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凳和少幺爸》飞花斋叶

96、打算

　　少幺爸开学后，老板凳也开始一心一意的跑装修的事。等到装修队都差不多进场的时候，房子的赔偿也谈得差不多了。
　　在老板凳跑装修材料的时候，他免不了请以前的兄弟伙吃烤鱼喝夜啤酒。有一次结账出来没得好久，他盯着人来人往的烤鱼摊摊看了很久，直到他的兄弟伙催促他，他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跟着一连好几天，老板凳都邀约着赵警官和燕子一起出门吃饭，吃的也大多是些夜啤酒和烤鱼摊摊，整得燕子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恐怕各人都把勒附近的烤鱼都吃得差不多了。
　　老板凳喝着啤酒笑，也没说的话，只有赵警官目光深邃的看着他。

　　自从那天燕子说过勒个话之后，老板凳也再也没有喊他们出去吃饭，整得燕子小心翼翼的跟赵警官打听，是不是各人那天晚上说了什么话让老板凳生气了。
　　赵警官板着脸回她：“那不是？哪有你吃巴壁的还要谈好歹的？”

　　燕子一听，“嘿”了一声：“赵哥，看不出来哦，你最近言子儿学多哟？是跟少幺爸学的迈？”
　　赵警官用手里的文件夹敲了她的脑袋：“贫嘴！”
　　赵警官晚上回家的时候，跟老板凳提了这么一嘴，老板凳听了笑起不得了，他夹着烟说：“这个周末要是没得其他安排，喊燕子来屋头吃顿饭嘛？免得她真的当我生气了。”

　　赵警官若有所思的看着老板凳，没说别的，只是点头答应了这个事。
　　关于要去赵警官家里蹭老板凳的手艺的事，燕子啷个都不得错过，毕竟她其实心里头也晓得，老板凳不可能因为这个事生气。

　　周末的时候，燕子专门买了几斤好的水果提了过去，整得老板凳还多不好意思的，直顾说她来吃饭还带东西，简直有点见外了。
　　燕子笑嘻嘻的坐到沙发上，她的身边是赵警官用水果刀削着水果。

　　在等待吃饭的时候，燕子忍不住问：“赵哥，今天老板凳弄点啥子好吃的？”
　　赵警官看了一眼厨房：“我不太清楚，他一早就去买的菜，也不准我进厨房。”

　　燕子凑到赵警官的耳边，问：“赵哥，你现在跟老板凳……？”
　　赵警官削好水果，塞了一瓣进她的嘴里：“普通朋友关系。你太八卦了，吃点东西塞塞你的嘴，一回儿饭桌上不要乱说话！”
　　燕子哼了哼，咽下嘴里的水果之后，直接抓起另外一大半上嘴就啃。

　　厨房里的香味很快就飘了出来，燕子嗅了嗅，感觉有点那个味道有点熟悉，但是又拿不准，所以没敢说。等到菜端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确实是各人想的那个样子，是一条烤鱼。
　　老板凳放下烤盘，说：“今天暂时用烤箱试着做了一下，不晓得味道怎么样？燕子你多批评哈？”

　　燕子搓了搓手，一脸的兴奋：“不要介意，以我老饕食客的标准，但凡哪点不对的，我肯定说！”
　　说归说，勒顿饭上，燕子吃得嘴都停不下来，哪里还顾得上说烤鱼哪点不好，生怕各人搞慢了点，连最后鱼尾巴都捞不上。

　　等到燕子把烤盘里头的最后一块魔芋夹到碗头的时候，老板凳问：“味道啷个样儿？”
　　燕子打了个饱嗝，冲着老板凳竖了个大拇指：“老板凳，勒个味道真的不摆了。也就是这个是个烤箱版的，缺少个炭火的烟火气。下回要是整个炭烤版的，我给你说，我们勒点儿的烤鱼摊摊多半都要没得生意的个！”

　　老板凳笑着看燕子：“你还说给我挑刺？刺挑哪儿去了？”
　　燕子嘿嘿一笑，用筷子夹起一根鱼刺：“在这儿。”

　　燕子鬼精灵的模样，逗得老板凳和赵警官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了，只是在老板凳心里头，则是更加惦记起在学校里念书的那个年轻人。
　　燕子吃完饭，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去了。赵警官绅士的送燕子下楼出小区，老板凳在屋头收拾客厅，不小心碰到包包里头的手机，忍不住拿出来看了两眼。

　　手机上的桌面还是少幺爸去学校的头一天晚上拿起手机照的那样，挤眉弄眼的样儿还是精歪歪的，隔着屏幕，老板凳都能够听见少幺爸那个声音高八度的喊“老汉儿~~~~”。
　　一想起那个平时像是条京巴儿一样围着自己转的娃儿，老板凳忍不住有些红了眼眶。

　　真的是，他确实没有想到，当初他还去劝少幺爸不要一天东想西想，结果到最后头来，舍不得的是个人。
　　老板凳恋恋不舍摸了摸手机屏幕，直到开门声响起的时候，他才慌慌张张的把手机踹回包包头。

　　赵警官回来没有说别的话，也没有追问老板凳在做什么，他说了声“我去洗澡”后，就直接进了卧室。等到他出来时候，他坐在老板凳的身边，擦着头，忍不住开口问：“老板凳，你是不是在做什么打算？”
　　老板凳的手踹在裤包里，他握着手机，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嗯，赵儿，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赵警官抓下手里的毛巾，盯着老板凳看了半天，问：“你是不是想去开个烤鱼店？”
　　老板凳点了点头：“我其实不是那么有信心，因为燕子总是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让人觉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头，总觉得不踏实。”

　　赵警官：“燕子有时候说话是有点那样。不过你要相信她，味道好是真的。况且在开餐饮店这件事上，我也是支持的态度。”
　　老板凳笑了笑：“我做啥子你是没有支持过？”

　　赵警官看着他，眉眼笑弯了：“大概在少幺爸的事情上？”
　　老板凳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好开玩笑得，说正事。”

　　赵警官笑着抚了一下老板凳肩头，说道：“开烤鱼店是可行的。不过在这之前，你要选好店址，还要装修店面，你最近还在忙着房子翻修的事，忙得过来吗？”
　　老板凳抓了抓头：“因为最近忙装修的事，所以店面装修的建材也都没得好大个问题。胖娃儿那边说可以帮我打听有没得其他店面转让的事，到时候可能就会省下一些事。”

　　赵警官看着老板凳，目光显得有些忧郁：“你好像，很早就开始安排这些事了？”
　　“也不算很早吧？”老板凳想了想，“也就是最近一周的事。你又不是不晓得胖娃儿那个人，但凡是他能帮得上的，跑得比那个都要勤快……”

　　老板凳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在过去，有很多事，都是赵警官帮他安排。他有什么事，也会第一时间先跟赵警官商量，像现在这种自己已经决定好之后再谈的次数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还是开店嫩个大个事。

　　“赵儿，你是不是不高兴？”老板凳问。
　　“没有。你开店做生意，是好事，我怎么会不高兴？”赵警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唯一担心的是，你手里头的资金够不够？房子翻修，再加上开店的费用，你要花一笔不小的费用……”

　　老板凳赶紧摆手：“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这边够的，而且我前两天专门去了银行，说是可以低息贷款，手续也很方便。如果差点儿的话，我可以直接找银行帮忙。”
　　老板凳的话，让赵警官的目光更加黯淡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后只化作了一句客套的逢迎：“那行，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需要，你记得跟我说。开业的那天，我会叫上我的同事去给你捧场。”

　　老板凳认真的想了想，说：“那你们不能穿制服来？”
　　赵警官笑：“为什么？穿制服来你那边吃烤鱼，不是很给面子吗？”

　　老板凳一本正经的说：“怕是把客人黑起跑差不多？”
　　赵警官倒在沙发上笑得直不起腰，整得老板凳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板凳看着表情夸张的赵警官，心情突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的，很不是滋味儿。

　　这不是他认识的赵儿，反常的举动，仿佛是在说明对方心里有汹涌的波涛。
　　老板凳没能说更多，他起身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赵警官已经回了卧室。他站在客厅里，看着那扇曾经被自己推开无数次的卧室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胖娃儿是个热情又落轿的人，性格多多少少有点像他屋那个妈。老板凳要开店的事，他一直都放在心上，跑了多少地方，问了多少人，最后终于找到个因为娃儿要进城念书所以要把夜宵店盘出去的老板。
　　老板凳去看了那个店面，不算太大，上下两层，铺面里头将将儿放得下五六张桌子，晚上还可以把摊摊摆到外面来，扯起来就可以整个十来张桌子。楼上那个夹层是原来那个老板放一些杂物的，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少，老板凳看了一哈，收拾出来，还可以住人。
　　店面位置也还是不算错的，在老住宅区，过上过下的人多，人气还算不错。
　　老板最开始要价还是有点高，胖娃儿和老板凳两个费了不少精力讲了不少费用下来，最后用一个比较适中的价格盘了下来。
　　老板凳签完合同就开始着手休整店店的事，看他忙得两头跑，隔壁邻居大哥连忙招呼他，说各人可以帮忙给他看装修的事，让他自己去看着店面翻新的事。
　　老板凳没有推迟，再三谢过邻居大哥之后，就安心的把房子装修的事委托给了他，自己则是忙着店面的事。
　　店面其实也就是个重新粉刷和简装的事，再加上老板凳要把二楼腾出来当住家的地方，前后也折腾了小一周。
　　赵警官也过来看了两次，问了工程进度和人手的事，老板凳都说没得问题，自己搞得定，然后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开业那天，胖娃儿，周老幺勒几爷子，顺带还有理发店那个老板儿给老板凳整了不少开业大吉的花篮在店店外头摆起，还请了个乐队来给老板凳热闹一哈，整得不少人围上来看热闹，再加上新店开业大酬宾有优惠，当天晚上他那个摊摊就爆桌了，多少人来吃都要排队等到起。
　　老板凳忙得不可开交，一直到凌晨快4点的样子才勉强把店店里的东西收拾完。在他准备拉下卷帘门的时候，赵警官突然出现在了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