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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雨夜,海面波涛汹涌。
      周苒临睡前收到编辑李豆豆的微信:
      【墨染大大,你在吗?你在吗?小墨墨、小染染,你在吗?你再不更新你的排名要掉了】
      被命运扼住了咽喉,周苒马上回复:
      【亲爱的小豆豆,我这些天突然有一个新灵感,正在整理大纲:BL破案题材,讲述经验老道的刑警队长和警校实习生一起破案打怪顺带谈着甜甜恋爱的故事。】
      她撒起谎来草稿都不用打的。
      李豆豆马上回复:
      【这个题材好!刑侦文现在超级火!一不小心卖了版权。越悬疑越好!可以看一下某山、某云这两个文,实在不行扒大纲!】
      【你说得很对!我好好想想。】
      【哎呀,对对对对……写好了发给我,但是你现在的年代文也不能断更啊,你看前面的数据都很不错,加油加油!】
      【豆豆,我这几天手腱鞘炎犯了,特别疼,我写完大纲得缓两天再更。】
      周苒正聊得热切,王墨电话打过来,一接听,清冽温和的声音传来:“给我开门。”
      总是突然袭击。
      周苒趿着鞋去开门,王墨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进了门。
      周苒踮起脚尖,去摸他水润柔滑的额角碎发,弄了一手的水滴:“头发怎么都没吹干。”
      “没事。”王墨一进门就顺势搂住周苒,嘴角翘起,目光灼灼。
      几天没见女友,食髓知味的王墨眼中幽光闪过,唇焦舌干先咬了几口才罢休。
      盛夏已过,晚上丝丝凉意。
      周苒把王墨拽进浴室,递给他吹风机,猛地又想起来没保存的草稿。
      哎,光顾聊天了。
      她急急忙忙走进卧室,弯腰低头把之前改动的存稿保存下来。
      屋外呜呜的吹风机敷衍地响了十几秒,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墨从后面紧贴上来,细细咬着她的脖颈,又把她板过来正面自己,轻喘着堵住唇,顺势而下,嘴巴定在泛着青色的血管上。
      周苒偏着头:“怎么了?”
      她脖颈被迫伸出优美婉约的弧度,脖间血管清晰诱人。
      王墨轻声说:“颈动脉窦,不能太用力,受压会昏厥或死亡。”他却又忍不住轻舔了几下。
      “这里吗?”周苒踮起脚尖狡黠地轻吮了下他的脖颈,那一口竟恰好落在王墨的颈动脉窦处。
      一点火星,就点燃了着浓烈的情欲。
      紧绷的脖颈处传来酥麻的湿漉触感,连同贝齿划过的隐秘痛觉,王墨垂着眼帘,目光定在周苒饱满鲜嫩的唇上。
      他面上竭力镇定,血液里已是蠢蠢欲动。他吻住她的唇,一双葱白的长手覆上来把她往床上带。

      天刚破晓,辛苦的渔民驶着渔船入了海。
      一声电话铃声猝然响起,王墨睁眼,快速接听:
      邢宇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银滩礁发现碎尸,马上出现场。”
      “二十分钟。”王墨压低了声音,瞅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周苒。
      周苒早被那“铃铃铃”朴实的电话铃声吓醒,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喊了王墨一声。
      室内静谧,邢宇猛然听见电话另一边的娇嗔声,他一愣,随即清清嗓子:“你小子动作挺快啊……行了,现场见。技术队都到了。”
      这些日子,任谁都看出了王墨的春风得意,不,是骚情冲天。
      这小子看着正经严肃,下手够快的!
      邢宇放下手机快速套上外套出了门。
      与此同时,王墨俯身拂开周苒遮住脸颊的黑亮发丝,亲吻着小声说:“有任务。你在家乖乖的。回来带你去吃烤肉。”
      周苒睡得迷迷糊糊,像条毛毛虫一样往床边爬动,不搭理他。
      王墨笑着起身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天际灰白,海面一片大雾。一人多高的海浪剧烈冲击着礁石,岸边一个纺织袋破开了大口子,里面露出黑色塑料袋和几块泡大了的尸块,半条腿赫然露在袋子外面……
      邢宇稳稳站在礁石堆高处抽着烟,布满血丝的眼眸环顾四周:这海域远离市区,除了渔民,鲜有人至。
      他弹了下烟灰,乌黑粗犷的眉头拧成一团:“咱们市20年都没发生过碎尸案,这次案子肯定要成立专案组了。”
      李浩叹了气,心说这才清闲两天。一进专案组,他半个月能回趟家就烧高香了。
      邢宇冲技术队方向高喊了声:“张行!你们这边怎么样?”
      尸袋前,技术队队长张行正在认真地勘查尸表。他带着一次性蓝色帽子抬起头:“尸体高度腐败、死后分尸、死亡时间至少十天起。一会儿尸块和其他物证送技术科,明天给你初步勘查报告!”
      碎尸、还是海上抛尸,没准今年这破案率就砸在这案子上了,邢宇哀叹一声。
      不远处沙滩上站着三个怯怯生生的渔民。
      外衣被风吹得咕咕作响,王墨把黑色棒球帽塞进衣兜里,掏出纸笔,开始询问。
      领头的渔民懊恼地叫嚷着:“我看那么大袋子浮在礁石上,想着万一里面有啥值钱的……外面看也不像尸体啊…….哪承想里面是、是尸体啊。”
      他们都是常年在这片海域捕捞的渔民,今天收成不好,早早就收了工。
      旁边的年轻男子战战兢兢地嘟囔: “这真是流年不利啊,得拜拜菩萨。”

      氤氲雾气随着湿冷的海风滑过灰压压的天际与无垠海面,荧光色警戒线在黑漆漆的礁石上围成醒目一圈。这里人迹罕至,没有旁观者,辖区派出所派了两个人孤零零守在警戒线外。
      临近正午,被初秋海风动得凄风苦雨的几人总算初步勘查完浮尸现场。
      挂断局长电话,邢宇高声说:“二队一会来几个兄弟协助我们。王墨和丁子、老李老白你们分两组以这里为圆心对方圆五公里进行勘查,看能否找到抛尸地点。”
      王墨收起笔录,拧开保温杯,抿了一口昨晚的隔夜茶。
      这个月怕是不能回去见周苒了。
      外围勘查是个苦差事,靠的是人手和体力。尤其在渺无人烟的地方,那简直能跑断腿看瞎眼,何况他们此刻就这几个人。
      警车停在离现场十公里外的树荫下,王墨坐在车里,低头翻着笔录。
      丁子递给王墨一个面包,他随口一嚼,差点吐出来--这一股干巴巴的霉味。
      向来不挑食的他难得碰到吃不下嘴的东西。
      王墨瞥了眼嘎吱嘎吱啃着方便面的丁子:“回去!老李抽屉里有他媳妇给备的储粮。”
      回到局里,大家都还没吃饭,直接用方便面、饼干和火腿肠对付了一口,便紧急和二队侦查员碰了个头。
      夕暮时分,公安局大楼前巨大警徽在最后一抹晚霞下泛着肃穆的金色。
      大会议室里,乌压压围坐了一排饿着肚子、面色沉重的刑警。局长王志刚“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厉声说:
      “这才几点,网上传闻乱七八糟的,说是报复杀人的,还有说外地连环杀人犯潜逃到这里的,搞得人心惶惶!五队和二队联合成立专案组!邢宇当组长!张伽副组长!就两周,抓不到嫌疑人,你们两个队长别干了!”
      王志刚有着军队多年历练出的大嗓门,洪亮的声音不带麦也能直接传入最后一排人耳边。
      一屋子刑警噤若寒蝉。
      邢宇正声道:“局长,你也知道,海上抛尸案最难的是确定尸源。这个尸块高度腐败,又不是抛尸现场,方圆十里就一个能用的监控。只能等技术队那边报告出来去确定尸源了。”他给二队长张伽使了个眼色,“当然咱们肯定是命案必破,我们区100%的破案率这块招牌不能砸了。但你说这两周是不是时间紧张了点,打个商量呗?”
      张伽平日沉稳,难得露出一丝谄笑:“是啊,局长。要不您大方点,一个月?”
      他话音一落,王志刚眼瞪如牛吼起来:“少跟我扯犊子! 最多给你们三周!抓不到嫌疑人,两个队长换人!”
      会后,几人围在会议室桌子上吃着盒饭。
      狼吞虎咽的邢宇率先吃完,抽出纸巾擦擦嘴:“得了,再给你们五分钟啊!王墨你这吃饭慢条斯理地跟个小姑娘似的。”
      王墨眼皮也不抬,抿了口茶,置若罔闻地继续吃。
      正在此时,技术队小张啃着面包、拿着报告快步走进来:“被害人画像出来了。男性、37岁、身高1米65,死亡时间15天,死亡原因颅骨被重物撞击。”
      众人停下筷子,充满希望地盯着技侦爸爸……
      邢宇问:“没有除了被害者之外的DNA?”
      小张抱歉地递给他报告:“时间太久,前些天雨水不断,又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实在提取不到其他了。不过根据尸体包装袋以及损伤程度,这个编织袋可能是从高空坠落的。”
      邢宇接过报告,仔细看一遍然后递给王墨:“你先去失踪系统里查半个月内报失踪的,看有能对得上的吗?丁子去发布寻找尸源协查通报。老李老白和二队兄弟们带民警再次外围勘查重点区域内高架桥和高速公路。”
      很快,经过失踪系统锁定以及与直系亲属DNA的对比,确定了被害人是本市一个做批发的老板王大金。得到结果后,王墨和丁子一大早就把王大金老婆带回局里询问情况。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询问室,王大金的老婆李翠翠哭着瘫坐在椅子上。
      许久,等她哭声渐缓,王墨把桌子上的抽纸推到她面前:“你最后一次见你老公是什么时候?”
      李翠翠抽泣着说:“得有半个月了……”
      “你最后见他有什么异常?”
      “没有,就拿了钥匙说去打麻将。”
      “具体几号?”
      李翠翠回忆着:“……10月10号。他一直没回来,我10月14号报的案。10月11号,他打电话过来说要做生意,让我给他准备20万现金放新装修的家里,我听他声音挺正常的,就给他放过去,10月13日我回去一看,钱都不见了,电话他也关机。我就知道他出事了!”
      王墨和丁子做完笔录,食堂都关了。邢宇给他们定了盒饭,两人刚吃完,出去做摸排的其他专案组成员也回来了。
      “王墨,你介绍一下现在掌握的情况,”邢宇灌了口酽茶,又冲二队长张伽说:“你们先歇口气。”
      王墨把资料放在邢宇桌上,有条不紊地分析:
      “可以初步推论作案动机是谋财,并且是熟人作案。首先,据李翠翠反映放在新装修的家里的20万现金被人拿走了。其次,通过监控,我们发现在XX路的王大军是主动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没有任何反抗。而且,尸体表面没有发现抵抗伤,做胃凝溶物和肝脏做毒化实验也没有发现可以将他迷晕的药物。所以,王大金很可能是熟人为了谋财趁其不备将其杀害后碎的尸。”
      邢宇问:“面包车查到没有?”
      王墨摇摇头:“和我们预想的一样,□□。我们查询了XX路周边有效监控,但太偏远,目前只能确定面包车是往北区方向,后面追踪不到。也很可能在监控盲区里换了车。”
      由于现场过于偏远,王墨丁子两人淹没在最近区域的探头视频里,熬了一晚上,也难以在数十条街道上锁定面包车。
      邢宇浓密的眉峰紧紧拧成个川字:“张伽,你们那边对和王大金的牌友调查得怎么样?”
      张伽转身把几人照片定在白板上,一一介绍:“10月10号和王大金在麻将馆打麻将的有三个人:王元、李立和丁志,都是本市人。据王元说:他们打牌打到了快十点,然后李立说家里有事,几个人就散了。王元—36岁,电厂职工,已婚,老婆是家庭主妇。家里有两个门面房;李立—48岁,无业,之前做生意赔了,好赌,老婆是人民医院护士;丁志—本市人,43岁,便利店老板,没有结婚。 ”
      李浩补充说:“我们核查过王元到家的时间,是22:30分,而据监控显示,王大金是22:25分上了面包车,王大金上车地和王元住处相聚十公里,因此王元可以初步排除。”
      白山海啃着从李浩那抢来的饼干边吃边说:“李立和丁志都不在本市。据李立妻子说他爸和他姐住在合肥。他爸住院,10月11号李立就坐火车去合肥了,呆到现在。现在兄弟单位已经把李立监控起来。奇怪的是丁志,手机关机目前找不到人,定位显示他最后关机地点在北区某超市附近。他家都在外地,一个人在本市。邻居反应,丁志为人和善,平日住在便利店二楼。”
      邢宇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中眼眸深邃,他思忖半响:
      “这样,分几组:明天王墨和丁子去合肥突审李立。老李老白去查丁志在10月10日前后行踪。张伽你们这边,再去排查一下王大金的社会关系,都是老侦查员了,不用我多说了。今天该休息的休息,家里都安顿好。后面一场硬仗!”
      众人都知,这件案子社会舆情大,这场仗只能胜,而且要快!
      哪怕再帅气的小伙子,连轴转三十几个小时,也憔悴得风采不在。眼睑一片青色的王墨扫了眼表,还不到十二点,周苒大概还没睡。
      王墨靠在宿舍床头上,举着电话:“睡了吗?”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周苒揶揄地说了声““睡了”。
      王墨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沙哑着嗓子报备:“明天得去趟合肥,三四天回来。”
      周苒嗯了声,又问:“去那边要多带点衣服吗?会不会冷?”
      她渣得要命的地理知识基本把江南以外都算北方。
      “宿舍里有,明天一早直接从单位走,”王墨顿了顿,眉梢一抬,低声问: “想我了?”
      两人睡了以后,周苒觉得王墨简直就像掉了马甲一样,从万年冰山变成了和风细雨,变化太大,她还得适应。
      周苒回敬道:“谁打的电话谁想谁。”
      王墨本能扫视了一圈只有自己的狭窄宿舍,冲到嗓子眼的那句 “我想你了”就是说不出来,最终嗯了一声,挤出一句“晚上睡觉门反锁好”。
      要不是明早五点的火车,他今天就回去了。
      他现在理解了李浩每次出差总是老婆长老婆短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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