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捡来个蛇美男》豆豆柑豆

5、第五章 恐吓

　　常烨和蛇肆吃完饭，溜达着往家走。旁边就是宽阔的马路。蛇肆看着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汽车，羡慕不已：“你咋不整个这玩意，多酷啊。”
　　常烨一摊手：“没钱。”
　　正说着，一辆疾驰过来的跑车忽然在常烨跟前猛地刹车，把地上未干的雨水全部溅了出来，来人跳下车一看，之后止不住的道歉：“诶呀，对不起，认错人了，我还以为是我认识的人呢……”
　　蛇肆不满：“你这人类怎么还眼瞎呢，水都溅我身上了。”
　　往下一瞥，却看见常烨的状态不太对劲，就只是片刻，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变的铁青，冷汗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身体微微颤抖，牙关紧紧的咬住，仿佛在忍受什么，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无措与茫然。

　　“没事。”
　　常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那人点头哈腰的又道歉了一番，跳上车走了。
　　“喂，你怎么了。”蛇肆碰了一下常烨，岂料常烨像是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向他倒去，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身体不住的颤抖，要蛇肆半搀着才不至于倒下。
　　蛇肆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扶到一旁的长椅上。

　　常烨只觉得附近特别的冷，寒气都无孔不入地渗到他的骨头里，他把自己紧紧抱住，但是无济于事，仿佛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冬天。铁色的大车忽然袭来，雪水混着血|浆在厚重的车轮下溅出，司机好像毫无察觉一样将车下之物反复碾压，直到它变成一滩烂泥。
　　细瘦的胳膊被一双大掌牢牢抓住，不让他向前一步：“走吧，我们走吧，她回不来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常烨佝偻着身子安慰自己，但是鼻尖缭绕的血腥味还是挥散不去。
　　忽然他感觉身上一重。
　　“看你挺冷的，把我外套借你，虽然说这衣服也是你买的吧……”
　　常烨抬头，看到蛇肆有些神色不自然的看着他，耳边忽然涌入行人和车辆的嘈杂声，他终于被拉回原本的世界了。
　　常烨拽紧衣服，努力的调整他的呼吸。
　　又过了片刻，身边忽然靠上一个人，耳边传来蛇肆别扭的声音：“我给你点温暖，虽说我是冷血动物吧。”

　　常烨忍不住笑了，两人静静的坐在长椅上依偎在一起，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灯光亮起来，不夜城露出了它最美的一面。
　　“你们人类的审美还凑合吧。”蛇肆小声嘟囔。
　　“嗯，光污染这方面做的挺好的。”常烨答话。
　　蛇肆知道常烨缓过来了，腾的一下跳起：“今天小爷心情好，特别招待你上一次天，怎么，要不要试试？”
　　“你不怕暴露了？”
　　“我看你上次那个隐身决挺好使的，来不来。”
　　……
　　片刻之后，商业区的一条小巷子里，一条大蟒腾空而起，直上夜空，但是路过的行人丝毫没有察觉。空中汽车里的人只感觉到身边一阵风刮过，但是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夜间凉爽的风吹过常烨的耳侧，新鲜的空气涌入口鼻，常烨顿时精神一振。他还是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俯瞰不夜城。
　　万家灯火都被点亮，人声鼎沸，带来浓浓的烟火气。不知有几家欢乐几家愁，也不知有多少罪恶在滋生，但是看着这繁荣的夜景，常烨还是不由得笑了，毕竟光和暗是相互依存的，他宁愿相信，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善意。
　　蛇肆偷瞄着常烨的表情，不禁老脸一红，这长得好看的人一笑就是大杀器啊。

　　常烨在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的站不住了，蛇肆把他送到屋里他就自动钻到被里，裹来裹去给自己裹成一个圆，像是一只归巢的小兽一般，一会就只能听到绵长的呼吸了。
　　蛇肆在床边看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脸上挂上了憨憨的笑容。
　　过了许久，蛇肆正打算出去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摸了一下常烨的床。
　　“这床真软。”他想。
　　“我不想睡窝了。”
　　“可是常烨不让我睡床。”
　　“可是我不想睡窝了。”
　　“我不想睡窝……”
　　“问题不大！”

　　片刻后，一只细长的小蛇从床脚爬上了床，在一处转了几圈之后把自己团起来，心满意足地睡了。

　　次日清晨，常烨刚睡醒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狐疑的盯着在餐车前忙碌的蛇肆。
　　“你昨天晚上睡窝了吗？”
　　“当然咯，不然我还能睡哪。”蛇肆心虚的心脏狂跳，但是仗着自己背对着常烨，扯着他平常不敢扯的慌。
　　“可是窝里都没有睡过的痕迹。”
　　“我……我那是要早起准备摊子，所以显得没睡过而已……你们这种黑心老板自然不会理解我们打工的苦！”
　　常烨不再说话，只是蛇肆一路上都在他怀疑的目光中惴惴不安。直到他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教学楼，蛇肆才稍微松了口气，心道这个人也太警觉了点。

　　陈小欣昨晚一夜没睡，楚悦那最后的眼神像是鬼魅一样在她心头缭绕不去。第二天浑浑噩噩地去了学校，脑子里的各种思绪像一团乱麻一样，搅得她有点有些头疼。
　　正恍惚地走在路上，耳边却忽然传来楚悦软糯的声音：“早上好啊小欣。”
　　陈小欣被吓得一个激灵，慌乱地答道：“早，早啊小楚。”眼神胡乱飘着不敢与楚悦对视。
　　“你脸色好差啊，是不是没休息好。”楚悦歪着头，像是很关切地打量着她，“这样吧，新开的那家小吃味道挺不错的，我去给你买点。”
　　说着楚悦就跑去了不远处的“天口小吃”，陈小欣看着老板笑盈盈的给楚悦打包好了东西，末了还拍了拍他的头，不禁神色复杂。

　　“像小楚这么干净的孩子，怎么会跟凶案扯上关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想。但是脑海中很快又浮现出了楚悦在监控中的眼神，与现实中的楚悦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陈小欣忽然感觉特别冷，打了个哆嗦，恐惧从她的心底蔓延上来，巨大的恐惧感驱使着她从原地迅速离开，进入了教学楼。
　　楚悦回来后发现陈小欣已经走了，拎着早餐定在了原地，神色逐渐变得阴鸷。

　　不远处的常烨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收了手上的寒天决，吃了一口烤冷面，微微眯起眼睛，自家员工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一连几天，陈小欣都在刻意躲着楚悦，到最后甚至时不时告假不来学校了。楚悦因为这件事每天都红着眼睛，身边的一群人心疼的不行，指责陈小欣的声音也越演越烈。
　　与此同时，“勾搭”楚悦的工作也在稳步进行着。
　　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总让蛇肆感觉有些不真实，自从他遇见常烨以来，就能感受到他身边波涛汹涌的暗流，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只是最近祥和的生活粉饰了这种挥之不去的危机，让蛇肆隐约的感受到不安，但是又不可避免地沉沦在里面。

　　天气渐渐的热起来了，常烨在家换上了半长短裤，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露出两条细长光滑的小腿，不安分的摆动着。
　　蛇肆发现常烨就像是一只离群的小兽，在初识的时候会竖起身上的尖刺，使人不得接近，但是一旦它接受了你，就会通过任何方式接近你，抓住机会粘在你身上。
　　比如现在蛇肆坐在沙发前，闷头择菜。他的头发在常烨手里被绕来绕去，编成各种小辫子，腰还时不时的被踹一脚。
　　蛇妈妈忍辱负重，努力赚钱养家，奈何儿子太不听话，不懂得妈妈的辛苦，还在妈妈辛勤劳作的时候捣乱。
　　“你够了没！”蛇妈妈终于不堪重负，一下子暴起。
　　“等下！等下！最后一缕就快编完了！”常烨随着他坐起来，但是手上还是紧紧抓着蛇肆的头发不放。
　　蛇肆无奈的俯下身来，任由他编完最后一点头发，再满意的打上了个节。

　　“楚悦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啊。”最近过于和平的生活反而让蛇肆有些不安。
　　“快了，一会吃完饭就弄。”常烨欠欠的去够蛇肆处理好的鸡排，被惨遭打手。
　　“还能这样？”蛇肆疑惑的抬眼看常烨。不料正好对上常烨含着笑意的眼睛，两人都是一愣，常烨乐呵呵的俯下头，轻轻蹭了蹭蛇肆的头。然后活泼的蹦开，跑到厨房去做饭去了。
　　“……粘人的小动物。”蛇肆小声嘟囔了一句，自己也抑制不住的笑了笑。

　　吃过饭后，常烨拿了张纸，剪出一个小人的形状，把它浸到两人喝的茶水里，片刻之后将它捞出，再把食指咬破，在纸人上写下一个“欣”字。最后再叠出一只千纸鹤，往空中一抛，千纸鹤自己就晃晃悠悠的飘到纸人上空，定了一下，神奇的自燃了，烟灰落到纸人上，纸人上的“欣”字缓缓沉下去，消失了。
　　蛇肆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本身是不赞成邪法的，作为灵兽的他天生对任何跟邪气有关的事情都会本能的排斥，但是就是这令他排斥的邪法，由常烨做起来却有奇异的美感，让他挪不开眼睛。
　　“行了。”常烨把纸人拂到一边去。
　　“这样就可以了？”
　　“嗯，等着就行了。”

　　昏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陈小欣披头散发的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她像是累极了，脸色很差，几天的时间就消瘦了一圈。
　　犹豫良久，陈小欣还是拨通了楚悦的手机号。
　　很快，楚悦的声音就从电话中传来：“喂~”
　　“小，小楚，咱们好好谈谈吧。”
　　“好啊。”不知为什么楚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阴森，“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咱们明天在学校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