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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狗血来了 ...

  •   云眠——以后就是江重锦了,他将用江重锦名字活在这个世界上,在回去之前。
      江重锦想抬手去遮住光亮,可是他只是稍稍的试了一下就放弃了,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到可以抬起胳膊,所以他只能闭着眼睛,眼前一片红色的流下被光刺到眼睛的泪。
      书尽晚总算在江重锦的泪中回过神来,但是他似乎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孩子,尤其是安慰一个自己打算骗的孩子。
      可是这样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所以他只能走上前去,站在江重锦的床前,微微的弯下腰,问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疼么?”
      床上的重锦稍稍把眼睛眯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叫光线不那么刺眼,他真的一直好奇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就是自己的舅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只是眯着眼睛这么一看,重锦就觉得,自己又被晃到了眼睛,不过这次不是被光线,而是被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的相貌。
      重锦知道,在自己的前世,已经算得上是貌美,可是却和眼前这人完全不同,眼前的这人这人,应该怎么说?
      江重锦只是轻轻的扫了一下那张脸,就确定这一定是一张叫人难以忘记的脸,一对桃花眼泛着水光,上面的眉毛不浓不淡,也不是剑眉,但是却一丝杂乱也没有的衬的眼睛愈发的神采飞扬,挺直的鼻子,饱满的双唇,无一不显示着这个人是一个美貌到极致却不女气的人。
      其实就人的外貌的外貌来说,但凡五官有一样比较顺眼,就可以被归到长的好看的那一堆里面,更何况眼前这人,五官简直没有一样不是顺眼到极致,叫人觉得哪里都是多一分太妍少一分太淡,漂亮的恰到好处,似乎没有一丝的瑕疵。
      但是奇怪的是,虽然他美到极致,但是江重锦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完全被他的脸所吸引,这个人有一种叫人觉得他的外貌其实无关紧要的气质。所以他可以继续看这个人,他长发及腰,只一半在头顶松松的弄了一个发髻——和月娘的那种绝对不同,只是一个简单的发髻,余下的头发,本来披在身后,却因为他低身看自己,有几缕滑到了身前,从滑落的视觉效果就能看出来,这发丝一定顺滑无比,被象牙白的长袍衬着,就越发的显得那发丝黑亮,亮的似乎发出光芒。
      而这人的牙白长袍,胸口处滴着几滴酱色的痕迹,应该是给自己喂药的时候留下的痕迹,白色最易被玷污,可是在这个人身上却不显脏,反而让江重锦注意到了他长袍的领口处,用同样颜色的丝线,绣着复杂的花纹,这是一种低调的奢华。
      但是最让江重锦吃惊的,吃惊到彻底睁开了眼睛的是,这个人,很年轻,年轻到自己如果叫他舅舅,简直就是开玩笑一样,他看起来,都不一定有自己的前世大,这个人会是自己舅舅?不会弄错了吧?是不是自己舅舅出去了?
      可是这个人说话了,这个人问他疼么。
      熟悉的声音,自己的舅舅居然这样的年轻,年轻的叫他觉得之前月娘说的等舅老爷回来就好了,简直是一个玩笑。
      可是他依旧呆呆的看着书尽晚,眼睛里的泪溢了出来——绝对不是伤心或者感动之类的眼泪,可以说是绝对不带情绪的眼泪,只是还是被光线刺激到了,可是他还是不愿意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
      书尽晚看着自己的外甥,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看一个陌生人,这叫他觉得心中不安,可是他马上看到有泪水从江重锦的眼眶滑出落下,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擦,于是江重锦又看到了书尽晚的那双手,有些苍白,但绝对修长漂亮的手,完美的可以去做手模特,那手碰到了他的脸颊,擦拭掉了泪水。
      书尽晚并不清楚这泪水是为了什么,他认为是江重锦或者是在伤心,或者是在被伤口折磨,他宁愿是第二个,所以他再次问了一句,“疼么?”
      江重锦条件反射一样的想回答没有关系,但是张了张口,却发现嗓子还是火烧火燎一样的疼,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所以他只是张了张口而已。
      很久以后,云眠想幸亏当时自己没有开口,因为他绝对没有办法说出一口吴侬软语来,那会让他在当时,就被识破。
      可是书尽晚要的似乎也不是回答,问了这句之后,他好像才反应过来江重锦已经醒过来了,所以瞬间,他走到门外,迭声的叫人请大夫来。
      江重锦没有转头追随书尽晚背影的力气,所以他闭上了眼睛,叫自己的眼睛舒服一点,但是那人的外貌却无比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似乎闭上了眼睛,也能看到。
      然后他听到那人的脚步声重新走回自己的床前,他现在又面临一个问题,确切说是两个,一个不太重要,就是书尽晚太过年轻,不过老来得子的这种事情也不是只有古代才有,而且看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也大不到哪里去,既然决定回去之前就用这个身份活着,这样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所以现在他的问题是,他需要说话,需要说话来告诉自己的舅舅,告诉月娘,自己失忆了,没必要编什么故事,可是他偏偏说不出话来,即使能说出来,也不能说。
      如果用写字的……可是叫他写,他是没有把握的,他不会用毛笔来写字。
      就算自己的舅舅不嫌弃他用毛笔写的字和虫子爬的一样,他记得古代都是用真笔字的,而自己虽然能认出来那是什么字,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写的。
      更何况,即使他能写,他现在也绝对没有力气写。
      所以江重锦继续闭着眼睛,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明明可以简单的事情,在现在来看,却那么复杂。
      书尽晚坐在了江重锦的床边,他的手重新的抚上了江重锦的额头,这孩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不,不是有点,而是彻底的不对劲……
      江重锦感觉到那双手,虽然依旧带着微微的凉,但是由于这几天被这样一点一点的抚摸,一点一点的安慰,所以那微凉的温度,却叫他觉得温暖。
      所以他再次的在心底叹气之后,睁开了眼睛,用看陌生人的眼神——事实上如果不是自己在黑暗之中听到了很多东西,他么的确是陌生人没错。他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书尽晚。
      但愿他的演技够好。
      可是他的演技不是被书尽晚挖掘的,因为书尽晚只是怀疑了一下之后,就稍稍的释然了。
      毕竟五年没有见面了,虽然五年前重锦腻在自己的怀里叫着舅舅,但是那时候,重锦只有七八岁,而自己走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岁而已,之后自己成了少年状元,鲜衣怒马,五年未归,这五年,自己也是有变化的,所以他对重锦开口,“重锦,我是你的舅舅!”
      他觉得自己想再次晕过去,也不想面对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法解释清楚。
      不过还好,月娘闯了进来。
      月娘刚刚听到仆人说要去请大夫——她虽然没有再出现在小少爷的屋子里面,可是她却还是注意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所以听说要请大夫,她马上想到那个老大夫临走的时候说,等病人醒来,再找他,所以她马上想到,是她的小少爷醒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礼仪规范几乎牢牢的刻在每一个女子的脑子里面,但是是人就会有忘形的时候,所以月娘闯到了江重锦床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错误。
      可是书尽晚这个时候没有心思注意月娘的失礼,因为他发现重锦看向月娘的目光,也是像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月娘比书尽晚发现的还要早,小少爷正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她。
      她的小少爷,从来没有用这样陌生的眼光看过她。
      之前的江重锦,聪明可爱漂亮,被宠溺的有些过分,所以带着点软弱,看着人的眼神,都是胆怯的。
      可是看到自己熟悉的,亲近的人的时候,那眼睛里面,带着全然的信任,欢乐好像要从里面溢出来一样。
      可是现在的小少爷,目光里面绝对不带半丝的软弱,也没有半点的快乐——虽然现在的情况的确没法快乐,但是月娘还是觉得不对劲,小少爷的眼神,太不对劲。
      即使现在不是快乐的时候,他可以对着自己哭,对着自己难过,至少月娘觉得,自己和小少爷之间,还是很亲近的,他绝对不会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没有伤心没有难过也没有高兴的眼神,完全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的样子,看着自己。
      月娘战战兢兢的开口,“小少爷,你,你记得月娘么?”
      江重锦心里叹气,这次不是愁的,然后用积攒了半天的力气,努力的摇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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