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逍遥自在》是杷杷丫

56、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这少女正是李青萝。

　　她来此已月余，隔几日就要到洞中小坐。

　　今天才至，忽听外边有人声响动。

　　心中生疑，凑耳过去细听。

　　而后越听越惊。

　　其中一道女声甚为耳熟。

　　几人谈话间竟还提及母亲名讳。

　　她想再探取一些消息，就移近几步，谁料就在一墙之隔，数尺之远，突然传来母亲呵斥。

　　这一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即就去推石门。

　　而后，便是相隔十年母女重逢。

　　眼眶的泪怎么也擦不尽。

　　喉咙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李秋水单知道阿萝也来了大理，并不曾想石壁之后偷听的就是阿萝。

　　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她母女两个容貌就像了五六分，在场之人多半见过李秋水面纱下真容，再看到李青萝，立即就猜出两人关系。

　　李青萝泪眼朦胧望向无崖子。

　　稍有猜测，但观母亲态度冷淡，并不敢认。

　　李秋水对师兄又爱又恨，对女儿却只有歉疚，察觉她小心翼翼，唯恐惹自己不快，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无崖子不久前才得知女儿模样，骤然相见，忐忑不已。

　　想要靠近些打量，又有近乡情怯之感，最终只感叹：“阿萝，你长大了。”

　　李秋水发现腰上手臂颤了颤，心头一动，垂眸默认。

　　李青萝既惊且喜，看看她，又看看无崖子，声音娇软道：“爹爹，妈妈。”

　　童姥早知有这“阿萝”存在，但此时方才真实见到他们三人同处。

　　听那女娃娃开口叫出爹娘，怔怔想道，这样也好，师弟无事就好。

　　师弟无事就好。

　　李青萝对父亲印象只留存在幼时记忆之中，依稀记得父母是相爱的，她是被爱的。

　　忘了与母亲在山洞中独居两年，也忘了父母如今见面还做不识。

　　快活拉着母亲的手，道：“洞内都被我收拾过了，我带你们进去看看，往后咱们三人还住这里。”

　　李秋水半依半就随她拉扯。

　　无崖子示意苏星河跟上。

　　二者身后，童姥目光与林蓝对上一瞬，也默默走了进去。

　　石洞门并不宽敞，内部却别有洞天。

　　一段石路越走越是往下。

　　原来山洞不在山壁之中，却在水里。

　　李青萝不住在此，为方便散去腐旧味道，就将四处大门洞开，是以畅通无阻。

　　连过两道门，就是一方石室。

　　这里本是李秋水无崖子两人居所，后来无崖子离开，房中就只剩李秋水生活痕迹。

　　众人不好多待，便往前行，有一处空室。

　　童姥眼尖，瞧见一旁虚掩的门后有流光闪过。

　　她身子瘦小，轻松便钻过缝隙进去。

　　迎面就对上一尊栩栩如生的玉像。

　　那道光芒则因玉像发间珠钗而起。

　　她慢慢踱步绕了几圈。

　　玉像模样与李秋水分毫不差。

　　只却穿着淡黄衣裙，那贱人惯爱穿白衣。

　　玉像比之还显得温柔几分。

　　她心中哀戚想着，原来自己眼中的狡诈阴险、狠毒卑劣，在师弟眼中尽是柔情缱绻。

　　可笑，可笑。

　　原来爱情是最不讲道理的东西。

　　既不讲究先来后到，也不讲究时日长短，更不讲究人品相貌。

　　喜欢就是喜欢。

　　没什么道理可言。

　　她却总想证明，那贱人是不配爱的。

　　多么可笑。

　　她转头四顾，望见两边墙上有师弟昔日刻字。

　　字里行间都是爱意。

　　再看不下，就要出去。

　　外间正问到无崖子为何来到无量山。

　　苏星河替他师父答道：“这、还跟于弥公子有关。”

　　李青萝见过于弥恒一面，但不知内情，好奇发问。

　　苏星河含糊道：“于弥公子见到师父一幅旧作，发现画中人与他所识一人极为相似，询问得知是西夏王妃殿下，师父、师父不大相信，才出关寻来。”

　　林蓝好奇望向于弥恒。

　　于弥恒苦笑，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林蓝神色陡然变得奇异古怪。

　　无崖子想收于弥恒为徒……

　　这是什么缘分？他也真会挑人。

　　怪道说来话长，事情并不复杂，却很难描述。

　　恐怕苏星河也不完全清楚。

　　此番回答已是经过润色了，若要直言，不过是他师父听闻师娘另嫁他人，无法置信，才来故地一探究竟。

　　总归不大好听，于两方面子也不好看。

　　李青萝恍惚想起，她母亲还是西夏的王妃，在别处有夫有子，并不只她一个女儿和她爹爹一个丈夫。

　　李秋水难以坦然面对女儿，又听闻无崖子至今仍带着自己一幅小像，心中情绪翻涌莫名。

　　一时怨他当初不懂珍惜爱护，一时后悔自己行事太过决绝。

　　沉默许久，深深叹道：“师兄啊师兄！你好、好——”

　　“糊涂”二字却说不出口。

　　无崖子亦是无言。

　　童姥将门推开。

　　李秋水这时看她没有嫉恨，反而自顾自绕过，去看那尊玉像。

　　细细抚摸玉像眉眼，甚而玉像手中那柄长剑。

　　想起从前月下舞剑情景。

　　喃喃念道：“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

　　童姥下意识看了看东侧墙壁，正刻了这两句话。

　　无崖子目露怀念，苏星河背着他过去。

　　李秋水回望一眼，忽然低低笑出声，蹲下身从那玉像脚下蒲团内，取出一个绸包。

　　扔给苏星河。

　　苏星河捞住，见到绸包上写了几行字，飞快扫过，双目圆睁。

　　抬头惊道：“替你杀尽逍遥派弟子？师叔！”

　　无崖子闻言从他手中抢过绸包，默读一遍，也是骇然。

　　他今日重见才知，师妹心中对他是有恨的，是有怨的。

　　却也没想过，她最恨时还有过这般念头。

　　居然要寻一人传授绝顶武功，替她杀光门内弟子泄愤。

　　李秋水垂着眼睫，面容哀婉，轻声道：“师兄，你若爱我，为何当初还要冷落我呢？我带着阿萝在这石洞中等了两年！我真的好恨啊，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李青萝愣住，冷落？

　　无崖子张口要答，竟答不出。

　　为什么冷落？

　　玉像再怎么栩栩如生，也就是块石头。

　　玉石也只是石头，怎比得了活人？

　　李秋水自嘲一笑，问道：“你那副画呢？”

　　无崖子乖乖从怀中取出与她。

　　李秋水缓缓展开。

　　这画已有相当年头了。

　　恐比她与师兄在一起时还长。

　　画上女子身着宫装，眉目婉转。

　　李秋水越看越是眷恋，痴痴盯着那画中笔触，忽而视线停住。

　　凑近去瞧女子唇边眼角。

　　心陡然一凉。

　　眼中神采尽去。

　　重将画卷合上。

　　她闭了闭眼，忍不住苦笑，诘问：“师兄！师兄！你爱的真的是我吗？”

　　无崖子错愕。

　　李秋水一把扯下面纱，愤恨道：“师兄，你再看我这张脸！告诉我，你爱的是我吗！”

　　她脸上四条长疤，几乎盖住半边脸颊，再衬着那副神情，凶狠、恶毒。

　　叫人几乎不敢信这就是旁边静静伫立岁月无改姿容的玉像本尊。

　　童姥狐疑，出手夺来画像。

　　李秋水心如死灰，并不去拦。

　　童姥细细端详，而后猛然抬头看向对方，将那张脸与画中脸仔细比对。

　　确认后，才将画卷扔给师弟，复杂道：“师弟不妨再好好看看。”

　　她总算明白为何觉得这玉雕像又不像，或许师弟雕刻时，并未照着眼前人。

　　无崖子不解接过。

　　顷刻间脸色煞白。

　　一个有酒窝，一个没有，一个有黑痣，一个也没有。

　　画中人有酒窝有黑痣，师妹都没有。

　　苏星河讷讷道：“师父……”

　　无崖子张口却觉喉中干涩。

　　今日才明了当初为何舍佳人而就玉像。

　　画是在他与师妹相爱前所作。

　　他恋恋不忘的人，真的是师妹吗？

　　恰此时，李秋水眼睛微眯，暴起发难。

　　童姥下意识阻拦。

　　苏星河快步后退。

　　他速度比常人已经不慢，但比这两位师长仍不够看，要不是童姥出手，无崖子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童姥功力已快回复完全，与李秋水相当。

　　这石室位置又不宽阔，两人毫不顾忌出手，其余人只能让开。

　　李秋水情知童姥已看破关节，便想不通对方为何还要护着那薄情寡信的男人。

　　委屈叫道：“师姐！他能如此对我，这种渣滓，你还要护他？”

　　童姥动作一滞，理智道：“我并非护他，只是不想让你杀了他。”

　　此人当初能发下愿旨留在此处，且至今没有收回，必然有几分真意在。

　　现在发觉往日恩爱全是笑话，肯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师弟如今双腿有碍，弟子又不顶用，如何是她对手？

　　李秋水大笑：“杀他，杀他？我不能杀他？他如此对我？我不该杀他？”

　　她活了近六十载，今日才知竟是被人耍了，上了人家的当了！

　　童姥撇头：“你该杀他，我只是不想见他在我面前死去。”

　　无崖子愧道：“师姐……”

　　童姥忽而骂道：“别叫我师姐！”

　　她虽保他性命，于他所作所为也着实看不上眼。

　　李秋水痛快叫道：“无崖子啊无崖子，你可料到有今日？从前看我师姐妹两个为你相争，你很快活么？”

　　她笑罢又对童姥道：“师姐，你别拦我，我知道我对你不起，等我杀了他，随你处置，如何？”

　　说出这话已然是存有死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06 20:56:31~2020-09-07 23:5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飘哇飘 40瓶；十载披澜 10瓶；喵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