的父亲是猎人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金？居然是那个金·富力士吗！”我下意识惊呼出声。

　　我听父亲说起过这个名字。
　　当年母亲病重，父亲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据说二星猎人金·富力士在做一款游戏，召集了全世界的猎人，其中就有人拥有能治愈一切伤势和疾病的能力。父亲口中的金是一个强大又神秘的家伙，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他一定会有办法。

　　只可惜，母亲终究没能等到父亲回来。

　　“菲罗姐姐认识金吗？”小杰有些惊喜地看向我，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摇了摇头，补充道：“但我听说过，你爸爸很厉害。”
　　眼见小杰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我一时失笑。

　　我趴在栏杆上和小杰聊起天来，越聊越投机。海风吹拂着面颊，带来湿润的气息，吹得人很舒服。
　　我意外地发现我的一些经历和小杰有些像。比如都有个不喜欢回家的猎人爸爸，母亲也都已经去世了。不过，他的爸爸比我爸爸厉害多了，他没见过母亲，从小由阿姨抚养……
　　不过这些都不妨碍我看小杰的眼神越来越亲切和善。

　　至于雷欧力——
　　先是有些轻浮地搭讪了我，态度很是殷勤，但见我态度冷淡，一直跟着酷拉皮卡，他也就放弃了，嘴里还不爽地念叨着“现在的女孩子都是什么眼光……”

　　我下意识看向酷拉皮卡，发现他皱了一下眉，心中有些暗喜。
　　虽然他皱眉很大可能只是单纯看不惯雷欧力的轻浮，可我还是忍不住高兴。
　　为了一点小事沾沾自喜的我真的挺傻的。但爱情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年幼时我曾想和酷拉皮卡一起外出游历，但因为放不下母亲而放弃。现在，我终于有机会成为他的同伴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而成为同伴，最方便的就是能直观地了解他如今的身手和本领——
　　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在船上打了一架。
　　还是暴风骤雨的夜里，海浪几乎要倾覆整艘船，两个人摇摇欲坠，看得我一身冷汗。

　　所幸最后有惊无险。

　　酷拉皮卡回到船舱时，外套早已湿透了，水珠顺着他的金发往下滴。我忙催着他换下衣服，免得感冒。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臆想多了后产生了错觉，酷拉皮卡见我满脸关心，好像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可惜等我定了定神，见他神色如常，又觉得果然是我的错觉。
　　酷拉皮卡固然是个敏锐的人，善于观察细节和思考分析，但满心变强和复仇的他大概也不会有心思想别的吧。

　　大抵正值长身体的时期，骨骼抽条得厉害，肌肉都来不及覆盖上四肢，他脱下湿漉漉的蓝色长袍，露出白色的里衣，腰部被白色的腰带一勒，那抹纤细的弧度令我莫名心惊肉跳，赶忙转过身去。

　　面对着冷冰冰的墙壁，我忍不住在内心唾弃自己：不过是换个外衣罢了，菲罗你都快成年了，不要这么没出息啊……

　　但是在心上人身边，谁又能一直隐藏心情保持淡定呢？没出息也是正常的吧。

　　闲话暂搁。

　　尽管初相识有些看不惯，甚至还起了冲突，但后来共同经历了一些事后，我和酷拉皮卡都发现雷欧力其实挺正直的。
　　这个人身上有些小缺点小毛病，但确确实实是个少见的好人。

　　于是化敌为友变得顺理成章。
　　甚至后来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之间的友情纯粹深厚得让我羡慕……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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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猎人考试的过程就略写了。
毕竟都看过动漫了，再写一遍就太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