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迦南之野

21、chapter 21

　　第二天不用去班上等人齐了才领成绩单，因为高三的还没有放假，也就是老师们还得在学校待几天，直到高三的放假。班上的人都是自己去办公室找班主任领成绩单的。

　　正值深冬，天气冷得要命，办公室老师们没课的都围在烤炉旁边烤火驱寒。

　　老胡没有高三的课，他主要教高一和高二，然后会带着她们到高三。现在他就在办公室等着底下的毛孩子去拿成绩单，顺便给她们的家长发成绩通知。

　　果不其然，年级第一还是桑遇。寝室的人员成绩单领完，桑遇扫了周舟的成绩单一眼，还不错，这个成绩应该能排进年级三十以内。

　　邵珊珊死皮赖脸地跑去蹭火烤，免不了的被老胡一顿训，“你看看你，这次数学考的是什么鬼？回家不等着你老爸老妈收拾你！”

　　邵珊珊撇嘴，“没事，我爸我妈知道数学难，他们不会为难我的，老班你就不用为我多余的担心了。”

　　老胡，“……”

　　老胡到底心软，又笑骂了几句，然后一人抓了把奶糖和瓜子给她们，还顺道夸了夸周舟，“周舟啊，这次考试不错，有进步，要继续保持下去啊。”

　　桑遇就在一边笑。

　　刘清一脸疑惑，“不对啊，桑遇，老班夸的是周舟，你高兴什么？”

　　桑遇笑得更灿烂了，“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她和我坐在一起，成绩进步了，肯定有我的功劳啊。那她被夸，代换一下，不就是等于我被夸了嘛。”

　　此话一出，老胡顿时笑道，“对对对，有你的功劳，你们都是一个寝室的，要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啊。”

　　邵珊珊醍醐灌顶，“哦，原来我成绩差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一个学霸同桌啊？！”

　　众人，“he tui！”

　　领完成绩单，她们回了寝室收拾东西，其实也都没有什么，一人就是背了个书包。

　　周舟和桑遇给寝室的其她人打招呼，“明年见了。”

　　邵珊珊作为寝室长是要最后走的，顺便去给阿姨交代一声，说寝室收拾好了。虽然她们好像说得像是告别一样，但是最后还是等着邵珊珊大家一起出去的。出了校门，各回各家。她们觉得奇怪，问了一句，“诶，周舟你和桑遇是一起的？”

　　周舟想说什么，但是桑遇开口更快，“是的，我们顺路。”

　　“哦，这样啊，那拜拜了，新年快乐，明年见！”

　　“明年见！”

　　·

　　周舟和桑遇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们沿着回家的人行路走，懒得坐车了，反正其实也没有多远，再说了现在回家也还早。

　　一中的寒假是很短的，差不多也就是年前一个星期，年后一个星期。所以现在正值年关，大街小巷都是热闹纷繁，沿街的商铺都挂出了彩灯，有心的门口还贴上了对联，放眼望过去，满街都是红红火火的，很有氛围。

　　周舟往年对于这个是没有什么感触的，和周乔在一起的时候，过年和平时的日子也没有什么变化。至于被魏媛接走后，每年过年周舟都是一个人在家，因为魏媛要回老宅。魏媛每次都说要带着周舟回去，但是周舟是不想过去的。因为她在魏媛家里寄养的的事情魏媛并没有和家中的长辈商量，完全就是她个人的自主意愿，因为她是完全有能力可以照顾周舟的。再者就是，因为周舟的母亲周乔以前是在魏家做帮佣的，周乔后面的事情魏家的人差不多都能知道一点，所以即使魏媛想带着她去，周舟也不想去。

　　魏媛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勉强，只是新年都是周舟一个人，不免心疼，所以魏媛多半是回去过年走个过场，至多初二就会回来陪她。至于桑遇，她一般是要多待一下的，虽然魏家家大业大，子孙开枝散叶，但是毕竟魏媛是家中的小女儿，家中长辈自然是比较惦念桑遇的。而且桑遇的父亲桑学伦也会带着桑遇出去玩几天，所以周舟其实并没有和桑遇一起过年的经历。

　　今年肯定也没有什么变化，其实若换成以往周舟肯定也不觉得什么，只是现在和桑遇的关系开始发生变化，她突然想和桑遇一起过年的。到时候一起跨年，肯定很好。

　　那桑遇呢？桑遇会有什么想法？她会想和我一起过年吗？

　　桑遇注意到周舟看过来的眼神，看着她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哦。”周舟摇摇头，“没有。”

　　其实也不用问，桑遇肯定是要回去的，还是不说了，免得给她添堵。

　　“诶！”桑遇眼睛一亮，拉着周舟的手过人行道往对面走过去，“你看，那边有卖鸡蛋仔的诶，我们去买点吃。”

　　桑遇站在柜台前面，脆生生地开口，“老板你好，要两份鸡蛋仔，周舟你还要其他的吗？”

　　桑遇拉着她站到台阶上，周舟扫了扫玻璃柜台里面的菜单，“嗯……我看看，那我要个炸鸡翅，不不不，要两个。”

　　“扑哧——”桑遇笑了一声，“才想起我了啊？”

　　周舟挑眉看她，“你也要？”她又看着老板，“那要三个炸鸡翅。”

　　桑遇，“……”

　　两人一手鸡蛋仔一手炸鸡翅，边吃边走。桑遇嘴角沾了一点辣椒酱，惹得周舟一阵笑，“好了，现在你脸上是真的有东西了，不知道学校你那群小迷弟知道了会怎么样？”

　　桑遇莫名其妙，“什么小迷弟？”

　　“你不知道？”周舟从兜里面摸出纸巾，轻轻把桑遇嘴角的辣椒酱给擦干净了，她做起这个动作极其亲密自然，仿佛她们好似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了，其实这是周舟第一次主动离桑遇这么近，帮她做点什么。

　　周舟去垃圾桶丢了垃圾，又咻咻咻地跑到桑遇的身边，“学校有好多男生喜欢你呢，我们班上也有，就那王展昊，谁看不出来啊，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周舟可能自己没注意到，她说话有种酸溜溜的意味。

　　桑遇表情好像是将信将疑，她揪了个鸡蛋仔放在嘴里，问道，“我是真不知道我这样受欢迎，那你呢？”

　　“什么？”周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问，你是怎么看我的，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觉得你怎么样？我觉得你可好了，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若是有情窦初开，怦然心动的对象，一般考虑的先觉条件，可能就是外貌。而外貌对于桑遇来说，简直就是得天独厚的加分项，她确实长得好看，而且她还有那么多的优点，谁看了会不喜欢呢？

　　桑遇盯着她，两人视线突然相撞。周舟猝然收回目光，含含混混地道，“那我又不是男的，那我哪知道啊。”

　　街上行人熙攘，各家各户带着自家的小孩出来采办年货，偶尔有目光投射到她们的身上，但是也没有谁特意驻足停留仔细看她们。她们就好像是普通的朋友，或者普通的家人那样，站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因此也没有人察觉到她们之间涌动的暗流，四周空气就好像是一下子变得特别稀薄了一样，桑遇眉眼都带着笑意，略微靠近，几乎贴在周舟的脸侧，“如果你是男的，你怎么看我？”

　　好像是心跳快了一点，血液压向四肢末端，一下一下撞击着脉搏。

　　周舟不自觉往后偏了偏身子，桑遇下意识拿臂弯搂着她的腰身，“小心一点，撞着别人了。”

　　她们的身后正好有个男孩子经过，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周舟立马站直，忙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赶紧把鸡蛋仔换到另一只手，抓了桑遇的手腕，就拉着她走了。

　　“你看你，非得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差点撞上人了。”

　　桑遇笑她，“这哪里是乱七八糟的了，再说了，是你先把话题挑起来的好吧。你倒是还好意思怪我了。”

　　“诶。”周舟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和那个林宇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总感觉你俩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这个也不能怪周舟瞎想，确实每次遇到林宇杰，他看桑遇的样子就好像是他和桑遇以前经历过什么一样。

　　桑遇脸色恢复如常，“没什么，高一的时候在一个班，追过我，我没有答应，然后也没有什么了。”

　　“这样啊。”周舟本来想问一下桑遇为什么不答应的，可是后来一想，桑遇不答应不就是因为不喜欢嘛，她要是喜欢的话，肯定会答应了。

　　不过周舟觉得林宇杰不错，至少长相成绩人缘这些东西比之同龄人都是优秀很多的。林宇杰这样的桑遇都不喜欢，那王展昊那样的岂不是更加没有希望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舟想到这个觉得有点小开心。

　　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问，“诶，那桑遇啊，你觉得我们班的王展昊怎么样？”

　　“不怎样。”桑遇瞅她一眼，“不对啊，这个问题你不是问过吗？”

　　“啊？我什么时候……”周舟陡然想起，自己确实是问过。那也就是说桑遇对王展昊也是完全不感兴趣的咯？

　　桑遇那双好看的眼底突然浮现出半笑不笑的、混合着一点点细碎光点的神情，“不对啊，周舟啊，你这都把幸灾乐祸挂在脸上了是怎么回事？我不喜欢别人你这么开心？嗯？”

　　周舟陡然一僵，立马否认三连，极力反驳，“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桑遇没说话，把啃完的鸡翅膀的竹签扔掉，然后过来拉着周舟，“行，你说什么都行，回家吧，天气怪冷的。”

　　周舟讷讷地点了个头，盯着桑遇拉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突然感觉有点奇怪，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和桑遇这样亲密，并且如此自然。但是她并不反感这样，相反，她觉得很喜欢。

　　被桑遇紧紧握住的地方，区别于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那是温热的，像是被贴心呵护的感觉，也像是晒着春日的阳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