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大名叫西尔

11、第十一章 入宫在即

　　十一

　　“怎么了，小姐？”澄泥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跟随着我的目光四处张望着。

　　“没什么，可能是水畦的倒影晃到了我。”四下只有被风卷起的落叶在飞舞，也或许是我一时迷了眼睛。

　　刘嗣音这时正好走来，我买的冬衣比量的是二哥的尺寸。平日里见他俩的身形相似，刘嗣音穿起来果然还算合身。

　　“在想什么呢？”刘嗣音见我怔怔地盯着他看。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是哪儿啊？”

　　“跟我来！”刘嗣音露出狡黠的一笑，牵起我就向山下走去。

　　“看！”刘嗣音带我来到了后山下的神水泉。

　　“神水泉？”看我一脸疑惑的样子，刘嗣音笑而不语，只是递了一枚铜钱给我。

　　我学着他的样子，将铜钱扔进了神水泉中，闭上眼，合十双手许愿。

　　虽然我觉得神仙不会被金钱收买，可是我还是希望神仙能看在我诚心的份儿上，收下我这枚铜钱，保佑家人们平安，大哥哥和刘嗣音能金榜题名，还有…还有我和刘嗣音能有个好结局。

　　刘嗣音也不知许了什么愿，待我睁开眼时，他已经在盯着我看了。

　　“许了什么愿？”刘嗣音问道。

　　“这可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不是不信这个吗，还说什么神灵不会被钱收买。怎么？现在还会害怕不灵验了？什么愿望让你这么想成真啊？莫不是……”刘嗣音又开始逗弄我。

　　“我才不告诉你呢，除非你先说。”我才不受他激将呢。

　　“我许愿能陪你一生一世。”刘嗣音脱口而出，倒是把我惊到了。

　　“说出来就不灵了！”我气呼呼地在他心口给了一拳。

　　“那你就是希望我许愿成真咯？”刘嗣音的大手轻而易举地包裹住了我愤怒的小拳头，一脸满足地看着我。

　　我才不搭理他的油嘴滑舌呢，望着来往的人群，我突然想到，这不是灵山的后山吗？神水泉怎么会在这儿？

　　刘嗣音指了指神水泉后头那个云雾缭绕的地方说道：“那里才是神仙台，神水泉原本就是在神仙台那座山和灵山交界的山脚下。不过，很少有人走灵山这条路来这里。毕竟拜佛的可看不上这些’小神仙’。”

　　“那你怎么两个都拜啊？”我疑惑道。

　　“这不是害怕愿望落空，想确保万无一失嘛。”刘嗣音握紧了我的手说道。

　　待我们回到灵山寺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催促着刘嗣音快去温书，不用送我了。他却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拖拖拉拉，牵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又是天色暗了，山路难走，又是灯烛用尽，需要下山采买。最后，他还是同我一起下了山。

　　待到了山下，临送我上马车前，他又透着些许无赖的样子说天色不早了，他还是不去买灯烛了，却要我明日给他送来。说是没有灯烛，无法读书，还让我早些来，别耽误了他读书。我这才算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这每日使八百个心眼子忽悠我第二天再来看他，也算是费心了。

　　马车已经驶离，澄泥看了眼车外，偷笑着跟我说：“小姐，刘公子还傻站在那儿呢。”

　　我一听，探头出去果然看见他仍眼巴巴地望着我们的方向。我只好又挥了挥手，让他快些回去。

　　澄泥见今日这样的情状，不知想到了些什么，突然有些担忧地说道：“小姐，如今将军都不让大公子他们与刘公子往来，你这样，会不会……”

　　“眼前，爹爹那儿还不是最大的麻烦。年后的太子妃遴选才是呢。”听了澄泥的话，我也陷入了苦恼。

　　“小姐，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澄泥欲言又止。

　　“我不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只是我想着他张口前也必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他也知道我们俩现时的处境，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如果我此时拒绝了他的真心，那么下一次无论是他还是我，都不一定还能再次鼓起这般勇气了。”我搅着袖口，心里虽是一团乱麻，可语气还是很坚定。

　　之后的许多日，我都经常出入灵山寺，每次回府，都会给爹爹带些鸿宾楼的吃食。爹爹念在我年后就要入宫，即使我总是出门，他也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一转眼，就要过年了，刘嗣音也从灵山寺回了翰林府过节，我再没有理由日日出府了。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像今年这样，大哥哥二哥哥还有爹爹都在的年节，已经好多年没有过了。从前爹爹不是在营里过年，就是去南境与王军替防。今年，将军府可要好好热闹一番。

　　今年的雪下得有些晚，直到爆竹烟花都放完了，年初二时瑞雪才降了下来。然而，雪还没化，宣召我入宫的圣旨就来了。宫里的内官宣了旨，又恭喜道贺了一番，奉承恭维了几句，就离开了。我捧着圣旨，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我还没有等到送大哥哥进考场，没有我，不知道谁还能帮他在爹爹面前斡旋。我还没有跟二哥哥商量好，用什么法子避免被选上。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跟刘嗣音道别。离入宫还有三日，也不知道这次我能不能如愿以偿。

　　借着出门采买入宫用的东西，我和二哥哥来到了鸿宾楼。

　　小二刚上了热茶，就又有人敲门，还未等我们应声，就推门而入。

　　“嗣音！”我手中的茶杯险些没有端稳。

　　二哥哥见状，假借下楼催菜便掩门出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多日未见，如隔三秋，我没有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刘嗣音，还以为二哥哥只是馋了鸿宾楼的烧鸡。

　　“我求了子义，让他将你带到这儿来。”嗣音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道，“子义在你收到圣旨之后，就来找我商议如何不被选上。我…我就和他说了我们的事。”

　　“二哥哥知道了？”怪不得刚才他行为那么反常。

　　“我和子义商议过了，若是想要全身而退，与其想着落选，不如成人之美。”嗣音说道。

　　“成人之美？你的意思是太子妃人选里有太子实际中意之人？”

　　“从遴选名单里看，太子估计只选了合适之人，但这其中有比你更合适的崔丞相之女以及萧将军的妹妹，若是这两人中有人有意成为太子妃，你当竭力相助。如此，你便可以出宫了。”嗣音说完，略有些停顿。

　　我便继续追问着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没有了。”嗣音摇了摇头，而后像是下定决定似的承诺道：“子衿，我此次春试一定会竭尽全力，若是能金榜题名，我一定立刻让父亲母亲去将军府提亲。若……若是中了状元，我就让陛下开恩，为我们赐婚。子衿，你能不能等等我？”

　　“你不说我也会等你的。”我抚了抚他的手，轻声说道。

　　“哎哎哎，差不多行了啊。还没说完呢？不就是进宫之后帮崔婉儿和萧英兰成为太子妃嘛，絮絮叨叨没完。还不赶紧把手撒开，你还吃不吃烧鸡了，整天嚷着我欠你一个鸡腿。”二哥哥不知在门外偷听了多久，端着烧鸡就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我赶紧收回手，偷瞄着二哥哥的神情。

　　二哥哥见我们俩这副模样，一边偷笑一边扯下个鸡腿塞给了嗣音。“欠你的鸡腿还你了啊，剩下的，我还要带回去给大哥呢。”

　　嗣音手中还拿着鸡腿，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明日上元灯节，你出来看灯吗？”

　　“哎哎哎，我可说好啊，明天我可真帮不了你们，今天都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成的。”二哥哥闻言，立刻摆手道。

　　看见我有些失落，嗣音立马说道：“无妨，明日你就到云胜阁的窗前坐等着，我有办法让你看到花灯。”

　　我们三人没说几句，二哥哥就盘算着时间，催促着要走。嗣音一边安慰着明日一定会让我看到花灯一边目送我离开了鸿宾楼。

　　没想到，我刚回府，丞相府的就派人送信来。爹爹还以为是公事，却没想到崔丞相竟替他的女儿崔婉儿邀请我明晚一起去看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看来还没进宫呢，这明里暗里已经处处牵制起来了。既然是崔婉儿邀请，爹爹没有不让我去的道理，我得了信儿就去听松阁求二哥哥给嗣音送信，让嗣音明日在灯会上等我。

　　二哥哥一听，直说我胆大包天，简直不要命了。“你当着崔婉儿的面私会…私会刘嗣音，要是被崔婉儿逮到了，你这可如何是好。到时候说不定将军府都要被降罪的。”

　　“二哥哥，你就再帮一次忙吧，只是说几句话，就算崔婉儿看见了也挑不出错来。再说了，我会小心行事的。”我一再央求，二哥哥最终还是松了口，不过二哥哥说我和嗣音见面时，他必须也在场，这样日后即使有什么事端，也好说得过去。

　　我见二哥哥答应了，立刻又去禀了爹爹，就说是天黑人多，且又是不熟悉的人，我有些怯场，想要二哥哥陪同。爹爹只想着我年纪尚小，有些怕见生人或许也是有的，就让二哥哥与我一同赴约。

　　到了上元节这天，丞相府早早地派车来接了我和二哥哥，等下了马车我才发现，这不是鸿宾楼吗？我疑惑的看了看二哥哥，他似乎也摸不着头脑，倒是店小二一见是丞相府的马车，就忙不迭地将我们迎入了二楼的雅间。

　　一入雅间，我才发现鸿宾楼竟还有这样的地方，不说比我从前见过的雅间都要大上许多，就连陈设也十分豪华气派。

　　席间客位笔直地坐着一位姑娘，见我进来，立刻起身行了礼。我也没有细想，只当是崔婉儿。

　　“见过崔姑娘。”

　　“崔姑娘好。”

　　说完，我和这位姑娘都愣住了。我还以为是小二弄错了地方，倒是二哥哥首先反应了过来，自报家门道：“在下沈子义，这是小妹沈子衿。不知姑娘……”

　　这位姑娘一愣，赶忙说道：“小女萧英兰，见过沈公子，沈姑娘。”

　　“原来是萧姑娘！”二哥哥一听是萧英兰，一下子来了精神。“听闻萧姑娘一直跟随萧将军征战，还曾带着骑兵突袭敌营，俘获敌方将领。真是女中豪杰，佩服佩服啊！”

　　萧英兰显然没有料到我这二哥哥一见面就将她夸上了天，红着脸说道：“沈公子过奖了，我也常听哥哥说起沈老将军勇冠三军，沈小将军更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勇士。”

　　二哥哥听了，连忙摆手笑道：“哪里啊，我可不是将军。而且我连真正的战场都没上过，算什么勇士啊，你才是真正的勇士呢。”

　　正说着，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声温柔的训斥：“都怪你，耽误了时辰……”随着雅间的门被再次打开，崔婉儿施施然走了进来。“真是对不住，路上马车耽误了些，让你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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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有点可怕，大家吱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