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朝坠暮》此去蓬山远

6、第六章

　　饭馆内，陆朝行等人围坐在桌子边。“这家店就是我和你们经常提起的，这店可是老字号了，老板的手艺特别棒，人也特别热情。”楚衍笑眯眯地说道。
　　“老板，麻烦给我们一人上一碗馄沌！”楚衍朝着店老板招招手。“唉，好嘞！”
　　一小会儿的功夫，店老板就麻利地端上了几大碗馄沌上来。“各位警官，您几位慢用！”
　　“这馄沌味道不错。”沈怀瑾吹了吹气，率先尝了一口夸赞道。“好吃吧，我家的馄沌皮薄馅儿大，里面还有本店的独家配方，整条街就这一家。”店老板信心满满地笑着说道。
　　“老板，你的手艺这么好，那为什么不把这家店开大起来呢？”顾玖抬起头，微微笑道。
　　“害，小伙子你这就不懂了吧，大叔我以前和老婆子都是乡下人，年轻的时候为了生计，才来到城里，说来也惭愧，为了钱忙活了大半辈子，现在啊，只想跟老伴一起开个小店，就这么安安稳稳地也好。”似是想起了往事，店老板轻叹道。
　　“安稳度日吗……”陆朝行垂下眼帘，看不清眼底神色。楚衍似是察觉到了陆朝行的变化，看着陆朝行，沉默不语。
　　“朝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他心里清楚，他和陆朝行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也就知道那些事情，自己也永远忘不了，父亲把他带回来的那天。
　　“瞧我老头子，又扯到别处去了，你们慢点吃啊，不够还有。”店老板笑着走开。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办事的，到现在都没找到至暮哥，真是一群饭桶。”赵瑟瑟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子一边埋怨道。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家饭馆，“算了，忙活了大半天也没什么消息，先吃完饭再说。”
　　“老板，来碗馄沌！”“好嘞！”“您的馄沌。”一碗热气腾腾的馄沌端了上来。
　　赵瑟瑟吃了口馄沌，又四周观望起来，这一看，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庞。从自己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陆朝行那桌，坐在自己对面桌的，可不就是大家正在寻找的林至暮。
　　“咳咳咳。”许是太过惊讶，赵瑟瑟被口水呛了几下。“至暮哥怎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会跟那些警察混在一起？”带着心中的疑问，赵瑟瑟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赵瑟瑟想方设法找机会单独引开林至暮的时候，林至暮突然站起来，问店老板厕所在哪。
　　“叔叔，请问一下厕所在哪？”“哦，厕所在那后面，直走然后拐个弯就到了。”店老板热心介绍。“谢谢叔叔，我知道了。”
　　赵瑟瑟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这其中的缘由他一定要当面好好问问。
　　林至暮洗完手，正准备出去，却被等在门边的赵瑟瑟一把拦住。
　　“至暮哥，到底是为什么，你消失了那么多天，我和潇潇姐都担心死你了，你现在怎么和那些警察待在一起？”赵瑟瑟不解问道。
　　“你是谁啊，你为什么会认识我？”林至暮看着赵瑟瑟，一脸茫然。“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潇潇姐了吗？”赵瑟瑟双手抓住林至暮的手臂问道。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请你放手，我要去找哥哥去了。”林至暮挣脱手臂，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赵瑟瑟待在原地。“至暮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林至暮走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我以前，认识他吗？算了，要是跟朝行哥哥说了的话，哥哥又要为我担心了。”
　　“至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陆朝行担忧道。“对呀，至暮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朝行哥可就要大闹男厕所了。”江希打趣说道。众人憋笑。
　　“没什么，至暮下次不会再让哥哥担心了。”林至暮红了红脸，害羞道。陆朝行无奈扶额。
　　“行了，你小子就别打趣朝行了，快吃吧。”楚衍淡淡说道。“好好好，楚衍哥每次就知道帮着朝行哥，啧啧啧，我要是再说下去，哥可就真饶不了我了。”江希嘿嘿笑道。
　　而坐在邻桌的赵瑟瑟，自然也就听到了众人的一番话。目前为止，还是把至暮哥的消息先告诉潇潇姐才好。赵瑟瑟思索着，付了钱放在桌上就先行离开了饭馆。而这个小插曲也并没有人在意。
　　“哎，现在的小伙子，走得可真急。”店老板回来，赵瑟瑟已经不见踪影，唯一证明他来过的，只有放在碗边的那张钞票。
　　赵瑟瑟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第一时间找到了他唯一信任的尚潇。“潇潇姐，我有话单独要和你说，这里不方便。”
　　赵瑟瑟心里很清楚，如果让于砚知道了失踪已久的林至暮现在和警察混在一起，以他对林至暮的脾气，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大事情。
　　看着赵瑟瑟此刻表情严肃起来，尚潇知道接下来的事一定至关重要。“嗯，咱们到屋里去说。”尚潇轻拍眼前人的肩膀说道。
　　“赵瑟瑟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从赵瑟瑟火急火燎地回来时，于砚就注意到了，这两人搞在一起，肯定有什么秘密。于砚一路尾随，尚潇看了看门外，复又关上了门，于砚顺势躲在了门外。
　　“说吧。”尚潇轻轻道。“潇潇姐，我今天，见到至暮哥了……”赵瑟瑟抓抓头发。“你见到至暮了？在哪见到的？为什么不带他回来？”尚潇急忙问道。
　　“潇潇姐，你听我说完，至暮哥，他好像不记得我们了。”“不记得我们了，什么意思？”尚潇微微惊讶。“我发现，至暮哥变得怪怪的，而且，他现在还和一群警察待在一起……”
　　“原来如此，我说林至暮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难怪啊难怪……”于砚心中冷笑几声，似是又想到什么，脸上扬起几分不怀好意的笑，离开了原地。
　　“不可能！”赵瑟瑟还未说完，就被尚潇出口打断。“我也不相信，但这些都是真的，换成以前，我也不愿相信，但这次，好像是事出有因。”“哦，怎么说？”
　　“至暮哥的种种表现看起来也不像装的，不对，说是装的，倒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换了一个人？”“对！所以我初步判断，他可能，是失忆了。”赵瑟瑟坚定道。
　　“确实，照你所描述的，失忆也不是不可能。找到至暮的下落就好，只是这消息暂时别对组里的人声张。”尚潇吩咐道。
　　“嗯！”赵瑟瑟清楚她指的是什么，当即点点头应下。“好了，这件事回头商议，先散了吧，免得旁人怀疑。”
　　尚潇打开门，确定门外没有什么人才放心地和赵瑟瑟走远。直到两人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莫陌才从暗地里走出来。本来只是来看看于砚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个有趣的事情。“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啊。”莫陌笑笑，笑得一脸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