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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上药 ...

  •   “你是有多恨我,才能让你做到在大白天拿着一把刀架在我下巴上,不顾被发现后的处分甚至劝退。”沈文清的神情依旧镇定自若,淡然地看着那把刀,就像在看一片毫无杀伤力的羽毛。

      “什么处分,老子会怕那种东西?”

      “这我不清楚,”沈文清泛白的指节轻轻抚上那把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但我记得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比如到现在我还想不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像你这样都不配出现在我世界里的无名之辈,存在感一定也是卑微的可怜,让我猜猜坐在乒乓球桌上的那个人——”沈文清抬高音量,斜眼看向旁边的方天泽:“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地当一条舔狗?”
      “你——”
      “你给我闭嘴!”贾俞明显被激怒了,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手里的刀:“我他妈就是单纯讨厌你不行吗?你给老子多管什么闲事?含着把金汤匙出生你就了不起了么?”

      “那你觉得你为什么会讨厌我。”沈文清注意到他手心密密的汗珠,明明恐惧的要命,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在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你讨厌的往往不是他本人,而是讨厌在他身上看到了你自己的缩影或者是你所嫉妒的事物。”

      沈文清故意蹙起眉作思考状:“这我就想不通了,这位同学,你一边讨厌我的家庭背景,一边上赶着攀金大腿追求虚无的金钱名利——”
      “你活着不累啊?”

      余燃额角一跳,沈文清毒舌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从来不会把话说这么死。

      贾俞手一抖,锋利的刀尖立刻在沈文清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殷红的血珠流向崭新的刀片。
      衬托得那张脸泛着不自然的苍白,他前额垂下的黑发遮住了一半眼睛,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表情,只知道眼前的人透着戾气,别样的俊美。

      贾俞一看真见了血,手慌忙一松,刀“当啷”一声掉到地上。
      根本就是无良商家改装过的水果刀,把柄拆下来,只留下锋利的刀片就拿去贩卖。
      让人误以为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水果刀,赚的就是他们这一类学生的钱。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别抓我别抓我,别抓我啊!”
      贾俞根本没料到真的会划破沈文清的脸,他之前拿着这把刀在别人面前晃晃,就都没人敢惹他了。
      谁知道沈文清不光不怕,还自己往上贴。

      贾俞慌慌张张地撑着手想站起身来,双腿却瘫软得不听使唤。

      “继续聊聊啊,咱们还没说完呢。”沈文清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贾俞,他像没有痛觉一样,骨节分明的手满不在意地一按伤口,静静地把自己手上的血展示在他面前。

      鲜红色映照在贾俞的瞳孔里,他整个人疯一样的颤抖起来。

      “害怕还敢做这种事,你知道如果我现在去跟人揭发,你可能会白白在16岁断送你剩余一生的路……”
      “可以了,沈哥。”始终沉默的方天泽突然拦在两人中间:“把事情闹大谁也解释不开,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沈文清淡淡晲了他一眼,想来也不无道理,拿出纸巾细细擦着每一根手指,仿佛要清除一切粘在皮肤上的污浊。
      然后当着贾俞的面把那刚刚只碰过他的“污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转身拍了拍余燃的肩,示意他走吧。

      余燃被这一幕吓得有些呆滞,从认识沈文清开始,他还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一面。

      两人并排围着操场走着,余燃感觉每走一步都犹如走在刀尖上小心翼翼,他旁边的人随时有可能悄无声息地把他抛尸郊外。

      沈文清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用温和的语气率先问道:“没受伤吧?”
      “我当然没有啊……”
      余燃说着看向他被划破的半张脸,小声问道:“疼吗?”
      “疼,特别疼。”

      余燃本来以为他要回答不疼,或者小伤别让自己担心一类的,结果这个回答让他一愣。

      “但是你这么一问,好像不那么疼了。”沈文清冲他绽开一个微笑,那邻家少年一般纯净温柔的笑容,仿佛能安慰世上的一切伤痛。

      余燃险些被这个笑容带得沉浸进去,所幸很快回过神来:“少来这一套,说实话,你刚刚做的有点过了吧?”
      “啊……过分了吗?”沈文清摆出委屈的表情,连嘴角都刻意向下弯了一个弧度:“今天不斩草除根,他能拿出刀来,那你觉得明天他能做出什么来。”

      “你有反社会人格倾向?我是指你先对他动手这件事,你那专业训练过的力度,搞不好就出人命了。”余燃补充道。
      “这点我有分寸。”
      “?”
      险些单手拧断腕骨这叫有分寸?

      “我一直在等他心理防线崩塌。”沈文清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比起暴力铲除后患,这样的方式比较柔和一些。”
      “?”
      太柔和了。

      “那个方天泽是怎么回事?”余燃突然想起来沈文清赏了他一个面子,不由地问道。
      “记不清那小子叫什么了,以前在什么商业聚会上见过他。反正家庭背景放到九中来说不算差。”

      能被沈文清这么说,那就真的不算差。
      原来真的会有有背景的家庭脑子被驴踢了把孩子上赶着送到这所学校,估计又是随便混个高中出来继承家业的富二代吧。

      余燃不禁感叹:“有钱人的世界真好。”

      “那个叫贾俞的,也真够可悲的。”沈文清的语气带着一丝揶揄:“方天泽那小子在学校一身名牌,谁看见都知道肯定是个富家子弟,偏偏他就要去攀这条大腿。”

      “贾俞估计就凭着打架违纪这点出了名,从初中开始就嚣张横行,他倒还挺享受自己被人叫校霸。方天泽应该是被他威胁什么了,本来心里什么都清楚,还心甘情愿地让贾俞狐假虎威。”

      余燃抬眼望向他,沈文清仅凭几分钟的时间就推断出这么多,逻辑和条理性不容人轻视。

      “正常人谁的兜里时刻揣把刀,而且还是改装过后,第一眼看上去少见且让人心生畏惧的刀片。”
      “一个人有真本事就不会借助这些阴招,口口声声说着不把校规放在眼里,失手划了别人一道口子就吓得浑身发抖,如果他真敢在那里杀了我,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敬他敢用自己剩余几十年的前程换我一条命,但现实就是他不可能敢。”

      的确如此。
      贾俞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自己在学校有了一袭立足之地,成功做到了不敢让人轻易招惹。
      但是他一半是靠威胁方天泽,用他的家世来震慑他人,一半是靠随身带着管制刀具,时不时拿出来恐吓一下同龄人。
      他容易心生嫉妒,一面慕权求利,又一面不屑有实权实利的人在自己面前来往。

      就像他随身揣的那把刀,人人都以为是很厉害的武器,其实不过就是人人家里备着的水果刀拆了柄。
      他试图用刀刃去恐吓那些胆小的人,但是遇到真正勇敢的人,一下就都原形毕露了。

      就像有的人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领域的中心,哗众取宠,满口都是粗俗的脏话,甚至做出过激的行为,人们确实对他关注了片刻,不过满篇都是负面的谴责。
      也有人从不求自己成为世界的主角,砥砺前行,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往前走,最终被人捧上中心,这种人应得的是光明之下的赞扬。

      贾俞偏偏要成为这样时刻遭受谴责的人。
      真可悲。

      余燃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回答什么。
      “你也真够牛逼的……就那么淡定地让那把刀架在你下巴上。”
      “有道光站在我身后,我没有什么好怕的。”

      突如起来的柔情让余燃一时没理解沈文清说的光是指什么,是阳光还是暗喻公理。
      可惜的是,一个答案都没有贴上他心里所想的。

      余燃看了一眼表,惊呼起来:“靠,白瞎了我今天起这么早,都快九点半了。”
      “确实够浪费时间,一会儿操场人又要多起来了,下午再跑吧。”
      “行啊。”余燃语气里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反正对他来说,只要不跑步,能推一分钟是一分钟。

      多数住宿生周末都是这个时间起床,临近运动会,占操场训练的肯定不止他们两个人。
      于是两人商量着先回了宿舍。

      “唉,你说你早早拉我起来干什么,晚起点也遇不到那破事了。”余燃一进门就瘫倒在了床上,脸埋在了枕头里。
      “他早晚都会找你事,你更应该庆幸今天我跟你在一起。”
      “……说得也是。”

      余燃一偏头,就看到了他脸上那条血痕,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就这样一直不经处理,迟早会感染的。
      “你坐那里别动了。”余燃一骨碌翻身起来,把沈文清死死按在了椅子上。
      沈文清:“?”
      “我给你上药。”

      余同学迅速从橱子里拿出纱布和医用药水,上次他胳膊受伤之后,沈文清就把他自己带的所有跟药挂钩的东西扔了出去,重新买了一批放在柜子里,以防他又自己乱上药。
      之后每天涂药也都是沈文清帮他的。

      余燃抱着一大堆东西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零零散散的药片、绷带、纱布、棉签、药水、碘伏……
      沈文清:“……”
      他又细细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一大摊,就那么两样他能用上。

      “唔……”余燃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下滑动查找着什么,目光在药之间徘徊。
      沈文清顺着他微倾的手看过去,搜索一栏上显示“被刀割伤应该怎么处理”。

      原来是想帮自己处理伤口啊。
      这种最基本的常识也需要百度一下,那看来余燃同学是第一次帮人上药。

      沈文清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这伤不亏。

      余燃正一手拿着棉签,打开碘伏,闻声抬起头注视着他,满脸疑惑:“你笑什么?受伤的是你,你还挺开心?”
      “我没笑这个。”沈文清轻轻掩住上扬的嘴角:“我是笑头发丝大的伤能有幸得到余大公主的照顾,三生有幸。”

      沈文清的黑发已经长过了耳尖,五官清秀,修长的双腿自然地交叠着,一手轻抚着自己的下颚,难得乖巧地坐着。
      在这张脸上,那道细细的伤痕反而锦上添花。

      这么绝美的脸上偏偏长了张嘴,作孽啊!
      余燃感慨着先给沈文清拿毛巾清理了一下伤口周围,接着去拿棉签沾碘伏。

      余燃突然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沈文清前面是桌子,左边是墙,而他伤的恰好是左脸,只能让沈文清侧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来。
      “你就这么坐着别乱动了!”余燃真是后悔死自己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给他上药了,冲着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他怎么都下不去手啊。
      被碘伏刺激伤口的那一下透心凉的痛感,他可是刚刚经历过。

      沈文清微微偏头看着他,明亮俊秀的眉眼里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身影。

      “你要不……考虑一下自己照着镜子上个药?”余燃挣扎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你好狠心。”沈文清刚刚睁大的眼睛瞬间垂了下去,眼里的高光一下下黯淡。
      “你受伤的时候我那么尽心尽力地给你上药,现在我为了保护你出手受伤,你就这么狠心不管我吗?”

      沈文清每次嘤嘤嘤的语气都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尤其是见过他可怕的另一面的人。
      真不知道他这些词什么狗血玛丽苏电视剧学来的。

      “求你了!打住!”余燃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给你上!”
      这话说出口几秒后,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连忙补充道:“药……”

      余同学要是不刻意补充,沈文清还真没注意听出纰漏,这么一强调,刚刚他心里在担心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
      余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条声明!
    起因是今天朋友下午的时候问我说是不是安利的你的文,我想也不太可能,毕竟没有签约的文被推实在太少见了,果然是同名的小说。
    我看了那本书,发布时间在我之前,人气也很高。这段时间也在纳闷未签约作品的阅读量从哪里来的,除了精准查找可能就是被搜索同名小说了。
    在这里搜索了一下《纸飞机》,了解到真的有读者慕名搜索,原作品本是有连载的,可能涉及种种原因现在被锁了。我不清楚我的读者里是否也有找谭石老师作品的,那部作品的作者是谭石,是很知名的大大,可以在微博搜索到,而并非我。
    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有高人气的同名作品,我写的这本初定的题目本是《渡千帆》,因为我是第一次用jj,发布审核期间以为是题目不过审,改成了《纸飞机》。
    在我的专栏也可以看到《纸飞机》是我写的第一本小说,同名实属巧合。
    我可以看情况修改题目,但是因为涉及的情节较多,修改题目后前几章的情节也会收到牵连,所以决定先在此声明一下。
    如果哪一天下决心改了书名,还请大家不要统统取消收藏QAQ
    另外在jj写文纯属是为了让自己放松,吐槽我情节不合逻辑或者踩了你什么雷点,还请大家都提出来,我会慢慢用时间去磨练出好的文章。
    写文对我而言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已经想清楚了完结一本后下一本去写什么,融入文字的感情是否把握得真实,写文更是对我毅力的一次考验,只不过这个过程更快乐一些。
    并不会去在意阅读量和收藏量,只要有一个人看,我都会一直写下去!
    今年是毕业班学生,距离成年还有那么几年,更新的时间只能挤在周末了,这一点确实对不起大家!
    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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