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温柔》时窈

9、9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案例来自社会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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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璟送给季薄雪的钢笔，她只用了几次，就将它收回盒子里，然后束之高阁。
　　不是因为它贵重而不舍得使用，是她每次用这支笔，总会下意识地联想到林璟。
　　一来二去，她再看到这支笔，就会不自觉地红了脸颊。

　　午休时间，徐子航提着三明治和奶茶走回车边，“喏。你的抹茶珍奶。”
　　“阿，为什么不是冰的？”
　　“女孩子少喝冰。”徐子航敲了她的脑袋一下，“知不知道？”
　　“哦……”季薄雪乖巧地接过奶茶。

　　“对了。薄雪，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啊。”她眨眨眼，“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呃……”徐子航挠挠头，目光瞥向别处，极不自然地问，“感觉你最近状态很不好阿，情绪也很低落，是不是……”
　　被戳中心事的季薄雪低头猛吸了一口手里的奶茶，“哪有，我一直都很兴奋好吗？”
　　徐子航撇嘴，“是嘛……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啊。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

　　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可季薄雪一句也没听进去。
　　“哎，师哥说的，你……”徐子航抬头，看到她的目光全落在不远处的斑马线上。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什么呢？”
　　季薄雪手指前方，“你看那辆电动车，不仅压线还没戴安全帽。”

　　最近随着外送、快递行业兴起，电动车事故频发。
　　夏南市下发了严打电动车行车不规范问题的通知书。

　　徐子航拉正警服，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收好，“走，逮他去。”

　　趁着等红灯的时间，他以最快速度跑过去，“这位先……”
　　可是，他刚伸出手要拦他，那人却一按电钮，直接冲了出去。
　　幸好徐子航躲得及时，摔到了一边的人行道上，才没有被撞上。

　　季薄雪赶过来扶起他，“师哥，你没事吧？”
　　“没事。快开车追。没戴安全帽还跑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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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上巡逻车，打开警铃，紧随其后。

　　路边巡逻的两个交警被警铃吸引，看见前面那个不戴安全帽的电动车司机，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眼，骑着警用摩托一同追了上去。

　　季薄雪看到前面的电动车尾气管冒出浓浓的黑烟，有些担心，“这么追不会出事吧？他那个好像是改装车阿？速度这么快。”
　　徐子航一踩油门，追得更紧了，“那更得追了。改装车本来就很不稳定，还不戴安全帽，出事故的概率不是更高？”

　　夏南市正在参选文明城市的评比，路面巡查的数量比以往的要多出一倍。
　　电动车逃窜了大约五百米后，在一个十字路口，被三面夹击而来的警察拦停。

　　徐子航下车，最先冲上去，“你怎么回事呀？本来只是想提醒你戴安全帽，你这样偷跑算妨碍公务知不知道，严重的话是要判刑的，知不知道？”

　　那人穿着某品外的外送员服装，他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因为长时间在外暴晒，耳廓红了一圈，还卷着薄皮。

　　他搓着手，惊恐地说：“对不起啊，警察同志。我真不是故意的。天太热了，那个头套勒得难受，还闷。”
　　晚来的交警撕了张罚单，“那你也不能不戴啊？是舒服重要，还是安全重要啊？”

　　“还有你这个车是不是有改装过？”徐子航瞥了一眼那辆电动车的车后座。
　　那人慌张地退了半步，用自己的身子挡在车子前，笑眯眯地说：“没有没有。我这是正规门店买的，还有发、票呢。”

　　“你说的不算，我们要拉回去检查。”
　　“哎呀，不要不要，你这一检查，我就要停工了。我家里还有病人，不能没钱啊。”外卖员抓住他的手，求道，“我交罚款行不行？”

　　季薄雪拉开他的手，耐心解释：“这不止是罚款的问题。电动车出厂都是经过安全检验的，合格的才能往外卖。你如果私改，结构不稳定，是很危险的。出了事故，对你对别人都不好。”

　　见他们态度强硬，又来势汹汹，那人只能服软。
　　他低头，“那好吧。”

　　徐子航颔首，转过头和赶来的交警商量应该如何处置。
　　那人趁着他们讲话的空档，一屁股坐上电动车，妄图再次逃跑。

　　眼尖的季薄雪一眼看穿他的逃跑意图，她几乎是在车子发动的同时，拉住了他的车把头。

　　车把头忽然被人抓住，那人比她更为慌乱，脑海里逃跑的念头更浓，他抓紧车把往右一拐，直接甩掉她的手发动了车辆。

　　“你干……”季薄雪来不及说完的呵斥飘荡在空中，听上去像极了某个骂人的词汇。

　　警校的高强度训练，把很多事都练成了本能反应。
　　电动车发动的同时她开启了追击模式，季薄雪以最快速度冲上去。

　　电动车的速度虽快，可起步慢，这才让她有机会第二次抓住电动车的车把手。
　　她紧紧抓着车把头的一侧，用力往右一晃，右脚飞起踹在他的车后座上。

　　电动车和男子即刻被甩了出去，而季薄雪自己也仰后一仰倒在了路中央，为了防止被倒下的电动车撞伤，她在地上滚了几滚拉开她与事故车辆的距离。

　　电动车倒地发出的巨响以及车轮摩擦地面的滑行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徐子航的脸当即被吓得失去了血色。

　　“季薄雪！”他扔下手里的东西，冲到她身边，“你、你怎么了？”
　　他想伸手去扶她，可又害怕碰到受伤的部位造成二次伤害。

　　季薄雪扶着腰‘哎哟’了一声，徐子航悬着的手下落，按在她的腰上，“怎么了，怎么了？”
　　“好像不疼。”她自己揉了揉，然后又摸了摸肩膀，“这也不疼。”

　　“那、那、那还能起来吗？能走吗？”徐子航扶着她慢慢站起，“你怎么回事？他要跑就让他跑，咱有巡逻车，坐车追啊！你是不是傻，谁让你……”

　　他的关切的训斥劈头盖脸而来，说得季薄雪的脸越拉越长。
　　她按着自己的手臂，故意大声‘哎哟’了一句。
　　徐子航的声音顿时温柔了，“怎么了？不、不会断了吧？”
　　“那倒没有。”季薄雪抬起手，“就是擦破皮了。”
　　“还好。”徐子航长舒一口气。

　　后面赶来的交警围住了电动车和男子，其中一人扶起电动车，直接拉到了一边，不给男子再接触电动车的机会。

　　徐子航急吼吼的走过去，他瞄了一眼同样灰头土脸的男子，沉下语气，“你……没事吧？”
　　“没事。”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徐子航的音调再次提高，斥道：“你这不仅不配合调查，还袭警！很严重的知不知道！跟我回所里接受调查！”

　　“我、我、我……唉……”男子自知理亏，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对不起’，他跟在徐子航身后走向巡逻车。

　　“人我带走了，车你们拉回去检查吧。”徐子航和正在记录的交警交代。
　　“嗯。”交警颔首，又抬眸看了一眼正在做肩臂拉伸运动的季薄雪叹道，“你们所新来的？”
　　“嗯。”
　　“可以啊。这么猛？”
　　徐子航无奈地摇摇头，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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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逻车上，徐子航坐在前排，而季薄雪押着男子坐在后排。

　　男子几次偷瞄她，嘴巴张张合合，想说的话总是到了嘴边又咽下，如此反复多次，季薄雪终于忍不住先说：“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

　　“对、对不起……”男子再次向她道歉，“唉……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不会逃跑的。”

　　“什么早知道，违规了还敢跑。”徐子航随手指了指窗外的监控，“这一路全都是监控，你能跑得掉？”

　　“跑不掉跑不掉……”男子低头叹气。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三震，一个好听的提示音应声响起：“您配送的单子将于五分钟后到时……”

　　男子掏出手机关掉提示音，“抱歉，抱歉。”

　　季薄雪看到他脚边放着的配送箱，心一软，把手摊到他面前，“我看看。”

　　她看到他还有两单外卖没有送完，且都在回警局的必经之路上。
　　季薄雪想到男子被捕时，说家里还有病人。

　　她犹豫片刻后，伸手拍了拍徐子航的车座后背，“师哥，我们回去的路上帮他把这两单外卖送了吧？”

　　“你说什么？”徐子航以为自己听错了。

　　“顺路的，你看。”她伸长手，很快又收回来，“哦，你在开车还是别看了。我念地址给你……”

　　“啧。”徐子航最看不上这种一而再再而三企图逃跑的违规人员，他知道这些人自制力极差，接受处罚后再犯的几率极大。可季薄雪是新入行的警员，心底的热血和良善让她更宽容，也更容易受伤害。
　　他不想过早浇灭她的单纯，于是应道：“嗯，我知道了。”

　　“但你要记住，我们帮你送这两份外卖不是因为同情你，而是觉得这两份单子的主人不该为你的错误买单。”

　　“嗯。我知道。”男子点头，向他们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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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份外卖都是送到附近一家花店的，季薄雪帮忙送外卖时，还收获了一支康乃馨。
　　她拿着花笑嘻嘻地回到巡逻车上，“看，那个花店老板送我的，好看吧。”

　　“嗯。我们在市一院停一下。”
　　“你说什么？不是回所里吗？”
　　“你不是擦伤了？去涂点药吧。”
　　“这么小的伤，去什么医院啊！”季薄雪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拒绝。
　　“去吧去吧……”而徐子航无视了她的反应，继续往市一院开。

　　“徐子航，你是赶着去见姜医生吧？”
　　“呃……”他愣了几秒，坦然地应了一声，“是……”
　　“啧。重色轻友。”季薄雪靠在车椅后背，环胸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