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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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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溯洄殿公主殿下带头节俭的风声传遍宫内外，又是一片倒的赞誉之声。
宫里的后妃们倒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没奈何，她们也得跟着裁剪侍女，朝堂的风声她们这些世家贵女出身的自然听到了，更明白天德帝已经开始积蓄物资准备了，这个当口公主殿下的种种举动正好戳在了陛下的痒处。
她们若还想要宠爱就得跟着做，可恨，怎么就不是自己想出的办法？
帝宫里的娘娘们都这样了，大臣们的家眷自然不能没有表示，管家的夫人们也开始将用不上的，过时的玩意儿借着别的由头捐给宫里，朝堂的风头还得捂着，暂时不能让域外知道，她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说是捐钱为打仗做准备。
姬晚明显不同往常的作风引来众人侧目，众说纷纭，但流传最广的说法还是从帝都各家夫人聚会中传出来的，后来大家觉得有理，就越传越广，都说：“公主这是为了嫁给萧沉，真是痴心！”
新来的侍女为了讨姬晚欢心，把这个传闻当做趣事讲出来时，差不多全帝都的民众都知道了。
姬晚：……
帝都的风言风语萧沉自然也知道，但他从来都是置之不理甚至是漠视的，只有亲近服侍的侍从知道，其实主子是高兴的，只是他自己没察觉到。
侍从谁也没点醒，作为主子的心腹，他们谁都不认为姬晚配得上，且姬晚那个性子实非良人！
溯洄殿。
“殿下，过几日启灵节上要穿的衣服尚服殿为您准备好了，臣拿过来给您看看。”
舜华挥手，门外两个侍女抬着衣架走进来，姬晚仔细看，与前世送来的不同，这件更华丽，满宫谁人不知，姬晚公主性喜奢华，这件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几乎将所有美好的祝福囊括，尚服殿费心了，只可惜，启灵节那日她不准备穿繁琐的衣物。
大宫人满脸笑容，希望公主展颜，姬晚撇过头去，不忍再看。
“舜华，我觉得苏觅伺候的不错，你去内务殿将她提为大宫人吧！”
苏觅就是那个极有上进心，将宫外流言讲给她听的那个侍女。
殿中静默一瞬，很快就都反应过来，第一个出声的就是刚刚被升阶的苏觅满脸欣喜的跪下行大礼：“谢公主恩赐，奴婢……哦不，臣日后定会对公主殿下忠心不二！”
姬晚亲手将新晋大宫人扶起：“日后好好打理溯洄殿。”
舜华脸上笑容僵住，一个品阶高且独居一宫的的贵主身边，按理说只能有一位大宫人，四位贴身侍女的，公主提拔起来一个新的大宫人，她该怎么办呢？
她不能在此时质问公主的决定，舜华收拾好情绪，略带僵硬的说：“公主喜欢，提拔苏觅也是应当的，臣这就去内务殿。”
姬晚冷漠的回应，实际上她将牙关咬的死紧，生怕自己颤抖的声音暴露，让心思敏锐的舜华发觉不妥，那就前功尽弃了。
“嗯，去吧。”
终于，舜华踉跄的出去，外面伺候的侍女自然发现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一批人终究没经过历练，还是太过没规矩。
大宫人无心训斥她们，她整理好仪容，缓步朝内务殿走去。
不到一个时辰，溯洄殿有两个大宫人的消息传遍宫内，都不懂这位公主殿下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在有些心思多的人眼中，舜华大宫人这是犯了大错被厌弃了，不然正常情况没有贵人会如此下身边大宫人的面子。
“瞧吧，溯洄殿又要闹腾喽！”
溯洄殿现在人心浮动，舜华大宫人不骄不躁，好似被夺权的人不是她一般，让想要站队的侍女无处下手，渐渐的都开始听苏觅大宫人的命令行事，还有一波人认为舜华大宫人好歹伺候公主数十年，情分总是有的，苏觅只是一时风光罢了，就只在旁观察。
永华殿。
天德帝正在练字，搁笔后开口询问身旁静立的肖太监：“你说晚晚想做什么？”
“臣不知，公主殿下最近行事颇有章法，想是又有什么好点子呢。”
不，天德帝心中隐隐不安，他且再等等，晚晚要做什么迟早会浮于水面。
天德帝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桌子上的书册上，那上面写着的正是姬晚曾喃喃自语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晚晚，你到底想做什么？
姬晚想做什么呢，她不过是在费尽心思的保全一个人罢了。
这几日她一直让苏觅贴身伺候，一派要重用她的表现，苏觅也不负她的期望，像一只猎食的凶兽，一点一点的将舜华手中的权利抢过来，直到现在，舜华已经没法再进内殿伺候自己。
姬晚抬头看碧蓝的天空，已经快了。
姬渺最近很高兴，因为总是针对她的舜华失势了！
一身红衣的姬渺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打量镜中清秀少女，畅快的说：“哼，定是晚晚发现她不让本郡主进溯洄殿了，这就是跟本郡主作对的下场！”
新来伺候姬渺的侍女心里嘲讽，你也配！
心中鄙夷，侍女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之前的几任贴身侍女的下场她都打听清楚了，这郡主又蠢又毒，被宫里厌弃了都看不清，若不是神女吩咐，她怎会来？
“不过，姬晚你这是自断一臂啊，穿蝶，你去备好礼物随本郡主进宫！”
侍女老实福身道：“是，郡主。”
姬渺从帝宫西侧门进宫，这里都是被她从前打点好的熟人，守门的武侍也不知最近这位郡主进宫已经见不到贵人了，于是照常放行。
行至溯洄殿，果不其然守门的两位侍女换了新面孔。
姬渺带来的侍女上前柔声说：“这位是姬渺郡主，乃是公主殿下的好友，你且去通报苏觅大宫人就行。”
这两位侍女都是苏觅收拢住的人，闻言不疑其他，留下一人守门，另一人进去通报。
苏觅自然听说过殿下有一位好友，不过她一直没见着，这次倒是可以好好认识认识。
“去，把郡主迎进来，我去见公主。”
宫人侍女两头行动，很快，姬渺就被放进来，一路引到姬晚面上。
姬晚一看来人，就知道这是把舜华送走的好机会，也不理姬渺的亲近之意，只偏头对苏觅说：“去把舜华叫过来。”
“啊，殿下……”
“去！”
苏觅不甘心的退下去，她不知是何事做错了，竞引来殿下怒火。
大宫人离开，满室只剩姬晚品茶的声音和姬渺尴尬的呼吸声。
“晚晚，你我好久未见了，我很想念你。”
“是吗，怕你不只是想念本公主，还念着木华神女吧！”
姬渺瞬间慌乱起来，姬晚怎么知道的？！
“晚晚，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只是……”
姬晚不耐烦听她狡辩，她本就心情糟糕，毫不留情的说：“想不好借口就闭嘴，免得越说越错。”
姬渺咬住嘴唇，满脸委屈，眼中泪水摇摇欲坠。
我是颜狗：啧啧，晚晚好气势！
我有一曲笙歌：哈哈，前排围观晚晚手撕绿茶婊。
肥肥的：我为主播疯狂打call。
［管理员］迷糊不迷路：这时候只用跟在晚晚身后喊666就行。
……
看来自己的表现还可以，他们都在夸奖了。
“殿下，宫人来了。”
唉……
姬晚漫不经心的对几日未见的大宫人说：“舜华，你看这是谁？”
舜华进门便看见姬渺了，她早就下令不准这个背主的人再进溯洄殿，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殿下这是要问她的罪！
大宫人跪下，额头重重抵住冰凉的红玉宫砖上，请罪道：“是臣不察，让殿下受惊，臣自请降等，希望殿下能看在先去皇后陛下的份上，留臣在溯洄殿照看殿下！”
苏觅虽然不知这事与大宫人有什么干系，却不妨她看出殿下这是要彻底处置大宫人了，她怎么能放过这个彻底集权的机会呢？
“大胆罪奴，犯了错却在狡辩，还敢妄想请求殿下饶恕，溯洄殿容不下你这样花言巧语的奴婢！”
苏觅抬眼看安稳坐着的殿下，见她面色如常才松口气，说实话，刚刚她一口一个奴婢也是提着胆的，毕竟跪着的是对公主有养育之恩的大宫人。
苏觅很聪明，不然也不能被分到溯洄殿，更不会如此之快的被姬晚重用，所以她很快在现下情形中分析好于自己最有利的结果。
“殿下，依臣看这罪奴也是年纪大了，竟然对您吩咐下的差事如此怠慢，但也是先皇后陛下跟前的人，又对照顾过殿下一段时间，功过相抵就不罚她了，先前殿下不是放归一批侍女了吗，殿下德昭天下，不如饶这罪奴和她们一同放归出宫！”
不能要舜华性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不会给舜华在公主面前表现的机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人脉无数的宫人撵出宫，此生再不能见公主她才能安心！
毒妇！原本不声不响跪着的大宫人猛然抬头瞪着苏觅，怎样都可以，她不能离开公主身边啊，没她护着，这深宫……
她转头期盼的看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少女：“殿下！”
姬晚藏在衣袖里的手攥的发白，良久，终还是说：“如此，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