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大名叫西尔

5、宫里的点心

　　五
　　澄泥服侍我吃了些餐食，我因为没有什么胃口，并没有吃多少。原本想再躺下休息一阵子，松烟就来了。澄泥出门迎了他，回来后手里竟端着熟悉的糕点，是宫里的手艺！
　　“怎么会有宫里的糕点？刚送来的？”我坐起身问道。
　　澄泥放下手中的糕点，过来扶我，“松烟说是宫里刚送的，还来了位太医在听松阁候着，说是让小姐用完膳以后再传。”
　　“太子的意思？这糕点莫不是下了毒吧？我可不敢吃。”我坐到桌前，盯着糕点说道。
　　澄泥闻言，紧张地将门关上，还探头看了看门外，说道：“小姐休要胡说了，昨夜的事大公子吩咐了全府上下不得妄议，另外以后谁也不许在府内提起或议论东宫太子。还有这糕点……”澄泥低头对我轻声说道：“是二皇子送的，太医也是二皇子派来的。”
　　听到这，我松了口气。要是这糕点真是太子送来的，那将军府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昨夜明明逃脱掉一人，太子也没理由不知道他们失手的事情。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动静，或许是不知道刘嗣音昨夜看见了腰牌。
　　我拿起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琢磨着，或许太子现在也在东宫里踱着步琢磨着将军府呢。他估计也拿不准我们昨夜到底知道了多少，所以现在按兵不动等着我们先出招。可是这二皇子如此大张旗鼓的又是送糕点又是宣太医，这不明摆着将军府昨夜出事了嘛！难道这一出是二皇子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打草惊蛇？那会不会宫里现在都知道我堂堂将门之女被几个毛贼吓得昏死？这也太丢人了吧！
　　想到这，我赶紧问道：“澄泥，昨夜大哥哥向宫里报信的时候可否说了我的事情？”
　　澄泥摇了摇头说道：“小姐晕倒后，我一直守在小姐身边，不知道闻道阁的情形。但是二皇子既然送来了太医和糕点，应该是知道小姐受惊的事情了。小姐可以问问松烟，他或许知道。”
　　闻言，我立即放下了糕点，让候在外面的松烟进来回话。
　　松烟听了我的问题，似乎有些为难，但看我十分坚持，只好说道：“昨夜大公子确实向二皇子报了信，但也是因为出事的是斜竹轩，且事关二皇子和宫中之物。但是大公子似乎没有提及小姐和刘公子的事情。大公子还吩咐了昨夜的家丁们，不许说见到刘公子的事情。而且我看大公子刚才见到糕点和太医时和二公子还有刘公子一样，都有些诧异。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大公子实在是下令不许再议论此事，小姐你还是别为难我了。”
　　我听到此话，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便想起身去闻道阁找大哥哥和二哥哥问一问。可是松烟和澄泥都拦着我，说是听松阁的太医还等着传呢。我只好躺回床上，传了太医来把脉。
　　这位许太医似乎医术不精，一个脉把了许久也不吱声。我急不可耐的想要去找大哥哥问个清楚，于是轻声问道：“许太医，我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你给我开些安神静心的汤剂即可，无需如此费心。”
　　许太医闻言也不做声，只是仍旧把着他的脉。许久才悠悠开口：“沈小姐确实只是受了些惊吓，我开些汤剂即可。”
　　我心想，我早就跟你说了无大碍，你还在把脉把个不停，真是的！
　　“还请沈小姐下地走两步看看。”许太医收了手说道。
　　“走两步？许太医这不是已经把完脉了吗？”我疑惑地问道。
　　“二皇子吩咐了，要确保沈小姐无虞，内伤外伤都得仔细察看。”许太医起身说道。
　　我一边被澄泥伺候着穿起鞋袜一边想着：二皇子还吩咐的这么仔细？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不枉我为斜竹轩遭此一灾。
　　终于送走了许太医，我赶紧带着澄泥去闻道阁找大哥哥。
　　闻道阁只剩下松烟和青檀守着院门，其余人等都被屏退。见我来了，青檀只是行礼，松烟却在一旁挤眉弄眼。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怕大哥哥会因为他向我透露消息的事情而责罚他，便俯身冲他低语道：“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一进门，我先对刘嗣音施礼谢了昨夜的救命之恩。刘嗣音嘴上说着“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可那腰板儿挺得笔直，理直气壮地受了礼。
　　二哥哥问我太医如何说，我就将许太医的话都复述了一遍。大哥哥也起身摸了摸我的额头，怕我又发起烧来。两位哥哥围着我转了两圈，确认我没什么大碍后，这才歇心。
　　“那许太医是太医院翘楚，跟随二皇子多年。有他在，子衿姑娘不会有事的。”刘嗣音轻描淡写地说道。
　　“合着不是你妹妹，你当然不操心。”二哥哥怼道。
　　“子义！嗣音是子衿的救命恩人，你不得胡说。”大哥哥沉声道。
　　“命都是我救的，我怎么就不在意了……”刘嗣音低声嘟囔道。
　　“大哥哥，你昨夜向二皇子说了斜竹轩的事吗？怎么二皇子的糕点和太医来的这么蹊跷？”我着急地问道。
　　大哥哥沉吟不语，倒是二哥哥急性子地说道：“谁会将内院的事情往外说啊，再说了，要是消息被东宫截了去，你就也要被牵扯进这太子和二皇子的争斗中。这种泥潭漩涡，大哥才不会让你搅和进去呢。”
　　“子义！快住口！”大哥哥历声喝止了二哥哥，“这些事不需要告诉子衿。”
　　“大哥哥，你们能不能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难道我昨夜表现的不够勇猛吗？”我努力为自己争辩道。
　　“是啊，子勤，子衿也及笄了，过两年也是要嫁人的，你们如此保护她，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何况，此事将军府早已被牵扯进去，将军府的人哪一个又能撇的一干二净呢？”刘嗣音帮腔道。
　　大哥哥皱着眉头不说话，二哥哥却抢先说道：“勇猛？子衿啊，子衿，我给你袖箭是为了让你在敌人还没有防备的时候，先手偷袭，好有个逃跑的时间。不是让你杵在那里，明晃晃地拿出来用的。”
　　“你还说！要不是你非要教她那些个花拳绣腿，还给她什么袖箭，她昨晚也没有那个胆子如此行事。还真以为自己能打过那几个凶徒？那几下拳脚非但防不了身，反倒无端地壮了她的胆。”大哥哥听见二哥哥所言，气不打一出来地数落道。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子衿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呢吗？”刘嗣音看情势不对，赶紧来打圆场。
　　没想到大哥哥二哥哥闻言，扭头异口同声地冲刘嗣音喊道：“合着不是你妹妹！”
　　看到他们这吵闹的模样，我倒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从小到大，大哥哥二哥哥都一直陪在我身边，不仅代替着娘亲的角色照顾我，还替爹爹操着我的心。如今这模样，像极了小时候我磕碰摔跤时的情形，那时的两位哥哥也是互相埋怨，一脸心疼后怕的模样。
　　刘嗣音见我没心没肺的，还有脸笑，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还真以为你们这好妹妹是久处内宅的娇小姐啊？我告诉你们，子衿啊，她可没少……”
　　没等他说完，我赶紧打岔道：“就是啊！我可是镇国大将军之女，文从太子伴读，武从军中校尉，岂是等闲之辈！”
　　刘嗣音看我做贼心虚的模样，笑着说道：“是啊，依我看，子义你倒是应该多教她些拳脚，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女，功夫太差，岂不是丢了将军府的人？”
　　闻言，我感激地冲刘嗣音点了点头，多谢他不告状之恩。二哥哥听了倒是立马来了精神，拍着胸脯嚷着交给他了。
　　“好了，看昨夜的情形，二皇子回宫后，太子是按耐不住了。不过，子衿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这朝廷上的dang派之争，远比你想的复杂。”大哥哥扶着额说道。
　　“大哥哥！爹爹自从二皇子搬进将军府以后就一直告诉我们要与其保持距离，就是不想让我们日后陷入这争斗之中。可是依我看，整个将军府只有我听了爹爹的话。你和二哥哥哪一个不是和二皇子一伙儿的？怎么唯独到了我这里，就不让我搀和呢？”我气呼呼地说道，“不仅如此，你们还把刘公子拉了进来，你们宁愿带着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带着自己唯一的亲妹妹，这又是什么道理嘛！”
　　刘嗣音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走到我身旁嘀咕道：“我怎么就成外人了？我刚救了你一命，你现在就把我归为外人了？这不太合适吧？”
　　我却也不理他，只是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而且，我现在觉得，二皇子也并没有把你们当成自己人。”
　　一听这话，二哥哥和大哥哥都立马抬头疑惑地看向我，“何出此言？”
　　“大哥哥既然没有向二皇子禀报昨夜有关我的事情，二皇子又是如何知道昨夜我也在斜竹轩呢？”刘嗣音似乎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示意我继续说下去，倒是二哥哥是个性子急的，打断道：“要不是你来，我们正要讨论这个事儿呢。”
　　“要我说，二皇子就是对我们将军府有提防之心，斜竹轩必有他安插的眼线。他定是一直派人盯着斜竹轩呢。而且还瞒着大哥哥你们。”说完，我颇为得意的昂起了头。
　　大哥哥略一思忖，说道：“有些道理，但不尽然。若是暗地里一直派人盯着斜竹轩，那就没有必要如此轻易地暴露出来。”
　　“或许是为了敲打东宫，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对斜竹轩起心思？”二哥哥说道。
　　“若真是如此，二皇子的暗哨眼见着我落入险境，也不施手相救，也太不地道了吧！”我突然反应过来，二皇子这又是糕点又是太医的，原来是心里有愧啊！
　　刘嗣音笑着敲了下我的脑袋说道：“你当时穿着男装，若是未曾见过你的人，谁会想到那是将军府的千金啊。”
　　“说的也是……”
　　“二皇子派暗哨也不是对将军府不放心，估计也是防范昨晚这样的事情发生。”大哥哥说道。
　　“也或许斜竹轩就是二皇子留在将军府的一个饵，专门等着愿者上钩呢。”刘嗣音也说道。
　　“那看二皇子今日如此高调，怕是已经钓到了那条大鱼了。”二哥哥皱着眉头说道。
　　我刚想开口也讨论上两句，青檀和松烟就进来禀报说爹爹回来了。
　　听说我在闻道阁，正往这儿来呢。刘嗣音闻言想要告辞，两位哥哥却极力挽留，说是爹爹嘱咐了，定要亲自谢过他，刘嗣音这才又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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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定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