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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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裴十分醒的时候脸烫得快要能煮鸡蛋。
他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翻了个身，“几点啦。”
天啊，他怎么连声音都这么哑。
展开坐在他对面看Kindle，“四点半了。”
“……睡了一个半小时。”裴十分坐起来，身上展开的外套滑到腰间，他隐隐约约闻到一点展开身上的味道。
一个半小时，他竟然做了个春梦！
而且好像是跟展开有点关系……
不行不行，脸越来越烫，他不能回想。
他揉了揉头发，午觉睡太久有点头疼，站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展开已经拉开窗帘重新开了灯。
展开喜欢把灯开得很亮，即便是这样晴空万里的白天，屋里还是喜欢开灯。
刘天亦曾经吐槽说“好不节能环保”。
裴十分就帮他怼回去，“你最节能环保，你晚上被窝里不开灯看手机，你近视一千度了你节能环保。”
裴十分转了一圈活动活动筋骨，绕到展开身后，在他后脖颈的地方嗅了嗅。
展开转过头来看他。
“你身上什么味道啊？”裴十分闻到一点很清爽的香味，有点木质的感觉，和展开的气质和声线都很配。
他刚起来脑子可能不太清醒，被魂穿了似的问道，“信息素？”
展开：“？”
“哈哈哈，就小羊上次发群里那个啊，什么Alpha什么Omega的，你看了吗？”裴十分笑死了，“那我要芝芝桃桃少冰双倍果肉标准糖低卡芝士味信息素。”
展开推了他一把，“你有毒吧。”
裴十分走开了点又绕回来，继续在他脖子后面嗅啊嗅的，“可以啊展帅，这段数也太高了点，撩人于无形之中。”
“……沐浴露而已。”展开突然有些不爽，把桌子上的手机丢给他，“有人找。”
裴十分笑着打开手机，看见跳出来的几条微信，做贼心虚地捂了一下屏幕。
梦萌哒：[链接]
梦萌哒：我们想玩这个密室逃脱，还差几个人，你有兴趣吗？
梦萌哒：[小兔子递花]
裴十分搔了搔脸颊，瞥了一眼展开，发现展开正好在看他，看他这个怂样还嗤了一声。
“哎，你干嘛……”裴十分在他身边坐下，干脆把手机屏幕递给他看，“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展开不冷不热地问，“你想去吗？”
“在家也是闲着嘛……”
“你喜欢她？”
裴十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一下子被问懵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好一会儿他才恢复过来，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展开挑起眉毛，“不能说？”
“我，我不知道啊。”裴十分坐立不安，莫名有种被班主任审讯的感觉，“我和她又不熟……哪来的喜欢啊。”
展开轻轻吸了一口气，裴十分有些惊讶，“你生气了？那个……你也喜欢她啊？”
展开给他气笑了，“你为什么要说‘也’。”
“不是，我……”裴十分捂脸，“我真和她不熟，还什么都没有呢。但她这几天老是来找我，我不知道要不要再了解一下。她之前是不是撩过你来着？你介意吗？”
展开沉默许久，他不想说女生的坏话，但是胸口翻腾的情绪实在有点按捺不住。
他很克制地说，“她段位太高了，你玩不过的。”
“啊……”裴十分的表情说不上是早有预料还是失落惆怅，“她就是看上我脸是吧，想跟我玩玩？”
他站起身来，转过去的一刹那嘴唇抿了起来，展开马上也跟着起来抓住他的肩膀，“别这样。喜欢你的人多了。”
“没有啊，哪有啊，都没人喜欢我，我他妈到现在还没谈过一段呢，连第一次亲嘴都是跟你！”裴十分有点生气了，硬邦邦地甩开他的手。
“什么啊，之前你们班班长不是挺喜欢你的吗？还给你买巧克力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裴十分就来气，“对啊，然后呢？然后不是一见到你就移情别恋了吗？你说好端端的我们俩吃个饭你就不能自觉点让让？还给她倒水，你给我倒水了吗？”
展开又开始笑，这时候手机震了震，是姜可。
哦可：我的妈诶张梦盈来找我了
哦可：[链接]
哦可：有四个女生
哦可：[哇哦]
哦可：老司机能不能带带我
哦可：可怜可怜你母胎solo的亲室友吧
展开冷哼一声，裴十分也有点惊讶，“啊，她都去找科科了啊。”
姜可因为高一的时候特别喜欢说“呵呵”，有时候也会发出类似“科科”的声音，他们就一直叫他“科科”。
“那就去吧。”展开若无其事地坐回去，“我也去。”
“……”
裴十分拿着手机看着他。
在他眼里展开简直不开心得不能再明显，偏偏还装作一副我没事我很好你别管我的样子。
什么鬼啊，张梦盈追他的时候他无动于衷，所以其实只是傲娇而已吗？都过了大半年了怎么还占有欲这么强？还有他们班的班长，后来一直给展开发早安晚安过年发新年快乐，展开一次也没有回过。
“我真没什么，反正没事干，可以互相了解一下嘛。你也是啊，可以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女生，说不定你和张梦盈好上了呢，那我绝对不会生你气，我一定会祝福你们的。”
怎么回事，好像说完展开更生气了。
第二天中午12点裴十分准时到了湖滨银泰，上电梯的时候碰上展开，他有点夸张地说，“不是吧展帅，今天也太帅了点？”
展开无语地扶了下帽子，看他笑吟吟地挤进电梯里，伸手在他脸上揩了一把。
裴十分看他匪夷所思地皱起眉，赶紧解释道，“我只是擦了点防晒霜！前几天没防晒，我耳朵都晒伤了。”
展开别过他下巴看了一眼，耳朵确实有点红。
他们俩很高，在电梯里鹤立鸡群，几个女生都若有若无地盯着他们。
裴十分穿着简单的白T加工装裤，展开则是一件黑色T恤，主要是脚踩一双限量版AJ，貌似是某流量小生同款，整个人在裴十分眼里闪闪发光。
一直到走出电梯裴十分还在盯着展开看，展开受不了了，伸手在他头上按了一下，“干嘛。”
“你说得对，我段位低，我小菜鸡，要多向展帅学习。”
他们定的下午一点半的场，一共八个人，先去绿茶吃饭。
他们俩到得最早，先开了个包间。裴十分在群里艾特姜可让他快点。姜可是个路痴，向来分不清什么ABC区，果不其然又迷路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几个女生都来了，人手一杯喜茶，看到他们俩都挺兴奋的。
张梦盈无疑是五个女生里面最亮眼的。她穿了一件白色蕾丝连衣裙，头发染了浅棕色还烫了小卷，看起来像个小公主。
一走进来其他女生小声交换了几句话都笑起来，都给她让座，张梦盈羞恼地说“你们干嘛呀”，最后坐到了裴十分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裴十分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反而有点尴尬，鞋子里的脚趾都蜷了起来。
这时候服务员上了茶水，展开很自觉地拿过给裴十分倒了一杯。
他很绅士地给大家都倒了水，就连姗姗来迟的姜可也没落下。裴十分一直打量着他，展开被他看得烦了，伸手把他的脸别开，裴十分却吃吃笑起来。
展开在心里默默地说，不是为了撩妹，只是想给你倒而已。
几位女生都很矜持，裴十分就自告奋勇揽下了点菜的活，先点了两碗花田冰粉让赶紧上上，又参考大众点评点了九个菜。
冰粉上来的时候姜可也终于到了，他一来裴十分就笑了，“你怎么穿得跟个程序员似的。”
出门前对着镜子整整搭配了十分钟最后挑了一件自认为最时髦的格子衬衫的姜可马上指了指他，“别逼我在今天这么快乐的日子里抽你。”
“哦？你微信上求我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冰粉一上裴十分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一直特别喜欢吃甜的，到了夏天就最喜欢这些冰棒冰淇淋冰粉冰奶茶。一个女生拿着公勺看了看，刚想把冰粉搅一搅，展开就说道，“稍等。”
他接过裴十分的碗帮他舀了一碗，“旁边有醪糟，他不吃。”
裴十分脸上一红，“妈呀，展帅你这也太男友力了。”
旁边的张梦盈笑起来，漂亮女孩笑得也好听，甜甜的银铃似的，“裴帅你是一点酒味都受不了吗？”
“他可娇气了，挑食得要死，看电影还要坐最后一排。”
裴十分马上diss回去，“我是挑食啊，不像我们科科喜欢生吃腊八蒜。”
姜可马上喷了，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今天还长着我们俩暂时休战好吧，对谁也没好处。”
张梦盈马上问道，“看电影坐最后一排？”
“呃……”裴十分有点尴尬，“我有点晕影，晕3D，近了看就像晕车一样难受。2D动画片就没关系，像《大护法》那样坐哪儿都行。”
“对啊，就前阵子我们去看《复联3》，票都卖完了只能坐第一排。我全程没看进去，光看他吐了好吗？”
裴十分瞪姜可，“说好的休战呢？而且你没看个屁，你和刘天亦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是展帅陪我去吐的！”
“好了，吃饭别说这些。”展开及时阻止他们继续互相伤害。
说到那次裴十分还有点感动。就是姜可和刘天亦怕去晚了会被其他人剧透，上赶着人潮坐第一排也要看，裴十分才看了十分钟就不太舒服了，但还是强忍着，结果展开一下子就看出来他不对，扶着他两个人坐到电影院最后一排的台阶上。
记忆里有好几次都是展开这样陪他坐台阶，有次还惊到电影院的清洁员，硬要查他们俩的票。
但看《复联3》那次裴十分实在是很难受，闭眼睛缓了十分钟也没缓过来，展开就直接带他出去了。在洗手间吐了半天的酸水，展开买了话梅和水回来找他，就看见裴十分靠在洗手间的墙上，脸上湿漉漉的流着眼泪。
“这么难受？”展开二话没说架起他要去医院。
“没事没事……生理性的，没哭。”裴十分吐得烧嗓子，声音很哑，“哎我以后也就别来看电影了，自己难受不说还耽误别人。”
展开听出他有点沮丧，从他兜里摸出一包纸，慢慢地给他擦脸。
当时裴十分人很难受，莫名其妙地想了一些有的没的，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如果展开是个女生，或者他自己是个女生，他们俩这绝对是真爱没跑了。
他可能这辈子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像展开这样对他这么好。
更绝的是在那之后的星期三，展开忽然跟他说，“翘晚自习不，去看《复联3》。”
于是他们俩趁月黑风高翻墙出学校坐最后一排重新看了一遍《复联3》，回来晚上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补作业。
现在想起那天裴十分还是会忍不住咧嘴笑，像个大傻子似的。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