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二月 哪怕忘记我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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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紫苑的泪在眼眶里转，她在心里轻轻地对自己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对不起。
来到神奈川医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黯淡的夕阳照在凌紫苑的脸上，显得异常的难过。
凌紫苑其实不喜欢一个人孤独的站在楼顶，因为那样孤单。她也不喜欢去医院，因为她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刺鼻的消毒水。
站在她对面的切原同学果然有些个颓废状态，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地走到她后面。
嗯，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凌紫苑看得出来，这个少年，也有他冲动的时候。况且，切原赤也，是那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啊。她约莫想着，是不是因为网球比赛？
假设去安慰一个失利少年一般会说什么呢？更何况，看他的表情，已经懊悔死了，估计又会被他家的副部长狠狠地教训吧？
紫苑想了一想，发现自己真的不擅长这个话题。谁叫她，也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呢？
“呐，切原，墨白哥哥的病房，在哪里？”切原赤也的懊悔，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好了。反正他一向很强悍的。
说起来，立海大学生的素质，可是一等一的好呢！远远地就看到幸村精市往医院门口走来的身影，尾随而来的，是一脸愠色的真田弦一郎。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的确不好闻，她硬着头皮看了看远处的人影，紫苑意识到原来这就叫做无巧不成书。
虽然他们是一脸焦急的模样，可是这就是王者立海大。
可是，为何自己的身后躲着一个人，只留下一撮海带头？啊拉，这真是切原赤也吗？
无意识地转头，果然看见黑发的海带哆哆嗦嗦地仰望着她。
这个，算什么？是不是叫做当兔子遇见了黑面神？
“额，幸村，真田，那么巧。”再次转过头，发现幸村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蓝紫色的头发微微往上翘，唇角依旧很温和的笑着。呐，看来不是巧遇呢！
“是呢，紫苑来看墨白哥？”他温柔的瞥了一眼紫苑身后的切原，那露出的黑色头发顿时又矮了半截。“弦一郎，切原好像不待见我呢！来了那么久，都没和我这个部长打过招呼。呐，我不是做得很失败？”
“过来！”真田黑了黑脸，毫不犹豫地说着。
嗯，老实说，真田真有当皇帝的风格呢！切原赤也，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吧！
“部长，副部长！”他垂着头，不敢去看真田。果然，又是因为迷路了吗？
而幸村精市则笑着对紫苑道：“紫苑，跟我来吧，墨白哥刚醒。”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梯，示意紫苑和他一起走。
紫苑看了看低头认错的海带，无可厚非地耸了耸肩，呐，切原赤也，我可顾不了呢！
按下去12楼的电梯，凌紫苑看着电梯里的灰白色喃喃自语地笑着，“幸村，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幸村并没有说话，或者他真的适合当一个听者。“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凌紫苑看着他，很温柔，“如果不是墨白哥哥出了车祸，我是不是还在青学？”
幸村点点头，有些好笑居然在电梯里谈论转学的事，他转身靠在了电梯的墙上，不忍心看到当初在樱花树下飞奔的少女，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
“幸村。”紫苑垂下头，丝绸般的长发垂下，掩盖住她黯淡的眼神，她站在幸村的面前低声说，“我不知道该和你怎么说，如果说转学是一时的意气，那我对手塚的感觉，是不是刻骨铭心？”
“你，还……忘不了吗？”幸村转过头，看她的眼神没有了一点温度，“凌，你难道还忘不了他吗？你难道不知道，手塚根本不可能喜欢你。在手塚的心里，除了学习和网球，再也融不进任何的东西！”
凌紫苑微微仰起面孔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退开去，“幸村，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转学是我的决定，忘记手塚也是我的决定。可是，在我决定了一切之后，突然发现心是那么的痛，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受伤。明明，一切都已经决定了……”
“所以，你把墨白哥当做手塚的替身？你想从墨白哥的身上看到手塚的影子，是不是，是不是？”原来，凌紫苑还是忘不了他。当他是嫉妒也好，是难过也罢。他不想手塚再这样地影响她，尤其是一个连手塚自己都摸不清对她感情的人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
按下了一楼的按钮，幸村精市不管紫苑再怎么难过，抓过她的手，一把将她拖出了电梯。也不管真田和切原错愕的脸色，他只觉得很气愤，很失望，很慌乱，很久都不能平静下来。
“幸村，幸村精市，你放手！”凌紫苑有些吃惊地拍打着幸村的手，可他紧握着她的手，是那样生疼。不要这样的，幸村精市。你不必要这样。
凌紫苑甩下幸村精市的手，也不管手腕怎样的痛，肩膀上的背包滑落在地上，紫苑的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压抑，支离破碎。
“跟我来！”幸村拉着凌紫苑，坐上了公车。
凌紫苑看着窗外的景色，那些深灰色的建筑映在浅蓝的天空下，很是和谐而温柔。
好像过了很久的样子，连她都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不知不觉中，到站了。
顺着幸村精市的脚步，凌紫苑再一次看见神奈川的海。只是这次，她的心情早已和当初完全不同了。
海平面很蓝，很静，很和谐。她常常在想，如果海水不再是蓝色，那会是什么颜色。那种深邃地让人心疼的东西，往往只存在一瞬间。而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了。几只海鸥飞过海平面，映照着夕阳下昏黄的酒红色，距离很远，却又那么近。海浪声还是依然哗哗作响，起起落落，听起来异常的难过。
神奈川的海，的确能让人平复心情。那层出不穷的潮起潮落，不过是海浪的规则。凌紫苑喜欢海，却不想听到海的声音。踩在沙滩上的脚印，是那样的弯曲。
海风带有咸湿的味道，海风一直吹动着她的头发，丝丝缕缕的。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她哭不出来，声音是沙哑的，灵魂是憔悴的，眼泪是绝望的。
站在紫苑隔壁的是几个孩子，她想着第一次来到神奈川的海边，也有几个不到10岁的孩子在她的身边玩堆沙堡的游戏。她突然有些明白，原来自己并没有和这个世界脱节，哪怕你当真忘记我的脸，哪怕你再也记不起我的模样。
她回想起当初站在这片海岸上的感受：浩瀚的海水流动的声音借着夕阳平静而又自然的漫过她的心田，像是饱含某种穿透流年的怀念，而那些与回忆有关的歌，还没来得及完整倾听，眼眶就已经被浸润了。
于是此刻，凌紫苑的眼眶已经湿透了，哪怕咸湿的海水拍打着她的球鞋，她也已经难过得要死了。
幸村在神奈川的海边看见蹲在沙滩上的凌紫苑。小狗一样蜷缩着身子，光着脚穿着溅满了泥沙的球鞋，小腿和胳膊都路在外面，阵阵的海风吹来，刮得生疼生疼。
他尝试着叫她，似乎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妄为，或许眼前的这个女孩，还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
他突然明白为何墨白哥欲言又止，为何他看着凌紫苑的眼神是那样的怜惜。因为哪怕再浅的伤疤，一旦揭开，不是伤人，就是伤己。他在关心着这个女孩，怜惜着她，不是爱情，而是亲情。
“紫苑，神奈川的海，依旧是美丽的让人心动！”幸村回想着当初凌紫苑在这片海边所说过的话，那深黑色的眼眸里，有着那样黯淡的灰，让人心疼。
“是很美丽，美丽到让人发疯……”凌紫苑蜷缩着身子，惶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眼睛里已经看不见泪水了。她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看着他，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的表情，这样的她让幸村的心倏然纠结起来，茫然间已经满满将她抱在怀里。“呐，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神的眷顾，那我是不是可以很自由的去爱一个人？”
她很痛苦，很压抑。心中的苦闷没有人可以倾听她诉说，她只能对着一片深邃的海，用笔来阐述她的心情。
“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看着凌紫苑紧紧揪着他的衣襟，冰凉的手指贴着自己的胸膛，开始默然流泪，而后安静地睡去。眼眶里的泪水早就干涸了。眼前的凌紫苑是那么的柔弱，仿佛轻轻呼出一口气就能把她吹走。幸村慢慢地扶起她，将她背到肩上，感受着她眼角滴下来的泪水，顺着他的衣领，滑落到他的胸口。
他开始静静的思考，凌紫苑她应该怎么办，怎么办？她没有幸村家如此显赫的背景和家世，这样的她，只想着默默守护着手塚国光的她，他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悲伤？
原本一脸微笑的少年顿时皱起了眉头，看样子，是时候和墨白哥探讨一下紫苑的归属问题了。哪怕她现在人在神奈川，可是她的心，还停留在青学的手塚国光身上。就算隔绝了一切和手塚联系的东西，可是隔绝不了对他的心。
还记得当初在这里，凌紫苑所说过的话，“幸村君，其实在你的心里，墨白哥哥……是一个无法替代的存在吧。就像是耸立在你面前的一座山，永远都无法跨过的沟渠。”
的确是这样，那苦涩的嘴角，纠结着内心时所吐出的这句话，让他对这个少女改观不少。他的心是悸动了，是无措的。毕竟王者立海的名号太过于自信，他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败了！她说得没错，与其纠结于一个姓氏，还不如看好这个人。
幸村似乎已经明白了，背着昏睡中的凌紫苑，他回到了神奈川附属医院。
打开司徒墨白病房的门，将凌紫苑轻轻放在沙发上。而后，他便看着自家的哥哥，一脸含笑看着他。
“墨白哥，你还没睡？”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医院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大多数病人都已经睡下了，幸村以为司徒墨白早就睡下了，可是没想到，他还醒着。
“我听弦一郎说，你把紫苑拖走了。呐，精市你是知道的，我今天下午等了很久呢！”司徒墨白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份报纸，桌上盛放开水的杯子早已见底了，昏黄的灯光下，照射着他那些许的温柔。
“唔，我知道了。下次如果她来看你，我会放她过来的。”幸村脱下身上的队服，盖在少女的身上。沉重的喘息声渐渐消失，留下的是空气中残余的哽咽。
“哭过了？”眯了咪眼，司徒墨白看着紫苑不安的神色，叹息着说到。
“恩，哭够了，就睡着了。”幸村坐在不远处的座椅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渐渐掩盖上深黑的眸子，唇角开始勾勒出无措的模样。
“把她放在我这里吧，你先回家，明天还要上课。”
“我明白的，墨白哥。只是，她在这里不要紧吗？”看了看深陷在黑暗中的凌紫苑，幸村精市有些不安。她现在一定在做梦吧，那陷在一片海藻蔓延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呐，哪怕我忘记你的脸，为了网球四处奔波的孩子，终是要放弃年少时最最单纯的爱情。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二月 哪怕忘记我的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