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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车祸,被小徐和老徐盯上的东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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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救世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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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场追逐会以车祸告终,而这场车祸的制造者,居然是两个巡警。
“吱——噶——”巡逻车紧急刹车,轮胎与地面在四下无人的深夜里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被撞飞的那一瞬间,尹宗佑的手还被陆东植牵着,在那之后,一个被撞进绿化带,一个撞上马路边的消防栓。
在绿化带里滚了好几圈,车祸发生的一瞬间被陆东植转身挡住的尹宗佑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撞击,他带着一身碎草和泥痕快速从地上爬起,跑向了消防栓下一动不动的陆东植。
一男一女两个巡警惊魂未定地下了车,一边道歉一边帮尹宗佑把陆东植往巡逻车上搬。
“哇儿哇儿哇儿......”巡逻车带着每秒3声的警笛开向了距离最近的医院。
藏在路边树下的阴影里的黑衣人游移不定。两个目击者被警员带走,大楼里的流浪汉还没解决,另一棵树下藏着的、致力于戏耍他的高大男子也还没解决。
流浪汉身上的药效要过了,眼前这个四肢健全的随时可能跑路。
先杀他!
黑衣人刚要举起斧头,却听那个高大男子摆手道:“我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跟你有同样的爱好。现在我要去医院看我的亲爱的有没有受伤,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高大男子转身就走,既不惧怕,也无留恋,趿着拖鞋,走得不紧不慢。
黑衣人抬眼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的7字形交通杆下方有几个交通摄像头,为防万一,放弃了追击。
等他再次回到准备的杀人现场,塑料薄膜上哪里还有流浪汉的身影。他沿着对方留下的血迹搜寻,发现流浪汉沿着脚手架爬下了楼,也许攀爬过程中还摔过一跤,正一瘸一拐地远离这栋大楼。
追之不及,更何况还要消除现场的痕迹。
动作要快,因为还得去附近医院寻找那两个漏网之鱼。
啊西巴!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脑部CT、胸部透视、腹部B超、四肢拍片,一套流程下来,原本肝胆俱裂、心神失守的尹宗佑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医生说陆东植只是有些软组织挫伤。不幸中的万幸。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紧紧地抓着陆东植的手,那两个警员在旁边满脸愧疚地说着什么,他没听进去。
是他和陆东植慌不择路突然冲上马路,问题不在警员,在于追逐他们的两个杀人者。
平静的外表下,杀心涌动。
他将两人打发走,想到陆东植醒了可能会渴,掀开帘子去找护士取水,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另一个床位上被两个护士围着检查外伤的老流浪汉,受到巨大惊吓语无伦次的老流浪汉一看到他,浑身一缩。
如果他没有呼救......尹宗佑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但是没有办法,恶狠狠地瞪了那不由自主低下头的流浪汉一眼,转身离开。要是周围没有人,必然给他一顿好打,打死为止。
“亲爱的......”
阴魂不散。尹宗佑当没听见,见周围的护士都忙得脚不沾地,只能自己去角落里的饮水机那里接水。
徐文祖遭他冷遇无数次了,还是连声喊:“亲爱的,亲爱的......”
接了半杯热水,又接半杯凉水兑好,尹宗佑直起身体,朝陆东植的床位走:“你的亲爱的太多了,不知道你叫的是哪一个?今天晚上工地那个不够新鲜吗?”
“新鲜是够新鲜,但那是偶然遇见的露水姻缘,连姓名身份都不知道,没有未来的,不值得我花费心思。”徐文祖取了个一次性纸杯,接了点凉水,喝了一口,跟上了尹宗佑。
回去的时候,发现陆东植已经醒了,尹宗佑赶紧凑上去:“东植,你醒了?”
“你是谁?”陆东植摸着脑袋上那一圈绷带,特别是后脑勺那里,一碰就疼。
“......我是尹宗佑。”尹宗佑有种不好的预感。
“哦,那我是谁?”
预感成为了现实。
陆东植被撞失忆了。
哈。徐文祖捏着纸杯仰头又喝了一口,看向一脸失落的尹宗佑,有意思了。当你的“希望”完全忘记了你,还是你的“希望”么?你会怎么做?
就这一仰头,又让他发现了一个惊喜。
十几步之外,有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瘦削的英俊青年,带着一身杀气,无视他人劝阻与呼喝,掀开一张张帘子。
从额头上绷起的那根青筋可以看出,神经高度紧张。
徐文祖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那人猝不及防,脸上露出了愣怔的表情。
徐文祖心下确定了,身量无差、急于在医院寻人、认识自己——这就是工地大楼里那个黑衣人。
他一挑眉毛,怎么,看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流浪汉也没杀成?
对方看了一眼陆东植所在床位的床号及姓名,以及站在病床旁背对着他的尹宗佑,转身就走。
“......”徐文祖心想:陆东植,可能要命不久矣了。但如果想杀尹宗佑,可不能怪自己不客气。
恰巧这会儿,陆东植问到他是谁。
他说:“我是个牙医,叫徐文祖。”
陆东植把双手放上自己两颊,按了按,惊恐道:“我出个车祸,把牙给撞坏了?几颗啊?影响神经吗?医生,不要钻我的牙,不要给我打针!”
尹宗佑:“......”傻得可爱。
徐文祖:“......”蠢货。
良心不安的巡警沈宝景重回医院,把失忆的陆东植送回了家,几经犹豫,还是在临走前把那个捡到的小红本还给了陆东植。
对此一无所知的尹宗佑此时正在陆东植所租住的公寓楼下向上望,当看到那扇窗户如往日一般亮起了灯才收回目光。
他知道陆东植的家庭构成、住所、公司地址、替人遛狗的路线。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花费几个月来所有的闲暇时间细心跟踪收集的。
作为一个在地狱边缘游走的危险人物,他向往着陆东植的生活。
陆东植,一个普普通通的善良的工薪族,不需要做别的,只要存在就是尹宗佑的光,即使他对别人的好跟对尹宗佑的好是一样的。
有这样一个人在,他才会觉得,自己这日复一日的坚持都是正确的、值得的。
“我还是头一回乘坐巡警的巡逻车来这里呢。”幻影一样无法摆脱的徐文祖始终跟在他身后。
这话透露出他不是第一次来了。
也许自己来了几次,他就跟着来了几次。从自己离开伊甸考试院开始,一直在跟自己玩一个叫追踪与反追踪的游戏,好像永远不会腻。
尹宗佑时时刻刻体会着这种被人掌控一切的恐惧。
怕他跟,又怕他在不跟的时候把陆东植杀了。
他强忍着没有求饶:“你不要......”
“我说了我对他不感兴趣。”徐文祖道。这话以前是欺骗,现在不是,现在无需他动手,陆东植就要死了。
尹宗佑不会因为他这么说就放松紧惕,永远不会。
失忆对陆东植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尹宗佑来说,是。
当时无法接触到陆东植具体工作内容的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陆东植走上跳楼这一条绝路,但是如果陆东植不再记得原因,那便不会再升起轻生的念头。
他没有借机对陆东植说他们是朋友来拉近两人的关系,而是讲述了两人认识的经过,留下了联系方式。对陆东植,他连欺骗都不愿意。
也许是他诚恳的态度使得陆东植对他多了些信任,在某一天他接到了陆东植的电话,约他出去吃饭。
挂掉电话,尹宗佑脸上绽开了笑容。
“哥,你笑了?哇,稀奇啊,从你跟智恩姐分手后你就没笑过了。发生了什么好事?又有约会了?”姜锡允推开半地下室的门,拖着他的音响设备进来了。
这间半地下室,是几个月前他用陆东植给的钱和姜锡允一起合租的。
可笑当时他还以为只要悄悄搬离了伊甸考试院就可以摆脱徐文祖。
想这些没有用。尹宗佑从床上坐起,拉开旁边的衣柜,挑起衣服来。
“还说不是约会?”姜锡允朝他挤眼睛。
“是是是,是有约,不过是跟男人,你想太多。”尹宗佑取出一件白衬衫,往自己身上比划,“这件怎么样?”
“你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姜锡允看他一眼,又蹲在他那张床边的地上收拾音响的线。
好看。陆东植也夸过我帅。尹宗佑看向衣柜门后贴着的半身镜。
跟几个月前头发短得贴着头皮的模样不同了,那里映出的青年男子皮肤白皙,留着及耳的微卷发,显得眉眼越发精致,鼻梁高挺,嘴唇比旁人要鲜红得多。
不如跟陆东植穿一样的西装外套?好主意。
他穿好特意买的那套跟陆东植同样款式的西装,精神抖擞地出了门。
姜锡允在他走后,从床边站起,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宗佑哥出门了,说是跟人有约。】写了删删了写,最后还是发了。
“啪啪啪......”刚发出去信息,他就抬手用力给了自己几个巴掌。
“姜锡允,懦夫!你不是人,呜呜呜呜呜呜......”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