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纲云2718] Bluebeard》蓝翊Moki

6、[270180] Bluebeard (06)

　　17

　　门卫认出熟悉的车牌立刻给予放行，管家巴吉尔见到云雀似乎很兴奋。他是沢田纲吉父亲的义子，沢田待他亲如兄弟。

　　“云雀先生，欢迎回家！”他快步上前，接过云雀刚从车里拎着后颈提下来的，有些不情不愿的汤姆。

　　“您现在回来真是太好了！”他一路跟随在身后，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欢快：“沢田先生在……”

　　云雀直接打断他：“我来拿东西。”

　　“先生今晚不在这里留宿吗？”巴吉尔顿时失落，明亮快活的蓝色眼睛黯淡下来。

　　“不了，今晚有事。”他并不打算和沢田纲吉见面，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况且他们还在冷|战中——自那天之后他的伴侣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甚至一条短信都没有。

　　这七年间他们也有过争吵，几乎每回都是沢田退让一步，云雀却几乎没有向前一步的意思。

　　一味让步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矛盾，本质是回避问题。固执己见的那位很少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过问题，一意孤行。

　　他让出一片海阔天空，彼此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

　　在遇到沢田纲吉之前云雀从未谈过恋爱。从小到大身边不乏有很多具有冒险精神的追求者，他视若无睹。各项成绩优异的他在恋爱方面似乎并不开窍。

　　没有同龄人少年时的悸动，也不知道心动的感觉，以及面对初恋时的懵懂羞涩。当其他人想尽千方百计与心上人在操场来场浪漫邂逅之时，他已经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最负盛名的罗德里斯警官学院。

　　当时与云雀恭弥同届同寝的六道骸，曾调侃他的心可以扣下来做面盾。

　　“先生，您今晚真的不留在这里吗？”巴吉尔跟在身后穷追不舍，云雀只是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自顾走着，并不回答。

　　刚走进大厅，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步伐慵懒地提着医药箱从楼梯处拐下来，领口处还有个鲜亮的口红唇印，想必又是从哪个温柔乡里被紧急召来。这是沢田纲吉的私人医生，名叫夏马尔。

　　这个模样邋遢言谈低俗的风流医生没有给云雀留下什么好印象。但碍于伴侣的情面，云雀没有在那名医生调戏自家小女佣的时候把他打残。

　　私人医生会出现在这里必定不是好事。于是云雀将他拦住，口气不善的逼问不亚于对犯人的严刑逼供。

　　见到警官的那一瞬夏尔马面色一变，却很自觉的将嘴里衔着未点燃的烟取下来夹在指间。

　　不好糊弄的家伙回来了。夏尔马想。

　　面对凶恶的警官这位医生表现得态度良好，像位安分守己的良好市民。他是领教过那对警棍到底有多疼的。

　　“沢田先生只是发烧而已，我……”美丽两个字到嘴边及时改口：“尊敬的夫人。”夏马尔一副无奈的样子。

　　“为什么会发烧？”印象中沢田很少生病，通常夏马尔过来只是为了给他看平安脉，更多时候是为家里的其他人看病。

　　“在客厅睡了一夜又在冷风中站了一整天，不奇怪。”夏马尔满不在乎道：“不过也不算……”

　　话音未落，云雀已经越过他加快步伐朝楼上而去。

　　“……严重。”低声补充完这两个字，私人医生仰视云雀远去的背影，把烟重新点燃。

　　时间紧迫，现在他要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再返回温柔乡，他不想让漂亮的姑娘等太久。

　　夏马尔走过时拍了下管家的肩膀。“他今晚会留下来的。”他笃定。

　　18

　　沢田纲吉平躺在床上睁开眼，被刚才那个短小的梦魇所惊醒。高烧不退，他整个脑子被烧得昏昏沉沉。那天从警局门口回来之后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他感到口渴，侧过头，茶壶摆放在不远处的床头柜上。

　　以前是一臂多长的距离，如今却感到十分遥远。他现在虚弱到浑身都使不上劲，双臂像灌了铅般沉重。他伸长手臂艰难地去够床头的茶杯。

　　发烫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瓷器，被冰得瑟缩了一下。

　　在梦里，他站在悬崖边缘。前进一步是荆棘沼泽，后退一步是万丈深渊。他的爱人背对他站在对岸，任凭悬崖崩塌荆棘蔓延，岿然不动。沢田向他奋力伸出手，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他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拼命去抓救命的稻草。

　　继续向前，还差一点点……

　　在坠落悬崖之际，一只手拨开荆棘伸过来用力握住了他的手。随即，熟悉声音自头顶响起。

　　“躺好，我帮你倒。”

　　现实与梦境重叠的画面顷刻破裂。

　　“云雀……前辈……？”沢田有些呆愣地望着他，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手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向他传递，那份温暖如此真实。

　　“你……回来了？”

　　“嗯。”云雀淡淡应了一声，松开手却感到对方握住他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没有甩开，任由沢田握着。用另一只手去倒水，扶他起来亲自喂水，又扶他躺下掖好被角，动作无比温柔仔细。

　　两个人静默无声对望了半晌，手还握着。气氛一时微妙。

　　“吃饭了吗？”云雀随便找了个话题，目光却在这个时候侧开了。他不习惯与人长久这样暧昧不明的对视。

　　“还没。”沢田对云雀的刻意回避感到不解。

　　为什么不看着我呢？

　　下一秒他轻轻咳嗽起来，见到对方没反应愈演愈烈，咳到惊天动地脸红气喘。

　　果然对方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他身上，神色担忧不已。

　　“你没事吧？”云雀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是真的非常担心他。

　　“……没事。”小计谋奏效的沢田内心窃喜，脸上却露出痛苦的表情。这使得他的伴侣更为担忧。

　　被缠着陪了很久云雀才哄他放手，自己去楼下给他做晚饭。

　　自学了七年料理的云雀警官厨艺并未有显著提升。他似乎在料理这方面也同样不通门道。

　　果不其然一锅粥煮成稀饭，还有点糊味。几个小菜看上去也并不可口。

　　云雀端着那锅黏糊的东西也是直皱眉，自己也看不下去。“你再等一下，我叫人重新……”

　　沢田已经端着碗吃起来。吃得很香的样子，仿佛是什么美味佳肴。

　　云雀默默看着他一筷子又一筷子里往碗里夹，心情有些复杂。

　　“不要勉强。”云雀忍不住开口。

　　沢田把空碗递给他，“再来一碗。”

　　晚餐过后，云雀把碗筷收拾好放进厨房的洗碗机。因为怕洗澡会着凉，遂又主动提出帮沢田清洗换衣服。汗湿的睡衣会非常不舒服。

　　于是沢田就舒服地躺在床上看着他的爱人在屋里来回进出，忙上忙下，还亲自帮他宽衣解带，着实受宠若惊。

　　真是奇妙的体验。

　　云雀帮他清理好上半身之后，犹豫了一下，说：“裤子，你自己脱吧。”

　　沢田有气无力地躺着一副任由摆布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声音虚弱：“……我们都这么熟了，何必这样？警官先生……我全身上下你哪里没见过？”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沢田是打算自己动手的。

　　没想到云雀不过思考了几秒，点头：“也是。”于是非常坦荡的一把将他的裤子扯了下来。

　　一切整理完毕，云雀又把茶壶装满热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听到云雀要走，原本还弱不禁风的沢田一下子从床上惊坐起来，反应剧烈以至于让云雀都愣了一下。

　　“还有别的事？”云雀看着他，轻声问。

　　你能不能留下陪我呢？

　　“没事。”沢田说，掩饰不住声音的失落。

　　这时有人敲门，巴吉尔领着以狱寺为首的众人从外面进来。“先生，狱寺先生他们来看望您了。”

　　狱寺隼人没能料想云雀也在这里，露出略微意外的表情。随后作为代表向云雀问好。

　　见到房间里逐渐多了起来，云雀便不愿久留，他依然反感人多的空间。

　　才刚走出去没几步，后面传来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

　　云雀迅疾折身而返。

　　沢田靠在他的爱人怀里，嘴上说着前辈去忙吧，我没事真的。手却很诚实地搂上来紧紧抓住，好像自己已经虚弱到坐立不稳。

　　狱寺等人见状也不免担忧，“先生，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夏马尔过来看看。”说着连忙掏出手机，被沢田挥手打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狱寺：“？”

　　然后他们就见到他们“气息奄奄”的首领，趴在云雀警官的肩膀上。在警官看不见的地方，唇角慢慢自两端上扬。

　　狱寺保持拿着手机的静止画面，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他们的首领又剧烈咳嗽了几下，不明真相的警官先生心疼地替他安抚后背。

　　“我今晚留在这里。”云雀和他说，他实在不放心。

　　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沢田抬手朝那群震惊不已的下属轻轻挥了两下，以示闲杂人等可以告退。

　　以及，计划照常进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