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月 何事秋风悲画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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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国光，我似乎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呢……
你说网球是你的生命，而我的生命有的是属于绘画的奇迹。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我的生命中也有你的存在？
手塚国光走进紫苑病房的时候，凌紫苑正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夕阳晚来红的色彩，手里拿着炭笔，描绘着窗外所有的一切。在手塚国光的眼里，那坐在病床上的少女，似乎在发着一种光，一种怎么样也不能让人移动视角的光。他怔怔的在门口站了半分钟，停顿了好久才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诶，手塚你来了啊。”静坐着的她，回过头含笑着说道，眼里眸里尽是柔和的笑意。与之前那份犀利相比，现在的凌紫苑，就像是真正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有哭，有笑，有生命……
“啊，刚才在医院的走廊里遇见了迹部，和他说了点有关你的事情。”手塚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不好发怒。他只是静静的站着，等待凌紫苑的回答。他从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如何的窘迫，他从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她。
“耶，原来你认识迹部君啊。”紫苑扭过头，看了手塚国光一眼，然后将头瞥向了天花板，不再说话。
“紫苑。”又是一声呼唤，只是这次带着略微的生气。
凌紫苑还是不说话。过了好久，她突然说到，“手塚，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她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过了好多年都不会看厌的感觉呢，手塚国光。我多么希望能叫你国光，只是我叫不出口。
手塚突然紧紧握住了手，而后松开。
“两只蝙蝠好多天都没有喝到血了。它们在黑暗中叹息。这时候，有一只蝙蝠满头满脸的血走过来。其他的两只蝙蝠羡慕死了，就问：‘你哪里喝到这么多的血啊？’那只蝙蝠就说：‘看到前面那棵树了吗？’那两只蝙蝠说：‘看到了！’那只蝙蝠说；‘妈的，我就没看到！’”
手塚沉默，凌紫苑发觉气氛有点尴尬，于是继续说着，淡淡的表情中，终于闪现了一丝笑意，“好吧我给你再讲个故事吧，前面很恐怖，中间很搞笑，但是结尾很悲伤。”凌紫苑清了清嗓子，眼睛紧紧的闭上，似乎沉默了许久，轻柔的声音再次在病房里响起，“从前有一只鬼，她好久没吃东西了，有一天狠狠地吃了一顿，然后她撑死了。”讲完之后凌紫苑笑的难过，她忍不住将头埋在膝盖里，泪水开始萦括了她的脸颊。是啊，撑死了，真正的撑死了不是吗？
“其实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放下手中的画笔，凌紫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知道的，可是你不觉得说这些完全没有意义吗？”
“紫苑，”手塚静静的看着她，他始终不明白，这个女子的心里是怎样想的。她总是笑着面对这一切的一切，但似乎在她的心里，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凌紫苑，我真的想知道，你为什么能面无表情的说着让人说不出口的冷言？
“手塚，其实真的很好笑不是吗？任何的事情都有属于它的意义，然而这意义却永远不如我们知道的那么肤浅。”她继续说着，嘴里眼里都是动人心魄的笑容，这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笑靥，让手塚觉得，他似乎从未了解过眼前的这个少女。
第一次遇见她，是4年前的浅草寺，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会害羞，会难过。当飘逸的长发随风飘起的时候，他似乎在转角看见了天使。
而后的4年完全是空白，直到在那家不起眼的书店看见她。那个有些落魄的少年。他从不知道，那幅画会带给他多大的震撼：在一片沙石里，有着两三只空瓶子，瓶子东倒西歪的。瓶子的里面，装载着几片绿叶。瓶嘴用橡皮塞塞住了，仿佛塞住了绿叶必须的空气。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窒息。
至于后来陪不二去神奈川，他也未曾想过这个冒失的少年会那么突然的撞进自己的怀里。而后发生的一切，却不是自己可以预知的。冒失的他竟然是一个女孩子，凌紫苑，为什么我会忍不住的去看你的表情？这样的你，这样的冷漠，只有提及绘画，才会有一点点轻微的触动的你，为什么深深刻刻的记在我的脑子里？
“紫苑，你刚才去了哪里？”他只能这样说，也必须这样说。他站在病房的门口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忧伤。
“只是随便出去走走罢了。”凌紫苑一直就这样坐着，不去看他。桌子上的药都快要凉了。时间一直在走着。
黄昏了，天还是那么澄澈的蓝，还是那么高那么远，可以用来呼吸的空气还是那么薄，这蓝色天空好像是大海的胶片，凌紫苑又看了谁微微展露出的笑脸，如同在她的画笔上勾勒出的那份痴迷那么缠情，那些沉默了许久却又不得不说出的话，那些无法忘却却又不得不忘却的回忆，遗落成无法紧握在手心里的余温。
“紫苑，东西整理好了吗？”手塚问她。
“好了。”凌紫苑回答。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去戏弄迹部？”凌紫苑漫不经心的问着。
手塚在拿行李的手突然有些抖动，“如果你想说，你会告诉我。”病房里安静极了，好像只要有轻微的走动，就能听见所有的呢喃。
如果你想说，你会告诉我。如果你想说，你会告诉我。凌紫苑清清楚楚的记得，在司徒墨白还没搬出公寓的那一段日子，他曾经也说过相类似的话。如果你想说，你会告诉我。或许，这就是你给我的不一样的补偿，司徒墨白。凌紫苑仰起头来，哭泣让她无法说话。她觉得现在似乎一切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是多么的难过，难过着原本应该和她站在同一位置的青年，此刻却在遥远的神奈川，没有自由，没有热情，没有……爱。
凌紫苑突然觉得，她似乎快要疯了。
走出病房的大门，紫苑轻吁了一口气。唔，是时候放开了呢，来到日本将近一个多月了，她都不曾看过日本东京的景色。当自己尘封在自我的世界中的那一刻，或许已经在桎梏里了。所以，如果她从中跳出来，会不会太晚？
走在去手塚家的路上，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昏黄的灯光下，两个身影渐渐的重合起来。
“手塚国光，我想墨白哥哥了。”抬起头，紫苑望着星空喃喃自语的说着，“我想他了，很想很想。”
“啊，那么你有空的话，去下神奈川。”手塚不紧不慢的说着，坚毅的脸上是肯定的笑容。
“手塚君，你不觉得你很像爸爸吗？”少女停下脚步，坐在不远处的石椅上。
“紫苑，不要玩笑。”
“可是你真的很像爸爸啊，面无表情，严峻的像是父亲一样。”凌紫苑学着不二的样子眯着眼睛微笑着说，“好吧，如果你不想当爸爸，那就妈妈好了。嗯，中国有一首歌，叫做世上只有妈妈好。”
手塚沉默了。天渐渐暗了下来，路边的各种颜色的路灯与广告牌照亮了街道，日本的夜晚其实很繁华，可是也很寂寞。就像以前在中国那些年。明明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有很多的路人很多的车辆，可是她觉得自己很孤单。或许是因为孤单太久了，所以她想要融入这个社会，可是当她发现自己其实完全不适应的那一刻，她又开始退缩了。
不知道为什么，凌紫苑突然想回到中国了，想回到中国看一看属于自己的北京。也许自己记忆中的动漫店和母校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也许她最喜欢的小吃摊也不在了，可是她就是想回去看一看，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旧居异地的文人骚客会有乡愁了。
想着想着，终于到了手塚家。手塚的妈妈很温柔，很像很像自己还是六月嬛时的妈妈。明明是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发色不同的习惯以及爱好，可是手塚妈妈身上真的有种家的味道。也许，自己真的是太留恋了吧，留恋那个家，留恋那原本已经不存在的点点滴滴，而忽视了现在的所有。家，一个字，多少辛酸多少苦辣？
凌紫苑回到屋子里，选了一张灰色的鳞纹纸，拿起炭笔和白色的色粉笔开始画手塚妈妈。一笔一笔，画的很用心，手塚妈妈是爱笑的，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眯起来一点点。有多久她都没有画的这么心甘情愿了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画，已经失去了最初想画画的那种想法了呢？只是为了发泄而画，亦或者只是为了养活自己。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紫苑打着阿嚏眯了眯酸痛的眼睛。是时候去上学了呢！凌紫苑。走到客厅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今天是周末。望着阁楼之外白色的那堵墙，她失笑着走回这个属于她的房子她的卧室，她的……家。
一觉起来已是黄昏，凌紫苑抱着跟小仙一起种在另一个花盆里的大蒜小水，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她突然想起昨天画手塚妈妈的那张画还没有装相框，于是放下小水回房间拿画，去美术店订个画框。
出来的时候地上的小水已经在某位冰山眼睛兄的怀里，凌紫苑看看手里的画，唔，她现在的确不太适合抱着小水呢！“哟，手塚眼镜兄，可不可以拜托你跟我一起陪小仙晒晒太阳？”
手塚点头答应，于是两个人沉默地走在街上。咳咳……前面那个不是不二么？凌紫苑刚想绕道离开，可是却被对面的不二周助看见了，无奈地凌紫苑尴尬的打招呼，“哟，一线天哥哥，又碰到你了。”她的嘴角又开始抽了，为什么每次和手塚出来，都会遇见不二？难不成，他们两个真的有猫腻？可是，她喜欢手塚国光，所以，一线天，你等着接招吧！
“生活在母系氏族的少年，你在跟我们的部长约会吗？”不二依旧灿烂的笑着。
“才不是，”凌紫苑皱皱眉头说，“冰山妈妈失恋了啦，迹部爸爸不要他了，他心情郁闷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看不下去啊，这不是来陪他寻找第二春了么？刚出来就遇到一线天哥哥你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呵呵，可是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啊！”不二笑的有些勉强。他睁眼闭眼间，似乎看到了手塚宠溺的眼神？
“没关系的啦，话说真爱是不分性别的，也不分身高和年龄，加油，我会支持你的。”凌紫苑拍拍不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讲着，“我的新爸爸，我家妈妈为了你被迹部爸爸嫌弃了，他抛弃了我和我妈妈还有我的小仙，你要负责哟！”凌紫苑感觉周围有点冷，不禁缩了缩脖子，“唔，一线天爸爸，记得帮我照顾好我的小仙哟，它死了我会很难过的，人家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不宜在外面时间过长。撒哟那拉~”说完把小水往不二怀里一塞，拉着手塚国光离开了。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梧桐树后一个刺猬脑袋正在笔记本上刷刷刷的记录着，“迹部跟手塚关系暧昧概率为92%，跟不二周助暧昧概率……89.06%，和凌君关系暧昧的概率……XX%。唔，又收集到了好的数据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月 何事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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