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战神计划》芒果炸酥

18、18

　　一个月后。

　　黑夜悄然降临，外出的人纷纷归来，似乎有团队受伤了许多人，此刻急速送来医院，一层大厅挤满了人，吵吵闹闹犹如市集。而在医院的顶楼，是与一楼截然不同的肃静。

　　而其中的一间手术室里突然响起声音。

　　滴——滴——

　　拖长的滴滴声彰显着又一次净化病毒的治疗获得了成功。

　　手术室里，秦风从病床上起身，自己手撑着坐上了轮椅。

　　这是这个月的第十次治疗，他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最初，每次治疗结束后他总是筋疲力尽，往往都是躺着被人推回病房里。现在，尽管他仍是满头大汗，却能自己坐着轮椅回到病房。

　　每一次的治疗，都在增强秦风的体质，也帮助他更进一步掌握身体的主导权。

　　效果显著，其中经历的折磨也是言语难以述说的。秦风度过了这辈子最艰难的日子，精神上百般折磨，但仍坚韧不拔；身体几经摧残，虽然有疗养舱的修复，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开始暴瘦。

　　曾经拥有的坚实肌肉慢慢消失，身体日渐瘦弱，整个人跟皮包骨头似的，一副病入膏肓的凄惨模样。他的脸庞凹陷，五官显得更为凌厉，尤其是眼神，平静中藏着内敛的光。

　　手术结束后，穿着白色大褂的凌霜姗姗来迟。显然，她手头上也是有工作的，事先预估过秦风这边结束的时间，才如此这般卡点赶来。走廊上全是她急促的鞋跟声，由远及近。

　　“咚咚——”

　　凌霜敲门，未语先笑：“我来啦。”

　　秦风说：“我也刚结束。”

　　他还坐在轮椅上，瞧见凌霜过来便将手里的终端放在一边。

　　“晚上想吃点什么口味的营养液呢？”凌霜走进来，闲聊问道。

　　秦风配合着说：“那就香草味的吧。”

　　事实上，秦风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饭菜了。每周两到三次的治疗对身体的消耗太大，只有按时吃钟医生特制的营养液，才不会给脆弱的身体带来额外的负担。

　　营养液自然是不好吃的，秦风无所谓吃喝的口味，凌霜却心疼他，跟钟医生沟通后自主改良了营养液的口感与味道。哪怕秦风不能吃正常的食物，但凌霜也想让他的生活多点味道。

　　秦风自然懂得她的好意与关心，也愿意配合。哪怕此时此刻他没什么胃口，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但他不扫兴。

　　话题自然地告一段落，凌霜拆开一次性湿巾，直接走过来给秦风擦汗。他坐着，凌霜站着，低头给他擦汗，还会温柔说：“来，抬头。”

　　像对小朋友似的，照顾得十分周到。

　　每次治疗，秦风都会出非常多的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刚刚凌霜跟秦风说话，就看到汗不停地从额间落下。

　　凌霜擦得细致，从额头到下巴，力度轻柔，像是又将他的五官重新描绘了一遍。湿巾在秦风下巴打转，随后直溜地往下，落在脖颈处，还没挪动，凌霜的手就被秦风抓住了。

　　“我喊护工了，你先休息一下。”秦风说。

　　凌霜说：“我也是顺手的事。”

　　“不用。”秦风苦笑一声，“又不好看。”

　　凌霜想说她不介意，但秦风一定会回答他介意。这样的对话早在许久前就已出现过，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对于一些问题的答案早有足够的默契，有时候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

　　从他开始暴瘦后，他就开始不让凌霜帮自己脱衣服了。

　　病人的身体哪有什么观赏性，更不要说他身上都是旧痕，在瘦弱的身体上更显狰狞扭曲。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又怎么有勇气给爱人看。

　　感情不是这样消耗的。

　　没过多久，护工赶来，是一位中年的男人。秦风在他的帮助下洗漱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凌霜早忘了不久之前的争执，陪着秦风吃营养液。当然，只是秦风吃，她可不想吃这东西，晚点儿子来了，还要跟他一起吃晚饭呢。

　　说儿子，儿子马上就来了。只听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随后病房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爸爸，妈妈。”

　　背着小书包，刚从幼儿园下课的凌霁惊喜出现。

　　一个月前，鸢尾星上唯一一家幼儿园正式开园。幼儿园占地面积不大，但位置极好，处于中心区域，更是有佣兵衡老大赐名：星雨幼儿园。

　　当然，衡老大只负责取名，幼儿园的招牌还是凌霜让秦风写的。那时候他还未突然消瘦，手臂有劲，很快写下这五个字，一笔一画，刚劲有力，内蕴锋芒。

　　不过，与其他幼儿园不同的是，星雨幼儿园并不对外招生。当然，即使对外招生也是招不到的，毕竟常年待在鸢尾星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狠人，独来独往，基本没有家庭。

　　但是衡老大手下还是有不少人是有家庭的，于是前段时间他就开始跟有孩子的手下聊天，苦口婆心劝他们要重视孩子的教育问题。

　　手下：“学那干啥，老大，让我家娃跟你学格斗吧。”

　　凌衡：“没文化，以后当佣兵都不成。”

　　手下理直气壮：“我也没文化啊。”

　　凌衡重重拍了下桌子，威胁：“你就说给不给孩子学习！”

　　手下气弱，答应了，但还在嘟囔着：学这有什么用啊。后来得知是陪凌霁玩，手下当即哎了一声，说：“老大你早说啊，原来是陪霁宝玩啊，娃马上送到。”

　　凌衡：“……”

　　总之，凌衡最后凑齐了五个娃，星雨幼儿园就这么低调地开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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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这头，放学的凌霁又蹦又跳走进病房，手中拿的红花递给凌霜：“今天得到的奖励。”

　　“真棒啊。”凌霜夸奖，然后插到一旁的花瓶中。一个月的时间，整个花瓶都插满了娇艳的红花，秦风每天醒来都能看到。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聊天，其乐融融，直到凌霁的肚子咕咕响了两声。他露出窘迫表情，赶忙捂住肚子。

　　秦风说：“那你们回去吃饭吧，我也准备休息了。”

　　刚刚的治疗也是消耗了他很大的精力。

　　一直见到秦风躺下，凌霁乖乖凑到病床边：“爸爸，加油，明天我还来看你。”

　　“乖宝。”秦风笑了一下，摸摸他的脑袋。

　　然后，凌霁跟着凌霜回家了。凌霜叫了餐，到家后刚好送到，两人一起享用了晚餐。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凌少坤和凌衡常年都有自己的事业，忙得很。

　　若不是秦风，凌霜也是爱四处游历的性格。

　　但她已经很久没有到处玩了。

　　晚上，凌霜陪着凌霁睡觉，两人凑一起讲小话，没过多久凌霁就睡着了，安安静静躺在自己的小枕头上。凌霜给他盖好被子，又亲亲他的脸蛋，才转身离开了卧室。

　　黑暗的房间里，凌霁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他的脑袋里又浮现病房里爸爸的模样，消瘦得好像骨架，看起来让人特别害怕，又让人心里闷闷的，凌霁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他心疼自己的爸爸，心疼得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无人察觉的黑夜里，他自己给自己抹了抹眼泪。

　　外头的凌霜也没有睡意，她换了身衣服，很快又出门，特地选了个远一点的地方，驾驶着飞车在这个夜晚中散散心，她开了很久，横跨大半个星球，来到了海边。

　　海风吹拂，带来潮湿的味道。凌霜坐在悬崖上，双腿悬着。这个高高的位置，拥有一个很棒的视野，眼前是仿佛近在眼前的月亮，耳边也只剩下海风吹拂、海浪涌动的声音。

　　她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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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三点，凌霜放轻脚步声，穿过医院的长廊，来到其中一间病房前，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在床边坐下了。

　　她没开灯，但走廊灯光的余光投射进来，病房内的布局隐约可见。凌霜坐下来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于是把手中的海螺放到床边的桌子上。

　　“刚从海边回来吗？”黑夜中，秦风突然出声，声音微哑。

　　他还是这么警醒，凌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也不去问，反而回答：“你怎么知道。”

　　“闻到了海水的味道。”

　　“狗鼻子。”凌霜说完，两人都轻笑一声。

　　凌霜又说：“我捡了一个超好看的海螺，等不及送过来给你。”

　　“我看看。”秦风缓慢坐起来，开启床边的小灯，昏黄的光线并不刺眼，他在柔和的光中拿起那个海螺，面容也在光里显得极为温柔。

　　末了，秦风笑：“很好看。”

　　凌霜闻言笑出声。年轻时的秦风嘴巴才没有这么甜。

　　这样的夸赞给凌霜带来不同的新鲜体验。

　　秦风手中把玩着海螺，聊闲似地随意开口：“怎么晚上去海边了？”

　　“睡不着，就出去走走了。”

　　秦风的语气郑重了起来：“等我好了，我陪你到处走走。”

　　凌霜说：“好啊。”她打了个哈欠，说，“有点困了，继续睡吧。”

　　她躺在一旁的小床上，闭眼说：“晚安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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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凌霜接到凌衡的电话，那头混乱一片，但能清晰听到凌衡摇人过来急救的声音。凌霜跟秦风交代一句，匆匆离开了。

　　等到凌霜离开后，秦风主动联系了钟医生。

　　钟医生难得清闲，很快出现在病房：“昨天才做完一轮治疗，今天还要来，你的身体和精神能承受吗？”

　　每一次激活体内的芯片，都会对身体带来巨大的痛苦。

　　身体上的外伤可以用疗养舱治疗，精神上的内伤却是难以治愈的。过去一个月，秦风保持每周两到三次的手术，已经是非常高的频率，就连钟医生也是心里佩服的。

　　秦风说：“今天状态不错，我想试试。”

　　钟医生打量了一下秦风，看不出来状态不错，只能看见他坚定的眼神。一个月下来，两人也有点熟络了，钟医生忍不住劝道：“其实也没必要这么着急的。”

　　“还是有点急的。”秦风神情随意，语气却格外坚定，“我想尽快好起来。”

　　钟医生问：“跟小霜吵架了？”

　　“没。”

　　“那怎么突然着急起来。”钟医生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给助理发通知。

　　说到这里，秦风才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他说：“她想四处游历，我想快点好起来陪她。”

　　爱让全身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