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久安》HappyPinocchio

32、一个人活着，太可怕了

　　刚到了园子门口，宝儿还没有下车，小风打来了电话，连九州看着宝儿脸色不太好，以为是林木森。

　　“是林木森？”

　　“不是…连先生，能不能麻烦您送我去一趟医院，小风妈妈…刚刚去世了。”

　　“好，我跟爷爷说一声。”

　　小风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家里没有什么人了，母亲还躺在里面，自己在外面连哭都不敢哭，以后又该怎么办？

　　宝儿走到他旁边坐下，多鱼拉着小风的胳膊，擦掉他脸上的泪，一瞬间小风再也忍不住，抱着宝儿放声大哭。

　　连九州帮着把医院的手续办了，一切事情都妥当已经深夜了。

　　带着三个人回了旗袍店，现在只剩下了小风一个人，留他自己在家宝儿还是不放心的。

　　林木森还是跟着他们，连九州出医院的时候问宝儿：“就这么让他跟着去旗袍店，真的没关系吗？”

　　“不用管他，就算现在不回旗袍店，将来他也会自己找，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小风一个人在家害怕，宝儿打扫了一间房给小风住下，连九州没有走，还是睡在了客厅那里。

　　巷口，林木森把车停在离姜家不远的地方，坐在车里一直盯着旗袍店的方向，巷子里的灯光不是太亮，但还是可以看见眼前的景象。

　　店门前有一个樱桃树，上面绑着好多红布条，枝丫上落满了雪，上面两个红灯笼被风吹着晃动。

　　左边的对联有一个角翘了起来，后面的楼房只能看见一个顶，沿着外面的围墙延伸着，这里就是后来宝儿长大的地方，看样子生活是不错的。

　　屋里宝儿给连九州拿来了一床被子：“真不好意思，麻烦你跑前跑后，还送我们回来，只能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没关系，你快去睡吧，跑了一天了，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在这儿。”

　　“好…连先生…我…没什么，我先上去了。”

　　连九州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自己今天晚上留在这儿就是给林木森看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宝儿躲着林木森，不愿意跟林木森接触，但他们毕竟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以后会怎么样还是难说。

　　就像林木森现在寸步不离的跟着，时间长了宝儿难免会心软。

　　小风在房间里还没有睡，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发愣，宝儿敲门端了热牛奶给他。

　　“宝儿姐，你会想姜奶奶和溢阳吗？”

　　“什么？”

　　“之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多鱼留下来…

　　一个人活着，太可怕了…

　　今天在医院，医生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一下子就空了，像是整个人被抽空了，脑子混沌沌的，只能看见前面的墙…

　　宝儿姐，之前一直觉得多鱼是你的负担，现在才明白，是多鱼救了你。”

　　“刚开始那段时间确实难熬，每天都觉得自己过不下去了，但是…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小风，奶奶说她希望我可以好好活着，好好生活，阿姨肯定也不想看你这个样子。

　　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办，我和多鱼还有连先生都会陪着你。”

　　第二天早上，林木森被一阵敲窗户的声音惊醒，外面一个阿姨，拎着一个菜篮子，趴在车窗上往里看。

　　“小伙子，睡在车里容易出事啊，醒醒，你在这里做什么，找人吗？”

　　“是，找张，姜宝儿。”

　　“宝儿啊，前一段时间带着妹妹出去过年了，前面旗袍店就是她们家的，估计还没有回来呢，你找她做衣服啊？”

　　“是，家里老人想做一身旗袍，让我先来看看…阿姨，旗袍店开了很多年了？”

　　“宝儿她奶奶留下来的，她奶奶走后宝儿就继续开了。

　　宝儿做的旗袍很好看的，你算是来对地方了，就是宝儿现在不在，要不然我把宝儿电话给你，你先跟她说一下，等她回来了你带着家里人直接来就行。”

　　“真的？那麻烦您了。”

　　林木森把电话号码输进手机，上面备注了宝儿两个字，又删掉，重新输了五个字。

　　现在六点，不知道她有没有醒，正犹豫这要不要给她打电话，连九州推门出来了，没有看车里的林木森一眼，径直走出了巷子。

　　约莫着过了十多分钟，连九州提了袋子回来，大概是早餐，进了院子娴熟的把门关上。

　　连九州在客厅把早餐摆好，宝儿下楼帮他：“他还在外面？”

　　“嗯，要不然我出去跟他说一声，让他别等了。”

　　“不用了，由着他去吧。我去叫多鱼和小风，小风妈的后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我问他，小风妈生病的时候就他就找不到丁叔叔，现在小风也不打算找他了，葬礼的事还要帮着他办。”

　　“好，这几天远州会在园子，我也不急着回去，留下来帮你们。”

　　林木森正对着手机上的几个字发愣，铃声响了起来，是刘远州。

　　林木森接了电话，那头一阵低声嚎叫：

　　“林木森，你真的要害死我啊，你还在那里干什么？

　　我昨天晚上吓得都没有睡觉你知不知道，受我爷爷的气也就够了，我爸妈的电话连番轰炸，我真的受不住了。

　　你说你在那里死乞白赖地等着也不是事儿啊，连我都看得出来姜宝儿不想见你，你先回去，其他的事情慢慢以后再说行吗？”
　　“你别管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林木森说完了一句话就挂了手机，留下刘远州一个人在雪地里气得跺脚。

　　害怕自己跟林木森打电话会被爷爷发现，躲到了园子里的树枝后面的空地上。

　　刘远州咬着牙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干嘛让他来家里过年啊，我个憨批。”

　　林木森挂了电话，下了车往姜家的门口走过去，地上都是雪，只有几行浅浅的脚印，有两道是刚才连九州留下来的。

　　宝儿几个人吃完了饭，准备出门，刚推开门就看见林木森在门口站着。

　　林木森看见了宝儿之后上前走了两步，想要说什么，却迟迟没有开口，只是轻声喊了一声“宝儿。”

　　多鱼从后面环着宝儿胳膊往外走，直接把宝儿拉上了车，没有理会林木森。

　　小风不知道他是谁，跟着多鱼和宝儿往前走。

　　连九州看了林木森一眼，点了一下头，也离开了。

　　连九州跟林木森的交集不多，只是因为刘远州的关系见过几次，跟他也是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