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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阴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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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笙盯着她的眼睛,黑漆漆地,深不见底。
安笙忽然有些慌乱。
退后一步干咳了一声,低头道:“那什么,不闹了,快教我练剑吧。”
长笙靠着墙壁,手垂在两侧,眼神追随着她。半晌才直起身子,露出一个淡淡地笑,道:“好。”
来到洞中央,长笙拿着剑在前面示范了一遍,安笙在后面跟着学。强力的学习氛围,很宽将刚刚的暧昧打散了。
安笙有几处力道不够,长笙便用剑柄拍了拍她的手臂,严肃地道,“这里使劲。”
“哦。”安笙抻了抻膀子,将剑立稳了些,才重新又练了几遍。
时间过得挺快,他们也不过完整比划了几次,就有人给他们送午餐来了。
安笙听到长笙以外的声音,立马收起剑,跑到门口处。
“外面是谁在?”
“是我。”
灵师兄的声音。
安笙一想,也是,其他人也都开不了这门。
遂爬下来喊道:“灵师兄是你吗?”
“嗯。”
“太好了,灵师兄,你能帮我和长笙送些换洗衣服么?”
说完外面便又没了声音。
后半天安笙都以为灵师兄走了,才听到小灵子不远不近的声音传进来,“事儿还挺多,晚上给你送过来。”
安笙在石壁后面有点小雀跃,连声说道:“多谢灵师兄。”
然后就再没了回复,徒留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看来是走了。
安笙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拿起食盒回到里面,嘴里嘟嘟囔囔道:“灵师兄走也不说一声,不过师兄晚上就给咱们送衣服过来了。”
“嗯。”
长笙将剑立于一旁,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舒了一口气,“饭送来的真及时,我还真有点饿了。”
“可不。”
揭开餐盒,安笙不顾形象地一顿猛吃,吃的太快,噎住了,受手在空中乱挥,示意长笙把水拿过来。
长笙将盛着水的碗递到她嘴边,后伸手拍着她的背,哭笑不得地道:“我又不跟你抢,你慢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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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下午又到练剑的时刻,安笙摊在那里不愿意动弹,死乞白赖地耍赖,“长笙咱们休息会儿好不好,都练了一上午了。”
长笙自己正在一旁顺着那些心法,空隙里才回答她道:“那不然下午你看会儿书?”
安笙在一旁嚎叫了一声,一猛子坐起身,“那还是练剑吧,我眯半个时辰,一会儿你记得叫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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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没睡踏实,中午安笙睡得特别沉。
长笙怕扰到她,他便没再练剑,只是坐在池边,盘腿运行心法。
安笙醒着的时候,他没觉着。一旦静下心来运行心法的时候,长笙就发现,总是被房顶的那些画面扰乱心绪。
心火一阵阵拱起来。
不多时,长笙猛地张开眼睛,额上汗津津的。
他刚刚在同时运行两种心法,可是发现,在练完本门密功心法后,更是不能练洞顶那些图里的画面。
互相排斥的现象更加明显了。
“为什么会这样?”长笙不解,明明很多都有相似的地方。
他怀着疑惑,起身打量着洞顶。此时什么都看不到,兴许只有明暗差特别大的时候,才会出现。
正欲坐下来重新打坐,外面隐隐有声音传进来。
长笙走到了那处看不到的门边,背身双手环胸,贴着墙听音。
“南宫鹤,你大中午不睡觉,拉我来后山做什么?”萧简拽着自己的衣袖,前倾的身姿,想要往回走。
“后山安静,人少。”南宫鹤拦住他的去路。
长笙挑挑眉,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的。
萧简人如其名,淡泊寡言,简单直白。
“怎么,你是要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萧简不是很有耐心的回问道。
“求你件事情。”
南宫鹤嗡着声音说道。
“?求我?”
萧简觉着有点不可思议,平日里他和他可没有多少交情。
南宫鹤低头用剑杵着地面,模样倒真是有点可怜,“对,这不是很快要考核了吗,我这个……文化课不好,所以想找你补补。”
他话音刚了,萧简就“哼”了一声。
“……你找我补课?咋不去找白玉师兄。”
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没有再和他交谈的兴趣,绕过他就要走。
“哎哎别走啊,白玉师兄天天忙着跟师父下山,我只能找你,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
萧简叉着腰斜眼盯着他,有点莫名其面,“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要帮你?”
南宫鹤想了想,左右瞧了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教我好不好。”
“什么秘密,那要看我感不感兴趣。”
“听说下个月考核完,师父要找一个弟子做预备掌门。”
萧简眉峰动了动,他怎么没听到这风声。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表情淡淡地,睥睨着他,南宫鹤也不知道他到底感不感兴趣。
“当然有关,这预备掌门除了看成绩,也要看和师兄弟的关系。你就不想?要说咱们师兄弟里,方方面面能耐,你可是数一数二的。”南宫鹤在一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解释道。
萧简不动声色地问道:“可这跟我教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帮我考进前六,我帮你搞定师兄弟,你的考核肯定没问题。”
萧简有些迟疑,他对那个位置说不上是很感兴趣,但是看南宫鹤此时一张多管闲事的嘴脸,他倒是多少觉着有点意思了。平日里跟他接触的人很少,他不喜跟人交谈,其他师兄弟们也就都跟他不太亲近。
倒也是是嫌少有人求他事情,再者他打心底里看不上白玉,觉着他做人太假,永远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想到此,才又看了看南宫鹤,“好,我可以教你,但能不能过最后还得看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再没跟南宫鹤做多的周旋,一股风一般地走了。
南宫鹤在后面紧跟着,连连说道:“那必须的。”
在洞里听完这一切的长笙,轻笑着摇了摇头。
原来这个萧简并不简单,他喜欢的东西还真跟他们不一样。若搁以前,他断然不会想到萧简会是慕权之人。
回到里面,长笙重新盘腿开始打坐。这一次心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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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一觉睡得有点久,醒来的时候洞里已经暗下来。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四下找长笙的身影。
“长笙,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长笙缓缓从黑暗里站起身。打坐时间长,腿有些僵,他抖抖腿,才说道,“你睡醒了。”
“嗯”
安笙从床上下来,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不叫醒我,这都快晚上了吧?!”
“看你睡得很香,没忍心叫你。”长笙将她毛躁的头发顺了顺,“还困么?”
安生摇了摇头,“怎么办,一下午被我睡过去了,又耽误练剑了。”
“没关系,有了洞里的密功心法,相信会让你的心法修为会快速增长,驾驭剑法也会容易很多。”
长笙一下午打坐的功夫,已经对那些心法进行了内化,感觉原来顺不下来的地方,现在都通了。
想必这套心法,定是一位厉害的祖师,曾经研究出来的。
“真的?”
长笙点点头,“嗯,至少我感觉很不一样。”
“那肯定没问题,你都这么说了。”
安笙从石床上下来,将水晶石上的布子移开,洞里瞬间亮了起来。
灵师兄又了送饭来。在这里,安笙感觉像是被投喂的猪。
门口放着餐盒和他们的衣服,安笙高兴地取过来,拍着衣服:“终于可以洗澡换衣服了。”
将餐盒递给长笙,“晚饭你吃吧,我不想吃。感觉吃了睡睡了吃,我快成猪了。”
长笙瞥了她一眼,“怎么会,你这么瘦。”
安笙低下头,捏捏自己下巴颌处的肉,走近他身边,“你瞧瞧我这双下巴,”她有伸出手摸向长笙地下巴处,棱角分明,“你看,你这里就没有赘肉。”
长笙头僵了一下,便移开,“那不一样,我是男孩子,本身肉少。”
这是什么怪逻辑。
安笙没跟他辩解,“反正今天我不吃晚饭。”
长笙也没再劝她,只是揭开餐盒,里面的饭香便自动流了出来。
“……”
安笙走到刚刚长笙打坐的地方,坐下来,背对着他,也开始努力冥想。堪堪忍了那么一阵,到底还是没忍住。
她从那地方又站起来,跑过去拿起筷子,硬是从长笙碗里夹了几筷子,这才把刚刚激起来的馋虫压了下去。
长笙咬着筷子,看着她的动作,忍住了笑意,他也没说话,只静静地盯着她吃。
安笙吃了几口,就又跑回刚刚打坐的地方,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吃好了。”
长笙笑了笑,自己又吃了一阵,才将餐盒收起来放到门边。他在床上躺了一阵,屋顶的那些壁画又出来了。
“安笙你过来。”
“怎么了。”
安笙不知何时,起身走过去,顺手就被长笙拉着躺在他旁边,“你试着按洞顶的图运行一下,看体内会不会有对冲的感觉。”
安笙坐起来,试了几组,摇摇头,“什么感觉都没有,感觉比心法要通畅很多。”
长笙了然了问题所在,“这套图谱的创立者是女人,所以你练,没有问题,但是我只要一运行,就容易出问题。”
长笙这才想明白期间的来龙去脉,那个消融冰洞里的一男一女,应该是有什么恩怨。这边的武功心法至阴,隔壁洞里的心法是道家至阳到极致的秘法。两者相克,一般人很难做到相融的境地。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池边墙上的双合之法,可将这种克性融掉。
这才是这个洞里的玄机,大概也是师父口中危险的事情。
早些年,一定有人误练了洞顶的图谱,走火入魔了,习武之人,根本抵抗不了唾手可得的内功心法。
人心不足蛇吞象。
“安笙,顶部的这套图谱,全青云观,大概只有你能练得了。”长笙头枕着手,有些开心地说道。
安笙不是不用功,只是师傅教的那套,本身对于女孩子有限制。所以她的天花板上限太窄了。
“这段时间你参照图谱,好好把她练完,考核不会有任何问题。”
安晟还不相信,疑惑地道,“真的?这么快?”
长笙点点头,“嗯,这套图谱的心法套路,看似和师叔教的一样,但某些关键节点却完全不同,能完美破解我门套路。”
“哇,那可太好了。长笙你为什么会了解这么多,明明我跟你学的东西是一样的。”
解决了她的老大难问题,安笙开始溜须拍拿了,她有些崇拜地拍了拍他的胸脯。
“说明平时师叔上课,你都在走神。”
长笙很无情地戳破了这个事实。
安笙不服气,“才没有,明明是你看的书杂,比如藏书阁……”
她抖抖眉,挑衅地看着长笙。
果真对方一听藏书阁,长笙不淡定了,猛地坐起身,“我才没有,那次是误会。”
“不信,你敢说你之前都没跟师兄弟们,一起看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书?”
安笙经常见那些师兄弟,凑到一起开荤段子。
有时候长笙也在跟前。
长笙舔舔唇,声音低了下去,“那……那是他们拉着我看,的。”