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前女友》谋星

2、第 2 章

　　袁弋把门关上，刚刚那种热情好似壳一样褪下来。姜菱用余光看她，感觉她确实适合经商，她面对外人的时候笑容十分自信，眼神也很坚定，谈吐自然，待人虽不算多热情，但是给人以很有力量的感觉。
　　而现在，一关门，袁弋就还是很像猫，像那种脸上被丢了芝士的猫。
　　袁弋说：“你的投诉很有用。”

　　上次那个维修的师傅讲话特别不客气，还要留她的微信。但是姜菱家里水管爆了，不换的话澡也不能洗，虽然说新冠刚好不洗也没事，但是楼下淹水也不好。管理处派的师傅来修，姜菱虽然投诉了，对方虽然也保证了会换人，但是她还是有点怕。
　　也许是因为病了，或者又因为独居女性。反正她也不是没朋友，只是……
　　一想到她这条短信发给袁空海，她就已经猜到袁空海在群里怎么编排她。越想越气，她打算找个机会把袁空海裤子给扒了。

　　脑子里想这些孩子气的气话，姜菱还说：“挺好的。虽然……哎哟，我还以为闺蜜会来，床都给她收拾好了。”
　　袁弋却走进卫生间，试了试热水器，回头说：“你要洗澡吗？”
　　姜菱大惊，看了看桌面上化妆的镜子，还真是有点油头垢面。她顿觉害臊，揉了揉脸说：“啊，唉，对，头都油了……但是我刚好，是不是不洗头比较好？”

　　弄到快11点了，洗过澡怎么也得12点过后了。她现在困意浓厚，真的很想睡。但是作为南方人，这几天没洗澡已经难受得要命了，她又有点犹豫。
　　不过再犹豫就真要没澡洗了，姜菱咬牙说：“我洗个澡，很快就好。”
　　公寓里的卫生间能有多大，况且她也不敢洗多久，草草洗完了澡。换了睡衣出来，她有点惊奇地发现袁弋还在沙发上坐着，戴着耳机看手机，听见她出来，就把耳机摘了，说：“水管没问题吗？”

　　……姜菱实在有点分不清她是真傻傻地在这等着看水管好了没，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她点了点头，赶紧地把脚擦干，塞进棉拖鞋里：“挺好，至少不漏水，不会麻烦到别人了。”
　　袁弋点点头，起身就说：“那我回去了。”
　　她好像还真不是欲擒故纵。袁弋穿上风衣真打算走，姜菱抬头一看，也已经快12点了——就在这时，她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明白过来，伸手拉住袁弋的胳膊。

　　袁弋一愣，回头看她。
　　她的睫毛很长，被细碎黑发覆盖的面庞带来柔和光晕，衬托出一张漂亮的古典面庞。姜菱说：“太晚了，反正我东西也准备好了，你在这里睡一晚再走吧，明天我请你吃个饭，正好。”
　　袁弋有些紧张地说：“我回去也没多久，我在旁边找个酒店也行……”

　　姜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说：“呃，可能我还是有点害怕，哎哟，你先别管了，你要洗就赶紧洗吧！”
　　于是她就像把闺蜜家的猫用猫条哄骗到航空箱一样把袁弋装进了浴室，给她交代了一通。袁弋虽然全程很紧张，可好像也忽然明白什么，也没抗拒，被塞了进去。
　　直到对方进去开水洗澡，姜菱才明白刚刚为什么袁弋要带耳机。一个人在外面听别人洗澡，还是不怎么熟的人，还真有点尴尬。

　　……她心砰砰地跳。姜菱捉摸不定，甚至觉得有些自作多情，但是袁弋这样跑过来，还那副样子，难不成真是暗恋她？不是吧，她难道当时在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可那时候她和袁空海还在一起，而且那也就吃了个饭。
　　把这件事放下，她又干嘛挽留袁弋？有没可能她才是暗恋的那个，人家只是不好意思拒绝……那可真要尴尬死了！
　　姜菱在外面拼命敲打自己的脑袋。这都干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别人说新冠有脑雾，怎么感觉她是智商被夺取了……

　　虽然话是那么说，人家都洗澡了，总不能再让人穿上衣服走。姜菱赶紧起来收拾床铺，等她收拾好，袁弋也出来了，一瞬间又宕机了：“我以为能睡沙发上……”
　　她换了一套姜菱穿了嫌大的睡衣，倒是还有点缩手缩脚的。姜菱刚把床弄好，一听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那沙发买的时候本来确实想买沙发床，想着没什么人来，就没弄……”
　　袁弋和她对视一眼，又看向她身后的床。双方只僵持了一会，12点的钟声就敲响了。虽然明天是周六，不过姜菱还是说：“我忘了说，你明天有安排吗？”

　　袁弋沉默片刻，说：“没什么事。”
　　“那就睡吧。”姜菱拿起手机，“还能看看明天吃点啥。其实……我就是想，算了，没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尴尬呀？”
　　袁弋穿着那套有点大的花边睡衣，很轻地哼了一声，说：“……我也是女同性恋。”

　　姜菱觉得有点好笑。倒不是笑她这时候说这话，她伸手指向袁弋的脸，说：“一看你的脸就知道。”
　　袁弋有点怀疑自己，看向镜子说：“什么地方？”
　　“气质。”

　　“怎么样的气质？”
　　“女同性恋的气质。”
　　袁弋回头看她，可能想说什么，但是如果真说出来，那就真是有点尴尬了。姜菱也知道如果她真说出来那你还要和我睡一张床之类的话那自己就真的下不来台了，赶紧把垃圾都丢了，门反锁了说：“别想了，睡吧！”

　　虽然这样真有点把人关在家里的古怪感觉，但两人都没再说话。姜菱先睡到了床铺里，将电热毯打开。袁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没拒绝，躺在了旁边。
　　灯已经关了。洗了个澡，浑身舒服，就是头有点痒……姜菱有点紧张。她刚用了免洗发喷雾，头油的味道应该消去不少，但还是不太满意。
　　不满意啥？如果是闺蜜，她肯定还要拉着人家要人闻一下，要是闺蜜嫌弃，她肯定还能开点玩笑。现在是袁弋躺在旁边，她倒紧巴巴地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了。

　　袁弋没有说话，只是借了个充电宝，把手机放在一旁。自从她接受了睡一晚的设定之后，她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姜菱躺在她旁边，也不由得变得紧张起来，有点睡不着。
　　她只好开口，说：“……你和袁空海，现在关系怎么样？”
　　袁弋说：“不怎么样。不过……算了，你知道的，我初中的时候就出国了。她本来和我去过一段时间，不习惯又回来了。然后我大学的时候回来过，又出去了。”

　　“是吗？我还以为她那种性格，还有你家有钱，应该过的挺好的。”姜菱开玩笑说。
　　袁弋微微摇头，头发在枕头上摩擦出簌簌声。她又说：“怎么说呢……其实一开始倒也挺好。只是她也惹出事来，退学了，不然……不过，她从小就那样，也不奇怪。”
　　“怪不得我没听她说过国外的事情。”姜菱的八卦之心起来了。虽然袁空海的破事实在太多了，但是骂前女友总是很爽的，她翻过来，又说：“对了，你们差多少岁？”

　　袁弋想也不想：“三岁。”
　　袁空海比姜菱小一岁，这么算，袁弋比她大两岁，今年二十八了。
　　姜菱一想，袁空海都二十五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袁弋平躺着，灯关了，她只能看到对方挺翘的鼻子的轮廓——姜菱又说：“嗯，啊，所以，什么事？”

　　袁弋深深吸了口气，吐出来，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说：“她在寄宿家庭和别人吵架，一言不合就报警了，嗯……啊，我实在有点难以说明。”
　　姜菱脚趾扣地：“啊？”
　　袁弋深呼吸，揉了揉头说：“呃……嗯，她和人家谈恋爱，在一起的时候送了些东西。然后分手之后就在朋友圈炫耀送人家东西多深情，对方气坏了把东西丢回来，然后双方在朋友圈大战，她打电话说人家骚扰她。于是，就被……嗯，送回来了。”

　　姜菱听完死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死了。她表情狰狞，说：“怪不得她不敢讲！啊啊啊！等，等一下，她那时候也才初中吧？”
　　袁弋转过头来看她，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嗯，我高中，她初中。”
　　姜菱又死了：“初中就能整这样的事……额……也不奇怪…………”

　　如果被别人知道她和这样一个大傻逼处过几个月，那才真的是要死了。姜菱越想越气，更加坚定了过几天去暗算袁空海给她裤衩子都拔下来的决定，袁弋却说：“感觉是不是，不应该聊她？”
　　“……”姜菱嘴唇动了动，说，“嗯，聊你？”
　　她倒不是生气，就是有些好奇。袁弋也沉默了一下，说：“我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月亮或者是灯光的颜色透过窗帘拉进来，拉出一长条线。姜菱带上眼罩，说：“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袁弋却不说话了。姜菱也困了，得不到答案也无所谓——反正现在无所谓。她闭上眼睡着了，一点也不担心袁弋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睡得暖和，姜菱一觉睡到大天亮，看见袁弋也没起来，靠在床边看手机。
　　她头发长长地垂下来，看起来十分柔顺。姜菱心意一动，有点想摸，没敢。

　　她也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地发现两人居然都不觉得尴尬，简直好像她们才是情侣。眼皮还有点重……不过睡得还不错，几乎没做梦。姜菱看了一下手机，袁弋立刻坐直了身子要起来，姜菱拉住她：“你跑什么？”
　　袁弋肩膀绷得笔直，回头看她。
　　姜菱双手托脸，手放在膝盖上，说：“你过来就没想睡我？”

　　袁弋肉眼可见地耳朵一红，刚要解释，门铃响了。姜菱啊了一声，还没说什么，袁弋爬了起来去开门。见她跑得那么快，姜菱实在觉得有点好笑，但是还是得先把文胸穿上。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文胸，正要穿，就听见门外袁弋开了门，过了片刻，说：“你怎么来了？”
　　接着她就听到袁空海的声音：“你果然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