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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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夏禾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名侦探认真的命令，拿出了前辈的态度，“他和森鸥外之间的事，你插不进去。”
“欸~”
“快回来。以及，不要带奇怪的东西。”
“可是，和乱步前辈很配嘛~”
江户川乱步才不管他的拖腔拉调，眯着眼睛打开了桌子上的点心盒。纸质包装里，精致的和果子整齐的排列其中。缤纷的糯米团上均匀撒有细腻的粉末。
是太宰治走前留下的点心。
面露期待的乱步随口说了句“今晚有螃蟹料理”，然后直接按了挂断。没耐心继续听那边未尽的撒娇，面前的日式点心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讨好是没用的！
乱步口硬心软的塞了颗软糯香甜的白团子，红豆掺着焦糖熬得糜烂。一口下去满嘴都是豆子的香甜。他幸福的眯起眼睛，不准备再追究太宰治未能成功的无礼之举。
哼哼，宽容大度的名侦探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他又张口吃了颗，身后愉悦的扬起不存在的小花。
太宰治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声，江户川乱步吃甜点的样子在他脑中浮现。某种意义上来说，名侦探是一种极易满足的生物。
发现黑卡再次丢失的某干部：哈？这家伙没事来我家干啥？（又顺走了卡……）
暴跳如雷的同时，中原中也轻车熟路的把卡冻结了。向银行重新申请的卡会在一日内到达他的手上。
并没有料到森鸥外会把夏禾带到自己居所的太宰治：我是不想进小矮子的公寓的，谁叫计划赶不上变化呢？
正在和爱丽丝吃饭的夏禾打了个哆嗦。
“冷么？”爱丽丝眨眨眼，看向天花板上的空调口。她是没有冷暖之感的。听风声，空调开得不大。她刚举手想示意服务员，就被夏禾制止了。
临近深春，暑气的前调若有若无，勾得人心浮躁。餐厅里大多西装革履，穿着或厚或薄的外套。已有不少人打量这边奇异的二人组——洋装幼女和和服青年。
“爱丽丝吃主食么？”夏禾转移话题。
“草莓蛋糕~”提起喜爱的甜品，爱丽丝的金发都亮了几分。蓝色的眼睛流转着期盼的光。她洋溢着笑容凑近夏禾，向他安利了几款美味的甜食，“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白嫩嫩的手指点了点菜单，“夏禾尝尝？”
“算了……”
夏禾拒绝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走近的森鸥外打断了。这位萝莉控大叔抱住他的小姑娘，一副要哭不哭的怨妇表情。兴许是位于公共场合的原因，他没有像在家或办公室里那样不顾形象。
闹起来的是小姑娘。
夏禾坐在二人对面，温和而无奈的笑着，眼底漠然。
啊啊，想离开了。
棕眸微弯，目光落在被幼女怒骂的中年男人身上。
你也，厌倦了吧。
从一个月前夏禾的突然脱离掌控，到如今的异能力觉醒、二度自杀，森鸥外对夏禾的容忍度已经达到极限。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他不会留下——以往作为笔友，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来往，森鸥外对夏禾持有无所谓的态度。
如今在现实中交流过、相处过，名为“夏禾”的存在即将损害他的利益。他自然会毫无留恋的将人舍弃。愿意在交易前演上这一出“温馨”的友情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夏禾？”森鸥外若有所感的侧头，夏禾低头不语的消沉状态映入眼帘。刹那间，爱丽丝担心的转身去握住夏禾的手，柔软细腻的触感让青年稍稍回神。
女孩关切的问：“你还好吧？”她用余光不满的瞪了眼森鸥外，小动作可可爱爱。
“我没事，谢谢关心。”夏禾不着痕迹的挣开爱丽丝的手，身体后靠。身侧的绿植挡住邻座好奇的目光，植物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光滑细腻的桌面整洁干净，映出几乎化为实质的静默。空调风缓缓吹拂，凉意的尾巴漫不经心的扫过人外露的脖颈，带来丝丝缕缕的寒意。
仿佛从心口蔓延开的战栗。
“三位，是否可以上菜了？”毫无察觉的服务生打破凝滞的气氛。
“嗯。”森鸥外优雅的笑着，将方才片刻的冷意化解。他又添了几道菜，含笑目视服务生离去。随后，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挪向夏禾。那双紫眸微眯，眼底的阴郁狠厉翻涌着，宛若寒冰地狱中难以化开的污泥冻土。
被注视的青年坦然自若，嘴角勾起的弧度与之前如出一辙。他有些茫然的歪头：“森先生有什么事吗？”
森鸥外仔细的观察了一息时间，同样旁若无事的笑着回复：“不。”他顿了顿，突然伸手揉了揉爱丽丝柔软的金发，“刚刚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无奈而宠溺的老父亲笑容让人不由得心头一软。
“不。”夏禾微微摇头，眉眼带笑，“不麻烦。”
真正被麻烦的，是收到夏禾小纸条的太宰治。纸上工工整整的写着：“死屋之鼠，福泽、森，共噬。”
免费获得了一个情报。
太宰治嘴角上扬，眸色暗沉。
真假不明，来源不明，目的不明……又有许多事情要忙活了。
他锋芒内敛，轻而快的推开侦探社的实木门，然后三两步蹿到窗户边的沙发上，作势就要躺下。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回来了的江户川乱步咽下口中的点心碎末，吐词清晰：“所以才让你不要参活。”翡翠色的眼眸睁开一瞬又眯起。
“是真的。”他说。
“计划变更？”鸢眸中清浅的亮色流转，遮掩住深处暗夜般的深沉。
“嗯。”江户川乱步笑得肆意，明媚的阳光也不及他万分之一的夺目，“送了一份大礼呢。”他说着，站了起来。办公桌上的报纸轻飘飘的摊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带走。
头条是菲兹杰拉德从法庭里得意洋洋的走出的图片。
并不是特意想送礼、只是想给“老鼠”添乱的夏禾，正和森鸥外并排走回公寓。爱丽丝玩了一下午，睡眼惺忪的拉着夏禾的手，落脚已经不稳了。她一脚踩空，被身旁的青年拉了一把才没摔倒。
“唔……”她揉眼，生理性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很困？”夏禾礼貌性的问。
“嗯。”爱丽丝点点头，微卷发丝勾住青年的五指。细细软软的触感划过指腹，夏禾曲了曲手指。爱丽丝仰头，似是无所察觉，灿烂的笑道，“回家吧~”一旁的森鸥外被萌得捂脸笑，奇异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从指缝间流出。
夏禾犹豫的伸手摸摸爱丽丝的发旋，点头。掌心一片温热，和小姑娘一样暖。
明早，他需要趁黎明前的黑暗离开。
今夜，不眠。
“呜——”
凌晨四点的横滨，海雾弥漫。轮船缓缓的驶入海港，铁锚抛落。灯塔的白光扫过，勉强穿透浓雾洒落深沉默海面。浅海的藻类化为水中幽魂，在翻涌的海浪间摇曳生姿。
微风吹起赭色发丝，深邃的蓝眸遥望昏暗的海平面。
“啧，人呢？”中原中也扫视一周，不耐烦的蹙眉。为了防止来晚，他一个小时前听从命令去首领家领“货”。现在已经在港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纳闷地瞥了夏禾一眼，不明白前几日还好好的“客人”，怎么变成今日要提交的“货品”。中原中也打量着夏禾。上门拜访时，这位青年擦拭嘴唇的样子历历在目。
并不知道对方目睹了自己任性行为的夏禾，乖顺地跟着中原中也，没准备给负责送货的运输员任何解释。那恶作剧般的行为，在做出后他就后悔了。忽视中原中也的视线，夏禾用余光注意着周围。原本的书卷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旁观者般的冷漠。
雾气越发的浓重了，隐隐约约有玫瑰花的香气混杂其中。
中原中也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两人沿着海岸往深处走，终于在远处的登船口上看见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她端庄的站立着，双手置于腹部。佩戴的金表链子垂到腰际。透过朦朦胧胧的雾气，人影若有若无，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飘散。
她低垂着头，直到有人走近才看向脚步声的来源。
“港口黑手党的人。”她一口道出来者的身份，“让赫赫有名的重力使中原中也前来交易——呵。”苍白的面容因讥讽而稍显红润。
“你——”
“艾米丽。”雾气凝结成人形，脸上带着昆虫面具的人蓦然出现在艾米丽身后。兴许是变声器，他的嗓音混杂着浓重的机械音，难以分辨男女。昆虫的复眼看向夏禾，他问，“可以走了吗？”
“等等……”
“一亿三千万已经打到贵组织交予的卡号上。”他并不给中原中也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分给他哪怕一个眼神，只是盯着夏禾，“如何，可以走了吗？”
“啊，辛苦二位了。”夏禾神色淡淡，没有管身侧的中原中也，径直走向二人。在走到艾米丽身后时，他神色复杂的回头看了中原中也一眼。
“中原中也。”他说，“这个给你。”他解下手腕上的三股绳，抛向那边的红发青年，“帮我把它转交给森鸥外。”
“哈？”中原中也眼疾手快的接住，拎着它的边角不知所措。他望向夏禾，青年没有给他解释。只是微微鞠躬以表感谢。
“那么，请恕我先行离开。”夏禾说着，回过身，率先登上轮船。紧跟着他一起上船的艾米丽边走边感叹：“真是冷漠啊。”
“闭嘴。”带昆虫面具的人低声呵斥，同样不去管中原中也，直接走了。
某种意义上，被三人漠视的中原中也有些蒙。虽然交易无需多问，但几次三番的被打断话让他有点不爽。
浓重的海雾遮去轮船的身影。中原中也握着那根三股绳，愣在了原地。
临走前，首领的嘱咐清晰明确。
“如果前来交易的二人对夏禾有任何攻击倾向的话。”森鸥外笑得危险，“在交货后，从海上将货品追回。”
现在看来，似乎不用了。
他打开手机，红色的定位一闪一闪，忽然消失。一如迷雾那边，不见踪影的船体。
——就算想追，交易出去的“货品”也找不到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