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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入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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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偷偷捂着嘴,憋笑。
听到长笙吃瘪地说完,她才又说道:“以后不许跟他们乱看那些东西,知道不?”
俨然一副长姐的模样。
“知道了。”长笙从善如流地回道。
安笙摸了摸他的耳朵,看他低头乖觉委屈地样子,语重心长地地安慰着,“知道你们大小伙子,这个年纪正当娶妻。再忍四年,我们就可以顺利下山了。那时,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姐都给你寻来。”
长笙知道她又误会了,心事重重重新躺回去,指着那些图谱,道:“你还是别操心这些事了,好好把这些练完,应付过考核,才是正事。”
“哦哦,你说的对。”
安笙想起自己的正经事还整完,瞬间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长笙盯着她的背影,一股子淡淡地惆怅袭来。
属于他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难搞,真是难搞!
安笙浑然不知他的心思,自己越练越精神,一直练到深夜,都不觉困。
只是夜中之时,她又听到那奇奇怪怪的声音出来。
安笙捂着耳朵回头欲喊长笙,却见他也正在打坐,此时也被声音扰得拧起了眉头。
她不由地抱怨起来,“一到晚上就鬼哭狼嚎,等咱两出去,怕是都得神经衰弱。”
声音持续了好一阵,安笙实在是头疼的厉害,直接从床上下来跳进了池里。
声音瞬间被隔绝,她才又探出水面,对长笙叫道:“快下水。”
长笙也没多言,飞过去,便跳进水里。
两人闭气在里面沉着,等着声音消失。
安笙的肺活量没有长笙的大,她不时探出头换气。
几次以后,声音终于没了。
安生大喘几口气,趴在池边,长笙也浮上来挨着她,胸腔剧烈起伏着。
“长笙,你说这到底是是什么声音,冰洞都消失了咋还叫?”
长笙摇了摇头,将脸上的水甩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洞口的原因?”
他向上盯着不算大的开口,脚下借力一蹬就飞出了洞口,衣服带起的水溅了安笙一脸。
“……”
她刚刚才抹干的脸。
长笙飞了一截,发现这是个无尽的洞口。明明天就在上面,可他飞了好一阵,上面还是石壁,看不到尽头。
他们仿佛是在井底一般。
发觉没有顶,长笙才重新落回了水里,“出不去,咱们在深渊底部。”
安笙依旧趴在那里,看着上方的夜色,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手撑着下巴托在池壁处,“师叔从哪里找这么个神奇的地方,真是有够糟心的。”
她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仰着头苦思冥想。
长笙率先上去了,将湿了的外套脱下来,晾在一边。
伸出手要拉安笙上来,她摆了摆手,“我顺带洗个澡再上去,反正都湿成这样了。”
长笙的手顿了顿,收回来,呆呆地说道:“好。”
随后转身来到里面,背着她换衣服。
安笙见他背过身后,才一件一件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搁在池边。
整个洞里只有两处亮光,床边的水晶石,和被月光照亮的池水。
水晶石刚刚被长笙遮挡住了,他瞬间隐在了黑暗里。
安笙看不见他,但是浮在池子里的她,像是月光女神一般,披着光,盈盈发亮。只一瞬间她便沉入了水里,在这个不算很宽泛的池子里,游了一阵。
冰洞消融后,那边的入口便被堵了,再也容不得一个人的身量。她只能在这边来回游走。
头发在游走间散开,像是海藻一般四处飘散着,远观黑的发,白的肤,倒真像是一条美人鱼。
浮出水面的时候,她将头发重重向后甩去,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犹若出水芙蓉。
隐在黑暗里静静站着的长笙,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这么柔的画面,他第一次见。
黑发凌乱的披散在她肩颈边,让平日里的假小子瞬间增添了妩媚之感。洞口洒进来的一束光,不偏不倚打在女孩子身上,清清亮亮。
女孩子真的和男孩子不一样。
他这会儿换衣服的功夫,都忘记转身了。意识到这个问题,长笙赶忙闭起了眼。
……
安笙将贴在脸上的头发卡到耳后,小幅度地洗了洗,最后趴回池边,对不知道在什么方向的长笙说道:“长笙,把我衣服扔过来一下。”
半晌,长笙才回道:“好。”
只是声音里带着些颤意。
长笙拿过衣服,捂着眼睛挪到池边,将衣服放在便便,又走回刚刚的位置,面对着墙。真真实实的面壁思过。
安笙从水里出来,甩甩身上的水,这才展开衣服,一件件套了上去。
顺手将湿的衣服拧了拧,把头发擦了擦,才回到床边。
见长笙还面对着墙,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
长笙“哦”了一声,两人这才都来到床边。
只是这期间,长笙的手始终挡在腰间,好在安笙神经大条并没注意到。
她要把水晶石上盖着的布子揭开,刚伸出手就被长笙拦住了。
“别揭了,睡吧。”
安生以为他困了,悻悻地缩回手,“好吧,你先睡,我等头发干了再睡,正好温习一下图谱。”
“好。”
长笙说完便拾起被子一角,背着她躺了下来,身子始终向里弓着,小虾米一般。
安笙在那里闭目坐了好久,直到有一丝困意了,才睁开眼。垂首偏向长笙的方向,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但他只腰间盖了一点被子。
安笙怕他动着,便将被子拉到他肩膀处,盖严实了,才在旁边隔开了些距离,顺着躺了下来。
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待安笙睡安稳后,长笙闭着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他悄悄侧头见安笙已经睡熟,这才起来进池子冲了个凉。
身心终于静了。
第二日,两人用不同的内功心法开始对练。起初安笙还能对抗一阵,后面就抵挡不住长笙的进攻了。没几下,她的剑就被打掉在地。
安笙摆了摆手,气喘吁吁地道,“不打了不打了,我只练明白一部分,等我今夜再练一部分,明日咱们再比。”
长笙将剑收起来,俯身拾起她的剑,双双搁在一边,才说道:“你进步挺快,过几日必能胜我。”
安笙对于自己的进步不确定,但听到长笙这么说还是很是高兴,“真的吗?”
长笙点点头,“果真这套武谱与你没有排斥。”
“我也发现了,内化特别快。不过还是赶不上长笙你的步伐。你进步太快了。”
安笙抻着胳膊,用手比划了几下,刚刚没练到位的地方。
“长笙,你说下月考核,谁最有可能离开?”
“不知道,只要不是你,其他人谁都一样。”长笙不假思索的应着。
安笙指指他的额头,“你这小子,说话滴水不漏,日后可要怎么办?”
说完她就地坐下来,喃喃嘀咕道:“我倒是希望那个鸡脖子能赶紧滚蛋,这样后四年,咱们耳根子能清静些。”
“恐怕难如你所愿了。”
长笙靠着墙幽幽地说着,他想起昨日萧简和南宫鹤的对话,反问道,“安笙,你觉着萧简这个人如何?”
“萧简?”安笙思考了几秒,“低调冷漠的人,感觉比你还难相处。”
“……”
这是什么话,他哪里难相处了。
“那么你觉着他私下辅导南宫鹤,赢得把握有几分?”
“他辅导南宫鹤?”安笙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他那么一个冷漠的人,怎么可能和那个叽叽歪歪的南宫鹤,走到一起。”
“可他们确实走到一起了。”
“……嗯?你认真的?”
长笙又点点头,挨着她坐下来,语调平稳地说道,“昨日午休时分,他俩在附近的对话,碰巧让我听到了。我听得很清晰,萧简确实要帮他。”
“为什么呀,那萧简文武全能,有他帮忙……”安笙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完了,这下又躲不开那烦人精了。”
“等等,你都听到他们聊什么了?萧简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走到一起。”安笙猛地反应过来,俩人平日都没什么交集,怎么两人双双出现在这崆峒洞附近。
“南宫鹤以帮他做协理掌门为条件,让他帮忙。”长笙能把如此八卦的事情,说的这么清汤寡水,安笙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这么一来,那白玉师兄岂不是……
想到此,安笙就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头,“难怪。看样子白玉师兄快要下山了。”
长笙拍了拍她的肩膀,“白玉师兄下山,我还在。”
安笙牵强的笑了笑,她这刚萌芽地少女怀春之情,还没长成,大概就要被压死了。
接下来几日,俩人日日练剑习书。安笙情绪一直比较低落,大多时候只能将情绪发泄在剑法里。
夜里依旧有不明的声音传进来,最后安笙索性改了作息,晚上和长笙练剑,白日休息。
这一日他们刚练完剑,躺下来休息。灵师兄就在外面喊道:“长笙,安笙,出来吧,师父免了你们后面几日的禁闭。”
俩人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出来,安笙不解地问道:“我们能出去了?”
“嗯,带上东西,跟我走吧。”
安笙看了长笙一眼,一下子困意全无,登时高兴地蹦了起来,“好好好,我这就去拿,灵师兄看到你我可太高兴了。”
说完咚咚咚跑回洞里面拿东西去了。
回弟子院的路上,小灵子边走边问道:“怎么样,在这洞里关了十日,可有思过?”
“有有有,我和长笙天天想师叔和师兄地教诲,已经知道错了。”安笙非常狗腿地忏悔,长笙就在一旁抿着嘴,一言不发。
小灵子看了长笙一眼,“真的?”
长笙眨了眨眼,斜睨着安笙,此时她正疯狂地冲他挤眉弄眼,他才幽幽地道:“是的,师兄。”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看你二人气色不是太好。”小灵子还是相信长笙的话,他嫌少撒谎。
说到这个,安笙可是逮着机会了,好一通抱怨,“灵师兄,你是不知道,那洞里也不知有什么怪物,每日晚上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叫唤很久,吵的根本睡不着。气色能好的了么。”
“那里可还有其他异样?”小灵子觉着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还有……”她看了看长笙,他轻轻摇了摇头,安笙便改口道:“别的没什么了,我整日练剑习书思过,别的也没注意。”
“哦。”
小灵子看他俩确实再无其他异常,便放心下来,心道,看样子没有师父说的那么严重啊。
回到弟子院,安笙连觉都没顾得上睡,直奔白玉的屋前。抬起手就要哐哐敲门,到了就只是换成两只敲向门框,清脆的“扣扣”声过后,她不确定冲里面道,“师兄,可在屋里?”
白玉这会儿正在看书,听到叫声,便开门出来,“安笙,你出来了?”
安笙抓着他的肩膀,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师兄你是不是快要离开青云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