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禅杀》yashmak

5、仵作

　　毗卢殿位于清凉台上，前殿可供僧人讲解讨论佛法，后殿则是白马寺藏经阁。殿内屋顶极高，数根红漆大柱立于殿中，左右两排罗汉，形态各异，有的慈眉善目，有的凶神恶煞，有的静坐一端，有的满身斗气；殿中间为一尊塑金佛祖像，佛祖身下十六瓣莲花金座，座下两对高大的铜烛台，一尊斗大的青铜香炉供奉于前。
　　佛祖像前，展昭见到了无机禅师，甚为骇然。
　　香炉前大蒲团上，禅师盘腿而坐，脸色青紫，双目圆睁，眼珠充血泛红，唇色发黑，微启似有未说之言。上身僧袍退尽，只裹袈裟。左手置于膝上，手中紧握一物；右手垂地，下有血字。
　　捕头随口问道，“展大人，你说方丈会不会写下犯人的名字？”展昭不置可否――在未看清字迹前，怎可妄下论断。
　　由于毗卢殿外亮里暗，地上血渍也已过几日，已然发暗。展昭欲上前看清禅师所写何字，不曾想却被来人打断。
　　来者何人？展昭身边的捕快说是应了官碟前来的仵作，这几日皆是此人为禅师验尸。展昭急于看清地上血字，便不甚留意仵作，只管上前查看，不想却被那仵作叫住，只说验尸尚未定论，按律，凡涉案官员不得靠近遗体周围。
　　展昭一愣，过往在开封府，应碟前来的仵作，一来不曾这样抖落律法――虽说验尸未定论前，其他官员不可近前，但展昭也从未被拦下过。二来，展昭行走江湖常与刀枪棍棒打交道，公孙先生精通岐黄，二人往往比仵作更能看出些端倪来。这样被生冷的勒令倒是头一遭。三来，便是这仵作的声音——展昭是何等心细之人。
　　退了一步，展昭转身看向身后这名仵作：一身粗布夹袄，无甚了得。只是这模样，这身形，这声音，不是那陷空岛的锦毛鼠，又是哪个？
　　展昭看着白玉堂，面上不动声色，一脸初相识的表情。张口问道：“展某自开封赶赴洛阳，正为协助此案。不知先生这几日查验禅师遗体，有何发现？”
　　一身仵作打扮的白玉堂撇了眼展昭，心道，这御猫倒会作戏。于是，他轻咳一声，假模假式的回道：“这里有验尸的记录，昨日张捕头已经过目，展大人如有兴趣不妨一看。”
　　说罢隔着几步远，当着那张捕头的面，漫不经心的将手里一本几页的册子抛给了展昭。因为有些距离，书页都展开了，好在还是稳稳的落在了展昭手中。白玉堂也不管，拉上捕头说起了话。捕头看到半空中书页都被掀开，便不多心，和白玉堂叙起了话。
　　展昭摇了摇头，心到这白玉堂在这是玩的哪出。随手翻开，这册子一共没几页，展昭轻轻巧巧的翻到了里面的夹页――方才白玉堂将册子在半空中展页，好叫旁人不疑心。若非故意，以白玉堂的本事，怎会让书页抖开。
　　纸片上只有三字，“去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