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演戏的第十年》十七姑娘

2、第 2 章

　　第二天晚上，祁锐又去了一次酒吧。
　　南街这家酒吧之所以有名，一是因为它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商业街，其次就是因为它独特的气氛。
　　不同于其他酒吧闪烁不明的晦暗灯光，这家的氛围整体上是温和平缓，虽然也放着快节奏音乐燃气氛，却没有让人想睡的一夜/情，倒像和朋友聊天叙旧的地方。

　　祁锐斜坐在椅子上，听对面的经理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介绍方案。

　　“祁先生，我个人推荐方案二，这样氛围也比较容易热起来。”经理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整个人本该看起来严肃稳重，偏偏左耳上那三枚银质耳钉闪闪地晃着人眼。

　　祁锐盯着手里的酒杯没说话，面前的酒保倒是边擦着锃亮的酒杯边附和道：“以前也有对情侣搞通宵Party的时候用过方案二，效果挺好的，可以以这个为基准加点别的东西。”

　　祁锐有些犹豫，经理提供的五六个方案，不是玩的太开就是祁锐压根做不出来，比如这个方案二，要祁锐站在中央深吻宋谦，都老夫夫了，祁锐都拿不准宋谦同不同意。

　　正犹豫着，肩膀上突然被人搭了一条胳膊，他扭头一看，一个黑衣长裤的男人随手把单肩包往身边一放，冲酒保一招手：“ketel one martini，干一点，两颗橄榄。”

　　祁锐笑了一声，也不推开他的胳膊，转头对经理说：“一会儿再聊。”

　　经理看着那人神情有些复杂，却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

　　祁锐喝了一口酒，缓缓开口：“他找你了？”

　　“嗯。”杨声拿起酒杯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发了你昨晚在酒吧的照片。”

　　祁锐一怔，过了半晌突然伸手把酒杯抢过来，“你发这照片干什么？”

　　杨声愣了一下，忍着笑伸手拍拍祁锐肩膀：“祁哥，一边是老朋友，一边是金主爸爸，你们这让我很难办啊。”

　　祁锐撇了他一眼，“我他妈的要是搞砸了，你等着。”

　　“不会的不会的。”宋谦从祁锐手里拿走酒杯，“行程表给你做手脚了。”

　　祁锐抿了一口酒没说话，现在是想解释都无从下嘴，他知道杨声跟踪自己也是偶然，也想过告诉宋谦，但又不忍心拆穿他，只能装糊涂演戏。

　　“都准备好了吗？后天这个时候都要开始了。”
　　祁锐摇摇头，颇有感慨地说：“这事还是你宋哥在行啊。”

　　“没事儿”，杨声宽慰道：“给我讲讲他们都准备了什么？”

　　祁锐看了一眼腕表，离他答应回家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索性放下了酒杯，当真对杨声说起了酒吧给的几个方案。

　　他说得兴起，自然忽略了背后闪过的一道光，和那一声隐匿于人声与音乐中的咔嚓声。

　　宋谦还在公司加班，等着签名的文件有些杂乱地堆叠在一旁，他皱着眉头正看着财务处的分析，手机在一旁不合时宜地震动。

　　他有些烦躁地伸手拿来，打开的一瞬间脸色变得复杂又有些古怪。

　　刘云：[图片]
　　刘云：谦儿哥，这不是你家老祁吗？

　　宋谦手指有些微颤，点开照片仔仔细细地放大看。

　　这何止有他家老祁，旁边坐着的不还是他请的侦探吗？原来早就联手了啊！

　　宋谦疲惫地往椅背上一靠，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震惊？愤怒？被欺骗的失望？这在看照片的一瞬间确实从心里迸发出来，在心里喧腾、叫嚣，可这也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累。
　　很累。
　　这感觉变成气味，变成液体，混在血液里，混在空气里，把浑身变得酸痛又难过。

　　疑惑，迷茫，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十年了，他和祁锐在一起十年了，不想在最后落得个“只是朋友”一句轻描淡写的介绍。

　　无力与无奈压着他有些喘不过气，当年为了祁锐破釜沉舟什么也不要，还一心护着祁锐不让他为难，自问这十年对他仁义至尽了，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不好吗？

　　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多久，桌上的手机又开始响。
　　是祁锐打来的，已经九点了，是该回家了。

　　宋谦揉了揉眉心，又把手机扔到一旁，听着震动响了十几秒后自动挂断，又响起，又自动挂断。

　　过了几次手机终于重归平静，像没了电的样子一声不吭。

　　宋谦从桌子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里面是他半年前定制的一对指环，在光线下闪着亮光。
　　很简约，没有多余的花纹，只在指环内侧写了“Q&S”的缩写，是他想送给祁锐的十周年礼物。

　　宋谦把指环拿出来对着光看了看，突然笑了一声，随手扔进了脚边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