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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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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境,还能问出这话,可见此人也是没心没肺,比他好不到哪去。
丁春秋暗自鄙夷,却又为难如何应对。
这算什么问题?
林蓝失笑:“这个问题,不答也可以,不会伤你。”
丁春秋稍稍松了口气。
眼见那两人再打下去都要送命,林蓝也不拖拉,抽身上前,快速朝两人后颈各击了一掌。
两条身子立即软倒,被人分别扶住,送到不同帐子里安置。
一场风波平定,诸人看完热闹,各归其位。
林蓝正要回返自己营帐,童姥那位心腹小余却犹犹豫豫跟了过来。
到无人处才开口问道:“林姑娘,明日——我们还去无量山吗?”
虽知林蓝年纪比姥姥大,她也没法厚着脸皮叫出“婆婆”二字。
林蓝轻笑一声,反问:“你想去哪儿?”
小余呼出口气,镇定道:“姑娘知道,咱们灵鹫宫中多是情路坎坷的女子,姐妹们虽然阅历浅薄,今日也瞧出姥姥那两位同门之间或许另有隐情,姥姥现在是在气头上,等真到了无量山,我担心——结果并非姥姥所乐见。”
到那时,姥姥又该怎么办呢?
她们是姥姥属下,也是姥姥弟子,与姥姥相依相伴,绝不愿意见她受挫。
但大伙儿都是晚辈,想来想去,也只有林姑娘可以商量拿个主意。
林蓝对长得好的人都多几分耐心,此时也好脾气摸了摸对方发顶。
笑眯眯道:“你以为你们姥姥是想去抢回她师弟吗?你觉得她现在是在气头上,一路行来这么多天,她都在气头上?别想那么多。明日派些人去打听打听无崖子的下落,其余人还是往无量山去。”
小余似懂非懂。
林蓝扶住她双肩,将人推着往前走:“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赶路。”
小余被她揽在怀里,有些羞赧点了点头。
大概真是她们多虑了,姥姥或许自有打算。
无崖子此人,在江湖未曾闻名,他徒弟苏星河却不同。
据丁春秋交代,苏星河收过八个徒弟,当初事发之后,都被他借口逐出了师门。
这些人如今分散各地,其中就有林蓝之前见过的那位神医——薛慕华。
此人居所,林蓝恰好清楚,便告知灵鹫弟子先去寻他。
诸位弟子不敢懈怠,第二日出发时,就少了半数人马。
童姥与李秋水两人也没再动手,只是沉默了许多。
然而直到大家步入大理境内,也没寻到无崖子踪迹。
按着薛慕华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又捉住他几个同门,几人却是众口一词,对师门消息一概摇头不知。
听见丁春秋名字,还喊着要上来拼命。
毕竟是姥姥师弟的徒孙,也不敢亏待,只能强行压着人往无量山方向赶来汇合。
林蓝有丁春秋指路,倒是很快找到李秋水无崖子往昔隐居之地。
就在一处深谷绝壁之下。
旁边还有个门派,已传承了百年,本名无量剑宗,分了东西二支。
不久前被灵鹫宫派来的人收服招安,现在改名无量洞。
得知姥姥亲自驾临,也派来两位年轻弟子相随侍奉。
一男一女,都是十几二十岁年纪。
一个姓左,一个姓辛,师兄妹相称。
他们师父师伯都叫人拿住了,此番领命还心有惴惴,唯恐冒犯大人,丢掉小命。
是以有问必答。
这处山谷正位于他们掌门所居剑湖宫后山,本是门中圣地。
剑湖宫的秘密,全在后山一块玉壁之上。
传闻月亮高悬之时,有缘之人能见到玉壁之上仙人舞剑。
有时一男或一女,有时两人对练。
那剑法精妙绝伦,难以参悟。
脑袋聪明的已偷偷看向李秋水。
童姥亦想到对方曾说“我与师兄,花前月下,吟诗对剑”,怕是凑巧就叫那无量派的人瞧见了。
误以为是仙人授法。
李秋水面纱下嘴角讥讽含笑。
仙人舞剑?呵,仙人舞剑……
那辛师妹忽然想起,补充道:“我师父也曾见过的,不过只有一位仙姑照影,约莫两年之后,那仙姑也不见了,距今已近十年之久。”
她年纪轻,听这说法虽好奇仙人剑术何等厉害,但也更多当成趣闻轶事,讲来逗乐。
毕竟无量剑宗一位师祖,就对那所谓“仙法”痴迷不已,最终荒废本门功夫,以致抱憾而终。
猜到真相的人都心想,这门派众人虽是无心,却意外见证一对眷侣分飞。
偏偏他们还不知,将一桩悲情当作趣闻,代代相传。
因他们无知,所以显得可笑,也因他们无知,所以显得可恨。
众人听着一对师兄妹叙述,俯身探头往崖下望去。
只见下边云雾缭绕,深不可测。
旁边一道瀑布奔腾而下,轰隆作响。
悬崖之下是何种情形,别说这师兄妹二人,就是他们师父师祖,也没见过。
崖壁高许千仞,一着不慎,或许就要跌死,谁敢去试?
林蓝极目远眺,观得四面都是高山绝壁,想下边若是李秋水旧居,定有其他入口,但她不肯说,也不便问。
她回过头,见李秋水满面冷色,童姥心事重重,体贴笑道:“倘二位不介意,我就先行一步,替你两个去探探路。”
两人没有表示,林蓝也不介意,纵身一跃而下。
踩着几近垂直的山壁,如履平地。
快步如飞。
越往下,水声越发轰鸣。
谷底一弯碧绿深潭,平滑如境。
再抬头仰望,视野都被云雾遮蔽,看不清了。
林蓝脚尖点地,轻轻落下。
果见水潭对岸紧挨着一面高大玉壁,光可鉴人。
此时还是白日,也不知那两人所说仙人照影是什么模样。
她沿岸前行,忽见远处过来一行人。
最前边一人背上负着一个,后边跟着几人行色匆匆,其中一个还有些眼熟。
那熟悉人影陡然望见她,就是一愣,惹得同行之人纷纷张视。
打头那个被惊动,也昂头远眺,惊喜道:“师叔,是师叔吗?”
他背上那人眯眼细看,道:“星河,不是你师叔。”
林蓝耳朵微微一动,苏星河?无崖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身法飘忽如烟,转瞬已到了对方跟前。
那群随从啊啊张嘴,却说不出话,苏星河也退了一步,无崖子在他肩背轻轻拍了拍。
只一人提气掠到她身边,道:“果然是你。”
林蓝挑眉:“你怎么在这儿?还跟这两人在一起。”
于弥恒也没想到能在此处重逢,喜不自胜:“说来话长。”
无崖子揣测这女子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又不知她为何出现在此,警惕问道:“小子,你同她认识?”
于弥恒点头,给两人介绍道:“这是聪辩先生苏星河,这位是他师父无崖子前辈,前辈,这位是林姑娘。”
林蓝抱拳:“我对二位可是久仰大名。”
这话不算胡说,无崖子之名,在他两位同门嘴里可是听了不下千百遍,今一见面,果然丰神俊朗,只腿上似乎有疾。苏星河三字却是多被那丁春秋提及,言语颇不服气。
无崖子皱眉,自己并不在江湖走动,哪来的大名?
苏星河亦绷紧了神经,疑心来者非善。
林蓝轻笑:“我这正有三位故人,要替二位引荐。”
苏星河回头看师父,无崖子也是不解。
林蓝坦白:“你们不是要找李秋水?她如今就在崖上,另两人,就不知你们师徒乐不乐意见了。”
苏星河神情疑惑。
林蓝却看向无崖子:“一位是苏先生同门师弟,一个,则是你师父同门师姐。”
苏星河一怔,岂料他师父亦是一怔:“师姐,她也来了……”
话音未落,崖壁之上又一前一后落下来两人。
童姥手中还拎着丁春秋,一眼看到无崖子,眉头紧紧皱起:“师弟,你腿怎么了?”
无崖子摇头:“师姐,我无妨。”
他又看向另一位白衣人,见对方白纱蒙面,并不相认,有些意外,低低叫了声:“师妹。”
李秋水置若罔闻。
童姥脸色稍稍一变,而后恢复原样。
早料到的。
林蓝边留意三人,边侧耳倾听石壁之后细碎脚步声响。
于弥恒察觉她动静望过去,被她捏了捏指尖,示意别说话。
石壁内侧,偷听之人屏住呼吸,伏耳在门洞边。
外边寂静无声。
或是等得不耐烦。
她轻轻移动了几步。
这声音微小无比,然而在场三位同门都不是庸手,不发一言,默契循声向那处望去。
无崖子与李秋水神色顿时都不大好看起来。
此人竟敢偷入琅嬛福地!
李秋水语气冷厉:“谁在那里?还不滚出来!”
偷听之人浑身僵住,而后立即使力去推石门。
她力气不大,吃足了劲,也只挪开一点。
李秋水一掌移开巨石。
那人忽然失去支撑,就要扑倒。
无崖子李秋水两人已瞧清了她的面容。
齐齐呼声:“阿萝?”
无崖子行动不便,只好推出一掌,缓冲她跌倒之势,又叫道:“师妹!”
用不着他多嘴,李秋水也已上前,接住了对方。
而后就觉腰被紧紧抱住,怀中少女仰起头来,一言未发,眼泪已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